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未婚妻!雲挽卿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全身僵硬,趴在岸邊的雙臂也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慢慢滑了下去。
“喂!”慕容涼辰見狀一怔,伸手拉住了雲挽卿的手臂將人重新拉了上來,“小娃娃你在做什麼啊?你該不會是在這兒尋短見罷?”
“我纔沒有尋短見!”雲挽卿翻了個白眼,掙開手自己趴在了岸邊,“你方纔說你是孟先生的誰?未婚妻?真的假的?怎麼從來沒聽孟先生說起過呢?”
未婚妻!突然間從哪兒冒出來個未婚妻?孟風遙竟然會有未婚妻!真是豈有此理!這件事爲什麼她一點兒也不知道!話說回來,她有知道什麼?對他的瞭解也只不過是孟風遙三個字罷了,還真是一無所知……
“沒聽說過?那也很正常。”慕容涼辰詫異的揚眉,隨即便了然的點頭,雙手環臂站起身來,“他不說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他現在一心想當先生,根本不想回去。至於我們之間,那是我們雙方父母在小時候爲我們定下的親事,可是他一來到雪名書院便再沒回去過,完全將鏢局交給我一個人。”
“鏢局?”雲挽卿不可置信的揚眉,原來是雙方父母定下的娃娃親,這古代還真是喜歡來這套啊!不過既然是娃娃親那就說明他們之間並沒有感情了?而且這女人不是說孟風遙一來雪名書院便再沒回去了麼?若是他真的喜歡這個叫什麼慕容涼辰的怎麼可能不回去呢?太好了,孟風遙不喜歡這個慕容涼辰,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嗯,鏢局。有什麼問題麼?”慕容涼辰點點頭。
“沒有!”雲挽卿凝眉,“就是無法想象溫潤如玉的孟先生竟是出身鏢局,的確是出乎意料之外。”
“生來如此。”慕容涼辰聞言輕笑,頓了頓又道,“不過,他的確與鏢局兩個字相去甚遠,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
“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雲挽卿贊同的點點頭,隨即問道,“對了!你能告訴我鏢局的名字麼?”
“平安鏢局。”
“啊?”雲挽卿震驚的瞠大雙眸望着眼前一身勁裝的英氣女子,“平安鏢局?這麼說你……你就是江湖傳言中的鏢局老大慕容涼?!”
靠!怪不得她方纔怎麼覺得慕容涼辰四個字這麼熟悉呢?原來慕容涼辰就是慕容涼!她一直很仰慕的江湖俠女!可是她仰慕的俠女現在居然成了情敵?這世界還真是特麼的小,劇情還真是特麼的狗血!她該怎麼辦?是堅定目標跟偶像搶男人還是拜倒在偶像的燈籠褲下將男人拱手奉上?
“嗯?你知道我?”慕容涼辰詫異的挑眉,看到那張瞠目結舌的小臉不禁一怔,“小娃娃,你這表情還挺可愛的!要是再不把嘴閉上,我又想捏你臉了。”
雪名書院果然是名滿天下的美男聚集地,第一個就見到了個這麼俊秀可愛的小娃娃,真是精緻的不像話!有種想帶回去圈養起來的衝動。
雲挽卿聞言愕然,立即將嘴巴閉上了,“我當然知道了!平安鏢局江湖中有幾個人不知道的,還有慕容涼三個字,那就是走鏢的安全鑰匙,走到哪兒誰不得給慕容女俠三分薄面啊!慕容姐姐,我很喜歡你喲!”說着,雲挽卿爬上岸來,從懷中掏出一塊溼淋淋的白色錦帕,“幫我籤個名罷!”
看着雲挽卿的動作,慕容涼辰不禁愣住,半晌認不出笑了出來,“小娃娃你可真有意思!好了,別鬧了,你還是快點帶我上山罷,你若再不回去換身衣服可就要感冒了。”
“不會的!我身體素質很好的!”雲挽卿得意的揚眉,想到現在也沒有紙只好作罷,將錦帕收了起來,“那到山上別忘了給我簽名哦!”
