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申帥被一陣敲門聲所驚醒,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手機,已是上午十時,以爲是慕容外出回來,趕緊去開門,門外站着的人卻是於梅子。
今天的於梅子和昨晚的她判若兩人,大概是痘疾已愈,精神顯得很好。
她穿了一件白色緊身呢子衣,身材窈窕,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樹,頭髮整齊地綰起,還戴了一頂別緻的小紅帽,露出粉帶紅的臉蛋,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嬌豔欲滴的雙脣像抹了口紅,顯得既清爽又俏麗。
“梅、梅子。”申帥尷尬地招呼着。
梅子的臉一紅,說道:“難道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嗎?”
申帥趕緊閃身讓梅子進屋,又快地收拾了一下沙發,將被子抱到裡屋,一看,牀上整理的很乾淨,慕容果然出去了。
“你還沒吃飯吧,這是我給你煲的元貞滋補湯,快趁熱喝了吧...”梅子提了一大兜東西,一邊往茶几上放,一邊對申帥說道。
“這、這怎麼好...”申帥不知所措地說。
“有什麼好不好的,你治好了我的病,我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梅子溫柔地看着申帥。
“我那是舉手之勞,沒什麼的...”
“我也是舉手之勞啊,快吃吧,咱們別這麼客套來客套去的,你若是再客氣下去,我就生氣了。”梅子嗔怪道。
沒辦法,人家熱心地給自己煲了湯,想表達一下感激之情,若是再客氣下去,倒真是駁了姑娘的面子。
申帥想着,也就不客氣地喝開了湯。
梅子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所帶的食物全擺在了茶几上,除了那保溫盒裡的湯,還有糯米雞、糯米餃、魚糕圓子、矮子餡餅、三鮮豆皮,小胡鴨。
“這麼多...”申帥看得目瞪口呆。
“男人嘛,就是要吃多些,快吃,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嚐嚐這個魚糕圓子,這是我們這裡的特色...”梅子一邊說,一邊用調羹去喂申帥。
第一次有女孩子給他做這麼多食物,還提了那麼遠的路過來,申帥心裡一陣感動,忙說道:“自己來,自己來...”
可梅子不罷休,一樣樣的拿過去,還一直遞到申帥嘴邊。
申帥心想,這要是被慕容看見,自己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乾脆奪過調羹,左右開弓甩開膀子吃了起來,片刻間,梅子所帶來的食物就少了大半。
吃飽後,申帥滿足地摸了摸肚子:“簡直太好吃了,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倒做了一手的好菜。”
能看得出申帥是真吃飽了,梅子像小孩子似的開心的笑了。
“來,這是我給你買的皮衣,快試試。”梅子從一個袋子掏出了一件皮衣。
“這,這不合適...”申帥趕緊推辭道。
“穿上才知道合不合適,來,你要是不穿...我就不走了...”梅子說着突然住了口,好像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大對頭,臉像被火燒似的飄起了兩片紅暈。
申帥本來嘴笨,又不善和女孩打交道,兩人扯來扯去的又怕慕容突然回來,只好由梅子擺佈將那皮衣穿上。
“嗯。真不錯,看來我的眼光還行...”梅子得意而欣賞地看着申帥。
“對了,你的腰圍多少?”梅子問道。
“不知道。”申帥如實答道。
梅子緊盯着申帥下半身,好像在用眼光丈量着尺寸。
申帥被看得不好意思,忙轉過身去拉窗簾,卻不妨被梅子一把抱住了腰。
申帥嚇了一跳,趕緊推開梅子:“你、你、你要幹什麼?”
“哈哈,昨天你嚇了我一跳,今天我也要嚇你一跳,好了,我知道你的腰圍了。”梅子大笑道。
原來是這樣量腰圍的,早知道就不反抗了。申帥舒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走?”梅子問道。
“還沒定,就是這一、兩天吧。”申帥說。
“這是房產證,你交給早早姐後,讓她來這裡的房管所改一下名字就行了。”梅子遞過去一個信封。
“我爸上午有點事,我還要看當鋪,我就先回去了。還有,晚上,我爸爸請你吃飯,你可一定要來...”梅子又說。
“吃飯就不去了,你已經表示了,不用再這麼客氣,我可能待會就走了...”申帥推辭着。
“明天再走吧,我爸爸除了請你吃飯,還有事要商量呢。”梅子說。
“還有什麼事?”申帥問。
“我也不知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梅子的臉不知怎地突然紅了。
“那好吧,我送送你。”申帥只好應承下來。
兩人一起下樓,走到大廳處,正好碰見來接班的賓館服務員琪琪,那琪琪瞄了梅子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哼,要肉沒肉,整個一飛機場,簡直太不識貨了。”
梅子莫名其妙地被人說了一頓,剛要質問,被申帥拉了出去說:“這賓館的人神經病,別給她們一般見識,你趕緊回去吧,路上注意點車。”
梅子點點頭,剛轉身又折了回來,問道:“我給你的玉墜你怎麼沒戴起來?”
