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世宇便把武偉勇找來,告訴他從這個月起,不要再給了凡道長燒紙錢了。縣丞武偉勇急忙趕到蒿里山神祠,告知從即日起初一、十五不要再給了凡道長燒紙去了。一個月後,了凡道長託夢給石世宇,言簡意賅:石世宇,每月初一十五,你必須給我燒紙錢,否則我便把你我之事託夢給石敢當;你今後就不要再暗害石敢當了,機會稍縱即逝,現在神仙都在幫他;今後,你要致力做個忠臣孝子就好啦!
石世宇醒來大汗淋漓,過了幾天,便安排武偉勇繼續給了凡道長燒紙錢,而且要多燒些金元寶。
用了二個月的時間,石家老宅院便按原貌建設一新。石敢當和鍾碧霞來到泰山西麓請牡丹搬過去。路上,石敢當道:“牡丹要是不來怎麼辦?背倚泰山,前臨山溪,春暖花開,多好的地方啊!”鍾碧霞胸有成竹,道:“我自有辦法。”
來到房門前,敲門,無人應答,推門而入,石敢當和鍾碧霞,先是一驚,旋即喜形於色,只見四周牆壁上貼滿了紅色的剪紙,剪紙或人物、或動物、或山川樹木、或宮殿廟宇,活靈活現、栩栩如生:一位風流倜儻的仙人,手舉着一朵牡丹花,深情地凝視着前方;牡丹的頭上插着一朵牡丹花,嬌羞地笑着;白氏郎在襁褓裡閉着眼,裂着嘴,甜甜地笑着;三個年輕美貌的仙子跪在一位儀態威嚴的老婦人面前;氣勢巍峨的南天門;一隻老虎站立着,揹着手,搖着尾巴,張着嘴在咆哮着……
鍾碧霞指着那隻老虎道:“敢當哥,你看這隻老虎像誰?”石敢當盯着那隻老虎搖頭道:“像誰?他不就是隻老虎嗎?”鍾碧霞道:“他不像大黃貓嗎?”石敢當笑道:“貓和虎本來就像嘛!”鍾碧霞道:“不對,我越看越覺得牡丹仙子剪的這個老虎就是大黃貓。”
石敢當和鍾碧霞在山坳前的小溪中找到了牡丹,牡丹正坐在一塊山石上,懷抱着白氏郎,盯着水中的一條小魚聚精會神地做着剪紙。
深秋的青溪像是像是一幅層次分明的畫卷,高天澄碧、淡雲廖廓。青溪的底是色彩斑斕的帶狀彩石,奇形怪狀,變幻多姿,天高雲淡,魚翔淺底,流雲舒捲,鮮花搖曳……真可謂畫入水中秀,水在畫上流。
牡丹看到石敢當和鍾碧霞便抱着孩子站了起來,鍾碧霞接過孩子,白氏郎還在酣睡着。回到屋中,鍾碧霞便把老奶奶讓石敢當爲牡丹在橋溝建了一處宅院,請她搬過去住說與牡丹。
牡丹搖頭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牡丹一臉嚮往,“這兒多好啊!面向青溪,春暖花開!”鍾碧霞認真地說道:“牡丹姐姐,老奶奶可是一片好心啊,那可是人間最好的風水寶地啊,宅院裡有一眼聖泉,是盤古、女媧、伏羲分別時流淚所成。”
牡丹聽聞此言大吃一驚,方纔悟到碧霞元君的一片苦心,想了一瞬,道:“沒想到到元君對我這麼好!盛情難卻,我和孩子就搬過去吧!碧霞,我過了年搬可以嗎?”鍾碧霞一臉不解,道:“爲什麼?”牡丹道:“我喜歡這個地方,來的時候春暖花開,我和洞賓在這兒度過了一個奔放的夏天,在清亮寂靜的秋天裡,兒子白氏郎出生了,我想在這兒過一個冬天,我想看一看冬天,下過一場大雪之後,這裡是個什麼樣子。”
鍾碧霞撲哧笑了,道:“神仙姐姐,搬到橋溝,這裡還是你的家啊!下了雪回來看看不是一樣嗎?”牡丹悽慘一笑,道:“你還小,有些事不懂得。”不料鍾碧霞卻正色道:“牡丹姐姐,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但話說不透,你是不會理解老奶奶的一片苦心的。所謂聖泉即是天下第一龍脈,這孩子將來是要做……”
牡丹大吃一驚,她侍奉王母娘娘很久了,所謂龍脈,儲君居之,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白氏郎將來要做皇帝?想必這人間的皇帝與天庭的玉皇大帝一般地榮耀威嚴,又想起自己在玉清宮受過的委屈,眼淚便要流出來,強忍住了。莞爾一笑,道:“碧霞,我搬,給你們添麻煩啦!”
