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爲另外一種人從職業角度觀看,這座小山則是明顯的烜地,山前像是一片廢墟,而這山後如此的靈秀,不過卻沿着河岸全是墳地,是風水學中的一種“沅水鎖三陰”的格局,這座山純粹就是整個的墓地,而且是被封困的棄所。
船開的很快,等到我們到了魚巷的時候,趙夢雪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因爲這裡全是魚販子,濃重的魚腥味薰得她差點兒暈倒。
我們租了個車麻溜的按着軒爺的指示到了車站,到了那裡的時候,我們像是黑幫接頭一樣,冬子鬼鬼祟祟的拉着我們到了一個公共廁所的後頭。
方文氣的罵道:“我靠!你小子有病吧?賣黃碟的也不至於在這鬼地方分贓吧?薰死了,快走!”
可是等我們看見馮慶年狼狽的從遠處跑來的時候,我們才知道情況有些不對勁,他身上有些傷,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不知道是夜裡跑路摔的還是真跟人幹上了!
“怎麼了?”我有些緊張的問。
“昨晚上確實碰上賊了,是我的疏忽,不過我得把那東西追回來!不能讓那兔崽子得個不勞而獲!”馮慶年有些氣憤的罵道。
軒爺這時候接話問:“怎麼?還交上手了?”
冬子連忙點頭:“對,不過沒打過,本來一個人,後來追着追着十好幾個出來了,看情形都是有些專業的打手。”
方文完全不信,畢竟沒親眼看見,但是瞧了瞧這幾張去南京的火車票,我們倆都有些愕然,方文問冬子:“去哪?怎麼跑南京去了?”
“到那轉車,我們去成都!”他連忙說。
而後我們幾人被冬子連拉帶拽的上了火車,軒爺在車上一直不停的問馮慶年昨晚的情形,馮慶年就一直說是肯定有人搗鬼,而且不是一般的人,要不然當晚不會出現那麼詭異的事情。
趙夢雪這時候像是信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說:“原來是這樣啊,那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偷你東西的是鬼?”
軒爺笑道:“哪來的鬼,你們在山裡頭不也沒見到什麼鬼麼,我倒是覺得是巧合罷了,那片墳地確實挺邪門的,可能是我們太晚還沒睡的緣故。”
在火車上的時候,方文一直打聽那個丟的東西,羅思遠就慢慢的解釋了起來,原來那玩意被他稱之爲“青屍骨”,可以說是人骨,但是其特殊的用途才讓羅思遠十分在意的。
他這次得知山裡的那座烜墳有這東西也是做了很多工作,準備了將近半月,找了個懂點茅山術的老頭帶着他去了,沒成想那老頭竟然死在裡頭了。
當馮慶年說到這東西的用途的時候,他提到了一種什麼“紫薇墓”,像是一座元代龐大的古墓,老爺子忽然有些激動了起來。
冬子也在一旁接過了話茬說:“你說那東西和進那古墓有關?”
“嗯!”馮慶年有些低落。
“哼!馮爺,我們這次正是要去那紫薇墓,看來是一路人了!”冬子激動的笑道。
我對古墓有興趣,主要是裡頭價值連城的寶物,但是這個軒爺之所以找我,好像是一些偏技術類的活兒,說白了就是讓我專門去對付裡頭的死人的。
其實這也沒什麼,主要是馮慶年後來說的什麼黑蟾蜍能在烜墓之中吸取所有的鬼氣,我倒是覺得十分不靠譜。
現在想了想昨晚上趙夢雪洗澡時的情形,似乎她的左臂之上有一道黑漆漆的疤痕,而此時青年兄竟然也有這種情況,我不禁對那隻蛤蟆的作用漸漸有了莫名的興趣,心想難道當年老祖宗流傳下來的烜屍的手段,真能讓屍體在百年之後復活麼?
在我們經過了將近一天一夜的折騰之後,終於到了成都車站,軒爺的兩輛皇冠小轎車拉着我們就向着他們家進發了!
路上方文一直問馮慶年:“青年兄!我看你們之前是不是在古墓裡頭造過什麼孽?你看你這道疤,實在是跟那蛤蟆一個顏色啊!”
冬子聽的有些慎得慌,就讓方文閉嘴,等到我們的車子停在了一處十分寬闊的別墅區的時候,我算是明白了這老爺子是做什麼的了,原來這軒爺是個十足的上流社會的人物啊!
“好了!現在先到我的書房坐會兒,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軒爺指了指我。
方文嘴裡頭嚼着冰塊讚歎這老爺子真有錢,惹得後頭的趙夢雪冒出來這麼一句話“哼!土耗子進城...”
