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 身份暴露(下)
雖然病好了,可她還是感覺很累,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鐘點工把晚餐煮好,喊她醒來。舒睍蓴璩
她吃得不多,晚飯後,讓鐘點工幫琰琰洗澡,她自己也沖洗一番,準備繼續睡的時候,尚東瑞給她打了電話。
原來,昨天下午尚東瑞跟她說南部分公司出了點問題,他得飛過去處理,今天他沒法來接她出院,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在電話裡,他又是道歉,又是懊惱,自責這段時間沒有好好照顧她,違背了諾言,其實,凌語芊何嘗不覺得內疚,她並非真的要他照顧,也非真的想聽他那些冷笑話,她是想和他保持好關係,必要時,利用他對付尚東瑞。
所以,電話結束後,她好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從愧疚中出來,直至另一通電話入。
是王塑,得知她今天出院,打電話來問候一下。
凌語芊順便告知,明天想回公司了。
王塑聽後,靜默了好一會,才接話,“你不多休息兩天?工作上的事其實真不用擔心,我幫你看着呢。”
“沒事,我已經徹底好了,琰琰明天覆學,我與其在家悶着,不如回公司,這段時間一直窩在醫院,我需要一些東西來刺激一下大腦。”
呵呵——
王塑低低一笑,於是不勉強,“那行,你自己多保重,明天我去你辦公室找你。”
凌語芊嗯了一聲,然後,就收線了。
她繼續翻着手機,找到賀煜的號碼,欲打出去,可想來想去終忍住,把手機放置牀頭櫃上,躺了下來,先是眼睜睜地看着天花板,爲明天的情況感到無措,渺茫,甚至有點點彷徨、驚懼,緊接着,又極力地自我調節和打氣,總算睡了過去。
翌日,她先送琰琰到幼兒園,然後,回公司。
多時不見,同事們極爲熱情,她們也知道了她大病留醫,紛紛涌上來給予問候和關懷,凌語芊是個感性之人,別人只要給些許關切,她就感動不已,看着一張張真情切意的臉容,她心情激盪澎湃,且又百味雲集,複雜難言。
接受完同事的關懷,她踏進自己的辦公室,秘書向她彙報這些天的工作情況,她聽得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秘書彙報完畢出去了,她獨自沉靜下來,不久,王塑也來了。
像其他同事一樣,他開口就問她的病情,然後,叫她注意身體,工作可以先放一邊,至於凌語芊想知道的某個話題,他則隻字不提。
因而,凌語芊感覺奇怪極了,也沉悶極了,可她又無法主動開口,唯有默默看着他,待他離去後,神思恍惚地想這想那,就這樣度過了她大病初癒後的第一天。
上午時,賀煜跟她說過得離京幾天,這也導致她心情更覺沉悶,很多事兒憋在心裡不知與誰傾訴,找誰幫忙,而接下來的幾天,情況依舊,王塑找過她兩次,但都是工作方面,至於尚弘曆,連電話也沒與她通過。
由於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她工作出錯了好幾次,同事們只認爲她是大病初癒心力不夠,並沒想到其他。
直到第四天,終於有情況發生了。
下午三點多,她到公司五樓的休閒閣,正漫無目的閒逛着的時候,尚閔琳驀然出現在她面前。
原來,兩個禮拜前,尚若欣爲尚閔琳報了一個歐洲夏令營式的旅遊團,尚閔琳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今天早上才下的飛機,中午吃過飯稍作休息,忍不住跑來公司找褚飛了,找不到,於是去凌語芊的辦公室,秘書說凌語芊下來這兒,她便又馬不停蹄地奔來。
兩個禮拜前?不正是褚飛被打的時候嗎?聽罷尚閔琳的述說,凌語芊馬上想到,尚若欣恐怕並非真的只是爲尚閔琳報夏令營那麼簡單,主要目的應該是想支開尚閔琳。
“對了凌姐姐,我打電話給褚飛,他手機咋關機了,還有,他兩個禮拜都沒來上班,發生什麼事了嗎?”尚閔琳開始了詢問。
看着純真依舊、熱情依舊的尚閔琳,凌語芊不禁想起自己對她的利用,想起尚弘曆和尚若欣找人毆打褚飛的事,心頭生起一絲猶豫。
尚閔琳見狀,下意識地往壞方面想,急切切地再喊了凌語芊一聲。
就在此時,又一個人影赫然而至,尚——若——欣!
見到母親,尚閔琳很意外地愕了愕,特別是看到母親神色難看,凌語芊也表情有異,又想起凌語芊之前跟她說過與母親關係不善,不由暗暗驚慌起來,說話聲都顫抖了。
“媽……您……您怎麼來了?”
