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回 瓊瑛求解瞭然鏡

慕容白氏回到竹樓內,來到少陽王掛像前“撲通”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注視着那畫像,兩眼放出熱烈的光芒,朗聲道:“少陽王,慕容白氏祝您萬壽無疆,身體健康!萬歲!萬歲!萬萬歲!少陽王,向您報告,泰山石敢當和一位姑娘來了俺家,泰山石敢當降妖除魔,是咱琅鋣國的保護神,他沒有說不利於琅鋣國的話,沒有做傷害琅鋣國的事。那位姑娘心地善良,也沒有說不利於琅鋣國的話,沒有做傷害琅鋣國的事。慕容白氏其若有一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少陽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石敢當和瓊瑛縱雲來到山前,便見道路兩旁的大樹上,寫有不少標語:

“你想不交租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有地種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睡東家的小老婆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有飯吃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吃飽飯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大碗喝酒嗎?到皇岡山來吧!”

“你想大碗吃肉嗎?到皇岡山來吧!”

……

瓊瑛道:“敢當哥,想那慕容光、慕容明父子一定是被抓到皇岡山了。”石敢當點頭道:“你真聰明。”瓊瑛道:“我們去救他們?”石敢當道:“既然答應慕容大娘了,我們說到做到!”

瓊瑛道:“敢當哥,要是慕容光、慕容明父子果真被抓到山上,慕容大娘就可憐了,丈夫和兒子就在同一座山上,竟然不知道。”石敢當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也許慕容大娘一輩子也出不了這座大山。”

石敢當說完這話抓住瓊瑛的手縱雲而起,躍上皇岡山。收住雲頭向下觀看,只見山頂之上,錦旗獵獵,鑼鼓喧天。一座高臺之上,一位戴旒冕着黃龍袍的人,雙手捧着一方大印向臺下觀望着。

一名身披金盔金甲的將領邁着矯健的步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臺來。鑼鼓聲戛然而止,將軍來到身着黃龍袍之人面前,單膝跪地,朗聲道:“泰山石敢當拜見琅鋣王。”琅鋣王將大印遞給那人,那人雙手恭敬地接了,高舉過頭,朗聲道:“泰山石敢當宣誓永遠效忠琅鋣王,琅鋣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臺下兵士齊聲高呼:“琅鋣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石敢當和瓊瑛悠然落在高臺之上,瓊瑛看那琅鋣王,着實吃了一驚,方臉寬額大眼高鼻樑,與慕容白氏家的掛像長得一般模樣,所不同的是,掛像之人年輕一點罷了。

整座山頂霎時寂靜無聲,琅鋣王面露驚慌之色,那穿盔甲的大將抽出寶劍厲聲喝道:“來者何人?”石敢當道:“泰山石敢當!”

那大將二話不說,揮劍便向石敢當砍來,石敢當揮手彈指,那大將手中的寶劍斷爲三截,他忙後退數步膽怯地向琅鋣王投去求救的目光。

琅鋣王手按寶劍氣呼呼地來到那大將面前,厲聲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冒充泰山石敢當!”那人支吾道:“王……爺……您……”琅鋣王迅疾地抽出寶劍砍向那人的脖子,人頭落地,鮮血噴賤。

瓊瑛本欲阻止,被石敢當抓住了手。

琅鋣王大聲吼道:“衆將官!”臺下官兵立即跪地高吼:“萬歲!萬歲!萬萬歲!”琅鋣王道:“這廝冒充泰山石敢當,險些讓本王上了當!還好,老天保佑,泰山石敢當真神現身。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

臺下兵士大吼:“萬歲!萬歲!萬萬歲!”琅鋣伸手握住石敢當的手,興奮地吼道:“衆將官!”臺下兵士大吼:“萬歲!萬歲!萬萬歲!”琅鋣大聲吼道:“本王宣佈,今日犒賞三軍,每人一斤肉,一斤酒!” 臺下兵士大吼:“萬歲!萬歲!萬萬歲!”

琅鋣王道:“衆將官退下,本王要與石敢當一醉方休!” 臺下兵士大吼:“萬歲!萬歲!萬萬歲!”琅鋣王拉着石敢當手回到少陽殿。

進了大殿,琅鋣王殷勤地讓着石敢當和瓊瑛坐下,然後才坐上龍椅。瓊瑛盯着琅鋣道:“你是少陽王!”琅鋣王一愣,旋即笑道:“本王是琅鋣王,而非少陽王。”

瓊瑛微微一笑,轉身走出少陽殿。來到露臺之上,拿出瞭然鏡,恭敬說道:“請問瞭然鏡,琅鋣王何許人也?”瞭然鏡顯示:“琅鋣王,本名慕容棟,系琅鋣國第十一代少陽王。”

瓊瑛回到少陽殿,朗聲道:“琅鋣王,你是慕容棟,是琅鋣國第十一代少陽王。”琅鋣王哈哈大笑,道:“姑娘,此言差矣!第十一代少陽王就是慕容棟,這一點千真萬確!但是他死啦!他是被他的兒子慕容樑殺死的。慕容樑是現在琅鋣國的第十二代少陽王,是慕容棟的兒子。我是慕容棟的表弟白百川,作爲琅鋣國的護國大將軍,豈能做視這等弒君弒父的行徑發生,所以我拉出一支隊伍來,討伐這個暴君、昏君,爲少陽王討回公道!”

