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回 梅花塢檮杌作惡

大鵬金翅鳥收翅落在白鷺島上。石敢當下了大鵬金翅鳥,一眼便看到吳義君站在一座金黃色的山丘面前,石敢當忙跑了過去。驚得目瞪口呆,金黃色的山丘原來是累累白骨。在夕陽的映照下,變成了金黃色,向上仰望,兩架血淋淋的骨架就壓在山丘頂部。

吳義君沉痛地說道:“敢當,我是因爲敬重你的志向和骨氣,才幫你平魔。在我的眼裡,衆生是平等的。一路走來,我們也看到了,在人類的嘴裡,那些卑賤的畜牲,有的並不比人類壞,相反,有些滿嘴掛着仁義道德的人,並不比畜牲好到哪裡去。假如你沒有地獄之行,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那些所謂好人的另一面是如此的陰暗。但是,此刻,面對檮杌的惡行,我發誓,我與魑魅魍魎勢不兩立!”石敢當道:“義君兄,謝謝你。你也說出了我心中的困惑!我認爲那個黑衣道士的幕後主使,比畜牲還壞!”

吳義君道:“你又回劉家大院了?”石敢當道:“我殺死了五通。”吳義君道:“你怎麼知道五通還會回到劉家大院?”石敢當道:“我突然想起在皇岡寨御膳房,你學小孩子哭,饕餮從樑上探出頭來,饞得流口水的樣子,我便斷定他還會回去。”

吳義君哈哈大笑,道:“食色,性也。”石敢當一臉傷感,道:“劉巧雲和她的母親都死了,五通把她們的心臟挖出來吃了。我雖然殺了五通,但是晚到了一步……”吳義君道:“這劉員外,做夢也不會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害人終害己啊!”

白鷺島位於大海之中,島上鮮花盛開,爭奇鬥豔,一羣羣白鷺踏着落日的餘輝,翩翩飛歸,使這晚霞中岑寂的白鷺島顯露出一絲生機。

夜幕降臨,月亮升起,石敢當和吳義君坐在白鷺島岸邊的沙灘上,仰望着天邊穿行在縹緲的雲霧之中的那輪明月,各自陷於沉思中……

第二天,巳時末,吳義君方纔通過瞭然鏡探知檮杌去了梅花塢,石敢當立即上了大鵬金翅鳥、吳義君起筋斗雲,迅速趕往梅花塢。

大鵬金翅鳥落在海邊的沙灘上,吳義君旋即趕到,一陣梅花的幽香襲來,石敢當和吳義君不約而同地向北望去,只見大海北面有山聳立,山腳下,綠樹掩映之中,坐落着一處村莊。

吳義君道:“敢當,這就是梅花塢,我們快去。”說完這話,起筋斗雲便飛入梅花塢。吳義君疏忽大意,放跑了五通,心裡弊着一股勁,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要親手除掉檮杌。石敢當快步如飛,向梅花塢跑去。

吳義君落入村中,頓覺清香撲鼻,沁人心脾,但見房前屋後,盡植梅花,此時梅花已有半數凋零,但依然令人心曠神怡。然而,吳義君卻突然想起櫻花盛開的櫻花坳,好心情蕩然無存。

村裡寂靜無聲,家家戶戶大門緊閉。吳義君頗感詫異,騰空而起,向四下裡觀望,只見一羣人簇擁着兩頂花轎向村外走去。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吳義君忙向南飛馳而去,落在人羣面前,這時石敢當也到了。

兩人擡着一張供桌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兩頂紅色小轎走在前面,衆鄉親尾隨其後,約有一千多人。看到石敢當和吳義君攔住了去路,他們停了下來。

衆位鄉親,表情漠然,不喜亦不悲。

石敢當盯着兩頂小轎,心裡猜出了個大概。這時人羣中走出來一位長者,步履蹣跚地來到石敢當和吳義君面前,拱手道:“二位神仙,我們按時而來,絕不敢有絲毫耽擱。”石敢當正欲亮明身份,吳義君忙道:“你擡頭看看太陽,難道沒晚嗎?”