“簽名是什麼意思?”慕容涼辰一頭霧水,自小行走江湖便沒聽說過簽名?除了平素開鏢據的時候,進出銀子的時候……而且還是在錦帕上簽名,還真是第一次見。
“哦,只是一種對喜愛的人表達敬愛的一種方式,簽名也可以收藏!總之,只有對欽慕的人才會問人要簽名的啦,也算是一種紀念。”雲挽卿一邊解釋,一邊撈起溼透的衣襬擰去水分。
“原來如此……”慕容涼辰恍然的點點頭,“對了,小娃娃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雲挽卿!”
“雲挽卿?嗯……這名字似乎有點兒女氣,連你這人長得也很像女子呢!”慕容涼辰上下打量一遍,撐着下顎評論道,“不過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說你長得很漂亮而已。漂亮對一個男人好像也不是什麼好詞,孟風遙就不喜歡被人這麼說……哎呀,反正我也是粗人,只要你知道我沒有惡意就行了!”
“放心啦,我不會誤會的,再說被人誇漂亮應該開心纔是!”雲挽卿揚眉一笑,“好了,我帶你上山找孟先生罷!”
無名居
“風遙?風遙?”看着一旁又魂飛天外的孟風遙,雪名凰無奈的嘆息,“這兩日是怎麼了?怎麼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們兩個知道麼?”
“啊?”
“什麼?”
花馥郁蘭息染同時一怔,顯然方纔也同樣的走神了。
雪名凰見狀愕然,“你們三個這都是怎麼了?這幾天難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兒麼?”
這一個兩個都是怎麼回事兒?風遙兩天前就有些不對勁兒了,總是莫名其妙的走神,也不知到底想什麼?鬱與蘭也是,方纔明明是在討論游泳比賽的事情,他們居然全部都沒有在聽,以前每次對書院的事兒他們都是很上心的,是他最近對他們的關心少了?居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變化。“沒有!我能有什麼事兒發生啊?只是夏天到了容易犯困,這一犯困呢就知道走神,你們說對不對?”花馥郁揚眉笑道,語畢,伸手拍了拍另外兩人。
孟風遙蘭息染同時頷首,“是,我們沒事兒。”
雪名凰:……
他們真以爲他老糊塗了麼?他們這個樣子能叫沒事兒?好,他就等他們自動來找他說明,反正他有的便是耐心。
此時,門外的小廝回道,“孟先生,院外雲公子帶着一名年輕女子來找先生。”
四人聞言同時一怔。
雲挽卿?年輕女子?
一聽到女子,花馥郁的桃花眸一瞬間亮了起來,“年輕女子?難不成那小傢伙的妹妹又來了?”
“依我看不是。”雪名凰搖首,“雲挽卿的妹妹才走不久,就算是他妹妹他也沒有必要來找風遙,而是應該找你我不是麼?”
蘭息染微微眯起眸子,壓下心中涌起那不該出現的想法,“讓他們進來不就知道了。”
孟風遙眸色微微一暗,強迫自己安定下來,“讓他們進來罷。”
“是。”小廝得令,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兩抹身影一前一後的走進屋內,當後方那抹身影出現在衆人視線裡的時候,孟風遙怔住了,“辰兒?是你?”