“我纔要問你怎麼跑出來了!媽不是叫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嗎?跑來公司做什麼?對了,難道是這賤人叫你來的?”尚若欣先是衝尚閔琳教訓一番,隨即看向凌語芊,怒氣更甚。
凌語芊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同時也爲尚若欣喊自己賤人感到惱怒,辯解出聲,“我沒有叫她!”
“嗯,不是凌姐姐叫我來,是我自己要來的,我去歐洲買了禮物,給她送過來。”尚閔琳確實買了禮物,也確實順便帶來,說罷,揚了揚提在手中好看的禮盒,遞給凌語芊。
凌語芊尚未出手,尚若欣冷不防地一把搶了過去,另一隻手還刻不容緩地拉起尚閔琳,準備走開。
尚閔琳被抓疼了,本能地發出一聲哀叫,且掙扎着欲擺脫母親的禁錮。
凌語芊見狀,本能地勸道,“你放開琳琳吧,你把她弄疼了。”
尚若欣回頭,給凌語芊一記惡狠狠的瞪視,怒聲低吼,“滾,別再碰我家琳琳,休想再利用她!”
呃——凌語芊娥眉深深地蹙起。
尚閔琳不知情由,急忙維護,“媽,你咋這樣罵凌姐姐,她哪有利用我,她對我很好,我很喜歡她。”
這話無疑大大刺激了尚若欣,整個臉都綠了,給尚閔琳恨鐵不成鋼的怒瞪一眼後,衝凌語芊咬牙切齒地警告出來,“小賤人,你敢傷害我家琳琳,這筆賬我慢慢跟你算!你等着被收拾吧!”
然後,強拉硬拽,把尚閔琳帶走了。
凌語芊呆愣着,呆愣了很久,回過神後,除了滿腔憤怒,還感到極度委屈,不禁也邁起步,氣沖沖地奔回自己的辦公室,撥打賀煜的手機,可惜得到的迴應是用戶無法接通,好幾次都這樣,她於是作罷,靜思一陣子,又起身離開辦公室,去找尚弘曆。
尚弘曆的秘書跟她說尚弘曆在見客,看着緊閉的豪氣玻璃門,凌語芊眉兒越皺越緊,暫且離開,來到王塑的辦公室。
對於她的忽然到來,王塑先是一陣愕然,稍後,熱情地招呼她坐下,問她有何事。
迎着王塑黑白分明的眸子,凌語芊直截了當切入主題,“褚飛被打,是不是與董事長有關?董事長和財務總監命人做的?”
轟——隆——隆!
王塑想不到她會知道,更想不到她會直接說出來,立刻被震得目瞪口呆。
凌語芊緊盯着他,繼續追問,“王特助,你是否知道什麼秘密,一些與我有關的秘密?”
呃……
王塑逐漸定下神來,語氣遲疑地反問,“你剛纔說的話……你爲什麼那樣說?誰跟你說褚飛受傷是老闆引起?誰說的?”
“我自己猜的!”凌語芊應得果斷,中斷了他的遐想和猜疑。
她自己猜的?會嗎?王塑不禁想起,那天他去醫院探望她,她明明看到他,卻遲遲不肯開門,莫非,當時她就已清楚老闆查到她從尚若欣電腦裡拷貝了隱藏的資料和發現了那些非法交易?
可是……憑她的能力,怎會短短時間就查出褚飛受傷的真相?
“王特助,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好不好?當我求你了,因爲,這些與我有關,涉及我的生命安全,涉及我的琰琰,求你幫幫我好嗎?”凌語芊開始了懇求,美麗的容顏可憐兮兮,不斷對王塑發出乞憐,雖然有藉此打動他的意圖,但也是真情流露。
如她所願,王塑立馬呈現心疼的表情,然而,他終究是爲尚弘曆效勞,一直與尚弘曆坐在同一條船上,根本下不來了!
“因爲緣分,你我相遇,因爲不忍,我好心幫你,由此有了下面的故事。我的情況,你都知道的,歷經地獄般的煎熬之後,我以爲這輩子也就那樣苦苦掙扎下去,是你的出現,拯救了我。
對你,對董事長,我由衷感激,感謝你們給我一個一個的機會,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奮鬥,即便再辛苦也毫無怨言,我想對
得起你們的器重,我想創造出屬於我的天地。
我以爲,老天爺還是慈悲的,終於把我從痛苦地獄中拯救出來,可到頭來,我才發現,我依然命苦,那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走進另一個地獄,走進一個更大的深淵,更邪惡,更恐怖!”
