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探討
朗天涯在飛船在灰星軌道上展開吸收靈氣的時候，終於結束了漫長的跟跑，重新回到了飛船上。他在廚房轉了一圈，沒找到老木和小布。但他看到他處理的那些食材已經不見了，廚房的拖板、飯筐和大盆也都少了幾個。
雖然他料到這兩人應該是去送飯，而不是被人發現了真實身份帶走了。但他還是不大放心，重新潛入船體，慢慢地搜索起來。
這一次他不敢再掉以輕心，他把速度放到極慢，而且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偷聽上，而是隨時注意自身的動作是否同船體內部程序協調，有什麼動作太生硬，還需要改進。
等他發現老木和小布的確是在餐廳侍候別人吃飯，他也就放下了這份擔心，把富餘出來的注意力用來默記飛船的程序。
術符中由卡位組成的立體程序並不同於電腦程序中書面的代碼式程序。書面的代碼很好解讀，但立體的卡位分佈就複雜多了。如果在不運行的情況下，你很難搞懂它們的作用。如果它們密集到一定程度，變成如同你在夜晚看到的滿天繁星一樣，那它們就可以有無數種連接和運行方式，能組成無數種形態，這就更讓人難以解析了。
此時飛船正在大量補充靈氣，船體不但在高速自轉，它的外殼中也有無數道環路程序，程序中的靈氣以極高的速度流動着，吸引的外界大量的靈氣涌入進來。對朗天涯來說，這是一次很好的研究飛船程序構造的機會，同時也會增加他對腦內大骨架程序的理解。
他發現大量靈氣進入飛船後被彙集到了船尾部分，進入了一個對他來說如同黑暗深邃的洞穴的地方。他在這個洞穴的入口處體會到了一絲摺疊的符力，看來靈氣在這裡被壓縮儲存了起來。
他感覺出這個洞穴並非飛船自帶的，而是一個後來安裝外掛。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進去爲好。能把靈氣完全束縛住的物質，他只見過液晶有這個能力，但這個容器的表層，是一種他完全解析不了的構造，他進去後很可能被困在裡面。他決定還是等搞清楚狀況之後再行動也不遲。
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基本上把整個船體走了一遍。等他回到廚房，老木和小布已經拖着空了的飯筐和大盆回來了。
朗天涯興奮地從地板上冒了出來，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就開始向兩人說起他偷聽來的信息。小布對老朗轉述的溪叔和星光輝交談的雄山帝國舊事似乎沒什麼興趣，反倒是老木聽的津津有味，不斷的詢問細節。
“那個人不叫溪叔，他叫溪自崖，是溪府現任家主的親弟弟。”老木聽完後解釋道，“星光輝跟溪自崖說的那些話基本上是在胡扯！當年三位老皇叔在偷偷研究古代歷史不假，但他們的關注點絕不是尋找修仙途徑。星光輝只是在按照溪自崖的心思編故事而已。他說謊的目的可能是爲了確保溪自崖不會對他和他那個女跟班下狠手，當然，他這麼說也可能另有深層次的原因。”
“那他們說的黑域應該是真的吧？”朗天涯纔不關心歷史呢，他只想知道黑域的事。
“黑域的事也有虛假成分。黑域的確存在，但絕沒有溪自崖說的那麼神奇。黑域並不是什麼成仙的象徵。黑域只是暗域的另一種存在形式。
“黑域可能比暗域容納的卡位更多，組成的程序更復雜，發出的符力更強勁渾厚，但它畢竟還是靈氣、卡位、程序這樣的組合形式，並沒有脫離暗域的範疇。星光輝是利用他頂級天府家傳的學識，在忽悠溪自崖這個中等家族出身的土包子。”
“嗐！原來黑域也是星光輝忽悠溪自崖的東西。害的我在飛船外面研究了一路，以爲自己很快就會晉級成仙了。”
老木笑了。“真正仙人的所謂長生，所修煉的東西肯定是完全超脫了暗域階段。但具體修的是什麼，世人一直並不知道。曾有人猜想，暗域之上並不是什麼黑域，而是另一個全新的界域，他們暫時起名叫作冥域。他們認爲只有感悟到了冥域纔算是修仙入門。”
“哎呀，我對成仙啦，長生不老啦之類的並不感興趣。我是對晉級所帶來的能力感興趣，尤其是目前我最需要的防禦保護能力。真的挺急的，基本上就是在線等。因爲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不小心就會轉回到地球視角，那邊還有一個彈幕大軍等着我呢！”