“辰兒?”雪名凰蘭息染花馥郁見狀都是一怔,疑惑的看了孟風遙一眼。
雲挽卿沒想到四個人竟然都在這裡,一時間也不免有些愣住,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朝幾人行了一禮,“山長,三位先生。這位是慕容姐姐,她是來山上找孟先生的,剛好學生在山中遇到,就將人帶過來了。”
辰兒?居然叫的那麼親暱?哼!他從來都只叫她雲同學,最多也只是連名帶姓的叫她。
慕容涼辰看了震驚的孟風遙一眼,拉了拉雲挽卿的衣袖,“阿卿,快給介紹一下。”
雲挽卿愕然,爲什麼是她啊?這種事不是應該由孟風遙來做的麼!雖然心中有些不舒服,還是無法拒絕偶像的要求,“慕容姐姐,這位是我們書院的山長雪名凰,這位是書院先生蘭息染蘭先生,那位是花馥郁花先生。”
慕容涼辰瞭然的點頭,朝幾人抱拳施禮,“慕容涼辰見過山長,二位先生,今日初來若有叨擾,還請見諒。”
雪名凰拱手回禮,“原來是慕容姑娘,請坐。”
蘭息染花馥郁相視一眼,同時頷首致意。
慕容涼辰也不客氣,就近坐了下來,“多謝。”
孟風遙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近在眼前的人還是有些震驚,“凰,鬱,蘭,今日遊泳比賽的事兒就商量到這兒罷。”
話到此處,衆人自然明白,雪名凰起身道,“嗯,游泳比賽的事兒明日再繼續商談罷,今日風遙這兒來了貴客,我們就不便打擾了,讓他們好好敘敘舊,今晚在無名居擺宴爲慕容姑娘接風洗塵。好了,我們就先告辭了。”
辭別之後,孟風遙慕容涼辰將幾人送到了門口。
雲挽卿走在最前面頭也沒回,方纔那一聲辰兒彷彿將她之前鎮定的心全都叫亂了。
“阿卿!今晚你也要來哦!”見雲挽卿走遠,慕容涼辰揚聲道。
此話一出,幾人皆是一怔。
雲挽卿的腳步僵住,擠出一抹笑回頭,“不用了,我今晚還有事,反正慕容姐姐暫時也不會走,來日方長嘛!”
蘭息染走到雲挽卿身側,伸手攬住了雲挽卿的肩,輕笑道,“有什麼事兒會比慕容姑娘的接風宴還重要啊?既然慕容姑娘都邀請了,雲同學就不用客氣了,反正又不是沒在無名居吃過飯。”
肩上一沉,雲挽卿凝眉,壓低聲音道,“死狐狸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來不來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兒?你若來了,我不就能看到你了?這一日沒見,我可是很想念卿兒的。”壓低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曖昧,看到那張氣惱的小臉,蘭息染眸中掠過一抹笑意,隨即揚聲道,“慕容姑娘,雲同學已經答應了,今晚他會來的。”
“蘭息染!”雲挽卿聞言氣急,可是她即便此刻如何氣也不能表現出來!
這隻死狐狸怎麼不去死啊!竟然信口開河的代她回答,她纔不會來!
慕容涼辰聞聲笑道,“如此便好,阿卿,晚上可一定要來。”
孟風遙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落在前面那抹纖細的身影上,眸色微沉。
怎麼回事?爲什麼辰兒好像很喜歡雲挽卿的樣子?雲挽卿呢?真的放棄了罷?從方纔便沒看他一眼,而且他什麼時候跟蘭的關係那麼好了?明明是女子卻讓蘭攬着她並沒有推開……
走出無名居,蘭息染捏住雲挽卿肩上的潮溼的衣衫,擰眉道,“這是怎麼回事?就算游泳比賽要開始了,你也不用穿着衣服訓練罷?這樣可是會感冒的。”
雲挽卿伸手想要搬開肩上那隻手,卻怎麼用力也搬不開,當着雪名凰花馥郁的面又不能翻臉,原本就一肚子的不舒服這下更鬱悶了,“我根本就不會游泳,誰去鍛鍊了,我只是不小心摔進了水裡而已。”
看着前方那兩抹貼近的身影,花馥郁眸色微沉卻並沒有上前,只道,“穿着溼衣服久了可是會感冒的,雲同學還是早些回去將衣服換了罷。”
雪名凰聞言點頭,關切的開口,“鬱說的對,雲同學還是快些回去換了衣服罷。若是感冒了,五天後的比賽可就不能參加了。”
雲挽卿眸色一亮,對啊!生病了游泳比賽就不用參加了!今日她剛好摔進了水裡,若是感冒了他們幾個都在場,就不會有人質疑她了?太好了!沒想到還因禍得福了!
