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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賀煜停下,凌語芊放下心來,但同時,又爲他的忽然狂笑納悶不已。燃? 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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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小心翼翼地彎腰坐起,邊關切地問,“賀煜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多麼真切關懷的一張臉,然而,賀煜想到的卻是虛情假意,是噁心!他粗魯地推她一把,高大的身軀跳下牀去!

凌語芊猝不及防,整個身體往後仰去,幸好身下是柔軟的被褥,她纔不至於摔到。

心中困惑和不解更甚,而且還滿腹委屈,她重新起身,對着他的背影繼續吶喊,“賀煜,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對了,你聽到我剛纔說的話沒?我懷孕了,我終於有了我們的小寶寶!”

她萬萬想不到,是這種情況下讓他知道,而他的反應,竟是這樣。

賀煜挺拔的身板頓時又是一陣僵硬,腳也彷彿忽被釘在了地上,再也無法移動,但他並不回頭。

凌語芊已經下牀,手下意識地捂住腹部,做保護狀,快速又謹慎地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小臉喜悅激動地道,“我的月經遲到了,這幾天總是嗜睡,胸口作悶,聞到油膩的東西就想吐,今天中午在我媽家吃魚的時候更是嘔出來,我媽想到我可能是懷孕了,於是買來驗孕棒測試,結果證明,我真的有了,我懷孕已經49天,賀煜,我們就要當爸爸媽媽了!”

說到最後,凌語芊更加興奮難掩,猛然拉住他的手,一併覆到她依然平坦的腹部。

儘管隔着衣衫,賀煜還是彷彿觸電一般,重重地震顫,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真的摸到了小寶寶。

“我打電話給你,可惜你都不接,發了短信也是,你知道人家當時有多失落嘛!後來經過我媽安慰,我才漸漸舒心,今晚我一直等你,還等得睡着了,你到底做什麼去了,李秘書說你中午陪客戶去吃飯,那客人很重要嗎,讓你絲毫走不開嗎?”凌語芊又自顧地道,依然高高仰着臉,凝望着他。

他好帥,好迷人哦,這麼帥的他,是自己的老公,是自己寶寶的爸爸呢。嘻嘻……她情不自禁地,在心裡咯咯笑了。

隨着她的述說,賀煜略微迷亂的神志,則漸漸清醒過來,手下意識地收了回去。

凌語芊沉浸在自我陶醉中,並沒多加在意,開始撒嬌道,“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追究,但我要罰你,以後不管有多忙,碰上我找你,你都得儘量回我一個電話或短信,不然我和寶寶都不理你……”

她小嘴噘得特高,媚眼如絲,女王似的睥睨着他,等待他肯定的回覆,對了,他似乎還沒對這個好消息做出反應,她要的,可不是他此刻的臭臉樣!

哎,都怪自己,怎麼睡着了呢,要是能再堅持一會,等到他回來,也就不會讓他這個“大色郎”有機會偷偷欺負自己,那麼,肯定會看到他的欣喜若狂樣,然後抱着自己轉圈,不停地吻自己,最後還跟自己說,他以後會盡量推去應酬陪自己……瞧,這一切,都毀在自己的貪睡上了。

如果說這些“錯過”令凌語芊自責懊悔,那麼,賀煜接下來突然發出的話,則令她,撕心裂肺,幾乎窒息。

“拿掉它!”他終於做聲,簡簡短短的三個字,說得平平靜靜,卻字字如刀,字字誅心。

凌語芊如遭當頭一棒,只覺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她急忙扶住旁邊的沙發,同時又閉眼,使勁搖晃一下腦袋,重新睜開眼眸時,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她要看清楚他的表情,要確定,剛纔自己有沒有聽錯了!

結果,她看到了一張冷酷陰沉、冰冷無情的臉,就連他的眼睛,也是如刀般銳利寒森。

他怎麼了,爲什麼又變回了以前的酷模樣,爲什麼……

難道,自己在做夢?一定是,一定是了!凌語芊腦子飛快轉動着,連忙擡手在自己的手臂使勁一掐,她幾乎用盡全力,白嫩的肌膚即時呈現出血紅的一塊痕跡,伴隨着一聲痛叫自她嘴裡發出。

不是夢!並不是夢!

他又變回了從前!

可是爲什麼呢,爲什麼?

