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
葉韜終於還是在迪拜待到了薩米爾王國立國大典之後才啓程回宜城。他和談瑋馨受到了薩米爾家族最高規格的款待,而葉韜的照相機裡,也留下了數量龐大的迪拜和周邊的地區。葉韜也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關海山給迪拜留下的不僅僅是一座雙子塔和一個龐大的秉承了葉氏工坊風格的工匠團隊,更是整個迪拜對中土大陸、對東平、對葉氏工坊對關海山和葉韜本人的深切好感。關海山曾經給整個迪拜港進行過規劃,只是薩米爾家族當時一直忙着籌備戰爭,沒有精力來執行。現在,這份規劃結合東平已經開發出來的城市建造技術和公共設施、公共管理技術,則成爲了薩米爾家族最期待能完成的計劃。迪拜將成爲一個美麗、宏偉、富有潛力的新城市,成爲薩米爾王國興盛的象徵。
而葉韜、齊鎮濤和關海山,甚至還被列入了薩米爾家族的立國十七英雄的行列,他們的銅像將被放置在迪拜將來的中央廣場上,供人瞻仰,供人膜拜。在這裡,圍繞着整個海灣的廣大地區裡,英雄和神祗通常都是被劃上等號的。對於這種待遇,葉韜沒多說什麼,淡淡謙虛了幾句就安之若素地領受了下來。這種事情,反正再謙虛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大方一點呢。
這一次,葉韜從雲州出發,歷經了變身、開店、探險、綁票、逃亡、領軍作戰、獲勝、成爲英雄這麼一系列的事情,可是大大超過了原先的想像,精彩之極。而現在,葉韜終於要回去雲州了。在領軍作戰的時候,在爲自己和別人的將來謀劃的時候,在他忙碌着的時候,他可以不去考慮雲州的那些事情,但他畢竟離開得太久了。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現在肯定已經會喊人會爬會走,他的歸心就越發急迫了起來。從迪拜港出發,直髮橫波港,在停留了一天之後就再次啓程,用了十四天就順風順水地抵達宜城。而在宜城,他毫不猶豫地和談瑋馨一起,僅帶着劉勇、關歡、金澤等少數幾人搭上新型飛艇拋下大隊人馬朝雲州趕,乃至於有很長一段路,他們都是在北遼國境內飛行。那整整一天時間,葉韜倒是夷然無懼,可飛艇艇長艇員們卻是如臨大敵,唯恐出什麼問題。還好當日十分順利,他們在清晨出發,傍晚十分就和雲州出發來接應的護航飛艇隊回合,在精心安排的地面引導下,當晚深夜在雲州最東面的飛艇繫泊場着陸。而在那裡等待着葉韜的,則是望眼欲穿的葉韜整個家庭和所有云州治理體系中重要人物。
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談瑋蒔、戴雲,還是戴秋妍、蘇菲,對葉韜和談瑋馨都沒有半點怨怪。他們兩個莫名其妙離開雲州那麼久,雖說在外面佈置的事情相當有趣,也取得了一點成果,但和當初談瑋馨所說的預期卻是有很大距離,這實在不符合這兩個創造奇蹟的人的風格。當然,葉韜這個家裡的這些人,都不會首先考慮這麼煞風景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葉韜居然離開那麼久,錯過了孩子這一年裡的蓬勃生長和無線樂趣。要說開始的時候,她們幾個的確是有些怨言的,但當後來,非常重視幫葉韜拾遺補缺,讓葉韜能夠維持好家庭氛圍,卻又沒有劉勇和金澤那種百分之百爲主子保密的性子的關歡在涯州給雲州發了一封冗長的信件,點明瞭葉韜和談瑋馨已經有正常房事之後,葉韜家裡這幾個女人一下子全都明白了。當時,這幫相處融洽,性子也都很明朗的女子,爆笑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她們明白葉韜一定事先不知情,也明白談瑋馨會折騰那麼老大一圈跑出去是爲了什麼。而既然是這樣,她們自然是能夠體諒的。無論是葉韜還是談瑋馨,他們在爲別人服務,在創造奇蹟上花的時間和精力都太多了。
可出乎意料大家意料,雖然葉韜征塵未洗,但葉問玄葉問機這兩個平時很是有點厭煩陌生人靠近的小傢伙卻沒有絲毫反應。當葉韜輕輕拉了拉葉問玄的小手,感受那軟呼呼的觸感的時候,葉問玄的眼睛睜開了一點,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對他來說必然很陌生的傢伙,隨即抓住葉韜的手指,閉着眼睛繼續睡覺了,就好像是平時被身邊的幾個孃親和侍女們照料着的反應一樣。而葉問機,這個平時周圍有些什麼風吹草動就會警醒的小傢伙,卻繼續睡得死沉死沉的。這種情況,不由得讓大家感嘆了一番,畢竟是血脈相連啊。
