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把那破舊的板凳往後一拉,翹起了腿坐到了上面,直看着前面黑漆漆的那塊黑板,我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只有玉兒和白還在走動着!
“玉兒!我們仨就你念書多,不過你跟着方文他姥爺真是受罪了,還得整天伺候那老頭子...”我開玩笑的說。
方文一聽不樂意了,摸了一把桌面上厚厚的土,拿手電照了過來:“這地方不就是個中學,你想的也太多了,我姥爺怎麼說也是局級幹部,要不然玉兒能過那麼好麼!就你,杞人憂天...”
我沒再說話,乾笑了幾聲,玉兒和白在那兒邊講臺上溜達吧個不停,馮慶年覺得奇怪,就上前去問:“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青年到了那幾乎掉完了漆的木頭殼子前頭,看了看上面還有幾塊爛掉的粉筆頭子,無聊的翻了幾下,就盯着一旁的白看了起來!
這處講臺的檯面算是有些高了,兩層臺階上去,都是厚厚的水泥地砌成,來回有四米之長,玉兒一直盯着黑板上花哨的文字看的津津有味!
“哎...現在剛剛八點鐘不到...我們得等到什麼時候?話說那女屍還能比這火車快?夜襲千里?直接奔這來了?”冬子有些不耐煩了。
方文連忙跟他吹噓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據我所知,那屍體已經和她,一樣的存在了!而且裡面有兩隻陰魂啊,可怕啊!那個眼鏡可不傻啊...你說...爬到火車頂上...”
這小子越說越扯淡,我就讓他閉嘴,此時我們在這間破房子裡頭,我還是十分關心白的表現,因爲她會對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有十分靈敏反應,嗅覺、聽覺,甚至視覺!
玉兒晃悠着那把扇子,十分悠閒的觀察着那上面花花綠綠的文字,什麼話也沒有說。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
黑暗中我模糊的想着青年之前的話,如果是湊巧碰上那女屍,我看我們是指定能把她拿下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今晚上就算再邪門,也不會那麼碰巧遇上那女屍!
不過正當我朦朦朧朧的在這桌子上趴着快睡着了的時候,忽然門外一聲“砰”的巨響,像是一扇門忽然被風吹的關上了,嚇的一個機靈!
“方文!有情況!”我擡起了頭就喊。
方文被我嚇的從桌子上掉了下去,打開手電筒衝着門外就照,不過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哎喲!你想嚇死我啊,山哥...”他提着褲子跑了過來。
這時候我們都開始煩躁了,可是我看見白那個傢伙卻靠到了講臺上面的牆根上,抱着雙膝不知道幹嘛呢!我連忙到了玉兒身旁:“她怎麼了?”
夜已經深了,冬子打着哈欠從後面過來:“睡着了吧!還能怎麼地!”
但是我卻不這麼想,連忙上前想扶起這丫頭,正要伸手,她忽然擡頭看向了我,嘴裡發出一種咿呀的聲音,在嘟囔什麼話!
“啥玩意兒?”方文不解的問。
沒人知道她在說什麼,玉兒蹲下了身子,看了看她莫名其妙的表情,很滑稽的做了一通手勢,然後指了指我們,意思都沒聽懂。
白那雙眼睛眨了幾下,擡起了手慢慢的指向了那處講臺的殼子,好像在那個地方,有什麼古怪的東西!
我連忙衝方文一擺手,讓他們散開了出去,我們這麼一鬧,馮慶年也從後面睜開眼睛,不過他沒過來,在後頭懶洋洋的看着我們!
手電照過去那個破舊的木頭殼子,沒什麼東西,但是白指向的位置,卻是那講臺下面,似乎她在說那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本想過去,但轉念一想,還是讓白自己過去,萬一有什麼老鼠窩,也夠噁心的!
但是我衝她言語了幾句之後,卻沒見她有什麼反應,仍舊坐在那裡,不管誰問都是這麼個模樣,最後乾脆搖起了腦袋,不再理我了!
我心說真是奇怪了,有些疑惑的望了望玉兒,卻不曾想她指了指我,示意我過去!
“啊?那你們注意點兒,這常年不住人的鬼屋總有些什麼古怪的東西,一會兒都別跑啊!”
慢慢的向着下面探過頭去,我伸手朝着裡面就摸了起來,可是除了一些破書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
“都是些破爛,沒別的啊...她指喚什麼呢?”我納悶的問。
這間房子很大,我估計以前是個什麼大型的會議室,上面搞的像是個舞臺的模樣,心裡想着,我就伸手往那水泥地的側面摸了起來!
全是堅硬的水泥,我也沒摸着有什麼老鼠、蟑螂,這時候玉兒盯着地上幾本書看了起來,見沒什麼有用的,就催促我閃開!
等到她過來看的時候,馮慶年也從後面圍了過來,一圈人盯着玉兒在往裡面掏東西,方文這時候煩了,一腳把那破講臺的木頭殼子踹了出去!
結果玉兒直接衝着那臺階的邊緣摸了起來,像是在找這磚頭裡面有什麼東西!
“刀!”她回頭對我說。
“哦...”方文替我把刀遞了過去。
玉兒慢慢的用刀尖剔去了雜物,猛的一用力,匕首齊根沒入了這堅硬的水泥表層,十分清脆的聲音來回的穿梭着!