思及此,脣角不禁浮出一抹得意笑,“是,學生這就回去,蘭先生你可以放開學生了麼?”
蘭息染雖然心中不情願,但也不想看到雲挽卿生病,只好鬆了手。
三人緩步而行,目光卻望着前方那抹纖細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桃花林中三人才收回視線,雪名凰不禁笑道,“雲同學真是討人喜歡呢,不僅連剛來的慕容姑娘都俘虜了,連蘭好像也對雲同學態度改變了不少。”
花馥郁聞言意味深長的看了身旁的蘭息染一眼,“雲挽卿這小子身上應該是有什麼魔力罷?”
不然怎麼能將蘭息染這隻狐狸俘虜了呢?可惜的是,雲挽卿似乎對蘭沒什麼感覺,反而很厭惡似的……不過,這正是他想看的,這個賭局他是贏定了。
“魔力?也許罷,不然鬱爲何方纔一直盯着雲同學看呢?雖然雲同學很可愛沒錯,鬱可千萬不能動了不該動的心哦?”蘭息染挑眉輕笑,一語雙關。
雪名凰一怔,詫異的轉眸望向兩人,半開玩笑半警戒的道,“你們兩個都管好自己罷,不管雲同學如何,雪名書院的規矩你們都很清楚,先生更要以身作則哦?”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笑道,“這是自然。”
雲挽卿拖着一身溼氣緩步走進了院內,方一擡頭便看到樓閣前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十三?”
十三面色陰沉,眸中壓抑着涌動的怒意,見雲挽卿出現在面前,立即疾步走了過去,原本責備的話到了嘴邊卻發現她一身都溼透了,“這是怎麼回事?你的衣服怎麼全溼了?”
從一下課就沒見到人影,他將所有她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卻沒有找到她,她居然一聲不吭的就消失個無影無蹤,難道不知道他會擔心麼?
“啊,沒事兒,只是不小心掉進水裡去了。”雲挽卿擺擺手,一連無謂。
“跟我上去換衣服。”十三聞言眸色一沉,拉住雲挽卿便朝樓上走去。
雲挽卿終於感覺到了十三壓抑的怒氣,伸手拖住了十三的手臂,“十三,你等等!我不用換衣服!”
“你說什麼?”這一句話點燃了十三壓抑的怒火,驀地回頭,細長的眸中怒火跳躍,冷厲的讓人無法直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穿着溼衣服你想感冒麼!”
她已經十六歲了,不是六歲,爲什麼一點兒也不懂照顧自己?他總是跟前跟後的操心,她卻卻從來不當回事。
“十三……你生氣了啊?”雲挽卿愕然的往後退了退,手腕上傳來的痛感讓她忍不住皺眉,“是不是我回來晚了害你擔心了?你不要生氣,我可以解釋嘛!還有……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有點痛哎?”
十三生氣的樣子好恐怖,她已經很久沒見他生氣了,今次是怎麼了?只因爲她回來晚了?
十三聞言擰眉,手上卻放鬆了力道,“先跟我上去換衣服,等換了衣服再解釋。”
“十三?”雲挽卿用力甩開十三的手,一看手腕果然紅了一圈,“我方纔說過了不用換衣服了,我們慢慢走上去就行了。哎呀!你別用這種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我不好?我不換衣服是有原因的,只要我生病了就可以避開游泳比賽不是麼?而且我告訴你,山長他們都知道我落水了,我也說我不會游泳了,只要五日後我感冒了就有理由不參加比賽了!怎麼樣?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機會?”
