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悠悠靜,孤眠得自由。
在雪山雖說沒有在仙界條件好,但是處處自由,她是一隻在空中翱翔的小鳥兒,她根本忍受不了金絲籠的圈養。
從竹林回到仙界的時間不長,妲雪雖然不適應,雖然時常嘆氣,但是她從來沒有說過想回雪山這句話。
五彩的巧鳥兒嘰嘰喳喳的站在窗檐上叫個不停,層疊高低的聲音彷彿鳴起了一曲歡快的曲子,巧鳥兒是有靈性的仙鳥,也是嚮往幸福的鳥兒,只要它們聞到一絲絲不幸福的味道不管在何方就會千里迢迢的趕來哼唱一首歡快的歌曲製造美美的幸福感。
五色彩虹般的五線譜如水幻般的線條慢慢的從巧鳥兒的嘴巴里吐了出來,巧鳥兒彩色的羽翼如夢如幻的泛着珍珠般的光澤,很快的,那五彩繽紛的光芒籠罩在了冷清的仙竹宮內,還泛着五彩花的香味兒,那麼的清幽,那麼的夢幻,那麼的甜絲,那麼的沁人心脾......
瀟竹輕飄飄的衣袂伴隨着五彩線條飄在了身後,那清揚的髮絲飛起,那張清冷的面容浮着一絲絲的憂傷,如一盞幽幽的仙釀,他薄涼的脣試圖開啓好多次,但每次開開合合最終還是將想說出來的話吞在了肚子裡。
她若定心想離開,他又怎樣會留住?
窗檐上的巧鳥兒們捉急的來回扇動着翅膀,四下竊竊私語,帶頭的巧鳥兒揮起翅膀環住了其他幾隻巧鳥兒,片刻,幾隻巧鳥兒不約而同的拼命的點着小腦袋,空氣中的香味兒愈來愈濃,色彩愈來愈鮮豔,仙竹宮彷彿被噴上了一層薄薄的染料一般,浪漫唯美,讓人心醉。
頭頂一抹硃紅色的巧鳥兒飛到了瀟竹耳邊嘰嘰喳喳的說了一些什麼,然後又飛回到了隊伍裡。
“雪兒......”瀟竹的聲音忽然破音,有些沙啞的喚着他,若仔細聽不難聽出裡面夾雜着少許的驚慌,是的,他驚慌,他失措,活了千萬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當她說出想回雪山那句話以後,瀟竹忽然間覺得整個仙界都黑暗了,彷彿天塌地陷一般,那一瞬間彷彿自己墜入了一口盛滿冰水的枯井裡,而妲雪就在井邊淡淡的望着他,他的一雙手拼命的抓着井壁,可是卻怎麼也抓不到她,明明離得那麼近,卻感覺離得那麼那麼的遙遠。
那麼的,遙不可及。
瀟竹的聲音如一個長滿小爪子的海藻,迅速的,淬不及防的纏住了她的心,讓她幾乎窒息,她的心窩被人狠狠錘了一記,深深的塌陷下去,那聲音勾住了她的腳步,她多麼想不言不語就那樣離開,但,她卻沒出息的發出了聲音,發出以後她覺得她的聲音難聽的不像話:“......恩。”
一句‘恩’說出那麼的艱難,如被黏糊糊的糖黏住了嗓子一般。
得到迴應後的瀟竹慢慢的擡起頭,那雙晦暗的眸子在看到妲雪的那一瞬間,瞬間如夜空的星星般明亮。
眼前的人兒真真是給了他驚鴻一瞥。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妲雪靜靜的站在那兒,淡黃色的翠煙杉,散花水霧白色百褶軟紗裙,肩若削成腰若元素,肌若凝脂膚若幽蘭,嬌媚無骨若豔三分,尤其是那巧鳥兒吐出的五彩線條如飄帶一般纏繞在妲雪的周身,給人一種朦朧夢幻的仙氣兒,彷彿透冰中包裹着的冰凌花,淡淡的隱藏在冰中,欣賞之人慾想將冰塊化掉然後取出一親芳澤。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瀟竹的心悸動了,他的問句略顯壓抑:“非走不可?”
