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靈鸞才慢慢恢復過來,看着這院子裡枯萎凋零的花草,忽然間,只見她閉上了雙眼,兩隻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口中不斷念起了咒訣。
慢慢的,在她身體四周懸浮起了無數晶瑩剔透的水珠。只見那些水珠緩緩向枯萎的花草飄了去,頃刻間,便又令這些花花草草重新煥發了生機。
片刻後,只見她滿臉香汗淋漓,緩緩睜開了眼,而院子裡那些原本已經枯萎的花花草草,這一刻竟然又全都神奇的活了過來。
“了無塵,我不能爲你做什麼,但是……這些花花草草可以陪着你,不要總是那麼孤孤單單的。”
靈鸞向那緊閉的屋門看了一眼,這才慢慢向庭院外面去了。
……
屋子裡面,只見蕭塵臉色煞白,眉心一縷黑氣若隱若現,雙手不斷往周身大穴點去,這樣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這股死氣,才又被他完全鎮壓回去。
窗外月光如冰,冷冷的照進屋中,蕭塵緩緩站起身來,去到窗邊,看着院子裡那些又重煥生機的花草,沉默不語。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這日他出門時,卻正好又撞見靈鸞來了。
“你又來做什麼?”
“我……”
靈鸞看了看四周,見院子裡這些花草依舊繁茂,這才稍稍安下心來,又見他恢復如常,開口問道:“了無塵,你……你沒事了嗎?半個月前,你怎麼了呀?”
蕭塵深吸一口氣,望着遠處白雲道:“修煉時真氣走岔而已,無礙。”話到此處,向她看了一眼:“你又來這裡作甚?”
靈鸞嘻嘻一笑,說道:“你忘啦?再過一個月,便是‘登塔’的日子了,到時候,還不知道能登上第幾層呢,了無塵,你肯定能登上‘地’字境吧。”
蕭塵沒有說話,望着遠處白雲悠悠,再過一個月便是天極塔試煉挑戰,登上三十六層便能見到孤燈前輩,到時候無論能否恢復元嬰,自己都要離開了。
“喂,你怎麼又不說話啦?”
靈鸞眨着一雙大眼看着他,蕭塵衣袖一拂:“若無別事,就請回去吧,我不會帶你們登天極塔的。”說罷,往院子外面去了。
靈鸞愣在後面許久,才大聲衝他遠去的身影喊道:“誰要你帶啦!”說完,又摸着腦袋自言自語道:“登天極塔,當然是靠自己的實力了,了無塵真是莫名其妙……”
……
一個月轉瞬即逝,到了二月初一這天,新老弟子都來到了“天極”塔下,只見那一座宏偉的塔高聳入雲,幾乎望不見頂,光是站在下面,便能感受到一股威嚴感。
這座塔,乃是整個仙北古境氣勢最宏偉,最高的一座塔,名曰“天極”。
人羣裡面,少女靈鸞正踮着腳尖四處張望,都快晌午了,卻始終不見了無塵的身影,就在這時,原本喧鬧的人羣,忽然一下安靜了。
只見遠處走來一個紅衣飄飄的女子,那女子眉目如畫,但眼神卻有些冰冷,彷彿這二月裡的寒霜,教人不敢走近。
見到她徐步走來,人羣裡立時往兩邊讓出了一條路,也有不少人笑顏問候:“秦娥師姐,你來了。”
然而那女子卻始終眼神冰冰冷冷,身上隱隱帶着一股盛氣凌人的感覺,她正是仙北古境四大宗之一,天瀾劍宗宗主的掌上明珠,秦娥。
靈鸞此刻與二十幾個新人站在一起,見那冷冰冰的女子傲慢走來,心裡不由得輕輕一哼,天瀾劍宗,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正此時,後面忽然又響起一陣喧囂,只見遠處又有一個紅衣男子飛了過來,身邊還跟着不少人。
那紅衣男子劍眉星目,身上同樣透着一股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氣勢,見他此刻來了,許多人都紛紛笑臉打着招呼:“鳳師兄。”
這男子正是鳳孤飛,也即是上次那些老弟子的師兄,靈鸞此刻見他走來,眼神裡立時透出了一絲厭惡。
“秦娥師妹,早啊。”
鳳孤飛走了上來,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此刻正向天極塔一層大廳走去的秦娥,這時終於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頭,語氣不冷不熱:“鳳師兄,也挺早。”
不知爲何,這二人的遇見,卻令此刻站在附近的人都感到一陣莫名寒冷,然而就在下一刻,遠處又有一股寒意透來,更是令許多人都打了個寒顫。
衆人都忍不住向那邊望了去,只見一個青衣男子緩緩走來,眼神竟是冷若寒霜,比這二月裡的天更要讓人感到寒冷。
見到那人徐徐走近,靈鸞卻一下欣喜了起來,不停招手:“了無塵了無塵,這裡這裡!”
然而蕭塵整個人冷冷冰冰,卻未去看她一眼,徑直往天極塔一層大廳走了去,經過鳳孤飛和秦娥身旁的一剎那,連附近的空氣,也像是一瞬間凍住了一般。
不管是鳳孤飛還是秦娥,他至始至終都未有去看一眼,這樣一股寒冷,令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膽寒。
這裡一個是“地字境”修爲最高的人,一個是天瀾劍宗宗主之女,最後一個,便是這次新人裡面最神秘莫測的人。
此刻這三人的聚首,像是一道寒霜降在所有人心頭,只令他們感到一陣不寒而慄,這三人今日莫非要爭榜嗎?
天極塔共有九九八十一層,其中每九層爲一個“境”,共有九境,而九境當中,又分“天”、“地”、“人”。
最上面三境爲“天字境”,中間三境爲“地字境”,下邊三境爲“人字境”。
天極塔的弟子大多還處在人字境,而鳳孤飛卻是地字境裡面修爲最高的師兄。至於天字境,天字境的弟子一向神秘,已有許多年不曾露面,平常也不會與下邊的人一起修煉。
所以天極塔的很多弟子,從進入天極塔那天到離開,其實都從未一睹天字境師兄師姐的風采,那些人恐怕已是百年前就在天極塔了。
此刻,看着蕭塵將鳳孤飛與秦娥兩人視若無睹,許多人都感到陣陣寒意涌上心頭。就在這時,站在鳳孤飛身邊的一個白衣男子忽然冷冷道:“前面那個,了無塵是麼?”
這一剎那,四周的空氣更像是凝固住了,所有人都感到一陣不妙,甚至有不少人,此刻都下意識地往後面退了去。
蕭塵也停下了腳步,頭微微往後一偏:“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