“你居然想用傷害自己來避開游泳比賽?”十三雙手緊握成拳,表情已經有些扭曲了,“不想比賽有的是辦法,你居然……”
“什麼叫傷害自己啊?感冒那哪兒能算?反正你不用管我了!”語畢,雲挽卿快步朝樓上奔去,將十三甩開了後面。
片刻之後,房門砰然一聲被人推開,房內的趙泠滄雲挽卿都是一怔。
一看到那走進來的人,雲挽卿不禁愕然,“十三?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
十三沒有理會雲挽卿,徑自走到了趙泠滄面前,“趙公子,可否請你暫時出去一會兒。”
趙泠滄凝眉,轉眸看了看一旁的雲挽卿,視線一轉突然看到了地上的水跡,再看看那頭髮微溼的人頓時瞭然,“可以。”
“冰塊你別走!”雲挽卿連忙伸手想拉住趙泠滄,卻抓了個空,眼睜睜的看着趙泠滄走了出去,而且還將房門帶上了。
爲了以防萬一方便辦事,十三還是鎖了門。
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人,雲挽卿被雲挽卿那一臉陰森的表情嚇住了,起身朝一旁退去,乾笑道,“十……十三,你這是幹什麼啊?我做的決定你不是向來都很支持的嘛?我這也是爲了保護我自己啊,對不對?我知道我不該不告訴你一聲就跑的不見蹤影,害你擔心了對不起嘛!但是……關於溼衣服這件事你能不能……”
十三輕輕挽起衣袖,面無表情的開口,“自己換還是要我幫你換。”
“啊?”雲挽卿瞠目結舌,頓了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十三我若不換難道你真的要幫我換不成?好了,我知道你不敢的……”
“你可以試試。”十三眸色陰沉,怒氣已經積攢到了一定程度。
對上那幽沉的雙眸,雲挽卿一驚,“不是罷?十三你……你來真的啊?”
糟了!十三好像真的很生氣!她是不是玩大了?可是,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麼?之前她親了他他也沒怎麼樣啊?這次她只不過是不換衣服而已,有那麼誇張麼?還是說……他真的那麼關心她?
嗯,一直以來十三似乎都很關心她,雖然看不大出來。
但這脾氣是不是來的有點太迅速了點兒?人的點,果然都是莫名其妙的麼?
“你說呢?”十三冷哼,“最後問你一次,自己換還是我親自動手。”
雲挽卿聞言愕然,思忖了片刻,挑眉道,“我不換!”
她纔不相信十三真的敢動手幫她換衣服呢?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就一直在跟她強調男女授受不親,連碰他一下都全身僵硬,還幫她換衣服?可能麼?
十三眸色一暗,舉步便朝窗邊的人走了過去。
雲挽卿見狀一怔,不是罷?他……他真的敢?在疑惑的時候,十三已經抵近面前,衣襟一緊竟然被拉住了,雲挽卿腦中某根絃斷開了,“十三你……”
話音戛然而止,身子在瞬間僵住,雲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眸!
十三他……他他他居然點了她的穴道?!
靠!他來真的啊!
對上那雙震驚的月眸,十三避開了視線,俯身將雲挽卿攔腰抱了起來朝牀邊走去。
身子一輕,雲挽卿驀地回神,“唔唔唔……”
放開她啊!她開玩笑的啊,怎麼可能真的讓一個男人給她換衣服啊!她雖然平時喜歡調戲調戲別人,可她還是很純情的!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可能像個嬰兒一樣讓人換衣服,而且對象還是個男人,雖然這個人是十三,她還是會想死的!
雲挽卿的抗議看在十三眼裡卻是挑釁,冷眸掠過一抹無奈,俯身將懷裡的人輕輕放到了牀上。
“唔唔唔唔!唔唔!”一接觸到牀,雲挽卿整個神經都繃起啦了,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
放開我啊!十三!
