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 肥遺捨命救青鶴

玉清宮內,青鶴給王母娘娘獻茶,王母娘娘眼前浮現出玉帝那熾熱的目光來,心裡想道:“青鶴,你也該離開了。”青鶴遞上茶來,王母娘娘伸手去接,在手即將接觸茶杯的一瞬突然又縮回了少許,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的粉碎,茶水四賤。

“對不起啊,娘娘!”青鶴慌忙跪在地上,驚恐得用手收拾起來。王母娘娘厲聲喝道:“來人啊!”玉清宮侍衛立即涌進來,“把青鶴交太白金星處置,削去仙藉,轉世地獄。”

青鶴頓時呆了,眼淚噴涌出來。接着便跪地頻頻磕頭,苦苦哀求道:“娘娘,青鶴知道錯啦!繞了青鶴吧!青鶴捨不得娘娘!”王母娘娘置之不理,侍衛押着青鶴,出了玉清宮。

牡丹目送青鶴被押出宮去,流下了無助的眼淚。

姜子牙攜哪吒、黃飛虎,奉太白金星之命押送青鶴轉世地獄。天庭對犯了錯誤的仙人的處罰主要有以下幾種:死刑、轉世地獄、削去仙藉、逐出天庭等。因此,青鶴的處罰是比較嚴重的。諸仙對此多有不忍,但礙於王母娘娘的威嚴,誰也不敢出頭求情。素日與其情投意合的女媧、碧霞元君、精衛,也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送最後一程,她們在心裡期待着青鶴能夠轉世爲一個可愛的生靈,潛心修練,過個千百載後,姐妹們能再重逢。碧霞元君幾次忍不住想攔住姜子牙看一看他手中的轉世圖,轉世後的青鶴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女媧勸阻了她,告訴碧霞元君,她們應該帶頭維護天庭的威嚴。

一行人馬迤邐而行,將至南天門處,突然,肥遺騎着天馬,從後面追上前來,旋風般追至青鶴處,探身抓起青鶴,到了南天門,肥遺抱着青鶴跳下天馬,用追魂金槍逼開鎮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叮囑青鶴:“快走!到了地獄先躲起來,一定要躲過轉世這一劫!”這一切變化太快了,青鶴彷彿還在夢中一般,急促地說道:“將軍,你……”肥遺推了青鶴一下:“快走,再晚一步就來不及啦!”青鶴墜入地獄。

肥遺轉回身來,坦然地面對着追趕而至的天兵天將。姜子牙怒氣衝衝地喝道:“拿下!”哪吒踏起風火輪,舞動火尖槍便與肥遺戰在一起,幾個回合下來,哪吒便感到力不從心,心想縱然使出三頭六臂也奈何肥遺不得,便欲以巧取勝,速戰速決。於是哪吒拚盡全力猛然幾槍刺出,逼得肥遺略有退縮。哪吒突然收槍,抽出混天綾甩向肥遺,混天綾剛接近肥遺,便被肥遺的追魂金槍戳爲幾段落下來,這時哪吒的乾坤圈也奔着肥遺的面門飛來,肥遺輕鬆躲過,哈哈大笑:“小哪吒,你這點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顯擺,笑煞我也,快快躲開,否則,別怪我槍下無情!”此時斷爲幾截的混天綾已自動復原,哪吒收了,自覺顏面無存,也不答話,霎時化作三頭六臂,舞動火尖槍,刺向肥遺。

肥遺哪吒大戰幾十回合,哪吒徹底落了下風,黃飛虎挺起渾鐵棍衝了過來,三位仙人渾戰在一處。哪吒的火尖槍槍路精巧刁鑽,黃飛虎的渾鐵棍渾厚有力,肥遺迎敵微微有些吃力。肥遺明白別無退路,只有背水一戰,於是拚盡全力力戰二仙,過了幾十回合竟又漸漸地佔了上風,優勢也一點點擴大。

哪吒的火尖槍已顯遲滯,黃飛虎的渾鐵棍力道也減了大半,肥遺此時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擊殺二仙,逃亡地獄,與青鶴過自由自在的日子。於是肥遺突然收槍向後倒退了幾步,哪吒、黃飛虎愣了一瞬,以爲肥遺想逃往地獄,便各舉手中兵器撲向肥遺,此時肥遺舉槍刺向哪吒,眼卻瞅着黃飛虎,防着他那渾鐵棍爲救哪吒沒頭沒腦地砸向自己。黃飛虎舉棍去挑肥遺的追魂金槍,這正中肥遺下懷,肥遺迅疾掉轉追魂金槍,鉚足了勁兒刺向黃飛虎的咽喉。黃飛虎眼見地就沒命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位少年仙人飛身趕到,從天而降,在降落的一瞬踢飛了肥遺的追魂金槍。少年仙人剛一落地便又躍起,跳到肥遺身後,堵住肥遺的逃亡之路。

