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悶氣

對谷童飛這完全一廂情願的想法,我的內心是強烈的同情,你說叫一個吃貨去記住某一樣好吃的還行,讓她去研究花卉?不是開玩笑麼?

通過短信的方式交流,我感覺已經沒辦法清楚直接的表達出我的態度,直接一個電話撥了過去,電話的嘟嘟聲還沒響,那頭就已經接通,這速度把我嚇一跳,“喂,啥事?”谷童飛言簡意賅的直奔主題。

電話那頭似乎還很熱鬧,忽然想起來白天谷童飛有說他家裡來客人的事,那現在我打電話過來好像時間不太對?擔心道,“你很忙?要不等你空了再說,我也沒什麼正事。”

說話間,電話裡的喧鬧嘈雜聲漸漸小了,可能谷童飛刻意走遠一些,方便說話。

“不忙,說吧。”

“哦。”盤算着問還是不問呢,轉念一想,電話都通了,這會還矯情個屁,問道,“我不是說你,明知道我不懂那些花花草草,你送我那些幹什麼,浪費。”

“別人送你東西,還挑三揀四的,你是第一個,典型的殺熟啊。”

我呵呵一笑,無所謂道“跟你我還用假客氣,那不是更打你的臉。”

“不懂就不懂唄。”谷童飛雖然話說得隨意,滿不在乎,但我卻聽出那聲音裡充滿無奈,隱忍。

“谷童飛。”我疑惑的喊了他的名字。

“嗯。說。”電話那頭響起一陣指甲刮玻璃的吱吱聲,平時我都會覺得特別刺耳,現在卻沒有注意這個。

“你最近一段時間怎麼怪怪的啊。”終於藉着這次契機,將心裡的話問了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谷童飛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反駁我,吼兩句說我有毛病什麼的,我想可能他在想怎麼說,或者他正在做什麼事沒來得及回答。

“谷童飛,你幹什麼呢?”等了得有一分鐘,急性子的我忍不住催促道。

“沒?你剛纔問我什麼?”谷童飛漫不經心的話把我又點炸了。你說你要是真有事當時不好說就算了,現在問你,要麼覺得不方便就不說,要麼就直接點,想這麼久還以爲在組織語言要如何告訴我呢,原來人家在神遊太虛,這感覺就是不提醒他還準備沉默到什麼時候?簡直太不尊重人了。

“你愛說就說,我才懶得問你,說話跟個大爺一樣惹不起你,躲你總可以了吧。”沒耐心的我直接就把問題終結在這裡。

沒等谷童飛說話,直接就把電話掛斷,氣呼呼的將電話隨意的一扔,丟在桌上,心想我這不是有病啊,關心幹什麼,讓他自己憋着唄,這倒好,什麼沒問出來,反倒弄得自己一肚子火,氣自己多管閒事,關燈睡覺。

寒假的假期雖然是一個月,但扣除掉後面前面放假前耽擱的幾天,還有提前幾天開始補習的日子,屬於我自己的時間其實特別短。

以前我都是抱怨時間不夠,本來春節大家都是各家串門,這裡吃吃那裡喝喝,一個月很快就過去,盼着開學的重要的原因當然是想早點見到秦御陽,雖然我們經常在網上聊天,也藉着問學習的事纏着他說話,聽他耐心的給我講解,本來做做樣子的我,還真就聽進去很多以前不懂的難題,才發現討厭的代數好像也沒那麼面目可憎,不過見不到真人的感覺說實話還是不那麼美好,臨近開學心裡還是有點小激動。

開學前三天,我已經在任一一家裡補習,連蒲老師對我的英語做題成績刮目相看,誇我假期還認真學習,被她誇還有點心虛,畢竟我是打着學習的名頭,醉翁之意不在酒,學習好一點純粹是附贈的獎品。

以爲要在開學那天才能見到秦御陽,沒想到在任一一家裡就提前看到,心裡有一絲說不清楚的悸動。

秦御陽今天穿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裡面一件灰色的高領毛衣,下面是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時尚中又很休閒,衣服的材質和做工都很精細,也沒有非常明顯的大logo,不像有些人穿名牌,恨不能每個角落都是標誌,就怕人家看不出是大品牌,知道他有錢似的。我覺得那樣真得挺傻的也很幼稚,秦御陽身上的衣服我雖然看不出什麼牌子,但應該也不便宜。

抑制不住心裡的狂喜,直接脫口而出,“你回來了怎麼沒告訴我啊。”

“臨時決定提前過來,本來打算開學當天過來,所以昨晚沒告訴你。”秦御陽落落大方的解釋提前來的原因。

此刻我腦子肯定是進水,居然忘記這是什麼場合,直接就把任一一和蒲老師忽略,要不是蒲老師去裡面拿試卷,估計她一眼就能看穿我的小把戲,如此明顯的動作和神態,想撒謊都不行。