凌語芊將當時剛知道邪惡真相的心情再次剖析人前,說着說着忍不住哭了,淚水嘩啦嘩啦,儼如衝破堤壩的洪水連綿不斷地在她兩邊面頰淌過,由於大病初癒,她面色依然蒼白憔悴,此刻看起來更是我見猶憐,讓人心如刀割。
王塑迅速從辦公桌後走出,直奔她的跟前,安撫她別哭別難過,還下意識地抽出紙巾親自幫她拭擦眼淚。
隔着模糊的淚水,凌語芊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淚水繼續涌流不止。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玻璃門出其不意地推開,吱吱聲響中,王塑脊背猛然一涼。
能不敲門就可直接進入他辦公室的人,全公司只有一個,那便是,他一直盡忠效勞的老闆!
而當他回頭,慌亂的眼簾中,果然映出了尚弘曆的影子。
看到眼前的畫面,尚弘曆兩腳不自覺地停頓一下,數秒,才繼續走了過來。
凌語芊這也看到他,汪汪淚眼蒙上一抹錯愕,還有……一抹恐懼。
尚弘曆眼中精芒愈加發亮,很快,若無其事地對王塑調侃了一句,“小塑,看來你那不懂憐香惜玉的個性真無可救藥了,小凌人見人愛的丫頭你都捨得弄哭,我真懷疑你這輩子會不會孤獨終生了呢?”
王塑怔了一怔,嘿嘿憨笑了兩聲,心情仍然十分複雜。
尚弘曆也繼續面帶輕笑,利眸重返凌語芊那,問她,“咋了小凌,工作上出了問題?你大病初癒回來上班才幾日,狀態尚未迴歸人之常情,沒人會責怪你的。”
不知情的人,一定認爲他是一個極寬容、極體貼、極開明的好老闆,然而這一切對凌語芊來說,除了感覺虛僞,還是虛僞。
於是乎,剛纔詢問王塑卻一直得不到明朗回覆的話題,毫不猶豫地轉向尚弘曆,她迅速抹乾眼淚,一瞬不瞬緊盯着尚弘曆,質問他是不是派人毆打褚飛。
剎那間,虛僞的笑容在尚弘曆臉上凝固住,下意識地朝王塑看了看,接到王塑眼中發來的某些信息,老臉不由更加深沉了。
凌語芊神色也異常堅定,被淚水洗刷過的眸子雪亮剔透,毫不眨閃地盯着尚弘曆,繼續道,“事情都是我弄的,我不但利用了琳琳,還利用了褚飛,他完全不知情,你以後要對付直接衝我來就行了,別再傷害無辜的人!”
尚弘曆表情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駭人,好一會後,終於也嗤哼出聲,“你以爲沒人能動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對,我是不知天高地厚,除了不知天高地厚,我還不知人間險惡,不知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道貌岸然,骨子裡卻是骯髒邪惡至極,目無法紀,枉顧人命,只想着自己賺黑心錢!”凌語芊不禁也豁了出去,曾經那些怨氣,恨意,悲傷,全都衝上腦海,一併爆發。
咻咻咻——
無數道寒光,自尚弘曆凌厲的眼眸迸射而出,整個周圍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他拳頭迅速捏緊,節節作響,似乎只需一秒就能朝凌語芊身上揮去。
王塑見狀,急忙朝尚弘曆走近兩步,勸道,“老闆,別激動,小凌不是那個意思,她……她心裡壓力大,你理解一下,包容一下。對了,既然她已知道,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一直看好她,這次也只是教訓了褚飛而已,並沒直接對她怎樣,可見你還是不希望傷害到她的。”
話畢,王塑又看回凌語芊身上,同樣做出勸慰,“yolanda,你也無需太激動,有話好好說,事情並非完全你想的那樣,我們那樣做是有苦衷的,你坐下來,聽我們解釋,然後,一起努力,把問題解決。”
其實,凌語芊來,是爲了探知情況,剛纔那樣說,無非是因爲一時激動控制不了,此刻既然王塑出面調解,她自然不會再爭吵下去,咬咬脣,給尚弘曆一記複雜的瞪視,她輕移蓮步,在旁邊沙發坐下。
王塑又看向尚弘曆,意有所指地給尚弘曆打了一個眼色,數秒後,尚弘曆於是在他的推拉中,坐了下來。
四張沙發椅,呈一個方形擺置,王塑坐的位置剛好在
凌語芊和尚弘曆的中間,他看了看尚弘曆,得到尚弘曆的默許,目光隨即定在凌語芊臉上,娓娓道出整件事的情由。
整件事的起因,正正是尚東瑞曾經跟凌語芊說過的三年之前萬尚集團出現的經濟危機!
