衛樹堂此話一出,在座的人都吃驚不小。
因爲我跟陳藥師之間算是有過交集,所以對他這個人也算有些瞭解,一時間竟然脫口而出道:“失蹤?這是什麼意思?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呢?”
衛樹堂看了看我,說道:“這也正是我們想知道的事情。”
褚雲河老頭兒到還算鎮定,問:“他失蹤多久了?”
衛樹堂道:“具體時間我並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從小川離開了湘西以後不久,陳弘道就失蹤了。”
褚良旭皺着眉頭說道:“會不會是宮家人乾的?”
衛樹堂搖了搖頭,道:“雖然說這個陳弘道現在是陳家的獨苗,不過他的能力不容小覷,他常年隱居在大山之中,與當地的苗人爲伍,宮家人應該沒那麼大本事把他弄走。”
褚良旭問:“那會是誰幹的呢?”
褚雲河這個時候清了清嗓子,說道:“依我看,沒人能輕而易舉動了他,他也倒不一定就是遭遇了什麼不測,也很有可能是那個傢伙自己突發奇想,這麼幹的。”
我有些不解,問:“誰會閒着沒事玩失蹤?而且你們之前不是也說了麼,這一次十二家族的聚首是陳藥師主張的,他這麼做,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麼。”
衛樹堂搖搖頭,說:“放在別人的身上,我是不相信這種推測的,不過要是放在他陳弘道的身上,我願意相信,他這個老傢伙,一直以來都脾氣古怪,跟正常人的思路想法,完全不同。而且,我之所以拖了這麼久纔過來,就是因爲先前一直暗中調查,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陳弘道的確像是自己離開的,當然,他也帶走了苗寨裡的那個名叫阿曼的人蠱。”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計劃仍然正常麼?”褚良旭問。
褚雲河和衛樹堂都陷入了沉思,最後褚雲河先開了口,道:“老衛,你這一次既然已經來我這裡了,也就表明了你自己的立場了吧。”
衛樹堂淡淡地笑了笑,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果我主張按兵不動的話,我也不會大老遠來這裡了。”
褚雲河重重地說道:“那好,既然你已經表態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們四個明天就起程吧。老衛,我身子骨沒你那麼硬朗,這一趟,我是已經走不了了,只能拖良旭帶着我的龍甲前往了。”
衛樹堂笑着說:“這你放心。”
於是,第二天的時候,我們就起程前往遙遠的雲南西藏交界的藏邊地區。
和宮家人一樣,褚家人和衛家人不知道怎麼,自己也能弄到一些防身的武器,諸如手槍之類的東西。
經歷過了前幾次的冒險經歷以後,我深知防身的武器對於冒險來說是多麼的重要,所以沒有推辭,接受了一把手槍佩戴在身上。
不過,也正是因爲有這些個武器的原因,我們無法乘坐飛機或者是高鐵這樣快捷的交通工具,最多隻能乘坐綠皮火車,畢竟,這裡這方面的安檢還是有希望被攻破的。
我們在路上一共花費了將近五天的時間,這是一段異常辛苦的旅程。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後悔了。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因爲有衛茗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在,也就無所謂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有衛樹堂這個老頑童。他這個人,當真是一點也沒有老派的架子,經常跟着我們幾個開玩笑,當然偶爾也講一講他當年跟着我爺爺和褚雲河之間的有趣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爺爺,所以,也談不上熟,聽衛樹堂講我爺爺的故事,有時候就像是聽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樣,不過每當衛樹堂講完之後,他總是衝我微微點頭,說:“這就是你爺爺,了不起,了不起。”
這些話我聽着,心裡仍舊是美滋滋的,這恐怕就是中國人所謂的祖先崇拜在作祟吧。
我問衛樹堂,既然十二家族中,沒一個家族的人都有自己的獨門秘法,那麼,衛家人的秘術又是什麼呢?
衛樹堂衝我淡淡地笑了笑,說他們衛家人的秘術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鎮屍!
鎮屍!好傢伙,聽上去就霸氣得很。原來衛家人精通的就是這類行當,他們的特長就是對付殭屍,也就是他們口中所稱的糉子。
等到了雲南的時候,我們下了火車,先找了一家旅店,把小白安置好,接下來,把各自身上攜帶的三片龍甲都隨身攜帶,找了個地方吃了晚飯。
我們坐在一家飯店裡,旁邊有一張桌子上面坐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的是現代人的打扮,看上去文質彬彬中又透着那麼一股子傻氣,在他的對面,坐着一個身着苗族傳統服飾的女孩兒。那女孩兒看上去很漂亮,只是一張臉蛋兒如同撲克牌一般,僵硬死板,而且看上去竟然好像還是一個啞巴,任憑她對面的那個男的怎麼說話,那女孩兒就是不答應,反而是一臉呆滯的表情。
而在那他們那一張桌子的斜對面的一個角落裡,在另一張桌子上,坐着一個長臉青年,他只點了一道菜,似乎不想吃,只是一直暗中注意着那一男一女,我看那人左手托腮,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間一枚古樸的銅錢自由翻轉。
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了他們,突發奇想,也許,我現在正在經歷的事情,對於我來講很離奇古怪,但也許別人,另一些人,他們本身也在經歷着各種各樣離奇古怪的事情,只不過,我不在其中,難以發覺而已。
也許是因爲我看得久了,一旁的褚良旭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說:“看什麼呢,小川,看到少數民族的美女啦?”
我連忙搖頭道:“哪有,只不過頭一次來,難免多看兩眼。”
於是,我們幾個一邊吃,一邊討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衛茗這個女孩兒基本上不怎麼說話,而且似乎也輪不到她說什麼話,包括我在內,我們幾個人都是。
因爲,在我們這四個人之中,衛樹堂的資格最老,而且,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巫族在哪裡,所以,我們基本上都是聽他在說。
衛樹堂爲我們幾個人做好了詳細的路線安排,這是他第二次來到藏邊巫族的地區了。
他說,巫族聚居在橫斷山脈的山麓,靠山面水,朝着怒江。怒江流域在全中國地區來講,也算是保存相當完好的原生態地區,而且整條河流都沒有興建什麼水電站之類的東西,這在中國的衆多大江山川中來講,實屬少見,其實這裡面另有原因。
要想找到巫族的聚居地,我們就必須要先到達橫斷山區。
幾經周折,我們終於來到了橫斷山脈。
離得遠遠的地方就可以聽見隆隆的怒江江水的聲音,心說怪不得這條江名字叫做怒江。而橫斷山脈巍峨起伏,卻不顯冷峻,兩側山坡到處都長滿了綠油油的植被,讓人看了心曠神怡。
走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衛樹堂老爺子的記性真好,我們先是乘坐大巴行駛到了橫斷山區周邊的地方,在那之後,我們完全就是徒步前行,按照衛樹堂老爺子的話來講,巫族的聚居地不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而是一個終年被鳥拉屎的地方,從來不與外界接觸,所以根本沒有現成的路能通到那裡。
我們又在濃密的山林中穿行了兩天,之後終於遠遠地看到了一個不大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