“瑤池仙姬不喜歡我......”這麼爛的藉口估計只有妲雪能想的出來,她跳過了瀟竹的問題蔫蔫的說,妲雪啊妲雪,你不想離開就直接說好了嘛,這完全是小女子家家的鬧脾氣呢麼。
其實瀟竹特別想說‘我喜歡你就好’,但是在肚子裡醞釀了好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瀟竹忽然想到了巧鳥兒教給他的法子,於是毫不留情的轉過身,淡淡的說:“那你走吧。”
嘎——
什麼?
走?
嘿,方纔還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就360度大逆轉了,前前後後完全是兩個人。
怪不得在雪山的時候兔子精義憤填膺的說:男人若能靠得住,那母豬都能上的了樹。
哼,早知道應該先把他的竹子捏斷,省的每天沾花惹草的惹出這麼多的事情來,然後還牽連着自己受懲罰,心驚膽戰的。
走就走,哼,不要後悔。
妲雪心裡之前瑤池仙姬的陰霾已經過去了,現在滿肚子裡的全都是瀟竹給的氣兒。
可,事實始終不如人願啊。
一隻腳還沒邁出結界外,身後就傳來了瀟竹痛苦的悶哼聲。
惹得妲雪的心差一點跳出來,她急忙收回步子,轉過身,面容緊張卻拼命的掩蓋着關心的口氣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瀟竹不答,只是彎下身子,雙手捂住xiong腔處,長長的髮絲遮住了他的俊臉,只能聽到他發出倒抽冷氣的‘嘶,嘶’聲。
“師父......”妲雪往前挪動了一步。
瀟竹依舊不理。
妲雪急了,開始擔心起來,這段時間她師父總是經常疼痛,莫不是他的疼痛病又犯了?
她記得他師父疼痛時的模樣,虛汗淋漓,面色漲紅,眉頭緊蹙,經脈血紅,想到這兒,妲雪愈發的擔憂。
想到這兒,妲雪將所有的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忽然間覺得只要師父不痛了什麼天大的事都是小事了。
“師父,你怎麼樣了?痛的厲害嗎?”小妲雪撲到瀟竹身邊,蹲了下去,與瀟竹平齊,湊過腦袋想看一看瀟竹此時的情況。
倏然。
一股子清淡的竹香撲面而來,未等妲雪反應過來,瀟竹猛然擡起頭,淬不及防的將毫無防備的妲雪抱在了懷裡。
美人在懷,香溫如玉。
‘撲通,撲通。’
寂靜的空氣中兩個人強有力的心跳聲那麼的清晰。
妲雪吞了吞口水:“師......父。”
你究竟還痛不痛了?妲雪心裡暗自思忖着。
“不痛了。”瀟竹淡淡的答。
嘎——
妲雪啞然,他怎麼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誒?
等等。
怎麼突然間就不痛了。
“師父......”妲雪忽然間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恨恨的說:“我想捏斷你的竹子。”
哼,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敢耍她。
瀟竹氣結,原本挺浪漫的氛圍怎麼被妲雪這麼一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呢?
他的雙臂緊緊攬着妲雪柔軟的腰肢,沉着聲線說:“雪兒,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
“什麼話?”妲雪不知云云的問。
小妲雪,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瀟竹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就是......就是捏斷爲師......竹......子的話。”
以前瀟竹還真的沒覺得‘竹子’這個詞兒有這麼多的含義,但是自從這個小妲雪出現,並扭曲了這個詞兒以後,瀟竹愈來愈覺得‘竹子’這個詞兒彆扭了。
他甚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真身是竹子就全身的不自在啊。
“噢......”妲雪漫不經心的應着,忽然又瞪着晶晶亮的眸子問:“爲什麼?”
爲什麼?