石敢當向瓊瑛丟了眼色,衝琅鋣王拱手道:“琅鋣王,我這個妹妹想像力太豐富了,她還年輕,有口無心,請勿怪罪!請勿怪罪!”琅鋣王哈哈大笑,道:“我怎麼敢怪罪神仙呢?我這一生能夠見到神仙就已經很知足了。前些日子,那個假的石敢當冒名前來投奔,本王看他頗有些手段,便信了,本王看重泰山石敢當的名氣,便決定築臺拜將。關鍵時刻,泰山石敢當真神橫空降臨,使本王避免了一大錯誤。本王萬分感激,本王誠懇地邀請石敢當做我琅鋣王的大將軍。不知石敢當意下如何?”

石敢當道:“多謝琅鋣王的一番好意。我此番來琅鋣國是奉觀音菩薩之命,尋找大魔頭,剷除他,爲民造福。再說我是當朝的平魔大將軍,忠臣不事二主,此事斷無可能!”琅鋣王一拍几案,大聲說道:“慕容樑就是大魔頭啊!弒父篡位,如此之惡行,不是大魔頭是什麼?”

石敢當笑道:“琅鋣王,肥遺、魑魅魍魎、九頭狐,他們的惡行您聽說過嗎?”琅鋣王道:“聽說過,吃人肉,喝人血,最愛吃人的心,投毒、傳瘟疫,總之無惡不作。”石敢當道:“我要找的大惡魔就是這種,琅鋣國沒有嗎?”

琅鋣王道:“石將軍,這慕容鬆棟殺父弒君,篡位奪權,能比魑魅魍魎好到那裡去?將軍爲何不將他做爲大魔頭除掉呢?”石敢當道:“琅鋣王,如您所言屬實,這慕容樑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牽扯到一國之君,我石敢當實在不敢貿然行事。”

琅鋣王憤憤然,道:“難道這等惡人就沒有報應了嗎?天下聞名降妖除魔的石敢當就坐視不管嗎?”石敢當道:“事關琅鋣國的國祚,豈容他人置喙。琅鋣王現在舉大軍、伐暴君不就是對慕容樑的懲罰嗎?”

琅鋣王大喜,道:“石將軍何不參加本王的義軍,事成之後,本王情願繼續做我的護國大將軍,原舉石將軍做琅鋣國的新國王。”石敢當正色道:“此事萬勿再提,石敢當絕無此非分之想。此生只要除盡天下的妖魔鬼怪,吾願足矣!”

琅鋣王一臉尷尬。瓊瑛惦念着慕容白氏所託之事,便道:“琅鋣王,你這兒有沒有叫慕容光、慕容明的兩個人?”琅鋣王道:“慕容光有,是本王的御廚,慕容明這個人有沒有本王不知道。”

瓊瑛道:“可否將慕容光傳來一問?”琅鋣王立即傳令召慕容光、慕容明進見。又道:“姑娘召慕容光何事?”瓊瑛道:“慕容光、慕容明是父子,慕容明的母親求敢當哥把慕容光父子帶回家去,不知琅鋣王可否同意?”琅鋣王笑咪咪地盯着瓊瑛道:“姑娘你這麼漂亮,本王怎麼忍心拒絕?”

片刻之後慕容光和慕容明來到大殿,跪地磕頭,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琅鋣王道:“慕容光,你們父子下山回家去吧。”慕容光和慕容明大駭,驚恐萬狀,“砰砰砰”地磕起響頭來,齊聲吼道:“大王饒命,小人罪該萬死!大王饒命,小人罪該萬死!”

琅鋣王笑道:“不要多心,本王恕你們無罪!慕容光,本王喜歡吃你做的飯菜,本捨不得你下山,但是石敢當大將軍已經答應你妻子了,要找你父子回家。你們父子二人下山去吧!”

慕容明大聲道:“大王,我不回去!”琅鋣王一愣,道:“爲何?”慕容明道:“跟着大王打天下,建功立業!”琅鋣王大喜,道:“好!慕容明,本王答應你。從現在起你就是一名千總了。好好幹,本王是不會虧待你的。建功立業,封妻廕子。此大丈夫所爲也。”慕容明磕頭謝恩,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琅鋣王道:“慕容光,賞你二十兩銀子。給泰山石敢當磕上幾個響頭,下山去吧。”慕容光亦是大喜,磕着響頭厲聲吼道:“琅鋣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旋即起身來到石敢當近前,“撲通”跪下,磕着響頭,朗聲道:“謝謝泰山石敢當!謝謝泰山石敢當!”