“這、這,我脖子上已經有了一個,這個還你吧,太貴重了...”申帥從口袋掏出了梅花玉墜。
“是嗎?是誰送的?什麼樣子的?我能見識一下嗎?”梅子的臉突然變了顏色。
“沒什麼,就是一個護身符。”申帥說着從脖子上摘下了花花送他的護身符。
梅子一看是一個圓形銅牌,上面一個佛字,間好像還被什麼東西砸了個小坑,肯定不是女人送的,女人誰會戴這破爛玩意。
梅子心裡想着,頓時舒暢了許多,莞爾一笑道:“佛都被砸壞了,怎麼能顯靈呢,還是戴我的吧,它是在菩陀山求的,大師開過光的。”
“還是還你吧,我一個男人戴個梅花,好像不太合適...”申帥執意要把那玉還給梅子。
“什麼意思?嫌棄我?討厭我?不喜歡就丟掉它吧。”梅子的臉一下寒了下來。
申帥嚇了一跳,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看來梅子是真的生氣了,先戴上再說,等她走了摘下來不就是了。
心裡想着,申帥尷尬地把玉墜戴上。
梅子像變臉似的撲哧一笑,抿着小嘴說:“這還差不多,好了,我走了,拜拜。”
“拜拜。”申帥苦笑不得地向梅子揮揮手。
“晚上早點過來。”梅子走好遠又轉身補了一句。
申帥揚了揚手,心想,這於梅子又是給自己做吃的,又是送東西的,是不是看上自己了?自己不就是給她看了下病嗎,值得這般感謝嗎?難不成抱了她一下,她就動心了?但那是驚嚇啊,她不至於被嚇糊塗了吧?就算是她看上了自己,那她到底看上了自己的哪一點?自己又哪一點值得她喜歡呢...
百思不得其解,申帥站在那搖了搖頭,剛要轉身,不妨身後有人,嚇得他差點叫出了聲。
“啊,是你,嚇了我一跳。”申帥舒了口氣。
“你爲什麼這麼害怕,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慕容盯着他說。
“做什麼虧心事啊,你一聲不吭地站在身後,鬼都會被你嚇死的。”申帥說了句俏皮話。
“是你心裡有鬼吧?”慕容一語雙關地說。
“呵,我能有什麼鬼?”申帥雙手一攤說道。
“這皮衣不錯啊,挺合身的。”慕容說。
“這、這是、這是那誰...”申帥突然結巴了起來。
“那女人是誰?”慕容死盯着申帥的眼睛。
“那、那女人,不是女人,不是,你聽我解釋...”申帥越慌越不知該從何說起。
申帥還沒解釋,慕容轉身朝賓館裡走去。
“你聽我解釋啊...”申帥追了上去。
走到大堂,服務員琪琪見申帥回來,忙拿了他乾洗的外套走了過來:“喲,老闆,您可真能幹,走了一個又來一個,你豔福還不淺呢。”
慕容狠狠剜了申帥一眼,一語不發地朝樓上走去。
“多嘴。”申帥也狠狠剜了琪琪一眼,趕緊拿過外套追了上去。
來到房間,慕容將手裡的一堆東西往地上一撂,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拿起小鏡子抹起了口紅。
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話也沒問,卻讓申帥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傻小子,趕緊給慕容解釋清楚,要不然你就慘嘍。”“罵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申帥趕緊將昨晚的事從頭到尾又說了一遍,然後忐忑地看着慕容的反應。
慕容緩緩地用紙巾拭了拭嘴,又用口紅塗了一下,抿了抿嘴脣,纔不緊不慢地說道:“這個叫梅子的,你昨晚怎麼沒和我說?”
“你又沒問?我說她幹嗎?”申帥回道。
“我沒問你就不說了嗎?”慕容的聲音突然高了幾度:“這事你都瞞着,誰知道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我都告訴你不成了。”申帥委屈地回道。
“還不是故意的,人家送的衣服都穿上了,你要是故意的,還不定會怎麼着呢...”慕容諷刺道。
“好,好,我脫掉。”申帥說着將皮衣脫了下來。
“丟到垃圾箱去,這味道太大,我過敏。”慕容像老佛爺似的一字一頓地命令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