“好在你把照相機弄出來了,不然,估計你更後悔呢。”戴雲呵呵笑着,坐在了葉韜的身邊。雖然是打着哈哈,一副輕鬆的樣子,但葉韜分明能感覺到戴雲的身體在微微顫動着,激動不已。一個叱詫風雲的女將軍能夠爲了自己變成這樣,葉韜胸中同樣滿是溫暖和感動。
看着大家在諒解中隱隱透露着一絲戲謔,談瑋馨倒是明白了大家肯定是搞明白了到底是爲了什麼。既然如此,她也索性大方了起來。接着戴雲話頭,談瑋馨笑着說:“那可不一定,就不信秋妍會不留下畫。”
談瑋蒔嘿嘿笑着說:“還真沒有。我和雲姐姐要呆在家裡照顧孩子,現在山莊裡還有一大幫小孩子要管。雲姐姐還得管一點雲州的軍務,我可就一點都脫不了身了。蘇菲這些日子幾乎都在剛鐸那裡督管工程了。葉府上下的事務,尤其是那些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秋妍一手打理的。秋妍平時不做事,現在接手這些事情,做得漂漂亮亮,我們也都嚇了一跳呢。”
聽談瑋蒔這麼一說,葉韜和談瑋馨都愣了一下,這倒不是說他們以爲戴秋妍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因爲做這些事情和戴秋妍的性子實在是相當不搭調。戴秋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秋妍,委屈你了。”葉韜拉過戴秋妍的手說。
戴秋妍拋下自己的愛好去當了一年管家,打理了一年生意,自然是因爲她絕不會看着葉韜辛辛苦苦打造出來的龐大的體系會因爲葉韜的暫時離開而有任何損失。
雖然都是些非常耗心神的工作,但戴秋妍原本就是個極爲專注好學的人,而身邊還有柳青、施巍這些懂生意的人協助,就算現在已經是鎮州總督的魯丹,偶爾也會將自己當年的心得體會告訴戴秋妍。實際上,說起來還是魯丹提供的幫助大一些,畢竟他可是看着葉韜手裡的一塊塊生意如何從無到有,還親身參與其中,對於這些生意的本質的瞭解要比柳青和施巍更瞭解。另一方面,也正是因爲魯丹現在也已經是督撫一方的重臣,對於葉氏這樣一個對於國家民生有重大影響的超級集團的意義、作用,以及如何和地方、和軍事建設、和民生相結合的理解要比其他人更深刻。
不過,同樣的生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做法。葉韜和談瑋馨的生意經都是在平衡的前提下擴張優先,講究的是投資回報的效率。而戴秋妍則不同,她本來就打着守成的念頭在打理生意,沒那麼多擴張的想法。研究院那塊的計劃是葉韜親自定下的,除了定期過問進度,按時劃撥款項、交付物資,並不定期進行內部審計考評之外,沒什麼需要她操心的。葉氏工坊的軍工生產那塊,更是不用操心,訂單都做不完,葉氏工坊內部挖掘產能潛力優化工藝已經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質量則是那些死扣細節決不放鬆的老頑固技師和軍方的人共同督管,戴秋妍幾乎都沒有過問,只覺得軍工生產掙錢好快。她最下功夫的還是那些普通的、和民生有關的東西。在這一年裡,戴秋妍憑着自己的專長,重新設計了灰雁精酒,和百齡壇的包裝,越發精細美觀;她也協助葉氏工坊的設計團隊重構了整個宜家家居的產品線,將宜家家居的定製家居部分的業務剝離出來,從葉韜的記事簿裡挑了個名字,建立了“允典”家居,而宜家家居則專注於批量和降低成本。這一措施讓已經好多年陷入發展停滯,已經被內定爲學徒實習場地的宜家家居再次煥發生機,產生了極爲可觀的效益。最大的改進和設計項目則是對座鐘類產品的全面調整。考慮到座鐘的逐漸普及,已經喪失了新鮮感,她和天梭鐘錶行的設計部門協作,重新設計了全系列的天梭的低端鐘錶系列,大幅度降價後推向市場。座鐘從此進入到了中等富裕家庭,銷量節節上升。而在高端鐘錶市場,她指導設計了一系列使用新工藝的美術設計,諸如金屬表面拉絲工藝,磨砂工藝,蝕刻畫工藝等等都用上了,打造出的新產品雖然還沒正式投入市場,但那些有資格有交情看到葉氏工坊的新品的傢伙都讚不絕口。現在,南洋戰事已定,商貿活動又將逐漸激活,掙錢的機會又來到了。
除了生意,雖說要打理葉府的內務,但葉府上下很少有那種不懂事的人。哪怕是那些僕役,不是來自內府,就是來自戴家,知進退是最起碼的功夫。府內財務有總會計師薇芝打理,家裡內外的需要則有好幾個有多年內府和戴家的老管事兢兢業業地協助打理,尤其是戴世宗這個當年一直跟着戴雲的老家人襄助,除了每個月聽幾次報告,倒也沒什麼事情。對於戴秋妍來說,這一年雖然有些辛苦,但總的來說還是很有些成就感的。
而現在,看到葉韜如此體貼,戴秋妍更是覺得,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