凌語芊忍住身心的痛,打算問他怎麼回事,卻見他,突然動身,朝外面走。

她一急,趕忙去追,從背後摟住他。

“滾!”這次,他暴怒吼叫。

凌語芊繼續摟得緊緊的,焦急不解地問,“你怎麼了,爲什麼又發脾氣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寶寶的嗎,如今願望實現,你反而不高興了?對了,難道是因爲剛纔我對你喊停嗎,其實我也不想呀,但我懷孕了,暫時還不能那個,你知道的,你之前不也說過會忍的嗎,還有41天而已,胎兒三個月大後,我們又可以了,到時,我會好好補償你,好不好,好不好?啊……”

凌語芊話還沒說完,突然改爲哀叫出來。

是賀煜!他毫無預警地掰開她的手,狠狠地甩開她,她又是來不及防備,硬生生地跌倒在地毯上。

那抹冷漠的人影,已經消失於臥室的大門之外。

凌語芊輕咬着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望着那空蕩蕩、冷颼颼的大門口,秋眸漸漸水汽氤氳起來。

她多希望,剛纔的一切是噩夢,然而她又十分肯定並非如此,手臂上的於痕,依然未退;那兒傳來的痛,依然真切。

怎麼會這樣?誰能告訴她,到底怎麼一回事?原因,恐怕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於是乎,她再度起身,藉助沙發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開始追出去。長長的走廊,再也沒有他的影子,她眼中仍舊含淚,彷徨無助地左右張望,而後繼續邁步,來到書房。

書房的門緊閉着,她擡手,先是輕輕地敲,得不到裡面的迴應後,不由加大力度,伴隨着吶喊,“賀煜,你在嗎?我知道你一定在裡面的對不,開門,請你開門,讓我進去,快開門,求你,求求你!”

她一個勁地拍門,一個勁地吶喊,可惜,那扇華美的門依然緊緊閉着,而且……她喊不到賀煜,反而把季淑芬給喊來了!

季淑芬一身睡袍,睡眼惺忪,本是起來小解,隱約聽到三樓傳來一些聲音,於是上來看看,想不到,會讓她看到這麼一幕。

對季淑芬的突然出現,凌語芊也頓時怔了怔,拍門的動作,停止了,叫喊停止了,眼淚,也凝結在眶中。

季淑芬緩緩走近,兩眼繼續一瞬不瞬地盯着凌語芊那張淚痕未乾的小臉,眼中佈滿了探究和不懷好意。

凌語芊輕咬着脣,也默默回望着,少頃,低垂下頭,邁起腳步,從季淑芬的身邊越過。

季淑芬的視線隨着凌語芊的身影而移動,直到凌語芊進入臥室,才收回目光,對着仍紋絲不動的書房大門注視了一會,也滿腹思緒地離去。

書房裡,的確有賀煜在。他沒開燈,窩在真皮大椅上,抽着煙,菸頭的火光一閃一閃的,隱隱約約映出了他俊美的面容,深沉依舊,冷冽依舊,但怒火已無剛纔那般狂烈和駭人。

他滿腦都是她梨花帶雨的模樣,耳畔也不斷充斥着她拍門大叫的懇求,她演得很逼真,故他又無法剋制地淪陷,決定,再好好地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那些事。

的確,今天這些事情來得太突然,他根本就毫無準備,以致怒火攻心,想法偏激。

因而,現在需要的,是心平氣靜地再分析一次!

先是視頻,假如她和高峻真的是那種關係,那麼,他們應該相約在隱秘的地方見面,而非公衆場合。不過,俗話說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萬一他們考慮到有人跟蹤的話,一旦去隱秘的地方,恐怕更招致懷疑,所以決定去餐廳,利用正常社交來掩飾呢?

還有一個突發奇想證明她是無辜的,那就是,志鵬錄製的視頻裡面的那個“女人”,並非真的是她,有可能是別人易容成她的樣子。可是,手機裡的信息怎麼解釋?人,可以易容代替,但手機呢?手機可是她本人的!

除非是……有人陷害嫁禍,爲了挑撥離間自己和她的感情,所以策劃出這一連竄的事故!那到底是誰嫁禍?有誰那麼希望自己和她分開?

高峻嗎?高峻對她的獨特,自己看得出,那根本就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喜愛,就和自己對她的感覺一樣,假如真的是高峻,那也正好可以解釋視頻裡的人是易容成她!

但,高峻是大伯的私生子,他要對付的人,是自己,他要做的是大事,是取代自己接管賀氏!故此,他斷然不會做出這些不相干的事來製造事端,節外生枝!就算他爲了紅顏放棄事業,野心勃勃的大伯也不允許他這樣!

高峻排除,那另一個想拆散自己和芊芊的人就剩下,李曉彤姐妹!對了,上次污衊爺爺的正是她們!所以……

想到這,賀煜俊顏再次沉下,迅速掏出手機,不管晝夜,撥通了李曉彤的電話。興許是因爲他,所以也不管此刻已是凌晨兩三點鐘,李曉彤馬上接通。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老實回答我,上次污衊芊芊和爺爺的那件事,是不是你們搞的鬼?那錄音,是不是李曉筠做的手腳?”賀煜直截了當地質問出來,冷冷的嗓音,透着慍怒。

原本,這麼晚接到他的電話,李曉彤納悶之餘,還是禁不住懷有一絲希冀,可惜,幻想終究是幻想,迎接她的,依然是殘酷,是無情,故她心中大失所望,沒有立刻回話。

賀煜也不管,繼續咬牙切齒地問,“除了上次那個,你們是否還不罷休,最近又繼續搞破壞?是不是?”

