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控制
薩蔓莎話音剛落,只見遠處那個扶着遙控槍的傢伙突然丟下槍,邁開雙腿向遠處的一個樹林跑去。他的腿部已完全變異,強壯的大腿呈反關節急速的伸縮擺動着。爲了讓保羅難以瞄準他,他還不規律地以S形路線向左右拐動着。
亞力山大聽到了身後的動靜,不用回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亨利應該是聽到這邊事有不協,於是果斷地棄槍而逃,製造出一種吸引對方注意力的雙重效果:人和槍分頭逃走了!
亨利決不是想自己逃走,亨利這是在用生命給他強行製造一個反擊的機會。
亨利起跑後,亞力山大把內力貫入背後雙翅,蓄勢待發,而他的目光一直定在保羅身上,餘光盯在旁邊的薩蔓莎身上。
亞力山大早就從這兩人的姿態上看出,他們並不擅長近身格鬥。他只要看到他們的注意力稍有轉移,他就有把握在一毫秒內突擊到他們身邊。他有這個自信,只要讓他進入對方兩米之內的範圍,他就有能力一舉將兩人同時拿下。
但保羅始終冷笑着回看着他,目光沒有一絲偏向正在逃跑的亨利和那把靈氣槍。
突然,保羅用肩上的一把槍開了火。
亞力山大憑着多年入微培養出來的細微感覺,只是感覺到子彈出膛時產生的瞬間氣爆,接下來子彈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他沒有感覺到任何子彈飛行中的路徑和軌跡。
亨利只跑出了二十來米,頭部猛地變成漏勺,無數的孔洞溢出紅白相間的漿水,他的屍體以慣性又向前跑了十多米,才栽倒在地。
“我讓他跑出這麼遠才動手,是爲了確認他有逃跑的意圖。並不是因爲我出槍慢。我射出的子彈不但會拐彎,還能收放自如的隱形,我其實完全可以讓他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就死掉。腦袋上的那些洞是我控制着一發子彈打出來的,不過是爲了增加視覺效果,省的有些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保羅好心地解釋道。
全場鴉雀無聲,衆人全都被嚇的呆若木雞,沒有人敢再動一下。
最奇怪的是遙控靈氣槍,失去了人的控制之後,它懟了兩下擋住它去路的石頭,發出了“砰、砰”兩聲響,然後它越過石頭的邊緣,再次北方飛去。但一發兩頭尖尖的狹長子彈從遠處飛來,靠近靈氣槍後,子彈速度減慢,橫着頂在了槍的頭部,把它又頂了回來。
薩蔓莎扇了一下翅膀,滑翔過去把槍控制住,又一伸手把那發子彈接住看了看,回頭對保羅說道:“這發子彈已經失效了。只能回收彈殼了。”
然後她又過去看了看屍體,回頭對保羅說道:“保羅叔叔,這個人的屍體你是現在就吃,還是要先處理一下?要不然過一會就凍上了。凍肉可是會影響口感的喲!”
亞力山大等人聽到這小女孩的話,禁不住心裡都抖了一下。很多人心想,大的是個吃人變態,沒想到小的也不讓人省心,落到他們手裡,恐怕難逃被吃的命運。
有人更是腦補出畫面:衆人被這兩人抓回去後,被圈養在一個大鐵籠裡,這一大一小兩個吃人惡魔每天會走到籠子前,觀察誰長的胖了些,然後用大鉤子把人撈出來,開膛清洗剁塊,該清蒸清蒸,該紅燒紅燒,剩下的小碎肉統統絞成肉餡灌成香腸。他們的地下室掛滿了這樣的人肉香腸。
“小孩子別胡說。我早就不吃人了。豪斯先生說的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後來我只是用人肉入藥,現在我連人肉做的藥也不吃了,頂多吃點噬靈怪的肉提煉的藥。”保羅皺着眉看着遠處的薩蔓莎說道,同時也是在解釋給其他人聽。
衆人聽到他這麼說,知道自己至少能留個全屍,禁不住都鬆了一口氣。
保羅突然發現薩蔓莎似乎三觀有些問題,應該提早教育。於是衝着遠處的薩蔓莎高聲說道:“唉!你個熊孩子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別的孩子聽到吃人的事早嚇壞了,可你竟然還拿來開玩笑。也不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教育你的。我發現你思想有點問題。無論多麼嚴肅的事,還是多麼恐怖的事,反正是任何正經的事,你都能把它們變成荒誕可笑,你這種調侃一切的態度很不健康。”
“你怎麼會認爲我是在開玩笑呢?我問的很認真的。我真的是在擔心你在浪費上好的食材。我猜你一定沒吃過這種變異人的肉,難道你就不眼饞嗎?不想嚐嚐嗎?
