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特地讓朋友請了國內知名的醫生來阿九家給她看病,沈路也在後頭,低着頭不敢看阿九抱着曾一的模樣。
醫生也沒說多少,只說了是心病,好治卻也難治,最好帶她到處玩兒,放鬆心情。
阿九她其實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病,她只是害怕除了曾一以外的所有人,只是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僅此而已。
曾一提出要帶阿九去旅遊的意見時,第一個反對的就是沈路。
沈路冷淡着一張臉,“我很感謝曾先生你對我妻子的照顧,但是兩人單獨旅遊什麼的,未免太過於曖昧,會損壞我妻子的名聲。”
沈青顏是第二個反對的,她說她放心不下阿九。
出人意外的是,老太太並不反對。
曾一看着臉色不好的沈路忽然就笑出聲來,“你是怕她喜歡上我麼?”
沈路沒說話,臉色依舊難看。
“那我們一起去,這樣你總算能放心了吧?”
曾一看了看沈青顏,“你也去!”
四個人也沒說要擇黃道吉日,在除夕那天便背上了輕薄的行囊,坐上了火車。
爲什麼不自駕旅遊?
這是沈路問的。
而沈青顏卻笑意盈盈的說。
因爲這樣纔夠有小說裡的豪邁瀟灑!
第一站是大理。
沈青顏說,阿九以前最喜歡的一首歌裡便有蒼山洱海。
洱海,一個風光明媚的高原湖泊,呈狹長形,宛如一輪新月,靜靜地依臥在蒼山和大理壩子之間,形狀如同一個耳朵而取名爲“洱海”。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坐了一天一夜的車,都疲憊得緊。
沈路和曾一在洱海一旁的小漁村裡找了家旅館,把行李什麼的都搬了過去。
阿九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跟着曾一,反而面對大海,眼裡閃過一絲迷惘。
沈青顏站在阿九的身後,看着面前那個穿得厚重,眼神迷離的女孩,有些難過。
幾乎是處於本能,沈青顏走上前去,拉住了阿九的手,阿九驚疑的望了望她,沒有甩開她的手。
沈青顏欣喜的拉着阿九坐在一旁較爲平滑的大石頭上,看着潮漲潮落,突然就紅了眼眶。
“我好懷念初中,那時候的我們,多幹淨。沒有江黎,沒有爭風吃醋,三個人。”
沈青顏說的話頗有些文藝氣息,而阿九卻只是一臉愣怔的望着她的側臉。
“阿九……”沈青顏哭了,她的聲音裡滿是哽咽,“我寧願你炸毛起來暴跳如雷,也不要你這樣像空氣一樣安安靜靜。”
阿九腦海裡飛快閃過一個畫面,一個少年,兩個女孩,並肩坐在教學樓頂端,沒穿鞋的腳在空中慢慢晃盪,白嫩的腳掌劃出名爲青春的痕跡。
“阿九,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沈青顏咬住下脣,眼睛閉上。
忽然,她感覺一隻手輕輕附在自己的手背。
“對,回不去了。”
沈青顏吃驚的睜開眼睛,只見阿九的眼睛裡有那麼片刻的清醒,只是片刻,就瞬間暗淡了下來。
沈青顏的心,猶如坐過山車一般大起大落,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鹹溼的空氣,拍拍屁股起身,衝着大海吼。
“阿九,一定要幸福啊!”
阿九歪着頭,疑惑的看着這個容貌嬌俏的女孩子。
倏忽,沈青顏又坐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捧着阿九的臉瓜子就吧唧吧唧親了一臉口水。
阿九嚇得要死,用力一推,沒有防備的沈青顏,後腦勺頓時磕在了岩石上。
沈青顏感覺後腦勺一陣黏糊,她伸手摸了摸,擡到眼前纔看到是血,她倒是很鎮靜,拿了張紙擦了擦,而阿九卻激動的顫顫巍巍的起身,捂住耳朵一邊跑一邊大叫,柔軟的沙灘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腳印。
沈青顏顧不得腦袋後頭的傷,急匆匆的跟上了阿九的步伐,只見阿九一個沒踩穩,倒在柔軟的細沙上,正好一股浪潮拍了過來,幾乎把阿九淹沒了,沈青顏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曾一就是這時候衝過來的,他抱起了被海水嗆得直咳嗽的阿九,阿九的臉因爲咳嗽而漲紅。
“阿九,沒事了沒事了……”曾一不斷給阿九順氣。
沈路就像個局外人一樣,他忽然覺得眼睛有些迷糊,他發現他跟阿九,好像真的隔了很遠很遠,甚至比一南一北的距離還要遙遠。
阿九的身旁出現了一個很溫柔很溫暖很愛她的男人。
阿九她,再也不需要沈路了。
回到小旅館裡,阿九被安頓在和曾一同一個房間裡。
阿九離不開曾一。
在場的人都知道。
沈青顏正準備回房休息,剛要開門,向然卻不知道從哪兒跑了出來,他一臉鐵青的攥緊沈青顏的手,惡狠狠的瞪着沈青顏。
“你發什麼瘋?”
沈青顏嚇了一大跳,她皺着眉頭用力掙扎,畢竟是個女人,用不上多少力氣。
“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向然放了手,從沈青顏手中搶走了房卡,一言不發的走進了房裡。
他一直隱藏在身後的手拿出一個小小的急救箱,他彆扭的放在桌上,瞥了眼沈青顏的後腦勺。
“我幫你包紮吧!這附近沒有診所。”
沈青顏扯了扯嘴角,順從的坐在沙發上,任由向然熟練的給她消毒上藥。
這期間,她不止一次的哭訴能不能溫柔一點,而下場就是更加粗暴的對待。
好不容易上完藥,向然突然開口。
“以後別去找那個安然了。”
向然複雜的看着沈青顏,而沈青顏不滿意的哼哼兩聲,又因爲後腦勺的痛忍不住抽搐臉頰。
“你管我?我就喜歡!就喜歡!”沈青顏翻了個白眼,大喇喇的躺在沙發上,肆無忌憚的瞪着向然。
向然忽然就怒了,他邁開長腿,把沈青顏整個人壓在沙發上,雙臂支撐着自己。
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讓沈青顏晃了晃神,還沒推開他,他就俯身下來,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溫柔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沈青顏的臉上,脖子上。
沈青顏明顯感覺到自己渾身一顫,她有些使不上勁的推搡了兩把,在向然要褪去沈青顏衣服時,他腦海裡突然就浮現了一個女孩,精緻的五官組合在一塊,格外的賞心悅目。
她對着自己笑得很開心,嘴角的梨渦淺淡,眼睛彎成了明月,她伸出了手,嘴脣張張合合,聲音比天籟還要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