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補貼就自己去開溝種了，我自己家的地還有一半沒有開完呢，用得着佔你們便宜嗎？”
其實朱爸爸又何嘗想不明白這幾戶的想法呢，開溝只是做了最爲簡單的一步，接下來黨蔘苗費、各類有機肥費以及收割費用，哪一步都是需要錢的，都是花費大頭。
關鍵是黨蔘到收割得需要一年時間，種得多了日常成本的確比較難以承受，朱爸爸當初不願意放開手擴大規模，一方面便是受資金限制。
“朱老大，兩年，我的地給你種兩年，這總是可以了吧？就算按照當初最便宜之時承包費用計算，山坡一畝地兩年的租金也得一百四五十塊了，現在都翻倍了，你看行不行？”
朱聞天是在一旁聽着的，合作社這些農戶簡直是怎麼方便怎麼來啊，感覺一點兒底限都不講了，說起地的事情來朱聞天這個學生都瞭解，也挺來氣的。
其實朱聞天自己家包的也是同一片山地，由於是山坡上的地，包地的價格實際上比實際價格要低一半，很多都是自己開出來的地。
“就是三年也不種，我自己家的地還沒有種完呢，也不會去佔你們的便宜。”
朱爸爸還是老一套說辭，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帶花的話更是說不出來，就是倆字——不種。
正如朱爸爸所說的一般，要種的話早就在自己地裡開溝了，何必去用別人的呢？其實朱爸爸也看得清除，這些人是眼看着上級補貼拿起來困難，想要甩包袱呢。
“朱老大…”
此前那個合作社農戶還要說什麼，卻是被另外一個農戶給阻止了。
“朱大哥，要不這些地給你種四年，抵扣前面開溝的費用，這總算是可以了吧？”
出面阻止的那個農戶狠了狠心，咬牙向朱爸爸說道。
說白了，這些開荒出來的地放在各家手裡也就種幾棵紅薯自己吃，別的收入是一分都帶不來，所以別看這個農戶咬牙切齒的，實際上損失並不是多大。
“五年吧，如果這些開過溝的地拿出來免費給我家種五年，我替我爸做主了，就抵扣機械開溝的費用，少了五年也就別說了，我們家沒有必要擔這個風險。
不過種這些地之前也得訂立合同，把事情交代清除了，並且還得各位大叔大伯回家徵得嬸嬸、大娘們的同意，咱們再籤合同。”
朱聞天不想看到這種鬧劇再繼續下去了，對於朱爸爸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於是出言打斷了雙方的談論。
聽聞朱聞天如此說，朱爸爸立馬就是一瞪眼，而後似乎又覺得也是個解決的辦法，其實打心裡來說，朱爸爸都快要說也不要錢也不種地的話了，因而瞪了一眼之後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除去朱爸爸之外，其他在場之人都是一陣沉默，看看朱聞天又看看朱爸爸，最後似乎是在詢問，朱聞天所說的話當不當事。
“小天都這麼說了，我也不說什麼了，你們要是願意就跟小天說吧，我這兩天開機械開溝也累壞了，先去睡一會兒…”
朱爸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來了個累遁了事，剩下的事就都交給朱聞天了。
“小天，你剛纔那話也太…”
“小天啊，你剛纔說的話也是個解決的辦法，咱們這就回去商量……”
本來還有合作社農戶覺得朱聞天所說太過分了一些，但是很快就再次被制止了，幾個稍稍精明點兒的相繼表示要回去商量，並且把此前要說話的那個農戶也牽走了。
這一次商量竟然沒有用多長時間，朱爸爸這邊午睡還沒有結束呢，那邊幾戶合作社成員就已經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商量的，意見竟然十分一致，都同樣地給朱家種五年。
接下來就是協議了，朱聞天也有所預料，在那幾戶合作社成員回去商量的時候，他已經草擬了一個協議，內容很簡單但是很明瞭，打印是不可能了，只能抄了幾份作爲一個證據吧。
幾家農戶推推諉諉地把名字給簽了，本來還有想着叫人代替的，一方面別人也不願意代簽，另一方面朱聞天也不願意，於是只能各自籤各自的。
就是再沒有文化，自己名字還都是會寫的，再加上上次籤協議時的印泥還在，大家也都各自按了手印，協議的效力算是沒跑了。
直到衆人簽完各自散去，朱爸爸才從裡屋裡出來，臉上還掛着愁容。
“小天，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籤五年和籤四年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就算是咱真得種好了，這些人也會眼紅，說不得得反悔。
何況現實的錢已經賠了，這幾天給他們開溝加油可就花了三四千塊呢，這機械好用是好用，就是太喝油了…”
朱爸爸有一茬沒一茬地說着，總體的意思就是賠了錢，而且也賺不到便宜。
不過朱聞天卻是並不這麼想，他一直有點兒覺得朱爸爸開得那些地有點兒小打小鬧的，這會兒又開出來一百五六十畝，總算是有點兒像樣子了，而且還是別人家的地，白種。
至於朱爸爸擔心的那些事情，無非是情誼和法律的事情，有些時候必須在一些不傷大雅的事情上發揮一下法律的效力，這才能夠給人以警醒。
在這一點上，朱聞天已經想好了，有些事情朱爸爸不願意去維護自家利益，他來出面就是了，反正這些人是貪便宜不成又甩包袱造成的，光想着佔便宜，將來朱聞天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其實一直參與了整個過程的朱媽媽也是頗爲有些擔心的，但是她現在已經越來越相信自己兒子了，見到朱聞天那麼篤定，朱媽媽也就沒有那麼擔心了。
這件事情就此算是個了結了，接下來需要準備的黨蔘苗子之類的事情，就只能由朱爸爸操心了，朱聞天就是想要幫忙也是幫不上的，更何況他還要進行高中階段學習。
沒有陸瑤在身邊的日子，時間過得雖然很慢，但是簽訂協議的第二天已經是拿成績的日子了。朱聞天早早得就出了門，走之前還提前跟父母交代，要在上峰玩上幾天時間再回來。
這會兒朱聞天已經用成績證明了自己是個靠譜的孩子，因而朱聞天這種滯留在外的行爲父母也不怎麼過問，只是要求拿到成績後就先通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