自然是因爲在仙界說話要注意分寸了,所謂禍從口中這個理論不是不無道理的,但是小妲雪現在的情緒太過敏.感,若瀟竹將真正的緣由說出來的話,那麼她又該胡思亂想了,又該想回雪山了。
於是,瀟竹琢磨了一下答道:“因爲這是男人的長處,不能隨便亂說。”
“長處?”小妲雪喃喃自語,五彩的線條縈繞在二人的周圍,幸福的味道愈來愈濃了,她蹙着小眉頭作思考狀,捲了捲髮絲問:“師父,那你的竹子有多長?”
嘎——
一大羣烏鴉在瀟竹的頭頂飛過......
節操已經粉身碎骨了啊,妲雪啊妲雪,你可不可以在掉節操這方面稍稍的收斂一點兒呢?
“雪兒,這個不是你該知道的。”男女授受不親完全讓妲雪和着紅燒獅子頭吃進肚子裡去了吧,瀟竹本想給她講一番《道德》和《女經》的,不過後來想一想妲雪的那些個謬論,他還是放棄了,爲了那些老子們,孔子們,曰子們的天年還是算了,免得地下有知再活生生給氣活了。
兩個人親暱的窩在仙竹宮的地上,瀟竹生怕體涼的妲雪會不舒服於是悄悄的在指尖旋出一個啞光,冰涼的地如一個又柔軟又暖和的鵝絨墊子一般,妲雪軟乎乎的身子窩在瀟竹的懷裡,左耳細細的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每一下都有節奏的敲擊在她的心房上,聽到瀟竹的聲音她擡起頭來,淡淡的月光灑在她柔媚的小臉兒上,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一本正經的說:“師父,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瀟竹詫異了,自己有何處不對了,他挑起眉頭,反問:“哦?此話怎講?”
咻——
小妲雪擰了擰身子調整了一下位置,那纖細的雙腿勾起故意纏在瀟竹的腿上,她伸出蔥玉般的手指頭嬌嗔的點了點他寬厚的xiong膛:“師父,您老人家常常教導我要不恥下問。”
不恥下問?
妲雪啊,那也不是這麼問的啊。
“......”瀟竹啞然,就那麼淡然的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後續。
自作多情是妲雪的專利,一見師父又被她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忽然覺得自信心無比龐大,她xiong有成竹的侃侃而來:“師父,我恥也恥了,問也問了,該你回答我了。”
啊哦,原來不恥下問也可以這樣拆開理解的哦,今日長知識了。
“回答什麼?”瀟竹假裝聽不懂。
師父,我好想捏斷你的竹子。
妲雪嘟着小嘴兒:“師父,你玩賴,懂裝不懂,真不厚道。”
做人要厚道,要厚道啊。
看着眼前的小徒兒,瀟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跟你在一起真的厚道不起啊,有時候還是要裝傻充愣的好,於是,瀟竹間接的把他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雪兒,有時候亦可明白亦可糊塗,糊塗非真糊塗,明白非真明白,一些事還是要糊塗的好。”
妲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底一片迷茫,就在瀟竹以爲自己聰慧的把她繞懵的時候,妲雪忽然開口了,幽幽的說:“師父,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
意思簡單明瞭: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做學問,做人做事態度要端正,要誠實。
嘿,繞着圈子把瀟竹訓誡了一頓嘿。
瀟竹苦了:徒兒啊,你何時如此聰慧明瞭了?
後來瀟竹才知道,在妲雪眼裡的不恥下問全部都是關於‘將他的竹子進行到底’的下問。
“雪兒,換個話題。”瀟竹柔聲哄她,若是再繼續探討這個話題的話,相信妲雪很快就知道他的‘竹子’究竟有多長了。
因爲妲雪柔軟的臀部恰巧不巧的正坐在他的‘竹子’周圍啊,目前周圍已經佈滿了炸彈,只要妲雪稍稍一挪動位置,立刻炸長啊。
“不換。”妲雪死心眼兒的摳着這麼一個問題:“師父,你的竹子到底有多長?”
