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目的
“那你說說真正厲害的噬靈怪是什麼樣。”郭松山說道。
“其實噬靈怪有很多品種。我見過最大的一個有鳥巢體育館那麼大，而且我聽說那還不是最大的。最小的和一個小孩差不多大，但這種噬靈怪速度很快。
“真正高級品種的噬靈怪在它們中間只佔少數，它們就如同是武人之於人類。它們同你現在吃的這些大路貨雖然外表看上去差不多，但內部其實有着本質的區別。目前你們地球人的科技手段也只能研究一下它們的明體部分。可惜它們真正特別的是暗域部分。因爲你們目前的研究水平還達不到能研究暗域的地步，所以即使你們遇到了它們，可能也分辨不出來。
“據我們的研究機構的專家分析，高級噬靈怪暗域內的卡位十分靈活，完全不同於我們人類的暗域。我們人類的卡位很穩固。以後你學會簡單的編程了，就會知道，爲了編排程序想要挪動它們的位置，沒個三年五載的根本沒門。但是噬靈怪的卡位卻是活的，它們可以很容易地組合暗域內的卡位，形成各種功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們同類之間的族羣競爭要比我們殘酷的多，在你死我活的鬥爭中，它們並沒有形成有傳承的編程文化，因此它們一直和我們斗的半斤八兩。
“但是在我來之前，我們那裡已經開始有高級噬靈怪可以變化成人形了。它們學習人類的語言和行爲模式，混入人類社會，刺探情報，挑拔離間人類各個國家或階層的關係。最可怕的是，它們開始學習我們人類的編程知識，你可以想像，以它們的特殊體質，進步速度會比人類快多少。
“所以我們不得不對我們的程序學和編程學進行嚴格保密，限制這些知識的傳播。這也是我來到地球后一直沒有具體的傳播程序理論的原因。我是要防止噬靈怪偷竊我們的知識。
“我甚至懷疑你女兒遇襲的事，都有可能是噬靈怪在搞鬼。你分析一下，俞小姐遇襲，整件事誰受益最大？我看除了噬靈怪，所有人類的勢力沒有一家得到了好處！”
郭松山吃了一驚，沒好氣的問道：“有這麼邪乎？像你這麼一說，那我們特麼不是死定了？你還從中間調解個屁啊，讓我們一邊被噬靈怪當修船材料培養着，一邊內鬥，最後讓噬靈怪都吃幹抹淨算了。”
“唉。我看上去像個傻瓜嗎？知道沒希望的事還拼命去幹。我這麼努力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爲咱們還有一個爭取外界援助的大好機會。
“這麼說吧，在我們那個世界，並不是只派出了我一個星際穿越者，我們其實派出了很多人。這些人落腳的星球肯定都是有靈氣的，但並不一定都像我一樣有這麼好的運氣。我想他們之中有些人可能直接穿越到了噬靈怪的老巢，現在肯定被吃的渣都不剩了。有的穿越到連根草都不長的不毛之地，他們的下場只會是被孤獨地凍餓或燒灼而死。
“我的運氣不錯，來到了和我的美麗家鄉非常相似的地球。當然可能也會有其他的穿越者運氣和我一樣好，他們也穿越到了有智慧生命的星球。也有可能他們的運氣也和我一樣不好，發現他們降落的星球上也有噬靈怪入侵的問題。但接下來問題來了：我的家鄉之所以往外派人，是爲了援助其他文明世界抵抗噬靈怪的入侵。但是我家鄉的援助能力畢竟是有限的，在面對多個受援助目標的時候，應該援助哪一個呢？”
說到這裡，張道長停下來看着郭松山。
郭松山吃完最後一串肉，把鐵籤子隨手扔在了放烤爐的桌子上。他用手掌抹了一把嘴，走到壁爐的臺子上，從上面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喝了起來。
張道長看他不說話，於是繼續說道：“當然是援助那個最團結，能力最強，最有希望趕走噬靈怪的星球了。你也知道，我穿過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經變的和地球休慼與共了，地球的希望也就是我的希望。我已經入幽三階，壽命還很漫長，如果我想要在這裡好好地活下去，就必須帶領地球人儘快成長起來，抵抗住噬靈怪的進攻，展現我們的能力，爭取最後成爲受到援助的那一個。所以我們現在的目標並不是消滅噬靈怪，因爲如果沒有外援，這個我們根本辦不到。我們現在的目標是超過其他的競爭對手，爭取到外援。”
“這讓我想起了一個笑話。”郭松山沒有回頭，拿着礦泉水瓶子看着壁爐上的一幅猛虎下山圖，繼續說道：“有兩個旅行者，遇到了一個老虎，於是其中一個彎腰開始繫鞋帶。另一個看到後說道：‘你係鞋帶有屁用，你又跑不過老虎。’另一人回答道：‘我又沒想跑過老虎，我只要跑過你就行了。’是這個道理吧？”
張道長笑了起來，“不錯，就是這個道理。雖然我們現在並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競爭對手。但只要有這種可能性，我們就要做最壞的打算，並朝着最好的方向努力。因爲我們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
郭松山轉過身站在哪裡，從上向下凝視着張道長，盯了足足有半分鐘。
張道長被他盯的有點發毛，禁不住問道：“怎麼了？”
郭松山“嘿”地一聲冷笑了出來，他轉開視線看向漆黑的窗外，看了一會兒遠處的天空中變幻着的絢麗多彩的北極光，接着他又把視線轉回了張道長的臉上，低聲問道：“你穿越過來的真正目的，其實根本不是來幫我們的吧？”
張道長眉頭皺了起來。“何出此言？”
“因爲人性使然。你剛纔說你們哪裡抗擊噬靈怪的入侵形勢並不好。那你們爲什麼還要浪費這麼多的時間、人力還有那些精密的穿越符器，派人到我們這裡來呢？你說你是來幫助我們的，但爲什麼？學雷鋒做好事？就算是學雷鋒，那也是看到可幫助的人，有了目標，纔會產生幫助對方的意願。但我們分處兩個世界，之前沒有任何交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交流，甚至你來之前我們互相可能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從人性的角度出發，你們沒有任何理由歷盡千辛萬苦的來幫我們呀。”
張道長露出一絲尷尬神色。“那你認爲我是來幹什麼的？”
“你應該是來爲你們的人找退路的。你其實是來打前站的，對不對？”
張道長默默地看了一會兒郭松山，搖了搖頭，輕聲笑了起來。
“我聽人們私下裡常說，郭大俠忠厚有餘但機智不足。今日一見，才知此言有誤。唉，也是因爲我今天晚上透露的信息太多，讓你分析出了真相。不錯，我的家鄉之所以向外派遣星空穿越者，真正的目的確有爲了我們這些靈力者尋找退路的打算。我家鄉的抗怪事業很不順利，噬靈怪的成長速度很可能會超過了我們，我們很可能撐不了多少年了。尋找退路也是人情使然。誰不想多活幾天呢！
“但知道了這一點並不能改變我們地球所面對的形勢。我們的局面還是像我剛纔說的那樣，我們只有努力變強，纔會增強吸引力，讓地球進入我家鄉那些老祖宗的法眼。也只有把他們吸引過來，我們纔有可能戰勝噬靈怪，開闢出一條活路！
“你是不知道，每當我看到你們地球人這麼不重視對抗噬靈怪的大業，仍在渾渾噩噩地內鬥，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如果形勢不發生重大變化，就是這樣按照噬靈怪安排的劇本演下去，早晚我們的下場會和我的家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