這下真的玩大了,死定了!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管,但我絕不允許你傷害自己。所以……”十三凝眉別開臉不去看那雙眼睛,低聲道,“逾越了。”語畢,伸手解開了雲挽卿的腰帶。
隨着腰帶解開,衣衫漸漸向兩旁滑落……
看着自己被解開的腰帶,雲挽卿整個人都僵了,啊!她以後沒臉再見十三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壓在十三之上,這次居然失策了!一旦被十三抓到了弱點,她以後還怎麼混啊!
雖然之前以爲十三是女子的時候也讓他幫着穿過衣服,可她每次身上都是穿了衣服的啊!
儘管雲挽卿一肚子的話想說,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全程睜大雙眸看着十三面無表情的一件件脫了衣服,而起他從始至終都是閉着眼睛,更恐怖的是居然不該碰的地方一點兒也沒碰到,閉着眼睛就像是睜着眼睛一樣,甚至比她自己都瞭解她的身體構造。
終於穿戴完畢,十三暗暗地鬆了口氣,雖然他一直表現的很鎮靜,其實出了一身的汗。
“唔唔!”雲挽卿不耐的哼了幾聲,都穿完了還不講她的穴道解開!
十三聞聲一怔,伸手解了穴道,“對不起,冒犯了。”
一得到解放,雲挽卿便起身坐了起來,一把揪住十三的衣領將人拉近,危險的眯起了眸子,“十三,很不錯嘛,現在居然都敢對我用強的了?這招是跟誰學的啊?嗯?”
“是我逾越在先,不論小姐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十三斂眉,不再說話任憑處置。
“懲罰?”雲挽卿冷笑,伸手撫上了那冷峻的面容,“十三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現在居然都敢脫我衣服了?不過……既然都動手了,爲何不敢看呢?反正現在你已經不聽我的話了,站上我頭上了不是麼?”
一開始還真是嚇到她了,真以爲他會按正常方式給她換衣服呢!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隱隱的失望……雖然她還沒弄清楚她到底在失望些什麼。
“十三沒有,小姐永遠都是十三的主子。”十三聞言一怔,凝眉開口。
從六年前她救了他開始,她便成了全部,是他重生之後的整個世界,他又怎會凌駕於自己的世界之上。
“是麼?我怎麼看不出來呢?”雲挽卿鬆開手順着衣襟緩緩下滑,壓低聲音道,“十三,你一直在對我強調男女授受不親,可你方纔對我做了什麼?若按世俗來說,你可是必須對我負責的?不過呢,我不會那麼不講道理的,我知道你是因爲關心我纔會那麼做的……可是我這個人呢,向來不喜歡別人強迫我,而且別人強迫了我做了什麼,我也要以同樣的方式討回來。”
在胸前那隻手下移的時候,十三整個人便僵住了,視線直直的落在腰間那隻小手上,“的確是十三逾越在先,若是這樣能解了小姐的氣,動手罷。”
哈?動手?
雲挽卿愣了一下,“真的?”這麼幹脆的讓她佔便宜?
十三:……
雲挽卿見狀,“好吧!”
便宜嘛,就是那麼回事兒,不佔白不佔!
話音一落,雲挽卿便動手了,雙手各一邊拉住了十三的衣襟,學着那些電視裡XX戲的經典動作,用力拉開!
十三的臉已經完全黑了,這是什麼動作?
