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突變

夜裡涼風習習,去到羅剎女主安排的庭院樓閣裡,蕭塵見花未央心事重重,他離開仙元五域一年多,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問道:“未央,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都是些小事,宮裡的人會處理。”

花未央輕輕一笑,爲了岔開話題,又看着他哼笑了一聲:“這羅剎女主果然生得很好看呢,怪不得剛剛某些人從進去後,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人家看。”

蕭塵搖了搖頭,此刻無心與她說笑,他此次回仙元五域,也不知會遇見些什麼麻煩,這些天心裡一直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花未央見他又陷入凝思,問道:“怎麼了?”

“沒事,只是不知阿孃和沈婧姐最近過得如何,想回寧村和蝴蝶谷看看她們。”

蕭塵一邊說着,一邊走到窗臺邊,望着窗外明月,猶記得離開之時,他夜裡悄悄回了一趟家,然而與阿孃卻只能隔窗相望,甚至他都不敢現身,生怕會像古村一樣,給寧村也帶來同樣的災禍。

“好,我陪你一起回去。”

花未央慢慢走到他身旁,現在她也不清楚憐花宮情況如何,但又不想蕭塵一個人回寧村,畢竟寧村就在玄青山下,相隔太近了,她怕其中有變。

次日清晨,兩人便即辭別了羅剎女主,前往仙元中土,花了半個月的時間,纔到達玄青山地界。

這一路兩人都走得十分小心,儘量將身上氣息掩藏住,仙元五域不似仙北古境,一切都得小心翼翼的。

“前面就是玄青山了,呆子……當心一些。”

到晌午的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玄青山附近,隱隱約約已經能夠看見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那裡只不過是整座玄青山的山腰處罷了,真正的玄青七峰,上面雲繚霧繞,在下面又豈能看見。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快一些。”

越是臨近昔日從小長大的那座小村,蕭塵心裡越是變得有些隱隱不安,不知不覺,腳下的步伐已經變快了許多。

當二人來到村外的小河畔時,卻不見昔日舊景,河水依舊淌過,但整座村子,卻變得出奇的寧靜,但在這寧靜之中,透着的卻是一股死氣沉沉,連雞鳴犬吠也聽不見一聲。

“晌午未過,怎會如此安靜……不對,出事了,未央,我們快進去!”

這一剎那,蕭塵心跳變得劇烈了許多,幾乎快要跳出胸膛,腳下一動,瞬間進入了村子裡,然而映入眼前的,卻是一片荒涼悽瑟之景。

再也看不見曾經的熱鬧,有的只是一片片倒塌的房屋,支離破碎的石板路,還有雜草叢生的破敗小院。

“怎會這樣……”

花未央也一瞬間追了進來,當看見眼前一幕,整個人也呆在了原地。

“阿孃!”

蕭塵面色驟變,這一刻像是看見了什麼最可怕的事情,當衝進昔日他與蕪娘居住的小庭院時,所有的希望,都在一剎那破滅了,化爲灰燼,隨着此刻的寒風,點點消散。

只見那庭院後面,多了一座小土包修成的墳墓,墓的四周雜草不多,想來是一座新墳,而在墓前的碑上,寫着“蕪娘之墓”四個字。

“阿孃……”

這一刻,蕭塵像是丟了魂一樣,腳步蹣跚地向那墳墓走了去,在此之前,他仍有一絲希望,也許只是整個村的人都遷走了,但現在看來……整個村的人,沒有一個活下來。

“呆子……”

花未央也走了進來,想要過去,但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她此刻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但卻又擔心他悲傷之下,會做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只好站在了原地,靜靜不語。

“我想一個人靜靜,未央,你先出去吧。”

聲音有些低沉,已是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花未央看着他點了點頭:“好……”

風冷冷吹過,敲打在一座座殘破的土牆上,猶帶着嗚咽之聲,像是沉寂在此處的幾百冤魂,在低聲泣訴着當日那悽慘一幕。

“阿孃,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蕭塵跪在墓前,雙手十指已經慢慢掐入土裡,兩隻眼睛,也漸漸佈滿了血絲,腦海裡一遍遍浮現着的,是曾經這裡的歡聲笑語。

究竟是什麼人,連幾百個無辜的村民也不肯放過?

不知過了多久,蕭塵慢慢走回了屋裡,機杼上已落了一層淺淺的灰塵,上面還停留着一張尚未織完的布。

“阿孃……”

看着昔日熟悉的房間,蕭塵心裡更像是破開了一個個怎樣也無法填補的洞,才一年多的時間,卻什麼也回不去了。

此刻在外面,花未央雙眉緊鎖,在整座殘破的村子裡仔細探察着,似是想要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究竟是誰殺了寧村幾百口人?然而真相,似乎卻又被掩藏得密不透風。

經過一間倒塌的房屋時,花未央小心翼翼走了進去,卻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一樣事物,令她臉上疑色微微一現,但立刻便恢復了過來,蹲下身將那事物收入了衣袖裡。

大約過了半柱香時間,她纔去到外面,而蕭塵站在村口,衣角隨風而動,靜靜看着這座殘破的小村。

猶記得,當初他進入玄青之後,村裡連名字也改了,在“寧”字前面加了一個“永”字,永寧村,意爲永遠寧靜安康。然而此刻,現實卻像是一把利刃,無情地割破了希望。

“呆子……”

花未央慢慢走到了他的身邊,也隨着他的目光,向殘破的小村望去。蕭塵深吸口氣,問道:“你剛剛……找到什麼線索了嗎?”

“沒有……”

花未央搖了搖頭,又道:“不過看樣子,應是一兩個月前被毀的。”

“一兩個月前……”

蕭塵閉上了眼,風冷冷從他耳邊吹過,不斷髮出嗚嗚之聲,像是幾百口人的冤魂,在他耳邊淒厲的哭嘯着,令他心亂如麻。

就在這時,山上忽然有聲音傳來,緊接着幾道劍光落在了村子裡,腳步聲漸漸逼近,聽聲音,是有好幾個人往這邊而來。

“呆子,有人來了,快走!”

花未央用力拉了拉他的衣袖,而蕭塵睜開眼時,那幾人卻已來到了近處,正看着他與花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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