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餘孽
沒有在布縱橫體內發現體控式符器的操作程序，似乎是從理論上排除了他是殺人兇手的可能。但星光輝卻本能的感覺，布縱橫的正常似乎有一種刻意，讓他有點不舒服。這次的殺人事件十分嚴重，兇手冷靜兇殘，所以他自從見到布縱橫開始，表面上從容自信，但他內心裡一直在小心提防，不敢有一點鬆懈。在整個問訊的過程中也是如此，他一直得防備着布縱橫會暴起傷人。直到親手查明對方身上沒有危險武器，現在沒有危險，他才略感放心，對布縱橫的懷疑雖然稍減，但不能說已經完全解除。畢竟也不能排除是多人做案的可能，也可能兇器在他的同夥身上。
星光輝把剛纔那個老朗和老葉的對話也聽在耳中，於是他把注意力轉到老葉身上。“葉老對術符學和編程術都很有研究呀！”
“可不是嘛！我自從知道身上的傷讓我沒有機會再重回戰場了，我就把精力全放在了研究如何用編程的方式治療暗域創傷上了，但可惜到最後一事無成。”
“您的知識已經相當淵博了。”星光輝一邊和老葉客氣，一邊把視線轉到了朗天涯身上。他故意用一種上等人的眼光看了對方一會兒，纔開口問道：“這個泥地人朋友是家僕身份還是奴隸身份，爲什麼身上沒有標誌？”他邊說邊把探測符的符力開到最大，對着朗天涯測了一下，發現對方體內大約只有幾千卡左右，似乎還不到一萬卡，這點卡位數量只是個普通人的平均數，其卡位的密度不可能安裝符器的操作程序，更不可能有驅動這種程序的靈力值，所以他也就沒再細看。
“他只是長的老相，其實還未成年，所以……”小布答道。
星光輝從兜裡翻了半天，終於找出一個測齡符，對着朗天涯測了一下。然後他拿着符看了一眼，說道：“還真是，只有二十四歲，還沒到確定身份的年齡。不過這個歲數才這點卡數，離入微境界的最高年齡要求只差六年了，你想要在粉紅星常駐，可要努力了，不然六年後還沒有入微，那你最後還是當奴隸的命。”說完他不再理會朗天涯，把視線轉向氣宇清。
幾個老人聽了他的話，想到朗天涯剛纔測出的只有三卡位的靈力值，都不厚道的鬨笑了起來。星光輝不知道這些人笑什麼，但他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老葉和小布的臉色有點不安。而那個叫老朗的泥地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朝自己這邊瞥了一眼，眼神冷酷，一點沒有下等人的自覺。
“老葉和布縱橫時常進行眼神上的交流，而二人都對泥地人受到的嘲笑表示不安。看來，老葉、布縱橫、泥地人三者之間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沒有可能那個殺人的符器是在這個老葉身上？”星光輝想道。
星光輝思索的時候，也沒有停止問話，他對着氣宇清說道：“怎麼？決定從此不再開口了嗎？所謂的軍方保密局的氣少校！你不是說發現了什麼盜竊軍方技術機密的線索嗎？在座的有你的懷疑對象嗎？不說說嗎？”
氣宇清仍然一言不發。
星光輝不再理會氣宇清，而是轉身同幾個老人說起了話。
“敝人剛從藍星迴來，知道要調到茴欄地區之後，我就抓緊時間看了一些本地區的資料，這才知道本村還住着幾位參加過第一次抗怪大戰的老戰士。當時我就很高興，早就計劃着等空閒下來之後，來拜訪一下，聽聽您們當年的抗擊怪物入侵的故事。還真是巧，今天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就有機會來咱們村調查。不知幾位老人家在藍星上都是哪裡人呀？”
“我們幾個都是茄香大聯盟的，我是荷池國人。”
“我是清葉國人。”
“我是香草國人。”
“我是茄香大陸中心城，紫莖城人。”老葉最後說道。
“哎呀，我三天前剛從紫莖城回來。我在那裡住了有近百年時間。”星光輝道。
“哦，現在那裡怎麼樣了？唉，我有近兩百年沒有回家鄉了。兩星通道的費用太高了，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收入，再就是申請回鄉探親的手續也太繁瑣。”老葉談起家鄉，被勾起了思鄉之情，忍不住眼含淚光。
“現在你回去肯定認不出了。因爲紫莖城是兩星通道出入口所在地，這幾年全大陸的錢近三分之一全砸在了紫莖城，各國在那兒都設有辦事處，繁華的不得了，它現在可是個高樓林立的龐然大物，估計有近一億人口生活在那裡，比粉紅星上的翔龍城還要熱鬧的多。”
“你在那兒從事什麼工作？”老葉又問道。
“主要是負責兩星之間的追逃的協調工作，比如粉紅星的罪犯逃到了藍星上，或者藍星上的罪犯，偷渡到了粉紅星上，我負責協調兩星間的警務協作。其實主要還是這一套偵查調查之類的警方工作。
“在藍星待久了，猛的一回到粉紅星我還真有點不適應。這裡執法太文明，講究也太多。下界的辦案風格你們老幾位應該清楚，人多事雜，警方工作講究個雷厲風行，否則你根本就鎮不住場子，也辦不完那些沒完沒了的案子。所以我在下界的時候可不是這種辦事風格，根本不會這樣一個個問詢，一點點的尋找證據，時間上根本來不及，效率也太低了。在下界，能抓到人就算不錯了，抓到人之後肯定第一時間上手段，上了手段之後沒有不開口的。這麼說吧，那裡的人們背後不叫我名字，也不叫我的官職，我在下界有個外號，人們背後都叫我‘能叫噬靈怪開口招供的男人’！”
他說完這番話，突然轉過身去一把擼起氣宇清的左袖，只見他的上臂內側有一個紫色茄花的紋身。
“你雖然沒說話，但你低頭看了左臂好幾眼了，果然這裡有破綻，沒想到你還有個家僕紋身，入幽境界靈力者只有在藍星上纔有可能給人當家僕，在我們粉紅星上，入幽境的人全是公民，沒人會去給人當家僕，也沒人敢收入幽境的人當家僕。看來氣少校不是我們粉紅星人吧？”
氣宇清緊閉雙眼，仍是一言不發。
“你和柳斜陽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柳斜陽家的家僕？”
氣宇清還是不說話。
星光輝接着說道：“柳斜陽肯定和你有關係，你不開口也不要緊。我一會兒連夜回城，找到柳斜陽，我不信她一個小女孩也和你一樣犟，她肯定會配合我的工作的。”
“這事和柳小姐沒關係，你不要去找她。這事是我自己做的，由我承擔一切後果。”氣宇清終於忍不住了，氣急敗壞地說道。他很後悔剛纔爲了掩飾身份，信口把柳斜陽牽連了進來。
“好啊，你只要把事說清楚，我就不去找柳小姐。說說吧，你的身份，爲什麼冒充軍人，有什麼目的？”
氣宇清低聲說道：“我真的是軍人，不過不是粉紅星軍隊的軍人，而是藍星上茄香大陸共和國聯盟軍的特工，任務是到上界來追查雄山帝國的皇室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