一拉開,果然風景不是蓋的,半遮半掩,真是猶抱琵琶半遮面誘人的很哪!雲挽卿此刻終於明白爲什麼說脫光了沒有美感,半遮半掩引人遐想纔是最美的!視線一轉,落在了那束起的黑髮上,雖然只是挽起了一部分感覺還是差別很大的,就像死冰塊,一散下頭髮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思及此,想也沒想伸手便將十三發間的黑曜石簪抽了出來,隨着簪子抽出髮絲隨之落下,飄揚間遮擋了眉眼,沾上了薄脣,風情一下子便顯露出來。
雲挽卿握着黑曜石簪怔住了,雙眸燦亮如星,若是晚上足以照明瞭。
十三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拿過雲挽卿手中的簪子,拉好了衣衫,“好了,到此爲止。”
再讓她繼續下去,只怕瘋的人是他。
什麼懲罰?說白了還不是在變相的調戲他,真是越來越不像樣了,也許真該回去讓老爺夫人管管了,這天下能管住她的也只有老爺夫人了。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雲挽卿不禁愕然,“喂!我還沒完呢?你幹什麼啊?快點過來乖乖的坐好了……”
十三恍若未聞,徑自走到外面打開了房門。
當看到趙泠滄走進來的時候,雲挽卿閉上嘴巴,軟軟的倒回了牀上。
換了衣服又怎樣?反正她落水的事兒山長他們都知道了,她只要在這五天之內讓自己生病就好了,總之先躲過這關再說!她不能參加比賽,卻能觀看,生病是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她可還等着看山長他們的泳裝造型呢!
隨着時間的推移,夕陽漸漸落下山去,房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
雲挽卿朦朧間已經睡了過去,短短的時間卻做了個噩夢,猛然間從夢境中驚醒過來!
看着牀上那猛然坐起來的人,十三一怔立即舉步走了過去,“公子,怎麼了?做惡夢了麼?”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究竟夢到什麼了?
雲挽卿怔怔的望着眼前關切的面容搖了搖頭,以手掩面深深的吸了口氣,“沒什麼,只是做了個怪夢被嚇醒了。不都說夢境與現實相反的麼,這個應該也是罷……”
她怎麼會做那樣的夢呢?她居然夢到孟風遙成親了,但是新娘不是她,她眼睜睜的看着他成了親,然後傷心的離開了,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跟蘭息染那隻死狐狸糾纏在一塊了,山長跟花馥郁那個妖孽都在,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跟很多莫名其妙出現的人,她最後居然摔下了山崖,就是摔下山崖那種墜落感讓她一瞬間驚醒了過來。
這夢……難道是在預示着什麼麼?還是隻是個單純的夢而已,若真如夢中一般……她寧願那永遠只是個夢而已。
可是,孟風遙的未婚妻都來找他了,夢中那個新娘會是慕容涼辰麼?
十三起身倒了杯茶過來,“只是夢罷了不用放在心上,來,先喝杯茶壓壓驚。”
雲挽卿接過茶喝了兩口,突然擡頭問道,“十三,以後你會離開我麼?”
十三聞言一怔,“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這……與她方纔的夢有關麼?
“你回答我啊!”不知爲何,雲挽卿執拗的想得到答案,她的心需要一句肯定才能安定下來。
“永遠不會。”對上那雙猶帶着恐慌的月眸,十三眸色隱隱一暗。
得到肯定的答案,雲挽卿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軟軟的靠在牀頭,閉上了雙眼,“十三,記住你今日說話的話……”
看着那張有些蒼白的小臉,十三的心沉了下去,她究竟做了什麼樣夢竟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她向來不是悲觀的人,又怎會因爲一個夢便變得如此患得患失?看來那個夢與她而言很重要罷?
片刻之後,雲挽卿睜開眼睛起身下牀。
“公子要去哪兒?”十三起身讓到一旁,看着那兀自穿戴的人心中一片疑惑。
套上鞋子,雲挽卿站起身揚眉一笑,“赴宴!今晚有好吃的哦!”
“赴宴?去哪兒?”十三凝眉,在雪名書院去哪兒赴宴?
“無名居。”雲挽卿解開腦後的繫帶重新整理了頭髮,看到書案後空空如也的座位時不禁一怔,“那死冰塊呢?去吃飯了還是去沐浴了?”
