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情誼

跟秦御陽的彆扭終於算是緩和下來,對韋薇雖然心裡還是有疑惑,但我一直固執認爲秦御陽不是一個沒有分寸的人,也不是韋薇口中說的那樣,要說沒一點懷疑肯定不是,但秦御陽爲什麼會對韋薇特別不一樣,這樣的容忍絕不是對一般朋友的那種好,我覺得那是一種對某些人才有的一種親近感,一種沒有界限的寵溺,對,就是這樣的感覺,就像父母對子女,或者兄弟姐妹之間很融洽的那種感覺,但秦御陽跟韋薇各自在不同的城市,又各自都有父母,所以不會是親戚關係,但那種感覺來自哪裡,到底是什麼呢,一時間我也想不到。

沈猛走後的好幾天,心裡都在隱隱擔心真的如任一一所說那樣,真的不是一個靠譜的人,或者弄出什麼妖蛾子,暗自在心裡盤算了好幾個打算,想着到時候真有什麼好應對,千萬不能被任一一說中我是那麼沒腦子的。

竟然這麼幾天過去後,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打電話也沒再來找我,我想是應該是任一一想得太多,搞藝術的可能有些行爲在我們普通人的眼裡會有點怪異,但正是由於他們這種思維的不同,看事情角度不一樣,纔能有那些有創意的東西面世,就像世界上很多著名的外國畫家,在生時的很多行爲都被世人所不容,但當他們去世後或者幾個世紀後,他們的畫作才流傳開來,而本來看似普通的畫裡面也蘊藏很多玄機,讓世人震驚他們的才華和超脫的思想。

這時候人們才發現自己看到的,遠遠不是事實,或者不過是事實的一個邊角而已。

突然想起來秦御陽臉上的傷都好了,谷童飛也應該好了吧,一個多星期我們都沒聯繫,不知道谷童飛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想着他是因爲我的原因跟秦御陽打架又受傷,事後我一點都沒過問,竟然忘記了這回事,當自己不知道似的,回想起來谷童飛爲我做的很是羞愧,就算不能成爲戀人,但我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不管從哪個角度我都不應該裝縮頭烏龜裝不懂。

猶豫再三還是主動給他打電話,請他吃飯當是賠罪,我們約在校外的新開的甜品店見面。

說起來也巧,我們竟然同時到達,在門口看見谷童飛對我笑的那一刻,見着他毫無芥蒂的樣子,臉上的從容淡然完全沒有我來時預想的尷尬和疏離,只有彼此熟悉的親切感,就像早晨第一道陽光灑在身上的那種愜意和舒適,沒有壓力很舒服。

我們點東西的時候,侍應生本來推薦我們試試新出的芝士蛋糕,說裡面有萃取的花生濃漿,特別香,極力想我們試吃,我正要開口說話。

谷童飛直接就拒絕了,“不用了,她不能吃花生,過敏。”

本來侍應生聽他拒絕還想要再次推薦,但谷童飛說完拒絕的理由,女侍應立馬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望着谷童飛又看了看我,一臉的羨慕“想不到先生這麼細心,連這個都想到,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現在這麼疼女朋友的很少了。”

谷童飛頓了頓,小心的看了一眼我的臉色,趕緊解釋“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他男朋友。”

女侍應抱着托盤臉上的表情驚訝了,說“啊,對不起,那一定是哥哥了,有個這麼好的哥哥,當妹妹的好幸福。”說完就施施然的離開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誤會鬧了個烏龍趕緊跑,免得被批。

我還沒怎麼呢,谷童飛倒是先顧忌上了,小心觀察我的臉色,就怕我下一秒就翻臉,“不要誤會啊,不是我要這麼認爲的,是人家說的,你可別賴我頭上,我不認的。”

見他這麼緊張,我無所謂的笑了,“又沒說你,這麼緊張?”聽見谷童飛這麼急切的跟我解釋,想來也是跟我的想法一樣,不想因爲表白被拒就真的跟我生分,仍然尊重我,並且想保持這段友情,我也儘量不讓自己被以前的事影響,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那樣去相處。

谷童飛聽我的口氣這麼隨便,也跟着放鬆下來,喝了一口奶茶,擡起頭來看着我,直接問道“懶得跟你扯,什麼事找我出來,不會就是請我吃東西這麼簡單吧,說。”

我兩手一攤,挑了挑眉,“真的就是這麼簡單,你以爲還有多複雜,我又不研究宇宙飛船上外太空。”

谷童飛又低頭喝了兩口,又拿吸管去戳杯子裡的珍珠,想要弄上來吃,攪拌了好幾下都還是沒能吃到,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話想問我,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故意戳東西來掩飾,我也裝作沒看見,等着他問我,似乎是下定決心了,裝作不在意的語氣問,“那最近你們和好了?”