石敢當將慕容光扶起,道:“大爺,回家去吧!大娘日日夜夜惦記着你們,回家過個安穩日子吧。”這時慕容明來到石敢當近前,“撲通”跪下,磕着響頭,朗聲道:“謝謝泰山石敢當!謝謝泰山石敢當!”石敢當又將慕容明扶起,笑而不語。

慕容明轉身跪在琅鋣王腳下,磕着響頭,朗聲道:“千總慕容明奏請琅鋣王,盼我王在少陽殿前立石敢當碑,保佑大王大業可成!萬壽無疆!”琅鋣王大喜,道:“好!慕容明,送你父親下山之後,便由你立即督辦此事!”慕容明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光父子出了少陽殿,慕容明送父親慕容光下山。

石敢當和瓊瑛向琅鋣王告辭,琅鋣王百般挽留無果,戀戀不捨地送出少陽殿。旋即又拉着石敢當躲到一邊,悄聲道:“石將軍,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當講不當講?”石敢當道:“講,爲什麼不講呢?”

琅鋣王道:“本王愛慕你家小妹,可否嫁與本王,將來江山得坐,小妹定是正宮無疑!”石敢當道:“我家小妹,性情倔強,桀驁不順,你能受得?”琅鋣王道:“受得!受得!”石敢當道:“下山後,我說與小妹,小妹若同意,我樂見其成!”琅鋣王道:“小王千恩萬謝啦!”

石敢當和瓊瑛縱雲下了皇岡山,落在山腳下,回望山門,只見山門外的大樹上吊着五具血淋淋的屍體,忙來到近前觀看。所有屍體的左胸都有一個血窟窿,大約是心被剜去啦!

吊屍的大樹上都剝去一片皮,露出白色的樹幹,上書一行血紅的蒼勁有力的大字:“你想當逃兵嗎?看看他們吧!”

瓊瑛大怒:“這個琅鋣王,我看他就是那個大魔頭!敢當哥,我們回去除掉他!”石敢當道:“瓊瑛,你我不可爲此費神!帶兵有帶兵的難處,畢竟逃兵也不對的。只是這樣做太不人道了。”

瓊瑛一臉不解地望着石敢當,石敢當道:“少陽殿內,你爲何認定那琅鋣王是少陽王。”瓊瑛笑道:“你不知道?我出了少陽殿的那會,請教了瞭然鏡。瞭然鏡是不會錯的,琅鋣王就是慕容棟,琅鋣國第十一代少陽王。”

石敢當喃喃自語道:“琅鋣王說他是白百川,慕容棟是他表哥,已被他的兒子,現在的少陽王慕容樑殺死了,瞭然鏡肯定不會有錯,那麼這其中必有大蹊蹺。”瓊瑛道:“敢當哥,我們何不將此查清楚,順藤摸瓜,說不定就能找出那個大魔頭來。不是一舉兩得嗎?”

石敢當笑道:“所言極是。”旋即抓住瓊瑛的手,縱雲離了皇岡山。雲端之上,石敢當將琅鋣王提親一事告訴瓊瑛,瓊瑛大怒,旋即撲哧笑了起來,道:“這廝,先做夢吧!我繞不了她!”

慕容光回到家裡,慕容白氏喜出望外,抓着慕容光的胳膊連聲問道:“明兒呢!明兒呢!”慕容光笑道:“明他娘,你放心,明兒在做大事呢。”

慕容白氏道:“什麼大事?”慕容光道:“明他娘,那我和明兒在山前,碰到琅臺城裡的一位大板,老闆遭到強盜追殺,我和明兒把他救下,那位老闆身負重傷,咱能見死不救?”

慕容白氏道:“當然不能啊?”慕容光道:“所以我和咱明兒就把那老闆送去就醫,治好病又把他送回琅臺城。老闆留我和明兒在他家打工,許諾說三年後給我們家在琅臺城買一座宅院。”

慕容白氏道:“老闆的心眼這麼好啊!”慕容光道:“咱也是救了他的命嘛。明他娘,我這趟回來是看看你,讓你放心,我還要回去,過個一年半載就把你接到琅臺城裡享福去,中不中?”慕容白氏道:“中!中!中!”

第二天一早,慕容光背起家中的兩塊臘肉出了門,慕容白氏送過竹橋,盯着慕容光的背影,直到消失,才高高興興地回到家裡。

慕容白氏來到几案前,“撲通”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注視着那畫像,兩眼放出熱烈的光芒,朗聲道:“少陽王,慕容白氏祝您萬壽無疆,身體健康!萬歲!萬歲!萬萬歲!少陽王,求您保佑俺家慕容光、慕容明父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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