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75米 去趟天洲
春寒料峭的夜裡。
吳昕望着懷裡的含着她奶.頭,卻早已睡過去的小墨兒,微微彎脣,這個傢伙,老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輕輕將他放在牀榻靠牆的那邊,她才揮滅牀頭的燭火,躺了下來。
夜很靜,很靜。懶
她擁着被子,淺淺而眠,腦中不斷晃過許多畫面。
一會兒是西陵殤躺在曼霜家西房的牀上,臉色蒼白如紙,胸口傷勢嚴重,幾乎沒有呼吸的樣子,一會兒又是陳君浩猩紅着眸子、帶領萬千將士擺成一個百變陣法的樣子。
就這樣不知反覆了多少次以後,她終於大汗淋漓地醒了過來,輾轉卻是再也無法入睡。
披了件中衣,坐了起來,輕輕地靠在牀頭上,心緒紛亂。
她一直以爲時間可以讓她放下一些東西、忘掉一些東西。
這兩日她才發現,有些人有些事,不提、不說、不想,並不就是忘記,而是藏在了心裡的最深處,稍稍一碰,就會呼之欲出,那種思念如同瘋長的野草一般,蔓延至每根神經、流入每根血管,只一瞬間,就能奪了人的呼吸。
聽說他奪回了江山萬里,她高興;聽說他大張旗鼓選妃,她難過;聽說他陷入困境,她擔心……
原來,他的一切都在左右着她的情緒,即使不再見面,即使遙隔萬里,她依舊是爲他笑爲他哭,爲他高興,爲他難過。蟲
她該怎麼辦?
她想他、念他、擔心他,卻不能和他在一起,她該怎麼辦?
黑暗中,墨兒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麼,竟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笑完又接着睡。
吳昕勾了勾脣,難道這麼小的孩子也有夢嗎?她不知道。
擡手輕輕摸了摸墨兒的小臉,她不能害了他,她不能傷害西陵殤,也不能讓墨兒活不過三歲。
所以,她就必須接受這些煎熬,她註定不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但是,如今那個男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她有着一些陳落衣的記憶,所以當她聽說擺成像鳥兒一般的陣法時,就有一些零碎的畫面從腦海中掠過。
戰局越來越緊張,陳君浩的軍隊控制了天洲的各個要塞,所以李默的大軍根本無法進去天洲支援。
李將軍也試着強行攻入,結果損失慘重,想着是萬千將士的性命,所以後來也不敢貿然行動。
連朝廷支援天洲的糧草等物資也是送不到裡面去,眼見着一日一日彈盡糧絕,李將軍只得帶一小部分人找了條山路、避開陳家軍的視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輾轉進了天洲。
可是,一小部分人對於如今的天洲來說,根本無濟於事,更何況,更何況,一日參透不了那個什麼陣法的玄機,一日就破不了敵。
天洲的百姓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想逃卻是又逃不出。
嶽籬提起藥箱出門的時候,被吳昕喊住。
“嶽籬……”她舔着乾澀的嘴脣,聲音暗啞,吞吞吐吐,似乎在鼓着很大的勇氣,“那個,能幫我照顧墨兒十來日嗎?”
嶽籬看着她,一如以往許多次一樣溫潤地看着她,沒有說話,沒有問,就等着她繼續,沒有一絲震驚,沒有一絲探究。
“咳…”她清清喉嚨,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要去趟天洲。”
她想了很久,有些事,知道了就是知道了,讓她假裝不知道,她做不到,與其這般擔心,不如主動做點什麼。
所以她決定要去幫那個男人,反正幫了只要不讓那個男人知道就行。
她沒有說去天洲幹什麼,以爲嶽籬會問,畢竟那邊現在兵荒馬亂,人人都想從那裡出來,而她卻是要去。
出乎意料,嶽籬並沒有問,只是靜默了幾秒,接着,就笑着說,“好!”
看着他這個樣子,吳昕覺得心裡面堵得慌,她知道,他面上這般溫潤清冷,心裡面其實早已經百折千回。
“嶽籬,我一定會回來的,十日之後,是墨兒的百日,我們一起給他慶祝,好不好?”
嶽籬依舊是淡淡地笑着,說“好!”
一襲青衫、墨發飛揚,吳昕騎着馬、日夜兼程趕到天洲的時候,已是幾日之後。
因爲有着陳落衣一些零碎的記憶,所以她對這個與西隅接壤的天洲,也並不陌生。
一一躲過陳家軍的視線,終於進了天洲城裡。
此時的天洲城已是哀鴻遍野,但四處還是貼着東墨招收士兵的公告。
畢竟外面的援兵進不來,也只得在天洲的百姓裡面徵集補充。
可是百姓終究只是百姓,又沒經過專門的訓練,不要說拿槍拿刀了,心裡素質上都接受不過來,已經人人自危,哪還有勇氣來參軍,公告貼了許多,但是前來應徵的熱血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吳昕在大街上走了一圈,來到一個徵兵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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