“去藏雪泉了。”十三道。
片刻之後,看到院內的人,十三才明白所謂的赴宴是什麼,看來在他離開的時候的確發生了很多事,她也隱瞞了他很多事,比如她什麼時候跟書院的幾位先生變得如此熟稔了。學生又怎能輕易便到先生的居所赴宴,而且一眼望去除了那四個人之外只有一個陌生女子,並沒有其他人。
走了幾步,雲挽卿才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十三?你怎麼了?”
十三聞聲一怔,“我就在這裡等你。”
看了看院內的情形,雲挽卿瞭然的點頭,“嗯。”
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十三才收回視線,飛身隱於樹間。
走進院內便看到了屋內談笑的幾人,雲挽卿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很快又恢復走了進去,“不好意思,學生好像來晚了。”
屋內燈火通明,房內的各個角落都擺滿到了琉璃燈,五光十色,一旁的空地上還用紅燭擺了兩個心形,平素簡單清冷的退去多了幾分旖旎浪漫,雪名凰花馥郁蘭息染三人坐在桌案邊下着圍棋,另一邊孟風遙慕容涼辰在準備晚膳。
見雲挽卿來了,慕容涼辰端着一盤方纔盛好的菜便端了過來,“小娃娃你來了!來,嚐嚐這個菜的味道怎麼樣?這可是我親手下廚做的,我做了十幾年,可不許說不好吃啊!”說着,便將筷子送到了雲挽卿脣邊。
看着眼前圍着圍裙的人,畫面與夢中對比,雲挽卿突然覺得心裡有點堵,也沒意識到氛圍的不對勁兒,下意識的張口咬了下去,入口的酸辣讓她猛然回過神來,“好辣!”
“當然辣了,這是酸辣藕丁,怎麼樣?有沒有吃出肉的味道?”慕容涼辰撲哧一笑,迫不及待的問。
“啊?肉的味道?”雲挽卿愕然,“這不是肉的味道,是油太多了點兒……啊!痛!你幹嘛打我啊?”話沒說完,額頭就捱了一記爆慄。
“我做了十幾年只要吃過的人都說能吃出肉的味道,你怎麼可能吃不出來呢?小孩子是不可以騙人的哦!”慕容涼辰揚眉,又夾了一塊送過去,“再嘗一邊,這次可要說實話啊!”
雲挽卿滿頭黑線,“我方纔說的就是實話……”
此時,孟風遙走過來將慕容涼辰拉了過去,“好了,你就不要再逗雲同學了。”頓了頓,又轉向了雲挽卿,視線相對不由得避開了,“雲同學你不要在意,她就是這樣,十幾年來她也只會做這麼一個菜而已。”
“喂!孟風遙!你怎麼可以在小娃娃面前拆我的臺!”慕容涼辰還想說什麼,孟風遙伸手將一個小番茄塞進了慕容涼辰口中,將人拉了過去。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雲挽卿眸色一暗,轉身朝桌案邊走去,這一擡頭才發現桌邊的三個人早就不下棋了,而是一個個的都盯着她看,那樣探究的眼神,讓雲挽卿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你們看什麼?”
這三個人這是什麼眼神?好像她是外星人啊?特別是那個死狐狸,眼神好像能穿透她一樣!
雪名凰微微一笑,起身將雲挽卿拉了過去,按坐在了交椅上,“來,坐下。”
雲挽卿受寵若驚了,“山……山長突然的你這是……學生承受不起。”
“雲同學來,喝茶。”花馥郁將茶盞遞了過來,笑的分外燦爛,卻讓人毛骨悚然。
雲挽卿怔怔的接過茶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兒了?不僅花馥郁這個妖孽抽風了,就連山長也不正常了?
最重要的是,她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蘭息染起身繞到雲挽卿身後,雙手撫上了那纖細的雙肩輕輕的按捏起來,“雲同學,你累了罷?本席按摩功夫還不錯,只能爲你做這個了。”
雲挽卿的汗都快要滴下來了,“你……你們……是不是被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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