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閒逛了幾天，阿九覺得沒意思，而沈青顏又一直說她要上班了，阿九索性跟她坐飛機回去了。
在飛機上很無聊，好在有沈青顏這個氣死人的土豪在，她們坐的是頭等艙，待遇比較好。
阿九望着窗外，一團團雲霧從她身邊飛過。
阿九想起從前她總是望着天空扯着沈路的衣袖傻笑。
沈路一直不知道阿九在笑什麼，其實阿九隻是在想，如果能和沈路在一起，當兩隻小鳥在天空自由穿梭也是件美事。
剛下飛機，阿九一眼就看到了朝着她們走來的沈路。
沈路西裝革履的樣子讓阿九一愣，阿九轉頭掃了眼沈青顏，沈青顏撓着頭一臉心虛的離開了這個充滿**味的地方。
“這麼急着想跟我離婚？” 阿九剛說出口又覺得有些過分，但說出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阿九的話讓沈路原本溫潤的臉一下子慘白，他原本想要落到阿九頭髮上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他抽了抽嘴角，縮回了手。
阿九擡眸看着沈路，沈路的眼底有淡淡的淤青，眼裡也滿是紅血絲。
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只是瞬間，阿九便懊惱的移開眼睛，雙手胡亂扯了扯衣角。
“阿九，我後悔了，我不離婚！”
沈路的聲音淡淡的，可阿九卻一下子炸毛了。
阿九呵呵一笑，指着沈路的鼻子就罵。
“離婚這種事是你說後悔就後悔的嗎？”
沈路轉了轉眼珠子，“反正我後悔了，我就不離婚。”
阿九一愣，這死孩子什麼時候比她還厚臉皮了。
不過阿九是誰啊？以前沈青顏就說過，要麼別得罪阿九，要麼阿九就能一句話嗆死你。
“沈路，這九年我有多悲哀你知道嗎？”
阿九捂住心口，皺了眉頭。
阿九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些人對她指指點點，說她不檢點，小小年紀就知道跟着男人屁股後面跑。
阿九那個當小學老師的媽媽還曾用細細長長的竹竿往死裡的打她，打的她皮開肉綻鮮血直冒，就是想讓她離沈路遠一點，不要被人說三道四。
而沈路呢？別人口中的那個男人沈路，卻在談情說愛，陪江黎去很遠的地方看陳奕迅的演唱會。
呵呵，其實阿九也喜歡陳奕迅啊！也想去現場感受偶像的風采啊！可是沈路的眼裡，從來沒有她，從來沒有，更別說帶她去看演唱會了。
沈路被阿九的話噎到了，沈路的眉眼裡蘊含了滿滿的不可思議。
“阿九，你覺得在我身邊，很悲哀？”
那麼好聽的聲音喚着她的名字，雖然依舊心動，但是終歸還是認清了現實。
“是，我覺得認識你，愛上你，是我人生最大的……”阿九停頓了一下，她神情恍惚的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悲哀……”
沈路張了張嘴，眼裡的受傷不言而喻，而阿九卻只是冷漠的笑着。
沈路伸出手，低下頭，看起來很是卑微，他說。
“別鬧了，我們回家吧！真的，我們回家吧！”
清冷的聲音，卑微的沈路。
阿九愣住了，身旁路過的人都用一種詭譎的眼神盯着他們，阿九冷了臉，她一巴掌拍開沈路的手，阿九看着沈路，傷人的話從口中一字一句的冒了出來。
“家？沈路，你忘了吧？我們的家已經被你毀了，所以，回哪兒的家？”
沈路的身子一僵，他艱難的微笑着，“阿九，我知道，這都是你的氣話。你現在不想見我，我走就是了，但是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話音一落，沈路垂下眸子轉身離去。
明明看起來高大的身軀卻異樣的孱弱，阿九捂住眼睛不願意看沈路離開的模樣。
沈路啊！我知道，你是爲了補償我，只是，你完全不用這樣的。
良久，阿九放下手，失魂落魄的看着面前的沈青顏，她露出一個慘淡的笑。
“小青青，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否則，我不知道我以後遇到事情，還會不會找你。”
有關信任的威脅一出，沈青顏哪敢不聽，她只能拼命的點頭。
阿九一嘆，“其實我跟他真的沒可能了。”
沈青顏欲言又止，看着阿九這難過的模樣，她恨不得自己變成沈路，讓阿九臭打一頓。
“阿九，那你過兩天休息好了再去工作吧！”沈青顏揉揉阿九的頭髮，動作輕巧，不像某人，把她當寵物一樣搓來搓去。
阿九尷尬的抽了抽嘴角，“小青青，其實吧，我已經辭職了。”
“哦，沒事，姐養你也成。”沈青顏呲牙咧嘴的笑，阿九翻了翻眼皮，裝作不認識這傻姑娘一般，大步離開。
沈青顏見狀，邁着小碎步跟在阿九身後，鼓着嘴巴瞪着眼，活像個受氣的小怨婦。
阿九沒有急着去找工作，而是去了小學。
阿九站在教室外頭的走廊上，教室裡帶着孩子們朗聲閱讀的就是她的母親。
阿九媽的腰板挺得筆直，頭髮漸漸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猶如一道道溝壑。
阿九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下課，阿九媽走了出來，原本笑着的臉頰在看到阿九的那一刻瞬間變得冷漠。
阿九鼓起勇氣，走上前拉了拉媽媽的衣角。
“媽，我好想你……”阿九的媽媽一愣，臉色有些複雜，她看着阿九，阿九憔悴的模樣她都看在眼裡，只是……
“當初是誰死活要跟沈路結婚的？我把你鎖在家裡頭，你還偷了戶口本從八樓爬下去。你們來家裡的那個時候我就說過，如果你跟他在一起，你就不要認我這媽了！”阿九媽說着說着眼眶有些發紅，她聲音裡的哽咽讓阿九忍不住蹲下身子嚎啕大哭。
“媽，我要跟他離婚了，這下你滿意了吧？”阿九哭着大喊，而阿九媽只是一愣，然後揪住阿九的耳朵就開口罵。
“離婚？你這死孩子，當初讓你別嫁給他死活不聽，現在要離婚。早跟你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阿九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耳朵，“媽，對不起。”
阿九媽瞪大了眼睛，阿九這孩子，從小到大沒跟她說過對不起。
“得了得了，走吧！回家說，這兒人多，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阿九滿腦子黑線，合着您老也知道這兒人多，那您還掐我耳朵，真是太不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