一陣喝彩聲響起,只見那位少年仙人,身形偉岸,氣度非凡。

肥遺轉回身來,吃驚叫道:“盤古!”盤古道:“巡天將軍,得罪了。”肥遺的心裡淒涼無比,知道今天要想逃脫幾無可能,盤古的武功進步神速,恐怕今日已我之上了。肥遺的語氣近乎哀求道:“盤古,請放肥遺一條生路!”盤古拒絕的很乾脆:“不可以!天庭律例面前諸仙平等,你既已觸犯天條,就應接受天庭的處罰,受縛吧,相信天庭是公平公正的。”

肥遺冷冷地說道:“公平、公正?這種待遇只有你們自家人才享受到吧?”聽了這話盤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肥遺拿眼去瞅棄在一旁的追魂金槍,心裡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追魂金槍,不想哪吒識破了他的心思,舞動混天綾把追魂金槍捲走了。

肥遺的臉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無路可走,只有背水一戰了,大吼道:“盤古!得罪啦!”揮拳衝着盤古的面門擊去,盤古並不躲閃,舉拳相迎,兩個鐵拳撞在一處,各自後退了一步,盤古的臉上若無其事,肥遺表面上故作鎮定,內心驚恐無比,他實在想不明白,盤古的武功何以進步如此神速,一拳下來,竟然震得他胸悶欲嘔。肥遺頓感大勢已去。

姜子牙衝哪吒和黃飛虎道:“兩位將軍,你們到盤古身後,一要確保盤古的安全,二要守住地獄之門,防止肥遺逃脫。”哪吒和黃飛虎答應着飛快地來到盤古身後。

盤古和肥遺拳打腳踢戰在一處,他倆的武功路子相似,硬朗剛勁,彼此交手內功強者優勢明顯,很快肥遺就處於下風了。就在盤古準備發力拿下肥遺的當口兒,哪吒擲出乾坤圈擊中肥遺的頭部,肥遺跌坐在地,天兵天將一擁而上,用縛仙繩把肥遺捆了個結結實實。

盤古一臉不快地看了哪吒一眼,心裡怪他多此一舉,他反對這種偷襲做派,認爲不光明正大。女媧、碧霞元君、精衛,圍在盤古身旁,齊聲誇道:“你真厲害!”盤古微微一笑轉身便欲離開。肥遺喊住盤古:“盤古,請留步。”

盤古來到肥遺面前,冷漠地盯着肥遺。肥遺乞求道:“求您一件事。”盤古道:“巡天將軍請講。”肥遺道:“您能不能在王母娘娘面前替牡丹求個情?”盤古一臉不解地問道:“爲什麼?天庭已經對青鶴做出了公平公正的裁決,你不必操這個心!”

碧霞元君道:“表哥,你還看不出來嗎?肥遺喜歡青鶴唄!”碧霞元君擡腿踢了肥遺一腳,譏諷道:“哈哈……還真看不來啊,堂堂的巡天左將軍,居然是個情種,用情這麼深!”

盤古制止碧霞元君道:“表妹,不要羞辱他,可殺不可辱!”肥遺感激地看了盤古一眼,說道:“盤古,青鶴僅僅因爲摔粹了一個茶杯,就要削去仙藉,轉世地獄。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失了,轉世地獄,或爲螻蟻,或爲畜禽,或爲草木,生命如朝露,旦夕即逝,縱然修練成仙,何其慢長!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公正嗎?”

盤古一臉茫然,肥遺的一席話說得盤古無言以對。肥遺知道多說無益,便也閉口不言,兩眼孤傲地盯遠方。

姜子牙謝過盤古押着肥遺回去了。肥遺因心裡惦念青鶴,便不由自主地高喊道:“盤古,求您向王母娘娘求個情,不要追殺青鶴!”

碧霞元君此時感動了,爲自已剛纔的魯莽言行而慚愧,女媧想到此刻地獄中逃命的青鶴,不覺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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