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董學成
張菲安排完她老爹的事,帶着保鏢李蔓坐專用電梯來到大廈的最底層。這裡是武林公會最機密、防衛最嚴密的科研中心基地。
她在通過第二道防護門的時候,她的隨身保鏢李蔓也停止了腳步,張菲的保衛職責交由科研基地的內衛承擔。
在第三道防護門前,那個護送的內衛也停止了腳步,張菲通過腦波測試打開這最後一道防護門,纔算真正進入了科研中心核心部門。她通過一段走廊,來到一個專門的會談室裡,然後通過內部呼叫系統,呼叫了一下科研中心總負責人董學成。
實驗室裡的董學成聽到了呼叫他的聲音,但他並沒有回頭理會,而是堅持完成了手中的工作。然後他纔回頭看了下桌上的電腦屏幕,知道呼叫他的是張菲,他這才脫了實驗服,出了實驗室,穿過走廊來到會談室中。
他一見到張菲就說道:“張總這是有何貴幹?”
“我又設計了一個關於齊雲升的計劃,你從科研的角度給提提意見。”張菲對董學成一向是開門見山。兩人似乎有點不投脾氣,所以很少進行感情交流,從來都是有事說事。
董學成今年五十五歲,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畢業生,從上大學開始就從事內力(在美國被叫做原力)的研究。但當時礙於是中國留學生的身份,他一直沒有能參與到美國原力研究的中心圈子裡。
畢業後他不甘心轉行從事其他行業,從而埋沒了他這幾年對內力研究所付出的努力。於是他向中國、美國、俄羅斯、歐洲等國家或地區衆多國家或私人研究內力(原力或魔力)的機構投送簡歷,而且所附唯一的要求就是:由他確定研究方向,能負責獨立的項目,擁有獨立的研究資金。
最後回覆他的只有中國的一個鄉鎮級合夥企業,也就是武俠公會。
雖然他心有不甘,但氣憤之下,他仍然義無反顧的回國加入了武俠公會。當時對他來說,只要是有項目有資金讓他發揮才能,就算真的是一羣麻辣小龍蝦組成的公會,他特麼也不在乎。
在他入會的二十多年間,他組建並帶領自己的科研團隊花掉了武俠公會總收入的近三分之一,然而卻近乎一事無成。
如果武俠公會真的是一家普通的區級鄉鎮企業,企業二十年總收入的三分之一可能也沒有多少。但是,司馬正義打打殺殺不行、搞科研也不行,但在掙錢方面你不得不承認他是把好手!
安保公司,特種設備公司,房地產,互聯網,金融投資等等等等,只要是掙錢的買賣,沒有司馬主席玩不轉的。商界人士都尊稱正義哥爲“天眼”,都說只要是他看準的行業、股票乃至商品,沒有不掙錢的。
在董學成加入公會後的二十多年間,武林公會爆炸式擴張,它的總收入是個令人咋舌的天文數字。這個數字的三分之一至少能讓一個歐洲小國運轉個十年八年的了。
這麼多錢砸進研究內力原理這個無底洞,人們卻連個響聲也沒聽到。這還真的不能全怨董學成他們這些科研人員。
當時在全世界範圍內,無論國家層面還是民間財團或是個人投資的機構,凡是從事內力研究的,除了延生出了個別的邊際發現或發明,核心原理全都沒有任何實質性進展,內力對人們來說仍是一個迷。
對科研的投入目前仍是公會最花錢的一項支出。而且其中絕大部分被董學成團隊花掉了。
公會內部有人爲科研部門編了個笑話:說有個新入會的會員不小心把錢包從電梯門的縫隙中掉到了大廈地下十二層,他就冒險下到大廈最底層,也就是科研部門所在地,去尋找他的錢包。
可他下到十二層一看,我的媽呀,這哪裡是公會的科研部門,大廈地下十二層端坐着一頭活生生的貔貅,嘴裡正在嚼着他的錢包。貔貅腦門上還刻着四個大大的篆字:科研中心!