任一一一副很懂的樣子,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擡手捂着嘴,憋笑小跑着回自己房間,不在這裡做電燈泡。

心裡總是有好多話想跟秦御陽說,真的見到他後,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躊躇半天也沒說出話來,只知道望着秦御陽傻笑,估計是被我弄得不自在,秦御陽偏頭抓了抓了頭皮,眼神閃躲,迴轉頭看我,剛要說話,門口傳來敲門聲,我們同時朝門口看去,在他頓了片刻的一瞬間,我搶先一步跑去打開門,門口站着的人讓我立刻笑不出來了。

”藍靜鈴?”韋薇對來開門的我,也是一驚。不過很快,她好像想起來什麼,說“差點忘記,你在任一一家補習英語。”

剛纔見到秦御陽的驚喜,在看到韋薇的那一刻,消失得乾乾淨淨,就像你在做一個感覺非常真實的夢,你夢見能見到心中的偶像,但當你要求一個簽名就夠了的時候,偶像卻說要跟你擁抱,在當你帶着萬分激動的心情最後就要抱住的那一秒,突然有人給了你一巴掌,立刻就醒了,發覺那一切都是假的,那感覺簡直從頭涼到腳。

“秦御陽,你還有多久能走?見你沒下去,所以我就上來等你。”韋薇的話感覺是在說抱歉,但真是意思是在催促,後知後覺的還想起來有我的存在,在我和秦御陽之間打量了幾眼,笑着問道“沒打擾你們吧,下面太冷,完全站不住人,就那麼一會兒,雙腳都凍僵完全沒感覺了。”

秦御陽看向我,頓了一下,然後說“沒有,現在可以了,走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秦御陽望着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歉意,但嘴上卻沒多說什麼。

“等一會吧,我暖和一下,順便跟蒲老師打個招呼,都到家裡來了,直接走人不太禮貌。”韋我不知道韋薇在打什麼主意,我都不知道秦御陽今天提前回學校的事,她又是怎麼知道的,還在樓下等他?他們是要一起去哪裡?還是剛纔已經去過什麼地方?韋薇又是怎麼跟秦御陽聯繫的?腦子裡突然冒出好多的問題,全都想知道,但我卻什麼也不知道,這種被矇在鼓裡的感覺不太好受。

難道秦御陽跟韋薇之間,也跟我一樣?那是不是表示我其實對他來說沒什麼不同,只是追他的衆多女生之一?而今天的事,表示我又輸給韋薇,她知道我卻不知道。如果沒在這裡碰到,秦御陽會不會告訴我他提前回學校的事?還是根本沒這個打算。

越想這些心裡就緊張一點,胸口就一陣一抽一抽的疼。在我胡思亂想的空檔,韋薇很是熱情會做人的去跟蒲老師聊天,在這方面我自認不行,即使蒲老師對我很和藹,也沒這麼自然親熱的跟她說過話。

“御陽,那你跟薇薇先走,今天沒別的事,別讓人家等,快去吧。”蒲老師跟韋薇說完,轉頭招呼秦御陽。

“路上小心點,雪天路滑。”蒲老師叮囑正在往門口走去的韋薇。她一邊答應着,一邊說着再見。

直到門被秦御陽關上,韋薇都沒再回頭跟我有眼神接觸,似乎壓根不想跟我有所接觸,剛纔的對話只是迫於無奈。

“都走了?”任一一剛纔一直在房間裡沒出來,聽見關門聲立刻跳出來。

頭也不回的答應着,“走了。”我直接走到窗口,望着樓下的小區大樓的出口,秦御陽和韋薇並排走着,兩人好像在說什麼,厚厚的積雪被他們一路走過去,踩出一對腳印。

“喲,你還真沉得住氣。”任一一在我背後說。

側頭看了一眼趴在我背上的她,心裡雖然堵得慌,但嘴上卻不肯承認,吐了口氣,假裝平靜的說“我憑什麼氣?我以什麼身份生氣?同學?朋友?”

說完,自嘲的笑了。

“不像你性格啊?”任一一完全不認爲這是我應該有的態度,不理解的說“你不是說你們聊得挺好?剛纔你可以主動說跟他一起去唄,你怕什麼啊,倒追的事都幹了,還在這裡裝聖母,不能啊精靈,眼看到嘴的鴨子就飛了,你甘心麼?”

明明人家是很純潔的喜歡,被任一一這麼一說怎麼聽着像在拉皮條的感覺。

“那我怎麼辦?直接衝上去?”現在我已經不能思考,等着任一一給我發話。

“上去跟她練啊,都踩上門了,還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