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一閃的瞬間,蕭塵快速收回手掌,猛地往後一躍,同時在這一瞬間動用起了全身的功力。
“轟隆”一聲巨響傳來,附近一切皆在瞬間灰飛煙滅,一股恐怖力量涌來,即使他動用了全身功力,此刻仍被震得往後飛了出去。
落定站穩,他將衣袖一拂,揮開了面前的煙塵,那黑衣人,也已經灰飛煙滅了,剛剛那一瞬間,是那黑衣人的元神之力。
他沒有想到,有人早已在這十二人元神裡設下了禁制,一旦有人試圖強行窺探他們元神,那麼元神便會“自爆”。
若非他方纔及時察覺異樣,恐怕也同那黑衣人一樣灰飛煙滅了,此時不禁感到幾分驚險,這十二人究竟聽命於何人,那人手段竟如此厲害……
拂開四周的煙塵,他回到剛纔的地方,想要找出一絲痕跡,然而剛剛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都早已被炸得灰飛煙滅,什麼也沒留下。
四處看了看,他只找到一片黑色的鋒利碎片,是那鬼煞劍所留下。
蕭塵手一伸,將那鬼煞劍碎片拾了過來,凝視片刻,將之收入衣袖裡,又重新戴上鬥袍帽,往前邊去了。
這茫茫四野,方圓十里內再無任何一絲生息,草木皆已枯萎,甚至還有一些地方,殘留着剛剛的死氣,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十分詭異。
蕭塵擡起手掌,看了看掌心一縷若有似無的殘餘死氣,這操縱生死之力究竟是什麼,他現在也不得而知,是好是壞,亦然不知。
行出百里後,他仍未放鬆警惕,儘管未能知曉剛剛那十二個黑衣人的身份,但至少已經知曉,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那上古天書殘篇,乃是正魔兩道皆思之物,恐怕後面他的麻煩會接踵而至。
到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何沈婧要執意將九九化血針拿給他了,這看似太平的天下,背後深藏着的洶涌暗潮,非他往日能夠明白,當初陷害他的人究竟是誰,他到現在也不得而知,總之一切,都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
三天後,他來到了一座古鎮,連日奔波,令他身心疲乏,遂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到夜裡時,忽然一陣風聲在窗外響起,立時令他清醒了過來:“誰!”
如今他的神識早已非當初能比,若是尋常風吹草動,他自然能分辨出來,但是剛剛那一縷若有似無的氣息,絕非一般之人!
“咻!”
身形一晃,蕭塵立刻展開身法追了出去,外面夜深人靜,漆黑如墨的天空,一彎銀月斜掛,冷風陣陣,樹影婆娑,那道黑影往院子外面去了,一閃即逝。
蕭塵即刻鎖定了那人的氣息,兩指一併,瞬間凝出了一根化血針,腳下步法更是施展到了極致,頃刻便已追至鎮外。
到二三十里的地方,那道人影終於停下了,隱隱約約可見,那人與他一樣,也披着一件黑色鬥袍,此刻背對着他,似乎是有意將他引來此處。
蕭塵也停了下來,凝視着那人,不冰不冷地道:“閣下深夜引我來此,所謂何事。”
“小友不必緊張,你我並非敵人。”
那人轉過了身來,鬥袍之下,卻是一張略顯蒼老的臉,但眼神卻並不渾濁,看得出來,此人是個絕世高手。
蕭塵也並未因他這句話而放鬆任何警惕,右手裡的化血針也依舊藏於袖袍之下,時至今日,他已變得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語氣也依然冰冰冷冷:“老先生深夜邀我來此,不知所謂何事。”
黑袍老者雙手負在身後,許久才道:“小友如今的處境,很是危險吶。”
聽聞此言,蕭塵目光微微一凝,手裡的化血針也緊了幾分,但眼神依舊顯得十分淡然:“願聞其詳。”
老者深吸口氣,轉過了身去,望着那夜幕籠罩下隱隱約約的山脈,道:“當初那些人之死,並非小友所殺,也並非花未央所殺。”
“哦?”
蕭塵又凝了凝目光,問道:“如此說來,老先生知曉當初那些人死於何人之手。”
老者並未立刻回答他的話,卻是反問道:“小友……又能否猜出幾分?”
蕭塵凝神不語,當初那件事撲朔迷離,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各派的人絕非憐花宮的人所殺,甚至也並非魔天教那些魔道中人所殺,可是普天之下,又有誰會師父的碧簫劍法?難道……
夜風輕拂,兩人的衣袍輕輕飄動,過了許久,老者才緩緩道:“那人,乃是天門的人。”
聽見“天門”兩個字,蕭塵眼神裡竟是未起一絲波瀾,臉上竟是異常的平靜,但是老者的下一句話,卻是令他神色微微一變。
“你從前所在的那個門派,也有那人的人。”
這一句話,終於令他變了色,但是很快,他又恢復了過來,冰冰冷冷的一張臉,彷彿如今一切,玄青門都再也與他無關。
那老者轉回了身來,看着他道:“小友手裡的那枚銀針,此刻可以收回去了麼?”
蕭塵依然不語,掌心微一運力,化血針立時從他手中消失了,又回到了針袋裡面,過了許久,才聽他道:“那人是誰。”
老者深吸了口氣,若有深意地道:“時機未至,等時機到時,你自然明白,如今的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那前輩今夜找我,又是爲何。”
此刻蕭塵目光依舊冰冰冷冷,收回化血針,並不代表他已經完全信任了眼前這個人,眼前這個人的來歷,也絕不簡單。
老者看着他,緩緩說道:“我剛剛已經說了,如今小友的處境,很是危險。那人現在若要殺你,可謂易如反掌,他的實力,無論哪一方面,都非你目前所能想象得到……”
聽他說話時,蕭塵一直凝視着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些許細微變化,但是至始至終,老者臉上都沒有出現任何一絲變化。
“那前輩,要我如何。”
“離開仙元五大域,越快越好。”
老者看着他,這一刻,臉上神情終於變得十分凝重了起來,繼續道:“這是你目前,唯一能夠保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