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碧霞元君離開崑崙山,石敢當吳義君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與妖魔正面交鋒,每日數次請教瞭然鏡,魍土魔、渾沌、男女羅剎均在龍洞。石敢當建議闖一闖龍洞,吳義君嚴詞拒絕,每次理由都是一樣的,龍洞內機關重重,只怕有去無回啊!
石敢當本想建議義君兄變化之後,進入龍洞,偵察偵察情況,但見他一臉少見的恐懼,也就忍住了。
這日,吳義君又舉起瞭然鏡,虔誠地問道:“請問,魍土魔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龍洞。”吳義君道:“渾沌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龍騰村。”
看到渾沌出洞了,石敢當和吳義君一臉驚喜。吳義君又道:“男羅剎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龍洞。”吳義君道:“女羅剎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龍洞。”
吳義君收起瞭然鏡,道:“敢當,機會難得,咱倆今日務必要除掉渾沌。渾沌武功平平,只有一鑽地絕技,離了龍洞對我們並無多大威脅,這廝常與同類睹鬥,輸多贏少,我們力求智取。”石敢當道:“好!義君兄,我們速去龍灣。”
吳義君起筋斗雲疾馳而去。石敢當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眨眼之間便來到一處村落的上空,這就是龍騰村。正值趕墟之日,村子裡四通八達的街道上人羣熙攘。
大鵬金翅鳥落在龍騰村南面的一處寂靜的高岡上,石敢當下了大鵬金翅鳥,拍了拍大鵬金翅鳥的翅膀,旋即向龍騰村奔去。
石敢當進了村,只龍騰村的街道上,買的賣的均面帶驚恐之色,目光遊移膽怯……這眼神、這表情,石敢當頓覺似曾相識。想起來了,櫻花坳、梅花塢的鄉親們不都是這樣嗎。男女羅剎在湖邊吃孩子的情景瞬間涌入腦海中,石敢當恍然大悟:龍騰村一定是飽受妖魔的欺凌日久啊!
石敢當手按寶劍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目光敏銳地搜尋着可疑之人。
石敢當警惕地走到村中心,便見人們圍在一起,聽到一個洪鐘般的聲音吼道:“你枉爲三尺男兒?竟敢欺負孩子!故意將他推倒!”一人大聲辯解道:“我沒有啊!我看他跌倒了便扶他起來。”
石敢當慌忙擠進人羣,只見一個粗壯黝黑的漢子正在訓斥着一個面龐清秀、身形挺拔的小夥子,小夥子一臉的委屈。在他倆的身旁站着一個五六歲的男孩。
那個孩子膽怯地向四周望了一眼,悄悄地向外挪着腳步,粗壯漢子伸手抓住小孩,拉到自已的身旁,大聲吼道:“孩子,別怕,我給你撐腰,我不但要讓這個壞人現出原形,還要讓他付出代價。”
小夥子經過短暫的慌亂便鎮定下來,面向衆人拱手道:“各位父老鄉親,我是龍騰村的秀才,姓肖名華遠。適才看到這孩子將要跌倒,便伸手相扶將,不料這位大哥誤會了,說我要故意將孩子推倒。各位父老鄉親,有誰看到了,便給我做個證,向這位大哥做個解釋。”
衆人紛紛表態發言:
“這位好漢,肖秀才是個正派人,不會故意推倒孩子!”
“好漢,孩子不是沒事嗎?算了吧。”
“我做證,肖秀才是扶孩子,而不是推孩子!”
……
肖華遠看到大家大都支持他,心中稍安,便向那漢子拱手道:“這位好漢,大家說得對,孩子並沒有跌傷,此事再起爭執也是無益。”
那矮壯漢子冷冷一笑,道:“你幹了那見不得人的勾當,想就此打住,休想!”肖華遠一愣,忙道:“我肖華遠自信光明磊落,真不知幹過何等錯事,請您指教。”
矮壯漢子低頭問孩子,道:“小傢伙,你爹給你的五個銅板還在嗎?”那孩子忙將手探向衣兜,旋即嘴一裂,哭起來:“……沒……啦……”
矮壯漢子手一指肖秀才,厲聲道:“你這個披着人皮的狼,推倒孩子是假,偷錢是真!”肖秀才勃然大怒:“你血口噴人!”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衆人面面相覷,啞口無言。矮壯漢子抽出腰刀插在肖秀才面前的地上,冷冷一笑,道:“你既然不承認,可願賭咒發誓?”肖秀才朗聲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做了就是做啦!沒做就是沒做!賭咒發誓有何不可?”
矮壯漢子拍掌喝道:“沒想到肖秀才還是個爽快人!那就好極啦!”肖秀才道:“賭什麼?”矮壯漢子道:“你若沒偷,請以足下之劍取吾的首級,你若偷了,便請自斷右手。”
肖秀才哈哈大笑:“心地無私天地寬!就依好漢所言!”矮壯漢子掃了四周人羣一眼,手指着肖秀才道:“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你從孩子的身上掏出銅錢,塞進自已的衣兜裡了。”
肖秀才臉上浮現出鄙夷不屑的笑容,伸手向衣兜裡掏去,旋即臉色驟變。矮壯漢子冷笑道:“拿出來吧。拿了來讓孩子看看那五枚銅錢是不是他的?”肖秀才木然地掏出手來,矮壯漢子伸手攥住他的手腕,一用力,肖秀才的手便不由自主地鬆開,只聽得“啪啪”幾聲響動,幾枚銅錢落在地上。
那個孩子彎腰撿起地上的銅錢,恰好五枚,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大聲喊道:“是我的!是我的!”矮壯漢子拔出腰刀舉到肖秀才面前,陰森森地說道:“秀才,你還有何話要說?”
肖秀才憤憤地說道:“我沒有偷錢!我是要扶孩子來!”矮壯漢子大聲喊道:“衆目睽睽之下,你這個窮酸秀才居然不肯認罪,那我只好替天行道啦!”矮壯漢子旋即舉起了腰刀。
衆人大驚失色,石敢當正欲衝將進去,一隻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石敢當忙回頭,是吳義君。吳義君忙道:“莫動,是渾沌。”石敢當轉回頭來,只見一對年輕夫婦跑進來,孩子叫了聲娘,女的抱起孩子,男的緊張地盯着渾沌舉起的腰刀。
渾沌道:“這個肖秀才,爲了偷你兒子身上的錢,故意推倒孩子,被我逮了個正着,他不承認,打賭輸了,自斷右手。我給你們討回公道來。”孩子的母親忙道:“老爺,肖秀才不是那種人?”
渾沌陰下臉來,道:“你確定?”孩子的母親道:“老爺,俺確定!千真萬確!”渾沌道:“那我放了他?”孩子的母親道:“放啦!放啦!”
肖秀才殷切地看着孩子的父母,心裡充滿了期待。
渾沌冷冷地盯着孩子的父親,孩子的父親拱手道:“老爺,謝謝你救了孩子……您的大恩大德,俺一家人永世不忘!”渾沌握緊腰刀,意味深長地笑了,道:“你也要我放了肖秀才?”孩子的父親道小聲支吾道:“……一切……由老爺……自已決定……”
渾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人壞人一目瞭然!”話音未落,一道白光從孩子的母親面前劃過,一聲淒厲的慘叫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