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懷孕的消息成功的驚呆了沈家衆人,於是沈夫人急忙提出要阿九回沈家老宅養胎的請求,沈老爺這次也沒有什麼意見,臉色依舊難看,但好歹沒說什麼傷人的話了。
江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跑到沈家大哭了一場,沈老爺子大概也是煩了,破天荒的沒有搭理她,反而是沈夫人在邊上冷嘲熱諷的針對江黎。
阿九懷孕成了所有人的心頭肉,每天煲雞湯魚湯好生伺候着她,沈青顏也紅眼,陰陽怪氣的日日跟着阿九,每時每刻都跟着,就連去電臺都得跟在身邊。
某日,在阿九喝完了一整鍋雞湯之後,沈青顏才心痛的搖了搖手讓家裡的傭人收拾。
“你這也太大牌了,人人都把你當菩薩供着,我都看不過去了!”
阿九得意的揚着眉頭,語氣輕快,“有種你也懷一個啊!”
沈青顏滿頭黑線,“我跟誰懷啊我?”
阿九打了個飽嗝,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雙眼眯起,腦袋有些昏沉想要睡覺。
沈青顏嚇了一跳,她使勁搖晃阿九,硬生生讓阿九瞪大了眼珠子怒罵。
“你丫有病啊?”阿九有些生氣。
沈青顏晃晃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我以爲你暈了呢!”
阿九正準備說話,大門碰的一下被踹開,江黎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懷孕有什麼了不起的!我也可以!”
正好這個點兒沈老爺子和沈夫人出去散步了,沈路這幾天都在公司加班,沒怎麼回家。
阿九冷笑,還真是掐着點兒來的。
江黎蹬着一雙恨天高走到沙發上坐下,她翻出包,拿出一隻口紅,在脣上畫了兩下。
阿九撩了撩頭髮,媚眼輕垂,“小青青,咱傢什麼時候成了風月會所?”
阿九這話就說的好啊!擺明着罵了江黎是不乾不淨的女人。
江黎聽了,精緻的妝容瞬間扭曲,她咧着牙嘲諷的衝着阿九笑了笑。
“你以爲你生了這個孩子就是沈家的少奶奶了?你想的可真美!我告訴你,沈家少奶奶,只能是我江黎!”
阿九擡了擡手腕,衝着沈青顏一笑,“小青青,要不咱倆早點去電臺吧!”
沈青顏點頭表示答應,她走到江黎面前,居高臨下的衝着江黎勾了勾脣。
“就算打扮的再怎麼光鮮亮麗,也擋不住你醜陋的嘴臉。”
然後她手指向大門口,眼睛笑眯,“你是要自己滾出去還是?我把你捲起來丟出去?”
江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起身跺了跺腳,盯着沈青顏嬌蠻俏麗的臉頰就是一陣咬牙切齒的怒罵,摔門而出。
沈青顏挽着阿九的身子離開了沈宅,而轉角處卻露出了一張精緻的臉,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滿滿都是怨恨。
剛到電臺門口,阿九就看到了向然挽着袖子蹲在一盆萬年青面前小心翼翼的翻新泥土。
阿九明顯感覺到沈青顏的身子僵硬,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衝着向然打了個招呼。
“boss很閒嘛!”
“哪有沈小姐你閒,天天跟着阿九在我們電臺晃悠。”
向然沒有擡頭看沈青顏,白皙乾淨的手指在泥土裡穿梭,有些髒兮兮的泥土留在他的指尖,沈青顏有一種衝動,想要去把那抹污穢擦拭乾淨。
阿九莫名奇妙的看了眼沈青顏,她也覺得奇怪,爲什麼沈青顏總是陪她來電臺,播音的過程枯燥無味,沈青顏只能在外邊等着她,卻也沒有半點怨言。
沈青顏舔舔嘴角,眼瞼下拉,她當然不會告訴阿九前段時間她第一次陪懷孕的阿九來電臺的時候,看到了樓下咖啡廳當服務生的安然。
安然穿着服務員的衣服,龐大的身軀在咖啡廳裡分外顯眼。
當時,她只覺得驚慌失措,剛想逃跑,就被突然到來的向然拉進懷裡。
“你再往前多跑一步,明天的頭條就會是某咖啡廳一女子撞碎玻璃門而不幸腦震盪!”向然溫和的聲音說起這些話卻莫名奇妙的讓她感覺到壓抑。
沈青顏這樣一來,咖啡廳許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方向,沈青顏有些慌張,她急忙把頭埋進向然的懷裡,低聲說。
“我不要留在這裡,帶我去電臺!”
向然的內心告訴自己要拒絕,但是當懷裡的女孩軟綿綿的靠着自己的時候,心中突然有個想法,或許他們之間還有餘地。
阿九扯了扯沈青顏,輕聲說,“小青青,我得去播音室了,你自己去找個地方玩吧!”
語氣就像哄小孩子一樣漫不經心,沈青顏看似無奈的點頭。
她在阿九轉身的那一瞬間從隨手挽着的手提包裡掏出了一副墨鏡戴在臉上,碩大的墨鏡遮了她一半的臉,只留了一個光滑的額頭和小巧的嘴脣,頭髮披散着,陽光落在髮絲上,沈青顏這樣的女人,自帶風情。
向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向了沈青顏,斂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青顏這段時間總是在咖啡廳裡,全副武裝的模樣不是親近的人根本就認不出來。
向然望着女人離開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攥緊了手掌心。
夜深人靜,阿九一個人躺在大牀上,手邊傳來枕頭柔軟的觸感,她輕聲嘆氣,睡不着啊!
門,被人推開,發出咯吱的聲音。
阿九欣喜的望去,看到的卻是沈青顏抱着一個半人高的泰迪熊可憐兮兮的盯着自己。
“阿九,我想同你睡!”
阿九癟癟嘴,心中一陣失落。
沈青顏上牀的動靜很輕,她摟住阿九的腰,滿足的笑着,
“記得大學時候我們也經常這樣,那麼冷的冬天,縮在你的牀上,吃餅乾看電視。
現在想想,那時候真開心啊!”
沈青顏的聲音越來越低,阿九聽到了她聲音裡不容易覺察的哽咽,她低頭,沈青顏擡眸。
“我真的好想安然,安然……”
阿九輕拍着沈青顏的背,“小青青,你說,下輩子我當男生,我愛你,好不好?
這樣,誰都不會受傷,多好啊!”
這一晚,阿九夢到了高三那年,沈路在一旁給她補習功課,她偶爾出神,沈路便屈起手指,輕敲她的腦袋。
“把這個公式代進這裡……”清冽的聲音多了一絲不爲人知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