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時,夜店顯得格外熱鬧。
人們脫下了斯文的面具,化身黑暗的使者,在跳動音樂的舞池裡盡情的扭動自己的身軀。
沈路一進門,就被兩個打扮得妖豔成熟的女人拖着要找他樂呵樂呵,說要雙飛。
沈路冷冽着一張臉,偏偏舞池裡實在是太擁擠了,不好動彈。
“碰碰……”刺耳的聲音讓整個夜店開始顫抖,所有的人都嚇得四處亂竄,如同螻蟻。
沈路幾乎是看着那兩個女的死在自己面前的,血齊刷刷的流了出來,那樣詫異的眼神,彷彿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死。
喉結上下滾動了兩回,沈路強忍着顫抖,注視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手中還持着一把袖珍手槍的男人。
秦濤臉上揚着得意的笑,在看向地上兩具女屍時,笑容瞬間冷卻,他眼底的冰冷讓沈路觸及發顫。
“這兩個女的,真該死!”秦濤陰森森的笑了笑,眼神有些嘲諷的看向沈路,“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沈路忍住心中的顫抖,面色平靜。
“這次針對阿九的是你?”
秦濤挑眉,他摸了摸前兩天染黑的頭髮,不在意的說:“嗯。”
沈路閉上眼睛,不想看面前這個男人,他一字一句道:“秦濤,你真噁心。”
然後,走的決絕。
秦濤就那樣看着,眼睛一片通紅,他喃喃自語,聲音很輕很輕。
“路兒……”
緋聞的風波好不容易平靜了,阿九鬆了口氣,至少老太太不用面對嘲諷的目光了。
曾一總是來看她,好像生怕她會出什麼事一樣,阿九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感動。
沈青顏倒是很久沒有消息,阿九把她約去步行街。
進了娛樂圈,少說也靠着緋聞火了一把,阿九不敢貿然行動,她在鏡子前幾番喬裝打扮,頭頂鴨舌帽,臉上帶這個大大的墨鏡,遮住了小巧的臉頰,露出精緻的下巴,穿的像個普通的女大學生。
人潮擁擠,阿九卻第一眼看到了奶茶店門口的沈青顏,她雙眼通紅,臉色憔悴,好像是剛剛哭過。
“青丫頭,你怎麼哭了?”
阿九急忙去跑去扶她,沈青顏卻連連擺手。
“阿九,我終於知道,安然他爲什麼突然跟我在一起了。”沈青顏的聲音很失落。
阿九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的凝視着沈青顏,目光中隱隱帶着些鼓勵的意思。
沈青顏自嘲似得一笑,“他跟我在一起,是因爲他女朋友生病了,很嚴重的病,需要一筆不小的費用,他就想到了我。”
阿九目瞪口呆,“那你給他了?”
沈青顏舔了舔乾澀的脣瓣,“嗯,我跟他玩完了。”
“阿九,我跟安然中間,隔了一個流年。”
“阿九,他忘了我,他利用我。”
“阿九,爲什麼我們愛的這麼艱難?”
沈青顏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很多,像好不容易找到發泄的出口,一鼓作氣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
對啊……
爲什麼我們愛的這麼艱難?
阿九頗爲傷感的抱住沈青顏,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面。
“長痛不如短痛,青丫頭,沒有愛情我們不會死,變回那個最驕傲的沈青顏,好不好?”
沈青顏哽咽的盯着阿九的眼睛,那雙眼,太乾淨了。
她微微張嘴,聲音發顫。
“阿九,我變不回去了,我再也不會是那個驕傲的沈青顏了。”
街邊的流浪歌手彈着吉他,他唱道:爲了愛情失了聰明。
沙啞動聽的嗓音,透着些許無奈與感慨。
阿九還想說些什麼,誰知道沈青顏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手機時臉色有些複雜,阿九也看到了那兩個字。
向然。
沈青顏接了電話,剛說了句喂,也不知道向然說了什麼,只聽到沈青顏愣愣開口。
“我在XX步行街。”
阿九陪她等了沒多久,只見向然穿着低調的休閒服,風塵僕僕的趕來。
他看見阿九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臉色陰沉的一把將坐着的沈青顏拉了起來。
大抵是力氣太大了,沈青顏平靜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阿九急忙攔住,不悅的問。
“你幹什麼?”
向然冷哼兩聲,“我幹什麼?你應該問問沈青顏,她都做了什麼!”
沈青顏咬着嘴脣,隱忍不發,眼睛直勾勾的盯住向然。
沈青顏緩了緩臉色,“你不是去紐約出差了麼?怎麼這麼快回來?”
向然嗤笑,他眼裡的嘲諷刺痛了沈青顏,阿九在一旁發愣,她不明白爲什麼向然和沈青顏的交流有些曖昧,可表面上又什麼都看不出來。
“我不是讓你跟安然斷絕往來麼?這麼快就把我的話忘了?”
一改以往的溫柔,咄咄逼人的向然看起來有點嚇人。
“我跟他有沒有往來跟你有關係?”可能是被向然刺激到了,沈青顏的眼睛裡充斥着防備,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冷漠。
向然氣急反笑,他捏住沈青顏的下巴,完全把阿九當成了空氣,一字一句,冷漠至極。
“爬上我的牀就想把我甩開?沈青顏,你這個算盤打的不錯,可惜,我不會放過你。”
沈青顏沒有說話,只是笑得很悽慘,她看了看阿九,眼裡有些傷痛無法言喻。
阿九知道,沈青顏不想讓她看到他們爭吵的模樣,雖然驚訝與向然說的話,但她還是默默的離開了,順着人潮,越走越遠。
阿九一走,沈青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她一巴掌揮開了向然的手,往後退了退。
“你的意思是你要對我負責?”沈青顏笑道。
向然點頭,“有何不可?”
沈青顏又笑了,笑得很誇張,來往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她,避之不及,彷彿她是什麼病毒一般。
笑到笑不出來了,嗓子都啞了,她才低頭,溫言細語,低聲下氣的開口。
“向然,你有喜歡的女人不是嗎?那個陳希……”沈青顏頓了頓,“向然,你對我負責,那她呢?”
向然聽她提起陳希,臉色越加冷冽,四周散發着逼人的寒氣。
“希兒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在乎。”
沈青顏搖頭,“向然,你不喜歡我。”
沈青顏走了,她第一次看起來那樣成熟,把喜怒哀樂都放在心底,面上平靜得如同一彎死水。
向然一個人,安靜的站在人羣裡頭,他的眼神很複雜,心裡明明很難受,卻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