“裡面是空的,不會有什麼東西吧?”冬子來了興致。
我這時候怕有什麼危險,就讓白站在後面望風,我們幾人都跟挖金子一樣朝着磚頭瓦塊裡頭挖了起來,等那十幾塊磚從上面摳下來的時候!我已經有些出汗了!
就在我擡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之上竟然全是鮮血,在這晃晃悠悠的手電光芒之下散發着恐怖的紅光!
“我靠!這裡面怎麼這麼多血!”當即我就大吼了一聲!
此時玉兒也看見了,一把奪過了方文手裡的手電朝着這黑洞洞的空間裡面照去,高度不過四十公分,除去這些磚層,其實也沒多少空間!
我皺着眉頭看向裡面,那手電光照的裡頭十分清晰,玉兒趴着身子往裡面瞅,我也學着她的樣子低下身子往裡頭看,最好奇的就是馮慶年,幾乎把腦袋塞進裡面去了!
冬子和方文就着急的問:“看見什麼了!什麼東西?”
這倆人擠得我們差點兒鑽進去,我看的不是很清楚,隔着玉兒的頭髮望過去,我看到她慢慢的從裡面抽出來一個花白的瓷瓶!
“什麼玩意!”馮慶年陰陽怪氣的看了一眼!
玉兒掏出來之後,我就連忙伸手進去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不過就是這麼一個東西,但是這時候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什麼十分重的東西,還很潮溼的感覺,拉不出來!
他們都蹲了起來,我趴在地上,這時候覺得不對頭,就幹趕忙側着臉焦急的說:“這裡還有東西,我靠...拽不出來!”
方文挽起袖子就想幫我,不過這時候白卻跑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膀子,使足了力氣猛的把我給拽了出去!
我的手握着裡面的東西,這一下有些過激,差點把我的膀子給拽的脫臼,不過我十分明確的感覺到了手裡拽着一個至少七八十斤的東西出來了!
“嘩啦”一通的磚頭連帶着出來了,我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但是還沒來得及低頭看手裡的東西,對面玉兒一隻腳幾乎是瞬間暴起,閃電般的速度把我的手臂給踢了起來,疼的我是骨斷筋折!
她這動作剛落下,我就聽見方文殺豬一般的嚎叫從耳畔響了起來,簡直穿透了那陳年的玻璃,嚇的跳出去好遠!
我心說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嚎叫!手電的光芒四處亂竄,馮慶年一把將我給拉了出去,幾個課桌被我們給推的直往後退,一時間這間房子裡頭“乒乒乓乓”的亂響一氣,就像是黃鼠狼進了雞窩一樣,什麼聲兒都有啊!
“到底什麼玩意?”我趕緊開口問!
玉兒幾人都攔着我的身子往後退了好幾步,在十幾秒之後,我們幾乎離開了剛纔講臺三米之多的距離,他們手裡的手電筒的光芒終於穩定了下來!
我甚至能感覺到這幾個大男人開始哆嗦了起來,當我慢慢的從青年身上把目光移出去的時候,我看到,那片兩隻手電聚焦的光區之內...竟然出現了一個流着鮮血,而且還是在蠕動的一顆血淋淋的女人的頭顱!
“啊!”我幾乎是發狂一般跳上了馮慶年的身上!
後面的課桌直接被我們兩個給砸翻出去好幾排,就連玉兒也按耐不住了,拉着白的身子急匆匆的往後退!
這時候我彷彿是看到了像是一個活人,剛剛被人看下來的頭一樣,這景象已經超出了我的心臟承受範圍!
因爲眼前這個女人的頭,竟然伸出那長長的舌頭舔着嘴角的鮮血,我敢說,如果還有下半身,她這頭肯定能自己跑回脖子上去!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馮慶年像是被我砸的有些岔氣,捂着肚子看都不看這裡了!
冬子抓過我手裡的匕首,勉強站直了身子望着前頭的那顆頭,幾乎快要憋尿的崩出來一句顫抖的話:“山...山哥!好幾年沒人住的地方...怎麼還有這麼鮮活的死人?那玩意兒,究竟是不是人頭!!”
我無法回答他的話,前面那顆頭直直的站在了地面之上,那撲散而開的黑髮掩蓋住了半個額頭,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什麼死了很久的屍體!
這麼邪門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我忍不住了,指着前面的人頭衝白喊了一句:“去看看那什麼東西!”
幾乎是命令的話語,讓白聽的愣了有兩秒鐘,不過再看了我一眼之後,她是義無反顧的向跑向了前面的人頭,伸手自己的手就要抓!
我們這時候幾乎是眯着兩隻眼睛看她,只敢留下那一絲的縫隙看白過去抓那人頭,玉兒手裡的鬼扇早已擺了出來,時刻準備着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
白的小手十分快速的抓起了那女人的頭,揪住了幾縷頭髮就把那頭直接衝我們晃了幾晃,然後給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看了起來!
方文這時候見此景,一屁股坐了回去,連滾帶爬的衝上了桌子,不敢再過來!
就在白拿着那人頭想要走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那張女人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十分陰邪的笑容,直接吐出來接近有半米之多的舌頭,把白的脖子狠狠的纏了起來!
我心中的血液像是灑進了幾粒火星,熾熱的溫度讓我頭腦發脹,看到這情況也趕緊往後退!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青年在這時候竟然又發起了瘋,大聲的喊了起來:“我靠!動手啊!這東西可不是小兒科!一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