如此光明正大,如此不害羞臊的問男子這個問題的人想來全天下只有妲雪一人了。
瀟竹真想掐她屁.股,對她不能講道理,因爲她能把黑的變成白的,把白的變成紅的,於是瀟竹學妲雪耍起了無賴:“爲師不告訴你。”
其實,他自己也沒研究過‘竹子’長短的問題啊。
“師父,你不是說過要跟徒兒患難與共的嘛。”妲雪急的直想咬他。
瀟竹見咬牙切齒的妲雪不禁將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爲師難道沒做到?”
在千年雪山,瀟竹一時心軟沒傷她,又助她化作人形,替她掃清道士,阻止瑤池仙姬傷害她,爲她與蛇精拼命,件件事都是與她患難與共,怎麼這個小沒良心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師父呢?
“沒有。”妲雪大義凜然的說:“師父你知道什麼是患難與共嗎?”
面對妲雪的提問,瀟竹充耳不聞,因爲就現在來看她的每一句話都很有可能是一個沒節操的陷阱,巧鳥鳴叫,清香幽心,美人在懷,若是在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那這人生可真是美哉啊。
瀟竹越想越覺得自己在理,如此博大精深的內涵想必這個沒節操的貨是不懂了,着實不能浪費時間啊。
小妲雪看到瀟竹視自己爲空氣的那一副欠揍的模樣,妲雪忽然想到了一句話,並且十分的想運用這句話: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
曾經,那麼多的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她都沒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會義不容辭的......
捏斷她師父的竹子。
說做就做。
嘎——
吱——
咦?
手居然動不了?
猛然想起來什麼,妲雪憤憤的開口:“師父,你欺負人。”
“爲師怎麼欺負人了?”瀟竹裝出一副特別無辜的模樣問道。
嗷嗚。
好想整死她師父。
扮豬吃老虎的強項越來越強了。
妲雪扭了扭能動的身子,眼神示意她被禁錮的雙手:“師父,你爲什麼把我的手點xue了?”
不點xue豈不是傻?
難道等着讓她捏自己的竹子?
“你說呢?”瀟竹淡淡的反問。
嗷嗚,妲雪看着瀟竹的眼神兒,她明白了,他早就猜出來了,就等着自己鑽進他的套兒呢。
不早說,哼,早說她就換下一戰術了。
衆巧鳥兒扶額,若是早說還能治的着你麼?小妲雪。
“師父,你什麼時候點的我xue?”她眼巴巴的問着,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希望能贏得瀟竹的大善心幫她解xue,方纔那段時間裡,她居然一絲絲也沒感覺到瀟竹在她手上點了xue。
她的警戒心實在是少的連藥渣子都不如啊。
瀟竹知道妲雪這是準備拍馬屁的前奏,若沒猜錯的話,她一定會用甜蜜的嘴巴攻擊他善良柔軟的心靈,但是這個小東西着實不能不防,因爲他從她晶亮的看到了‘堅定’二字。
允許他悄悄的輕咳一聲,然後悄悄的告訴大家:這個堅定按理來說是一褒義詞,但是在妲雪身上絕對是貶義詞,因爲那個堅定的意思分明寫的很清楚:堅定的想辦法捏斷師父的竹子。
“在你向上天懺悔的時候。”瀟竹挑起眉頭,幽幽的說。
那時,妲雪的小眼珠兒咕嚕咕嚕的亂轉,一看就沒憋着什麼好事,於是,瀟竹利用腹心語將妲雪的小心思一併聽了過來。
嗷嗚。
臭師父,臭師父,妲雪翻了翻眼睛,看了看外面黑暗的天空,哎,太能配合她此時的心情了。
暗無天日的感覺席捲而來啊。
語言被他控制,哦,不對。
行爲被他控制,哦,也不對。
是思維被他控制,這回說對了,氣煞妲雪也,氣的她想噓噓。
望着泰然自若的瀟竹,妲雪不淡定的耍起小傲嬌來:“師父,師父,你欺負人。”
“爲師欺負人?”瀟竹佯裝不懂的挑音問道:“人在哪呢?”
