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姑 父

賀思敏帶着失落和絕望的心情,離開了櫃檯,轉身朝門口走去。難道就這樣空手而歸嗎?難道眼睜睜地看着妻子可能死在手術檯上?……他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還沒有走到門口,就再也走不動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折返回來,趴在櫃檯上央求道:“同志,麻煩你再幫我接一次吧。這個電話真是太重要了!我求求你了!”姑娘不耐煩地:“不是我不幫你打,是對方不願意接,我有什麼辦法呢?唉,你這個同志真是太能糾纏了!……”

賀思敏哀求道:“今天晚上,我必須打通這個電話,否則,我老婆就有危險。你不知道,這些年,她跟我吃了很多苦……”說着說着就哽咽了。他強忍着悲痛,繼續道:”我不能讓她有危險!我必須要救她。求求你了,就幫幫我吧!……”他一遍一遍地哀求着,終於感動了對方。姑娘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是女人,看你對你老婆那麼好,我就幫幫你吧。”說罷重新拿起了電話。

總機那邊也有怨言了,姑娘只好耐心地跟對方解釋了一番。終於,電話又一次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正巧有一位值班參謀走進了屋子。他聽見桌子上電話鈴響,可值班戰士卻像個坐佛似的一動不動,便奇怪地:“你怎麼不接電話呀?”戰士回頭一瞧是他,連忙道:“不知道是什麼人,非要找孟司令不可。我告訴他孟司令不在,可他還是老打電話,真是煩人!”

“那也不能不接電話呀。”值班參謀說着走了過去,拿起話筒“喂”了一聲音。這邊,姑娘一聽有人接聽,連忙激動地:“通了,通了。”說着把電話遞給賀思敏。

賀思敏連忙接過話筒,喊道:“喂,喂。”值班參謀問:“你找誰?”賀思敏耳朵很靈,一下子就聽出這次換了個人,連忙道:“我找孟司令。我是他家的親戚,我找他有急事!”值班參謀追問道:“你是他什麼親戚?”賀思敏說:“我是他的侄子,不,不,我是他以前愛人的侄子,我叫賀思敏……”

賀思敏緊張地握着聽筒,雙手微微地顫抖着。這時,他聽見對方說:“你是賀大姐的侄子吧?”賀思敏一聽,連忙說:“對,對,是我,是我。”值班參謀說:“我知道你。我以前是孟司令的警衛員,在他家見過你。”

賀思敏一聽是熟人,立即鬆了口氣,不禁脫口而出:“真是太好了!”參謀道:“賀大姐人挺好,對我們這些警衛員一點架子也沒有,只可惜……”他說着,話頭一轉,道:“你今晚一定要找到孟司令嗎?”

賀思敏連忙道:“對,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值班參謀沉默片刻,道:“看在賀大姐的面子上,我就幫你這個忙吧。你先把電話放下,我讓電話班把你把電話轉到孟司令家去。”

賀思敏放下電話後,焦急地等待着。過了一會兒,電話鈴重新響起,姑娘拿起話筒遞到他手上。他手握聽筒,聽到裡面傳出陣陣回鈴聲,每一聲都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鼓。終於,他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請問,你找誰?”他忙不迭地:“我找孟司令。”對方很有禮貌地:“請你稍等。”說罷撂下了電話。

賀思敏焦灼萬分地等待着,覺得一秒鐘簡直比一年還要慢長。他終於聽見電話裡那有人“喂”了一聲,連忙道:“是姑父吧?我是思敏。”姑父一聽,有些驚訝地:“是思敏呀?你還好嗎?”賀思敏連忙道:“還好,還好。”姑父問:“思敏,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嗎?”賀思敏便將自己愛人要做手術,需要找一名有經驗醫生的事敘述了一遍……

姑父放下電話後,沉思了片刻。他與前妻在根據地相識相戀,他們的感情是經過戰火淬練的。雖然前妻已經去世很多年了,自己也已續了弦,但他對前妻的感情並沒有淡忘。

姑父知道,賀思敏是前妻子唯一的侄子。雖然他們之間已經很多年沒有聯繫了,但他的兒子跟這位表兄一直保持着書信來往。從兒子的口中,他知道賀思敏這些年吃了一些苦頭。由於鞭長莫及,他也沒能提供什麼實質性的幫助,心裡多少覺得有些歉疚。這次對方找上門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幫這個忙。想到這兒,姑父便拿起了電話,撥打省軍區總醫院關院長的電話。

由於中央已經下文,強調軍隊不能亂。所以,省軍區沒有************,各單位的秩序基本正常。電話接通後,姑父問道:“關院長,你們醫院哪名醫生做心瓣膜手術最有經驗?”對方答道:“那就要算心外科的陳主任了。”姑父又問:“你現在能找到他嗎?”關院長道:“他今晚正巧在醫院值班。怎麼啦,孟司令?”