軒爺的書房在這棟三層小樓的後邊,隔着一個花園就到了,房子的格局和造型完全是按照以前的院子佈置的,故意盎然。
“羅思遠,說實話我這回也是遇到了問題,夜裡撞到方文後,介紹了一番才找到了你這個摳門的小老闆,有一樣東西,你先來看看...”
到了屋裡,冬子連忙的給我們沏茶,軒爺從後面的書房中拿出來一個常常的盒子,當即羅思遠和方文都起身圍了上去。
方文欣喜的問:“是什麼古董啊?老爺子?”
等到軒爺慢慢的把這盒子打開之後,一件寶光四濺的器物駭然呈現在了我們面前,好像是件女子的上衣,而且是類似於肚兜的那種內衣。
我頓時有些無語,雖說這是件古董,但這品相實在是讓我們有些愕然,後邊趙夢雪有些納悶的就問:“軒爺!你怎麼還有這種嗜好?竟然收集這種玩意兒?”
老爺子面子有些掛不住,當即擺了擺手說:“呃,你們別誤會,這雖然是一件女子的衣物,但是將近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我所不解的,是這上頭的莫名其妙的文字!”
“哦?這衣服和棺墓中的金縷玉衣有相似之處,不過這件卻是金絲附錦,材質也是極品絲綢,不知道軒爺是怎麼找到的?一千多年不可能還能保持現狀!”馮慶年有些吃驚。
老爺子笑了笑,把東西放到了桌子上說:“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經過我將近半年的研究,我發現這上面的文字記載破多,密密麻麻,應該可以是一本書的內容了!”
他說到這裡,我的眼神已經默然的離開了那件衣服,震撼是震撼,可是那件衣服胸前映出的兩行古怪的字,卻讓我有些發憷的感覺。
老爺子看了看我,然後笑着問:“經朋友打聽,這些文字應該屬於刻給死人看的,雖說古代有多種文獻記載,但是我搜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相符的圖形解釋,最後是方文說...你似乎懂這些!”
我擡頭看了看這老爺子,此刻心中已經有了念頭,先不說這衣服上的字什麼意思,但從這保存的完整度來看,這東西出土的時候估計沒少折騰,還有...能從這種古屍身上把這東西扒下來,我看這位軒爺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我點了點頭,然後答道:“對!這個我可以翻譯,但是我很想知道軒爺當初是怎麼從屍體身上把這東西給扒下來的,哼...一般這種古屍可能還有未消亡的意識,而且必定是極其邪惡的烜墓!”
馮慶年此時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嚇了我們一跳,只聽他瞪着眼睛嚷道:“莫非...莫非是那青屍骨麼?”
這時候軒爺的眼睛瞬間看向了他,然後十分興奮的說道:“沒錯!正是那東西,我才能從古屍身上把這東西取下來,可我卻不知道它的用途!”
“用途不過是保護屍體不腐,而且會有朝一日破棺而出,不過一般烜屍之人手段只在百年以內爲則,像你這種情況,有些奇怪...”我平靜的說。
老爺子很激動,連忙追問我說:“哦?原來這種消亡的職業竟然有這麼驚人的秘密,看來並不是子虛烏有啊...”
“嗯!我是不知道你是從哪得來的這東西,可是這上面幾個字,似乎不太吉利,尤其是您...”我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這件五彩的衣服。
老爺子一愣,其他人也是十分好奇,都盯着我看,迫切的想知道爲什麼。
我看了看桌上的盒子,然後指着這衣服上的兩行字說:“這上面的兩行字,意思是‘衣若我魂,觸者至此世代絕滅’。”
軒爺聽我這麼翻譯當即愣了,幾秒鐘之後才微微皺起了眉頭,有些不信的問我:“不會吧?我今年五十六了,照他這句詛咒,意思是我至此絕後了?”
方文沒頭沒腦的應道:“對!山哥一般沒錯。”
我踢了他一腳,然後不好意思的對老爺子說:“其實這棺墓的陣法已經破了,至於這死人的詛咒是不是靈驗,誰都不知道,您不必多慮。”
趙夢雪這時候補充說:“是啊!都一千多年了,怎麼可能會那麼靈,我看多半是就下葬那會起作用...”
軒爺這時候不說話了,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繼續說道:“原來這只是件衣物,那麼上面的文字只是記載怎麼復活她的意思嗎?”
“嗯,沒錯,但卻是件寶物,如果現在還有人想用那種手段的話,這可是件現成的寶物!”我笑道。
軒爺點了點頭,然後又讓冬子從後面拿出來一本有些泛黃發爛的書,好像是有什麼其他的秘密,冬子展開了給我們幾人觀看。
老爺子這時候說:“經過我的研究,這是一張地圖,但是上面標出的地方都是邪惡的烜墓,我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寶物,但是有一件東西讓我十分感興趣。”
我微微一愣,想起了之前馮慶年的失落,就問:“難道是你們說的那什麼青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