師父的眼睛是瘸了麼?這麼大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在他眼前他居然看不見,於是,妲雪揮起她的小手兒:“嘿,師父,我在這裡。”
“你是人?”瀟竹不可思議的問。
嗷嗚,這......這是什麼話。
“師父,你什麼意思嘛。”妲雪大口呼吸着。
“話裡的意思。”瀟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啊,但,他皺眉考慮着她低低的智商,還是善良的補充了一句:“你覺得自己是人?”
那話,那語氣,嘖嘖,那嘲諷的味道重的啊。
嗷嗚,小妲雪弱弱的垂下頭,好吧,默默的承認吧。
只是,雖然她不是人,但他師父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嫌棄啊。
“師父,難道你不覺得你收了我這麼一個又是人又是雪狐的徒兒感到榮幸麼?”妲雪傲嬌的問着。
瀟竹蹙眉想了想,隨後肯定的點了點頭:“恩,覺得。”
“真的嗎?”妲雪喜笑顏開。
“恩。”瀟竹淡淡的知會一聲:“人面獸xing的,是挺榮幸。”
“師父,你難道不懂得與徒兒共患難嗎?”思維跳躍的太快,瀟竹詫異着,照妲雪的性子應該立刻翻臉啊,怎麼今天這麼反常呢?居然可以和他愉快的進行下一話題。
“當然懂。”瀟竹說。
妲雪眉飛色舞的露出了一排潔白的小牙:“師父,那我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啦。”
“......”決定什麼?瀟竹的腦袋有點秀逗了。
看着師父一副天真無邪,呆傻癡萌的模樣,小妲雪笑的賊兮兮:“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唔.......
妲雪說到這兒時頓了頓:“有竹子同玩兒啊。”
什......什麼?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有竹子同玩兒?
雪兒,你的節操呢?
“雪兒,看來你是不想解xue了。”瀟竹黑了臉,她怎麼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呢?竹子的話題何時能到頭啊?
妲雪暗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點了xue,連忙改*度:“師父,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你的竹子我不玩了,你自己留着吧。”
哼哼。
來日方長。
睏倦的巧鳥兒們兩個眼皮互相打架,望着這一對歡喜冤家,尖尖的嘴巴嘟囔着,相互對視後,巧鳥兒們撲騰着飛走了,氣氛到位了,它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瀟竹:“......”
廢話,自己的竹子不自己留着難道還要送給別人?難道還要揮淚大甩賣?
“好了。”妲雪挪了挪臀部,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什麼,故意坐在瀟竹的某個地方,她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師父,這回可以幫我解xue了吧。”
所謂失去後才懂得珍惜。
雙手不能動真的是很彆扭啊。
“不可。”瀟竹回絕。
不可?還不可?
奇葩,好奇葩的師父,居然閒來無事喜歡幫着小徒弟玩玩。
“師父,你不害臊。”妲雪忽然河東獅吼,似有一種讓全仙界都聽到的嫌疑,她振振有詞的說:“師父,我知道你爲什麼不給我的手解xue了,你想抱我,還想親我,沒準一會兒還想睡我。”
‘咣噹’一聲悶響。
小妲雪被怒氣衝衝的瀟竹一下子甩到了一邊,動動雙手,竟然能動了。
果然,某些人還是靠威脅有用一些。
‘咚,咚,咚’
紺煙迷雁跡,漸碎鼓零鍾。
三聲渾厚的仙鐘聲響徹在漫漫無邊際的雲端中,只要過了子時仙界就會響起浩蕩的鐘聲。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瀟竹望着月色,明日也許會有一番動盪啊。
西王母素來維護瑤池仙姬,現如今,瑤池仙姬因妲雪的關係被關在下仙籠三十五日,她定會着實爲難妲雪一番的,應好好想想對策纔好啊。
仙竹宮外影影綽綽的竹林山一個模糊的黑影探頭探腦的,瀟竹眼尖,指尖隨即旋出一片竹葉,隔着幽綠的結界,‘嗖’的一聲竹葉準確無誤地的劃破了那個黑影的額頭。
‘嘶’的一聲抽氣,那個黑影摸了摸額頭,熱乎乎的,溼乎乎的,擡手一看,食指的指腹上居然沾滿了血。
“這該死的上竹仙尊,一點也不手下留情,怕是要毀容了。”那個黑影憤憤的說着,得了,都被人發現了再窩藏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還是閃去瑤池宮給王母娘娘覆命吧。
瀟竹的透視眼見黑影朝瑤池宮的方向飄去了,濃眉緊蹙,他對妲雪嚴肅的說:“以後不準再說離開仙界,迴雪山的話,既然你現在已經住在仙界,那麼你就是仙界的人了,若是再被爲師聽到你想要離開的話,爲師就關你禁閉了,想來你也知道爲師關禁閉的厲害。”
知道,當然知道!
