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和碧霞元君南歸,呂洞賓提議多在北疆逗留幾天,碧霞元君心中屈辱苦悶,便應允了。看到北疆勞苦大衆民不聊生的景像更加憂心忡忡,這日魔頭南侵的傳聞又起,民衆倉皇南逃,地裡的莊稼才收了一半,便也不顧了,半日功夫,放眼四顧,已是荒無人煙。
親眼目睹了此情此景,碧霞元君痛下決心,傷感地說道:“洞賓,我同意你的意見。”呂洞賓明知故問,道:“什麼意見?”碧霞元君道:“講和吧!我們快快去尋救治肥遺的病方吧!”呂洞賓笑道:“元君,你能夠這樣想我很高興,肥遺是位正直的上仙,因此,我始終相信他的話,之所以這樣做是隻是爲了生存而已。”碧霞元君道:“但願如此!”呂洞賓道:“我們回到泰山立即報告盤古,如果能夠得到天尊的支持,此事便成功了一半。”碧霞元君自負地說道:“我會說服我表哥的。”
呂洞賓回到泰安便按落雲頭降在徂徠山山頂,發現石敢當在此,呂洞賓頗感詫異。當石敢當一臉驚喜地遞過斬雲劍時,呂洞賓明白了。
石敢當道:“呂上仙,我終於見到您啦!我在此等您三天啦!”呂洞賓一臉羞愧,道:“這劍你從哪兒得到的?”石敢當黯然失色,道:“不是您放在我枕邊的?”呂洞賓搖頭道:“不是。”石敢當道:“三天前,我早晨醒來,便發現這斬雲劍就擱在我的枕頭邊。房門緊閉,我便猜到一定是您呂上仙放的,可能是在警示我泰安要有什麼大事發生,於是便派出全部的兵士在到各處警戒,隨後我便來到這裡等候你。”
呂洞賓有了主意,道:“這劍不是我放的。我的劍丟了。”石敢當大吃一驚,呂洞賓道:“這劍是大魔頭肥遺奪走的。”石敢當驚問道:“難道是肥遺放在我枕邊的?”呂洞賓道:“不是,可能是肥遺的徒弟九姑放的。你知道他們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嗎?”石敢當攥緊拳頭,氣憤地說道:“威脅!逼我放手!”
呂洞賓道:“你說的對!石敢當,你打算怎麼辦?”石敢當道:“堅決除魔,矢志不移!”呂洞賓道:“除魔是要靠實力說話啊?你拿什麼去打殺他們?人家把寶劍放在你的枕頭邊了,你還在睡夢之中,頭掉了也不不知道啊?再談除魔,豈非笑談?”石敢當悲憤地說道:“勇氣和智慧!”
呂洞賓無奈地笑了,道:“小兄弟,你的勇氣和智慧着實超強,然而這些在魔頭面前絲毫不起作用。我與元君前幾天去探魔營,就是爲了幫你瞭解一下魔頭的情況。”呂洞賓一臉悽然,“肥遺有一個女徒弟叫九姑,她把我們引到魔營青鶴湖,把我的寶劍輕而易舉就奪去了,肥遺讓九姑還我寶劍,我一看所謂的九姑竟然是隻九頭狐狸,便揮劍斬去了她的六個頭顱,沒成想這六個狐狸頭着地後滿血復活,飛起來圍着我叮咬,吸血,我竟然毫無辦法。後來叮咬元君,元君亦是無可奈何。
“這只是肥遺的一個不出名的女徒弟,九姑每掉一棵頭顱,功力便增長一成。至於魑山魔、魅水魔、魍土魔、魎風魔的功力之高,足可想像。肥遺將軍的功夫就更不用說了,昔日在天庭,肥遺、我、吳剛功夫不相上下,此次相見,不啻天淵。我與元君,駕雲南歸,肥遺未曾獻身,我們的雲頭便被遏止住啦!真可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所以,小兄弟,我奉勸你還是放棄除魔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石敢當當然知道除魔的難度,但是絕沒有想到魔頭的功夫如此高強,然而心裡卻沒有絲毫要退卻的意思。石敢當的眼睛溼潤了,道:“謝謝呂上仙的好意,這人間是我們人類的家園,我們不能放棄除魔,正邪不兩立,勢如水火,我石敢當既然答應了朝廷去平魔,就沒有反悔的道理,除魔人人有責,我石敢當豈能置身事外?”
呂洞賓道:“你不怕死?”石敢當哈哈大笑,道:“怕死魔頭就能放棄殺戮嗎?魔頭一日不除,國無寧日,民無安定。呂上仙,自從我決定除魔之時,就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石敢當面向泰山,“我石敢當再次**立誓:‘誓除魔頭,永不妥協!’我石敢當死了,還有趙敢當、錢敢當、孫敢當、李敢當……我們這代人除不掉魔頭,還有下一代人,子子孫孫無窮盡焉!”