這是在諷刺公會的科研部門是個吃錢的機器,它就像貔貅一樣,能吃掉了你所有的錢,可連個屁也不會放給你!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張菲具體管事之後,燒的第一把火就是同董學成協商消減不必要的科研項目。她對董學成說,科研中心要收縮開支,有的放矢,把錢用在刀刃上。
鑑於以前科研部門項目衆多,的確有點大手大腳,對消減項目收縮開支這一點,董學成同意了。
但張菲接着提出了第二點要求,她要親自確定研究方向。
這可是捅了董學成的逆鱗。他同張菲據理力爭,拿出二十年前他和公會簽訂的科技帶頭人聘用合同,要求她履行合同第三條約定:受聘人董學成有權自行確定科研方向。
而張菲也不含糊,把合同往後翻了兩頁,指着第三十一條問董學成:“這裡約定在資金充足的情況下,你要在合同簽訂後的十年內,破解內力的生成原理,並找到提高內力的有效方法。這一條你完成了嗎?哪怕你完成了其中一種,我也無話可說。”
最後是董學成可話可說。他只能任由張菲重新確定了研究方向,甚至是其中的具體項目。
自此以後,二人的關係就進入到公事公辦的狀態。事後董學成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一把年紀,都可以當她父親了,被她這樣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打壓所以纔會心理不平衡呢?
但接着他就推翻了自己的這個設想,應該不是自己有問題,而是這個小姑娘的確很可惡!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改變研究方向之後的第二年,他就完成了一個劃時代的發現。他協同公會中的生物學家找到了一種內力對人體起作用的假設,併成功的給內力設定了一種臨時的評估體系。接着其他的團隊也不斷的出現各種突破。
因此他對張菲的看法也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但尚不至於完全改觀。
現在他聽到張菲有求於他,他倒沒有故意刁難的意思,工作是工作,觀感是觀感,這一點他還是很拎的清的。
“說來聽聽。”他微笑着用上海話對張菲說道。
“種種跡象表明,齊雲升的水平這幾年漲的很快。郭松山副會長最近幾年長駐國外,現在國內可靠的高手中沒有一個能像他過去一樣再生擒活捉他了。
“而且此事如此機密,即使有人能達到這個水平,也不能冒然讓其他人蔘與這個項目。可是現在姓齊的受人引誘,進京在即,而且我們的新型集憶器也已經基本改造完成了,天時地利均對我們有利,我還是決定再發動一次實驗。”
聽到這裡,董學成不耐煩地摸了一下額頭。他可不是第一次聽到張菲這樣說了。
張菲沒有理會董學成的表情,接着說道:“這次我是這麼設想的。即然不能生擒,那就找一個勇敢機智的女孩接近他,**也好,利用真情也罷,反正找機會給他安上我們這個新型集憶器。當然我們對外不能明說。掩飾性表述是這樣的:這是我以權謀私,爲我爸爸的項目安排的一場實驗,一個爲了驗證所謂殺氣的實驗。”
接下來張菲把大致的安排詳細地說了一下。
董學成聽完張菲的佈置,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從實踐科學的角度上來看,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這個新型集憶器比舊型號先進很多,對安裝的要求也不高。
“而且齊雲升身上帶着不少我們原先安裝的舊集憶器,雖然它們都沒起作用,但並不是不能再進行利用。我們精心設計一下,利用新集憶器的原理,對已有的舊的來個系統升級就行。
“但你不覺的這個計劃太隨意、太不嚴密了嗎?將來事情發展的可能性也太多了。尤其是要找一個會玩無間道的女生,而且年紀還不能太大,這如何保證她能安全順利完成任務?”
張菲笑了笑說道:“事情的發展是會有很多可能性。但在每一種可能性中,我們都能從中有所收穫。不是嗎?再說了,即使失敗我們也不會損失什麼,何樂而不爲?也可能我們這次交上了好運,能夠一舉成功,也未可知。”
“哪有那麼容易呀!將近十年了。針對齊雲升的實驗案卷有上千冊,都能堆滿一整間檔案室了。哪一次實驗前你不說這一句“如果交好運就一舉成功”的話,可哪一次成功了?”
兩人默默的坐着沉思了一會兒,張菲站起來說:“先到這兒吧。我走了。即然決定進行,就朝最好的結果努力吧。這麼多次我們都走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次。我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早晚是會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