“我有一個親戚在東陵市人民醫院住院,需要做心瓣膜手術,”姑父道,“可他們那邊缺少有經驗的醫生,需要我們支援一下。關院長,你通知一下陳主任,讓他今晚辛苦一下,去東陵做一臺手術。半個小時後,我派車去醫院接他。”關院長立即答應,一放下電話後就撥打醫院的電話。

緊接着,姑父又撥打了省軍區車隊的電話,讓值班幹部派一臺車去軍區總醫院,接心外科的陳主任去東陵市。值班幹部放下電話後,立即派了一輛吉普車。半個小時後,吉普車就載着陳主任和助手,在蒼茫的夜色中朝東陵方向急駛而去。

賀思敏打完電話後,對郵電局的姑娘連聲道謝,姑娘也爲他高興。姑父在電話裡已經答應了他,讓他回醫院等候。他一回到病房,就把好消息告訴了妻子。趙娟聽了,激動得哭了。

省城離東陵市大約一百公里左右,吉普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不到十一點鐘便到了東陵市人民醫院。出發之前,陳主任已經跟人民醫院聯繫過,讓他們做好手術準備。陳主任一到,在瞭解了病人的情況後,很快便制定出了手術方案。大約十二點半,趙娟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賀思敏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他知道,手術時間很長,想靠在椅背上打個盹。但是,他心中忐忑不安,根本不可能入睡,只好站了起來,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來回踱着步。

手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凌晨五點鐘左右,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駱主任走了出來,賀思敏連忙迎了上去。駱主任摘下口罩,笑容滿面地:“手術很成功。”賀思敏一聽,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趙娟被護士推了出來,送進了病房裡,掛上了許多吊瓶。趙娟已經甦醒了,只是臉色很蒼白。賀思敏坐在牀邊,緊緊地所握着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趙娟微笑地瞅着他,聲音微弱地:“思敏,謝謝你。”賀思敏擦掉眼角滲出的淚水,哽咽地:“你沒有事了,真是太好了……”

上午八點多鐘,陳主任和助手在駱主任的陪同下,來到了病房。陳主任詢問了病人一些情況,然後叮囑趙娟注意休息。查完房後,他對駱主任說:“病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我們該回省城了。”駱主任連忙道:“你們辛苦了一夜。我安排了宿舍,你們是否去休息一下?”

陳主任說自己回省城還有事,婉拒了駱主任的好意。賀思敏與駱主任一起將陳主任他們送到住院部大門外,賀思敏一路上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吉普車就停在大門外面。陳主任和助手上了車,吉普車便飛馳而去。

上午十點多鐘,趙娟的父母來到了醫院。看到女兒臉色慘白地躺在病牀上,母親坐在牀邊,緊緊地抓住女兒的手,難過得流下了眼淚。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扭頭對賀思敏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呢?”

趙娟聲音輕弱地:“媽,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怕你們擔心……”這時候,趙玲夫婦和趙娟的弟弟趙勇也來了。賀思敏見病房裡人太多了,便拿起水瓶去水房打水。

趙娟看着母親,輕聲道:“媽,多虧思敏找到他姑父,從省城請來了專家。否則,我可能見不到你們了……”母親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別亂說。我女兒吉人天相,是菩薩在保祐你……”

賀思敏從水房打完開水回來,快要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趙玲正好從裡面出來。她眼睛紅紅的,見到賀思敏,動情地:“姐夫,謝謝你!”賀思敏楞了一下,旋即笑了笑,道:“玲子,你說什麼呢?我可是你姐夫,還用你來謝我?”趙玲沒再說什麼,低頭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趙娟在醫院住了半個月,然後就出院了。駱主任只是捱了批鬥,並沒有被造反派抓走。他叮囑趙娟,讓她回家後注意休息,三個月內不要做劇烈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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