呂洞賓心內讚歎不已,卻搖頭嘆息道:“石敢當,你勇氣可嘉,我呂洞賓着實佩服。然而你想過沒有?假如肥遺放棄南侵呢?你還堅持除魔?”石敢當一怔,道:“放棄南侵?怎麼可能?讓肥遺放棄南侵,如同讓狼放棄吃羊,呂上仙,您相信嗎?”呂洞賓道:“我相信,因爲我答應幫助肥遺治好病。肥遺也答應,治好病後即刻放棄南侵。雙方化干戈爲玉帛不好嗎?”石敢當道:“呂上仙,假如肥遺治好病後依然南侵怎麼辦?”呂洞賓無言以對。石敢當道:“呂上仙,謝謝您對我們人類的幫助。剷除魔頭猶如弦上之箭不得不發啊!”
石敢當與呂洞賓告辭後,正欲下山,碧霞元君飄然而至。
石敢當跪下磕頭,碧霞元君將石敢當扶起,問呂洞賓,道:“洞賓,你把北疆的情況給石敢當說了嗎?”呂洞賓道:“我已經說了。怎奈石敢當依然堅持己見,立誓除魔,矢志不渝!”碧霞元君一臉焦灼,抓起石敢當的手,道:“孩子,你打不過他們!”
石敢當道:“老奶奶,打不過我們就要逆來順受、任人宰割嗎?我們若不剷除惡魔,世間將永遠寧日!”碧霞元君的眼睛溫潤了,道:“孩子,我本意也是不肯妥協的,九姑現身時,我和洞賓正在一個集市上,九姑並未殺戮,趕集的鄉親們就逃了個一乾二淨,集市上各種貨物丟了一地…… 我和洞賓回來時,親眼看到鄉親們一聽到魔頭要來,放棄了正在收割的莊稼,就拼命南逃……因此我覺得我們不能義氣用事,要面對現實,所以我才同意洞賓的意見。孩子……我們這樣做也是爲了百姓啊!孩子,你與肥遺鬥,無疑是螳臂當車啊!”
石敢當道:“老奶奶,我剛纔問了呂上仙一個問題----假如肥遺治好病後依然南侵怎麼辦?您能回答我嗎?”碧霞元君搖頭道:“孩子,我不能回答你。”石敢當道:“老奶奶,所以我們絕不能放棄除魔!”碧霞元君看着石敢當倔強剛毅的臉龐,心中憂心如焚,五味雜陳。
石敢當回到將軍府,鍾碧霞正在等他,一見便焦急地問道:“見到呂上仙了嗎?”石敢當道:“見到了。”鍾碧霞道:“是呂上仙放的劍嗎?”石敢當道:“是。”鍾碧霞滿臉疑惑,道:“他爲什麼這樣做?”石敢當笑道:“呂上仙在考驗我。”鍾碧霞半信半疑。
鍾碧霞道:“前天厚生哥找我來。”石敢當道:“什麼事?”鍾碧霞道:“厚生哥支吾了半天,才說出口要我那匹黃驃馬。我就痛快地給了他。”石敢當道:“他不是有一匹嗎?再要你那一匹幹什麼?”鍾碧霞道:“厚生哥是賣了換銀子。”石敢當心裡一驚,道:“馬大爺病啦?”鍾碧霞撲哧笑了,道:“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很擔心大爺的病情,再三追問,厚生哥才紅着臉說出實情。他是爲了秦憶梅。”
石敢當一怔,道:“秦憶梅?”鍾碧霞道:“對,秦憶梅。黃萬山想納秦憶梅爲妾,秦憶梅不從,勇敢地找到厚生哥表白了自己的愛慕之情,厚生哥也喜歡秦憶梅,便找到黃萬山提出來要娶秦憶梅。黃萬山便開了個條件,答應收三十兩銀子,便還秦憶梅一個自由身。厚生哥便把他的黃驃馬賣了,銀子不夠,便來找你,你不在,又來找我,這等好事我豈有不答應之理?”
石敢當笑道:“碧霞,你做得很對!厚生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鍾碧霞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厚生哥找媳婦也是你的事?”鍾碧霞說完這話一臉緋紅,低下了頭。石敢當一臉尷尬,小聲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石敢當拉住鍾碧霞的手,“走,我們這就去找厚生哥。”
到了庭院,石敢當令兵士牽出自己打擂贏來的那匹黃驃馬,讓鍾碧霞騎上,兩人騎馬帶了四名兵士打馬奔黃家大院去了。到了黃家大院,家丁一看是大將軍來了,忙跑着進去通報。不一會兒,黃萬山搖着肥胖的身軀跑了出來,忙跪下磕頭,高聲喊道:“小人黃萬山給平魔大將軍叩頭啦!”石敢當忙扶起黃萬山,道:“大爺行此大禮,真是折殺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