她師父的關禁閉懲罰絕對是史無前例的變.態啊。
不是站牆角,不是蹲茅坑,而是將此人關在一個透亮的屋子裡,不分白晝,猶如每日都是白天,最最最變.態的就是他師父老人家讓在這個光是白天的小屋子裡數星星。
數星星啊數星星。
不是數森林裡的猩猩,而是數只有在黑夜裡纔出現的星星,重點是在白天數星星。
臀部特實誠的與冰涼的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妲雪深深的覺得這男人翻起臉來也這麼不留情面啊,估計她的臀臀都被摔成好幾半兒了,她擡着腦袋仰視着瀟竹,氣不過的站了起來,捂着痛痛的屁.屁說:
“師父,你不可理喻。”
“你頑固不化。”
“你強詞奪理。”
“你誇大其詞。”
妲雪呼哧帶喘的皺着小眉頭:“你......你無可救藥。”
“你不忠不孝。”
不忠於師父,不孝順師父。
“你不倫不類。”
瀟竹笑道:“那爲師只好說你是不三不四了。”
“......”妲雪瞋目切齒的瞪他。
瀟竹氣定神閒的起身,一襲白袍一塵不染,連一絲絲褶皺都沒有,彷彿方纔與妲雪在地上膩歪的不是他似的,柔順的髮絲長長披在身後,他慵懶的掀了一下眼皮:“今晚你便在這裡歇息,明日爲師再來看你。”
“師父,師父,我餓了。”未等瀟竹邁出結界的仙竹宮,小妲雪屁顛屁顛的湊到瀟竹跟前討要好吃的。
瀟竹面色緩和,就在妲雪充滿希望且充滿期待的時候,瀟竹忽然變了面色,冷冷的說:“餓着。”
“......”嗷嗚,師父,我想捏斷你的竹子啊,嚶嚶嚶。
半壁見海日,空中聞雙雞。
瑤池仙宮以藍綠白爲主色調,羣山的綠在悽美的夜晚有一種迥然不同的美感,厚沉的深綠,墨沉的深藍,靜美的透白三種顏色交錯在一起如一塊兒大自然孕育出來的寶石,耀眼奪目,令人陶醉。
絲絲蠱惑人心的音律從瑤池內傳出,如叮咚泉水細細的拍打在礁石上,那一潭煙波浩渺的池水,那麼的純淨,那麼的雅恬,讓人無限的陶醉。
細細流水的聲音一直從瑤池延伸至瑤池仙宮,望眼望去,一片仙華的景象,方形的鎏金廊柱上盤旋着交替相望的龍鳳,龍鳳的金首下時吐水的琉璃珠,從它們口內吐出的水是天藍色的,特別的漾目,順着琉璃珠朝下面看去,是一個半透明的圓球,那個圓球光滑如玉,晶瑩剔透,彷彿雪山上純淨的冰種,時不時從圓球的四面八方會急促閃過一絲絲五彩繽紛的絲線,絲線們默契般的在同一時間陡然碰撞在一起激盪着圓球中間懸在空中的仙珠。
據說這個仙珠是在血淚子第一次衝破瑤池時發現的,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覺得這個仙珠很有靈性,於是細心保管,並召喚出金龍玉鳳的靈氣,從而讓它們的仙水來蘊育這個仙珠,希望能夠通過這個仙珠召喚出那個六界之寶。