第二天,石敢當帶了幾十個兵士,將牡丹母子搬至橋溝。安頓好牡丹母子,石敢當和鍾碧霞騎馬回城,剛離開橋溝,一陣狂風驟然襲來,狂風過後,石敢當不見了,衆兵士驚恐萬狀。鍾碧霞當即斷定是呂洞賓把石敢當帶走了,所以並不害怕,告訴兵士,老奶奶把石敢當帶走了。旋即,帶着兵士悠閒地回城了。
鍾碧霞的判斷是正確的,呂洞賓抓了石敢當,落在徂徠山山頂,只在須臾之間,呂洞賓逼視着石敢當,只見這少年,相貌英俊,儀表堂堂,身高體量已似青年無疑,要不是知道他才十多歲,一定不會把他當做一個孩子來看待。讓呂洞賓頗感詫異的是,石敢當面不改色,心不跳,正笑着打量着他。
呂洞賓正欲開口問話,石敢當撲通跪下,磕起響頭來,朗聲道:“師傅在上,徒兒石敢當給您磕頭啦!”呂洞賓很是喜歡,扶起石敢當,笑道:“你只管磕頭叫師傅,可知道灑家是何人?”石敢當道:“天庭上仙呂洞賓!”呂洞賓笑了,道:“算你聰明,不過你這個徒弟我可不能收。”
石敢當大失所望,便欲跪下磕頭,呂洞賓忙阻止道:“我不收你做徒弟,可沒說不傳你武功啊!”石敢當大喜,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石敢當沒齒不忘!”呂洞賓正色道:“石敢當,今後不可再提這師傅二字,你其若願意,我們可以兄弟相稱。”
石敢當盯着呂洞賓,一臉困惑,呂洞賓道:“我生性散漫不羈,不肯爲俗事纏身,傳你武功,是因爲元君所求。”呂洞賓說完這話,一記直拳迅疾地擊向石敢當的面門,石敢當躲閃不及,揮掌擊向呂洞賓的手腕,呂洞賓變拳爲掌,向下一沉,推向石敢當,石敢當被迫揮掌去迎,雙掌擊在一起,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兩人同時後退了幾步。
呂洞賓心中大驚,笑道:“石敢當,你的根基很好,師傅是誰?”石敢當的臉痛苦地抽搐了幾下,傷感地說道:“我的師傅是霍都頭。”呂洞賓道:“是個當官的。什麼門派?”石敢當道:“武當派。”呂洞賓道:“多大年紀了?”石敢當道:“我師傅已沒了。”呂洞賓道:“怎麼死的?”石敢當道:“我不想說。”
呂洞賓心生一計,道:“石敢當,你的根基深厚,我的力量可否重一些?”石敢當忙道:“越重越好,只有這樣我才能學到東西啊!”
呂洞賓不再多言,一步便到了石敢當身邊,石敢當索性以攻爲守,揮拳擊向呂洞賓的胸部,正要擊中的一剎那,呂洞賓突然消失了。石敢當正自詫異,突覺背上微微一麻,便癱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呂洞賓從石敢當的貼身衣兜裡搜出了那塊五彩奇石,託在手掌上,這奇石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呂洞賓擡頭望天,眼睛溫潤了,心中感慨萬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來,呂洞賓與石敢當一交手,便覺得他內功十分了得,呂洞賓是由凡人修煉成仙,凡夫俗子斷無此等功力,立即便斷定這個孩子必有外力相助,由於呂洞賓整天滿腦子想得就是這塊奇石,他也知道盤古、觀音菩薩、女媧、碧霞元君正在尋找奇石的傳承之人,難道這個人就是石敢當?難道奇石就在石敢當的身上。於是呂洞賓便點了石敢當的昏睡穴。
呂洞賓攥緊奇石,心早就飛回了天庭,回到天庭,就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我就可以立即幫助牡丹尋求長生之道。呂洞賓心曠神怡,俯瞰四周,只見峰巒嵯峨,溝谷幽深,綿延起伏,奇峰怪石遍佈,恣態萬千。大汶河像一條玉帶纏繞着徂徠山。
呂洞賓的目光落在石家老宅院時,心裡一陣抽搐,低下了頭。呂洞賓的眼裡溢出了淚花,他躑躅着來到石敢當身邊,蹲下去把奇石又還給了石敢當。
呂洞賓抽出橫笛,深沉吹了起來。眼前浮現出無極雪山一望無際的雪原……
石敢當醒來後,慚愧地笑了,道:“師傅……”呂洞賓道:“你若再稱我師傅,我們的緣分就盡啦!”石敢當道:“呂上仙……這麼厲害的武功……”呂洞賓笑道:“很快我就會傳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