我低着頭,聞了聞蛋糕的香味,低聲回答“嗯,算是吧。”

“怎麼?算是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隱情?”谷童飛突然擡頭,眉頭皺緊的樣子很擔心的樣子,看我不說話也沒立刻問,就那麼等着我再開口。

我低頭吃了一口香草蛋糕,沒說話。

“說話,裝深沉給誰看,我還不知道你,憋得住話麼?”谷童飛的脾氣跟以前一樣,一會都受不了,還是追問原因。

“沒什麼,真的。”

“真的?”谷童飛不相信的神情很搞笑,我明明想再憋一會,跟他鬧着玩,看他過分緊張的樣子,還是破了功。

沒好氣的嗔怪道,“當然,我騙你幹什麼,就是想親眼看看你的傷好了沒,再怎麼說你是因我才受的傷,不問問顯得我特別沒良心,所以爲了我的名聲着想還是親眼看看確認比較放心。”

“呵呵,早好了,秦御陽那細胳膊細腿的能把我打多痛,還不就是撓癢癢的程度,他呢,手腳都還在吧。”谷童飛得瑟的樣子很欠扁。

作勢又要起身去打他,他以爲我真的要打上去,飛快的雙手捂住臉,想到他愛臉程度這麼嚴重,考慮到這是在外面,鬧得不能太過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見沒人關注,放心的收了手坐回位置,不能上手打,那就打嘴仗,呸了一聲,“去你的,看你沒事,也沒破相我就安心了,多怕你要是臉上多了一條疤到時候要我負責,那可冤死我了。”

“原來你想得這麼長遠啊,趕緊的,我去拿把刀在臉上劃一刀,你是不是要對我負責?”谷童飛故意做動作像要跟侍應要東西的樣子,嚇我一跳,多怕他在這裡抽風。

雖然我知道是開玩笑,但立刻警惕的瞪着他,威脅的低吼“你敢,威脅我的人可都沒活下來啊,你想試試?”我怕再來一次這樣的事,真的不敢再跟谷童飛像以前那樣隨便的說笑了,所以既捨不得友情,但又殘忍的不想跟他斷絕一切來往,我知道這樣很自私,但我真的沒別的想法,只是想保留這段友情而已,僅此而已。

谷童飛也許就是順嘴跟着那麼一說,見我當真起來,表情也不自在又一身戒備,白了我一眼,緩了緩語氣,軟聲道“行了,別跟我貧嘴,逗你的,真以爲我要在自己臉上弄條疤,你想我還不幹呢,這麼耐看的臉給我整塊疤得多難看,到時候我怎麼去選‘全球先生’,我爸媽把我生得這麼好看不能糟蹋了,怎麼也要拿出來炫耀一下才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大衆,以前沒好好利用的資源現在好好的拿來利用,像我爸說的,要把資源利用發揮到極致。”

谷童飛大言不慚的話聽得我是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笑的差點縮到地上去。笑過之後,望着谷童飛笑容燦爛的臉,心裡也是嘆息一聲,真好,以前愛貧嘴的谷童飛又回來了,幸好,經過了這麼尷尬的事情後,我還沒有失去這個朋友。

後來東拉西扯天南海北的聊天,又找到一點以前毫無負擔相處的感覺,我們仍然是好朋友,互相拆臺,互相打擊,又在外人面前彼此維護的情誼,這份感情不參雜任何功利因素,就是最簡單純潔的年少的革命小夥伴。

放下心來就跟谷童飛說了秦御陽跟韋薇那微妙的關係,但我沒有直接說秦御陽的名字,是用的最老土的辦法,說是一個朋友的事情,問他是什麼看法。

谷童飛想了想,問我,“那你認爲這個男的值得相信嗎?或者這麼說吧,我是沒辦法接受自己跟兩個女生之間徘徊,這不但不尊重對方,也是侮辱我自己。”

谷童飛的分析讓我緊張,這是我最不想要的局面,“你的意思是那個男生是有意在她們兩個之間曖昧?”

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如果像你說得那樣,肯定是不太正常,要不就是特別原因。我是想不到有什麼原因要對女生那麼好,除了我的女朋友。要不,你讓你朋友直接問就行了,如果真是那樣,你叫你的朋友快刀斬亂麻,這樣繼續下去,麻煩只會更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