老者擡頭一看太陽,先是一臉困惑,旋即驚恐萬狀,跪地磕頭,大聲哀求道:“神仙恕罪,我們有罪,罪該萬死!”瞬間,老者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地上彈起來,吼道:“老少兄弟爺們,打起精神來,給魅水大帝獻禮的神聖時刻到啦!”

老者抖擻精神,跑在前面。擡供桌的、擡小轎的和衆鄉親跟在老者的後面拼命向前跑去。

石敢當望着奮力奔跑的羣人,道:“義君兄,檮杌不是在村裡嗎?”吳義君道:“說不定他就在這人羣之中,我們前去觀看便宜行事。”

石敢當和吳義君警惕地穿過人羣,來到前方,供桌已經擺好,供桌上擺了魅水大帝的牌位、豬頭、牛頭、羊頭、雞,老者忙着上香。

兩頂小轎落下,轎簾打開,走出兩位身着新娘裝扮的花季少女,每人手裡領着一個四五歲光景的男童。

石敢當和吳義君一看這情景,焉有不明白的。於是更加警惕起來。吳義君衝石敢當使了個眼色,搖身變成一個青年後生,擠到人羣前面。石敢當手按鎮天劍不時進盯着梅花塢,他相信瞭然鏡,檮杌應該就在村子裡。

老者上了香,指引着兩位少女和兩位男童面向魅水大帝的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隨後,老者和衆鄉親一起向魅水大帝的牌位行三跪九叩大禮。行禮完畢,老者朗聲道:“魅水大帝,四個孩子到了大帝的身邊,就是大帝的孩子啦!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大帝就當自已的孩子看待吧!”

突然哭聲響起,約有十幾個人衝出人羣,跑上前來。四個孩子轉身跑回來,與他們抱在一起,放聲痛哭。這時海水突然動盪起來,老者看到後,臉色驟變,來到他們面前,大聲道:“漲潮啦!”

大人們的哭聲驟然停歇,老者強忍着悲痛,道:“孩子,去吧,到了魅水大帝那兒聽話,都會有個好前程的。”兩位少女起身,摸了把眼淚,拉起兩個哭哭啼啼的男童,一步一回頭地向大海走去。

一雷鳴般地吼聲在半空中炸響:“我,檮杌來啦!”衆人循聲觀望,只見從村莊的上空飄來一朵烏雲,烏雲上站着一位彪形大漢,手持一杆長槍。

石敢當忙抓起軒轅弓,剛抽出箭來,只見吳義君已騰空而起,揮動五棱金鐗與檮杌戰在一起。吳義君與檮杌在空中格鬥,石敢當有勁使不上,只好將箭搭在弓弦上,耐心地等待機會。

吳義君與檮杌大戰數十回合,吳義君陡然發力,五棱金鐗刺穿了檮杌的咽喉,檮杌跌落下來。吳義君收了筋斗雲,落在檮杌身邊,檮杌突然不見啦。

吳義君大驚失色,恍然大悟,原來自已與之打鬥的竟是檮杌的假身啊。檮杌的真身哪裡去了?忙向前觀看,只見一朵烏雲在供桌上方升騰而起。

石敢當和吳義君急忙來到供桌前,兩位少女和兩位男童不見了。石敢當忙問老者:“孩子們哪裡去了?”老者道:“沒有看見。”人羣中有人大聲說道:“剛纔供桌前落下一塊黑雲,黑雲飄起來,孩子們就不見了。”

石敢當斷定是檮杌把孩子們捲走啦!正欲思索解救之法,海浪已打到了腳下,石敢當回頭觀之,晴空之下,海浪翻涌,甚是不詳。便問老者,道:“此地素日可是這個時辰漲潮?”

老者早已嚇得渾身顫慄,道:“不是!定是魅水大帝發怒啦!”旋即轉身向後狂奔,“快跑啊!向山上跪啊!”衆村民轉身狂奔。

石敢當和吳義君上了大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升空,再看那渾濁的海浪已經到了村前。石敢當拿起軒轅弓,抽出一隻箭搭在弓弦上,拉滿弓,奮力向翻滾的海浪射去。

箭入大海,海浪霎時便偃旗息鼓,倏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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