做生意,難免有賺有虧,但這不應該是走犯罪之路的理由啊,其他人也出現經濟危機,爲啥人家就不見得會想這樣的辦法東山再起?難道就因爲人家氣數已盡,沒他尚弘曆幸運,剛好碰上有人找他合作嗎?最可惡的是,找別的人當替死鬼,一旦出事就將替死鬼推出去頂罪!馬仕城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自己呢?最終恐怕也難逃這樣的命運吧。
儘管王塑解釋得合情合理,甚至把他們說得有多無奈,凌語芊卻說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他們,說服不了自己去原諒他們!
“一開始栽培你,我們確實是因爲你的才華,後來看你悟性挺高,爲人純樸和低調,纔想到把你拖下水,讓你參與這些事,因爲我們覺得,一旦事情敗露,你不會出賣我們,會意志堅定地與我們共進退,把危機解除!”王塑繼續說得真情切意和無可奈何,整個面部表情悲愁哀切的,遵照尚弘曆的意圖,該說的說,不該說的,隱瞞。
凌語芊還是沒法苟同他們的想法,不錯,她是善良,她是實在,她是重情義,假如他們是正當經營出現問題,她絕對會與他們共患難,同進退,可現在,他們是走犯法的路,在做着害國害民的大買賣,她怎能是非不分與他們同流合污,同情心,可不是這樣濫用的!
“其實,我們也知道這些經營不恰當,我們一直都在戰戰兢兢,老闆早就打算收手,無奈對方不肯,他們嚐到了甜頭,不肯這麼快放棄,直到這一次,大難臨頭!知道我們那次爲什麼會被查到嗎,因爲政府介入了,政府派了臥底來查我們,不得已之下我們才把馬仕城推出去,這樣做,並非推卸責任,也非你所說的找替死鬼,而是爲了顧全大局。”
臥底?政府介入?雖然沒有完全相信王塑所說的話,但對這兩樣敏感的字眼,凌語芊還是被震撼了,震驚了。
她還以爲,那次只是意外,馬仕城被推去當替死鬼之後,萬尚集團便風平浪靜了,想不到,真相要敗露了?那麼……思及此,凌語芊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俏臉唰唰地一片慘白。
“我們站在同一條船上,船要是沉了,大家等於抱着一塊死,因此,爲了彼此的活命,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內鬥,而是要同心協力,化險爲夷。每個人的命運,其實冥冥中早有註定,雖說你做的是犯法的事,但你換個角度想想,外國那些集團可不像我們,他們純粹是爲了賺錢,我們不接,他們終究會找其他人做,所以,這是必不可免的事。”
“其他人接就其他人接嘍,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管其他人怎樣!”凌語芊不禁反駁了一句。
“你的出發點,是覺得這些交易害國害民,那其他人做的話,同樣會害國害民的呀。另外,你想想,我們賺到這些錢,可以用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譬如你,你經常用你的工資去助養貧窮山區的學生,給他們付學費,給他們買衣服,這是回報社會,算起來,可以扯平的。”
“那不同!假如我知道這些錢是這樣來的,我寧願沒助養過他們,再說,他們要是知道他們的生活是在傷害別人的基礎上得來,我想他們也不會接受!”
“那只是你的偏激想法,在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高貴冷傲!當你飯都沒得吃了,你還會計較這些錢怎麼來的嗎?就算那些山區小孩明知你的錢是你所謂的黑心錢,他們照樣不會拒絕,因爲,他們窮怕了,他們想着出人頭地,想着飛出那個窮困潦倒的山區,脫胎換骨,不讓自己的後代也像他們那樣過着艱難貧苦的日子!”一直沉默的尚弘曆終於冷哼出來,睨着凌語芊的黑眸,似有若無地閃爍着一抹冷笑和譏諷。
凌語芊蒼白的容顏不禁又泛起一陣陣紅色,那是惱羞成怒的神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重新看向尚弘曆,憤慨依舊。
尚弘曆冷笑不斷,目不轉睛與她對視,一會兒後,說出另一個震驚人心的消息。
“你知道我們這次陷入麻煩,是誰搞的鬼嗎?你知道那個臥底是誰嗎?”
臥底是誰?對了,臥底……臥底……難道是馬先生?凌語芊腦海飛速閃過馬仕城的影子。
然而,尚弘曆接下來的話,卻並非如此!
“賀熠!把我們往死裡整的人,是賀熠!”
賀熠?!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國ace公司在中國分部的ceo,根本就不是真的棄政從商,他還在爲政府做事,還是檢察官,他那樣僞裝,不過是爲了執行任務,這次他要抓的人,是我們,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