“再說吃人有什麼奇怪呀!人類的歷史不就是一部吃人史嗎?我們其實都是吃人者的後代,誰祖上饑荒的時候沒有吃過人?對不對。所以吃人這件事本身沒什麼錯。
“我是這麼認爲的:人類對食物的忍讓有不同的標準,有的人不吃所有的肉食,有的人不吃貓肉狗肉,還有的人不吃人肉。而我的標準很簡單,你只要不吃熟悉的有感情的肉就行。比如說,你不要吃你自己養的寵物的肉,不要吃熟人的肉等等。所以,保羅叔叔,你只要不吃你認識的人的肉,只吃陌生人的肉,就符合我的道德觀,對我來說就完全沒問題。”
薩蔓莎邊說邊費力的抱着槍飛到俞錢花跟前,說道:“俞姐姐,你能不能別讓它這麼調皮了,它老是這麼歡實,太累人了。”
亞力山大聽到薩蔓莎的話,很有眼色的掏出那個被捏壞的鐵環扔了過來。但他扔的方向顯然是衝着薩蔓莎去的,而不是直接扔給俞錢花。
薩蔓莎一把接住鐵環,然後直接遞給了俞錢花。俞錢花愣了一下,才慢慢伸手接過來。對方敢把戒指還她,就是在明確告訴她,他們並不怕她重新控制這把槍。
她先是運勁儘量把指環捏回原狀,接着把它套在了左手無名指上,運內力試了一下,發現不行,然後她摘下來又捏了捏,重新戴上又試了試,發現還是不行。最後她只能抱歉的衝着薩蔓莎笑了笑,搖搖頭。
“我能再看看你的戒指嗎?”保羅走過來問道。
俞錢花伸手摘下鐵環,遞給保羅。保羅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衝着薩蔓莎挑了挑眉毛,說道:“完全是由極細的內力合金絲纏繞製成,裡面沒有任何活性卡位物質。我想你父親如果見到這個操作器,也會佩服的。曲之流先生,你是專業人士,也過來看看吧。”
曲之流認識薩蔓莎,在培波的實驗室也曾見過保羅。他的一身學識都是來自於培波的培養,所以他自從看到薩蔓莎和保羅揭開面甲露出真身,就躲的遠遠的,這時聽到保羅叫他,他只好一臉慚愧地走了過來,接過保羅遞過來的鐵環,仔細研究了起來。
保羅等了他一會兒,纔開口問道:“你能想辦法恢復它的功能嗎?”
曲之流把鐵環遞還給了保羅,然後盯着俞錢花的左手看了看,才說道:“不行。它裡面的工藝太精密複雜了。它裡面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操作程序。我猜那個製作它的人是根據俞錢花的左手無名指的卡位而專門設計的這個鐵環,也就是說,它只能由她個人使用,別人就算得到了這個戒指,也指揮不動這把槍。”
“那算了。”保羅說着,從後腰的左邊部位抽出一卷金屬紙,接着他拿過遙控槍,把金屬紙一層層的把槍包裹了起來。然後他把槍交給了俞錢花,並說道:“這種金屬箔能隔絕靈氣的進入。你先抱一會兒吧,等它耗完了裡面的靈氣,我再把戒指還你。”
俞錢花沒想到這個吃人的將軍頗有朗天涯的作風,竟然這麼不貪財,不但把槍還給了她,竟然說過一會兒把鐵環也還給她,她禁不住和一旁的沙普通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時沙普通也是一臉輕鬆,不像剛纔那麼緊張了。
“保羅先生,你會把她怎麼樣?”曲之流在旁邊問道。
保羅斜了他一眼,說道:“你弟弟殘害無辜,的確罪有應得。而你爲報私仇竊取別人的科研技術,做人也不地道。而俞幫主爲人光明磊落,以霹靂手段施菩薩心腸,你說我會怎麼辦?”頓時說的曲之流啞口無言。
保羅這時又從後腰右邊部位拿出一個盒子,遞給薩蔓莎,並說道:“讓曲之流幫着你,給他們每個人打一針阻隔劑,然後服用一顆黃色小瓶裡的藥。”
薩蔓莎拿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有一個注射器和一個黃色的小藥瓶。注射器下面有還三層內襯,每一層內襯放着十枚盛着淡藍色液體的細小玻璃管。她擡頭看了看衆人,然後說道:“不夠啊,現場有三十一個武人,少了一枚。”
“不要給俞幫主和馮女士打。只給美國人打。注意,要直接打入胸腔!”保羅說完,走到俞錢花身邊,站在那裡警戒地看着衆人。俞錢花聽到保羅的話,又同沙普通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針裡的藍色液體是幹什麼用的?”俞錢花扭頭問保羅。
保羅聽到俞錢花的問題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也沒有轉頭去看她,仍然把注意力放到遠處的衆人身上。俞錢花也轉回頭去看衆人。
只見曲之流已經走上前去,從薩蔓莎手裡的盒子裡拿出注射器,然後安上一個玻璃管,先給自己來了一針。那個小玻璃管竟然不只是容器,它整個消失不見了,看來是被全部打進了胸部。打完之後曲之流從小黃瓶裡倒出一顆藥粒,一仰頭吃了下去。
“俞幫主,我猜那個玻璃管中裝的東西,很可能就是你前幾天吃過的那種阻斷意識同暗域交流的藥物。”沙普通突然用中文說道。
俞錢花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這的確是一種控制武人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