‘當,當,當’
瑤池仙宮鏗鏘有力的腳步聲有節奏的邁向宮內,七仙女其中的紅衣仙子見來人恭敬的頜首:“天壽見過赤腳大仙。”
赤腳大仙——道教中的仙人,是仙界的散仙,在仙界中他沒有什麼固定的位置,一般情況下他總是在四處雲遊,以其赤腳裝束最爲獨特,他常常去凡間遊蕩,以笑臉迎人,據說赤腳大仙身上帶有不屬於六界的異寶,令他不懼百毒。
“恩,王母和玉帝歇下了嗎?”赤腳大仙大咧咧的問着,一手還擋着額頭。
惹得紅衣仙女好奇的看來看去的,今天赤腳大仙好奇怪啊,怎麼總是遮來遮去的呢。
“還沒,兩個人還未就寢。”紅衣仙女如實回答。
紅衣仙女還奇怪呢,今晚爲何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歇息的這麼晚,原來是在等赤腳大仙呢。
“好,那我進去。”赤腳大仙急匆匆的說道,不想被紅衣仙女看到他額頭下的情況。
“赤腳大仙需要爲您點一盞蠟燭嗎?”紅衣仙女關切的問。
“不用。”赤腳大仙一邊說一邊往裡面。
紅衣仙女探頭:“那赤腳大仙您小心......”
‘咣噹’一聲悶響。
小心一點還未說全,就見赤腳大仙的兩個大腳仰天而立,摔了一個癩蛤蟆翹腳。
他拍拍灰起來,自言自語的說:“唉,腳大也是一種錯啊。”
紅衣仙女掩嘴偷笑。
瑤池仙宮內燭光明亮,香薰怡人。
金絲龍鳳絲綢的軟榻上,一襲仙貴華服的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端坐着,輕抿一口仙釀,王母娘娘望着撩開水晶珠簾的赤腳大仙,優雅的啓脣:“赤腳大仙,本宮交代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赤腳大仙搖着扇子,捂着額頭:“王母娘娘,本仙按照你的要求隱藏在那竹林下看了,這上竹仙尊和他的徒兒並沒有越距之禮啊。”
此話一出,王母娘娘眉頭緊皺,不悅的反問:“沒有?”
“是啊,他們師徒二人本本分分的。”赤腳大仙在心裡唉聲嘆氣,上竹仙尊啊,你這個沒良心的竹子,我替你瞞着你跟你徒兒擁抱的事實,你卻還要拿竹葉將我弄傷,改日一定讓你補償回來。
“怎麼會沒有?”王母娘娘有些急了,一隻手猛地拍着塌上的扶手。
赤腳大仙對王母娘娘的反應有些疑惑:“沒有豈不是好事。”
難道王母娘娘希望上竹仙尊和他的小徒兒真的有些什麼?然後將他們天條處置?
一旁的玉皇大帝臉上早有睏倦之se,他輕輕推了推西王母:“我說王母,你這又何必呢?”