老木又笑了，他沒有理會老朗嘴裡的那些新鮮詞彙，而是嘲笑道：“你這是屬於是爲了山上的一株草藥而想挖塌整座山。爲了一個效率高點的防禦程序，你就去修仙？至於嗎！還沒等你把山挖塌一個角，山上的草藥早枯死了。”
朗天涯不服氣地說道：“也不能說沒有進展啊。我剛纔在飛船外面跟着跑了這一大段路程，一直在研究卡位在被摺疊的情況下如何能讓程序正常工作。現在我已經可以讓一些小程序在摺疊狀態下發出符力了。等我再適應一段時間，我相信一些大程序也會不再話下。”
“你是如何做到的？”小布這時插嘴問道。
“難點其實主要在於對靈氣的壓縮。”朗天涯說道。“卡位和程序被摺疊後，內力粒子在裡面可以正常運行，但難的是如何讓外界的靈氣補充進去，保持程序持續運行。畢竟這些卡位都縮小了無數倍，經過它們的靈氣粒子，能被它們捕捉到的靈氣粒子也就會減少無數倍。”
“你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老木問道。
“當然是把靈氣也摺疊了！”朗天涯得意起來。“我在尋找進入飛船的辦法的時候，複製了發射裝置的那種壓縮程序，我把這種符力散發向身體四周的靈氣粒子，把它們也縮小，然後用環流吸靈程序加速運轉，把它們大量吸收進入暗域，再用摺疊程序把它們再次摺疊，然後再輸送到摺疊後的卡位和程序中。”
老木和小布聽完之後，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看，都覺的老朗說的聽上去容易，可真做起來，每一個步驟都會非常艱難。
老木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這很可能就是頂級符骨運行的機理，一塊手指蓋大小的符骨，動輒十多萬卡，如何自行補充靈氣？只靠靈氣粒子的自然滲透？那肯定是不夠它用的。我猜它所用的方法同你的摺疊暗域相似。
“你想沒想過，這個本事其實對你很有用。起碼在搞到月總管的頂級防禦符骨後，你有能力複製它裡面的程序了。在此之前，你就是得到了那塊符骨，恐怕既用不了，也複製不出來。”
“那你的暗域豈不是變成頂級符骨級別的了？你死後屍體內會不會形成頂級符骨？”小布好奇的問道。
“你想搞明白也不難。你可以先成仙，成爲一個長生不老的人，然後等我死後把我埋了。過個幾萬年之後，你再把我挖出來，找找有沒有頂級符骨。到那時已經變成老布的你就會仰天長嘆，這個困擾了我幾萬年的難題，終於讓我解開了。”老朗說完之後，自己先哈哈笑了起來。老木和小布也笑了起來。
老木感慨道：“老朗你還真是個奇葩，體內只有十多萬卡竟然就達到摺疊暗域形成黑域的程度了。你現在欠缺的其實就是大量的卡位和精心的經營刻劃。你暗域內的卡位數量和種類都太少，完全無法架構起一個功能齊全的框架。如果你現在暗域中有五百萬以上的卡位，再經過潛心佈局和刻劃，你現在很可能已經晉升爲老祖級別的存在了。”
“咦，你不是說黑域這個階段不能成仙長生嗎？怎麼又說我卡位只要夠數就會晉升老祖級別？”
“誰說老祖級別就是成仙了？”
“可是你們這兒的人不都是說什麼白玉星上的老祖們！白玉星上的老神仙們！這樣亂叫的嗎？”
“你也知道是亂叫了，還來問我。一些愚夫蠢婦之言你也當真？”
“那白玉星上並不都是神仙嘍？”小布問道。
“當然了。其實我剛纔說的這些都是些猜想和假設。世人流傳的那些老祖下界顯靈的事蹟也很難讓人盡信。
“有據要查的，只是有人見過白玉星上派下來的符器使者，但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有人真的見過白玉上的下來的老祖或神仙。
“這個世界上是否真有長生不老的神仙，我是持否定態度的。我堅信這世上沒有什麼是長生不老，永垂不朽的。”
“哎呀，這些虛無縹緲的事就不要說了，反正我不在乎。”老朗收住笑容，伸出雙手搓了搓，眼冒賊光地說道：“你們忙你們的吧！待我去找找那位月老先生，看能不能找機會把他的符骨借出來研究一下。”
“等等！我們也有不少消息要告訴你。”老木叫住了老朗，然後把他們在餐廳的所見所聞告訴了他。
在老木快說完的時候，朗天涯感覺到了飛船被重新壓縮，接着進入了加速通道，然後被又一次發射了出去。老木看他有點愣神，於是停下來問道：“怎麼了？”
“飛船正被加速了。看來我們就要登陸灰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