何必?當然有這個必要了。
瑤池仙姬還在下仙籠裡受罪,她當然要想辦法將瑤池仙姬給保出來了。
“那個狐妖一看就不是善類,我是害怕帶壞我們上竹仙尊,現在六界本就不安穩,六界之王都紛紛去尋那份至寶,若上竹仙尊被那個狐妖給迷惑了,那可是我們仙界一大損失啊。”王母娘娘娓娓道來。
玉皇大帝唉聲嘆氣,濃眉緊皺,似乎很不認同西王母這樣的說法:“王母,你多慮了,又不是所有的妖魔都是壞的,朕倒是覺得那個狐妖生性聰慧,機靈古怪,若將她體內的血淚子好好修煉一番,朕覺得肯定不比瑤池仙姬差啊。”
不比還好,這麼一比,王母娘娘的面容分分鐘黑了下來,她甩動着頭上鳳冠:“她怎麼配跟瑤兒比?瑤兒可是純正的仙骨。”
仙骨倒是純正,但是心眼兒卻不正啊。
這個西王母看事只看表面,有些事情並不是親眼看到的纔是最正確的,現如今,早已過了耳聽眼觀的時候了。
玉皇大帝忽然嚴肅起來,有些生氣:“我看你就是對妖精,異類有偏見。”
本以爲西王母會婉轉的解釋一番,誰想到兩個人都在氣頭上,西王母疾言厲色的回他:“對,一個畜生幻化的妖精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傢伙。
這話的震撼力實在太大了,堂堂仙界仙女之首的西王母竟然會說出如此放蕩不羈的話來,赤腳大仙在心裡嘆氣,仙女之首也不過如此啊。
玉皇大帝以‘道’爲無形形象,上掌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一切神、仙、佛、聖、人間和幽冥之事,是主宰宇宙,三界內外,十方,四生,六道的最高決策者,而他又生育天地萬物,一直保持着皆濟世度人爲自己的宗旨,西王母說出如此大逆之話令他怒火騰騰。
成氣之清,成理之正的威嚴表於面上,他緊繃着面容,三清祖氣縈繞周身,毫不客氣的攻擊西王母:“王母,莫要忘記你也是牲畜幻化的。”
噗——
聞言。
赤腳大仙差一點笑了出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玉皇大帝竟然也翻出來了。
再看西王母的那張臉,五顏六色的比彩虹還鮮豔,最後乾脆如一桶油漆實實在在的潑在了她的臉上,當然,那是一桶黑油漆,她氣煞了,面色潮紅,玉皇大帝竟然爲了一隻小小的狐妖來攻擊自己內心的禁忌。
話又說回來。
玉皇大帝說的自然是極對的,因爲西王母幻化前的真神着實凌然吃驚啊。
在上古時期,她原是掌管災疫和刑法的上古女神。
曾經她其狀如人,但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後來因彙集了西華奇妙真氣,復經二劫,忽生太元玉女在石澗積雪之中,出而能言,人形具足,天姿絕妙,常遊厚地之間,仰吸天元,又由混沌道氣凝聚而成,又爲先天陰氣所化,亦是一切陰物的主宰,從而天上,天下,三界內外十方的女子得道登仙者,以及所有的陰屬之物,都屬她管轄。
過往之事,王母始終不願提及,但玉皇大帝竟然當着赤腳大仙的面翻舊賬,讓她好生憤怒,她轉頭,怒紅,雙目圓瞪:“玉帝,早知你這樣我就不讓你來本宮的瑤池宮議事了。”
處處與她作對。
玉皇大帝撫了撫長長的黑色鬍鬚:“朕自然是不願意來的,若不是西王母萬般祈求朕怎會過來?”
西王母住在瑤池宮,而玉皇大帝則是住在玉清宮。
“你——”西王母簡直氣煞了,這一切全要‘歸功’於那隻纔來仙界不久的狐妖。
她的到來讓仙界烏煙瘴氣,慘不忍睹,並且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好多事,若不是看在南海觀世音的薄面,西王母早就將他除去了,一個小小的血淚子也配找出六界之寶?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玉皇大帝召喚出自己的坐騎,而後服侍的仙子們也紛紛趕來,垂頭站在兩側等着玉皇大帝的吩咐。
赤腳大仙奇怪的樣子引起了西王母的注意,她用手指了指:“赤腳大仙,你的額頭怎麼了?總用手遮着做什麼?拿下來讓本宮瞧瞧。”
“.......”
赤腳大仙汗涔涔啊,這西王母何時閒情逸致開始關注起自己來了,不行,不能拿下來,丟死個人了,他連忙搖頭:“本仙喜歡捂着。”
果然,仙者的pi好令常人無法想象啊。
“拿下來!”西王母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大有將怒氣撒在赤腳大仙身上的意思。
暴怒中的老虎惹不得啊,尤其還是一個母老虎,算今日出門沒看黃曆,赤腳大仙哀怨的想着,慢悠悠的將手拿了下來,那鮮紅的跟朵兒花兒似的鮮血還乖乖的躺在額頭上呢,惹得玉皇大帝笑意連連,忍不住想調侃他:“我說赤腳大仙你什麼時候也學衆仙女似的在額心間點起了胭脂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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