電話裡頭,仍舊只有茲茲作響的細微電流聲,李曉彤仍舊沒有回答半句。

賀煜也先停頓片刻,再開口時,怒不可遏地警告,“李曉彤,我告訴你,別再想這些鬼主意,不管你怎麼離間怎麼破壞我和她的關係,就算最後,我和她真的會分開,但也別指望我會與你複合,無論我和你曾經是何關係,都已經成爲過去,已經結束了,將來,是再也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所以,你還知廉恥的話,給我安分點,別再做出一些有損你身份的事!別再繼續破壞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住口!賀煜你給我住口!”終於,李曉彤回話,義憤填膺,羞惱憤慨,“好,賀煜,你聽着,我也告訴你,不錯,賀爺爺那件事是筠筠所爲,是我教妹無方,讓她做出那樣的糊塗事,可是,也僅僅一次而已!也就那一次而已!雖然,我不甘心凌語芊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也有我的自尊,我有我的人性道德,所以,請你別再污衊我,別再污衊我們李家!我不清楚你又遇上什麼,然而,倘若你和她真的出了事,你又一次懷疑她的話,那隻能說明,賀煜你並沒有愛她,或者,你愛她根本不夠深,你們會散,是你自己的問題,與我們無關,別再賴給我們!”

大段大段的話,幾乎是一口氣說完,很符合李曉彤這個鐵嘴銅牙犀利律師的特性,說完後,她還主動掛了機!因爲,她再一次被傷得徹底!

賀煜則握着手機,呈現出一副呆愣狀,電話裡只剩細微的電流聲,他卻彷彿還聽到李曉彤在說話,在反覆地吼叫她沒做過,他再一次懷疑芊芊,只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愛過芊芊,根本就是不是真的愛芊芊!他和芊芊會散,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不,自己怎會沒愛過那小東西,多少榮寵多少破例,都歷歷在目呢,都擺在眼前呢!如果那不是愛,那是什麼?是什麼?

自己之所以懷疑,是因爲真相太多!因爲疑點太多!先是父親早前對她的揣測和提防,接着是她和高峻在中華大酒店花園裡的曖魅相片,還有後面多次與高峻的約會,而在北京……其實,那個令自己驚恐萬狀、以爲她偷偷溜走的早上,她又和高峻在一塊了,而且,她並沒有對自己談及,並沒有對自己坦白!在投標會現場,她和高峻走到一邊,不讓保鏢靠近,她當時解釋說只是和高峻隨便聊聊,然而假如真的隨便聊聊,她爲何搞得那麼神秘,明知自己隨時都有可能遇上危險,還不讓保鏢貼身跟隨保護?再說,她是自己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獨處,難道就不知道要避忌一下?

種種事實證明,她和高峻之間根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如自己剛纔從頭分析一次的過程中,每當自己想到一個可能性說明她是清白,心裡又馬上有另一個聲音做出否決,從而證實,她根本就是高峻的人,根本就背叛了自己!

因此,自己爲什麼不能懷疑她?這根本不是自己的問題,根本就不是!

頭又疼了!又是那種爆痛欲裂的感覺!

爲什麼每次深入問題時,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難道自己的大腦真的被植入晶片?

思及此,賀煜恨不得立刻打爆自己的頭,看清楚自己的腦子到底怎麼回事,是否真的裝有晶片,當然,這只是他一時崩潰而靈光乍現的想法,並不會真的劈開頭顱。

結果,他只能抱着頭,強迫自己暫停一切思想,然後,跑回到臥室,衝進浴室,又是用冷水把自己淋醒,接着索性用沐浴噴頭,淋溼全身……

他一直躺在浴缸裡,把自己整個身體泡浸在冰涼的清水中,閉着眼,昏昏欲睡狀,許久許久過後,待他起身,出到臥室時,淺藍色的窗簾,已經染上了一抹淡白。

天亮了!

他折騰了整整一夜!

他緩緩移動着長腿,走到窗戶那,先是靜靜地俯視着睡在那兒的人影。似乎很長一段時間,他沒有再見到她在這裡過夜,她蜷縮的身子,儼如一個小蝦米,面色有點兒蒼白,有點兒憔悴,娥眉緊緊蹙着,整個人顯得那麼的嬌柔,那麼的脆弱。

這樣的她,怎麼會是間諜?怎麼會……

可是,那些事實呢,又如何解釋?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賀煜知道,自己必須立刻停止再想下去,不然結果會像方纔那樣,頭痛欲裂!

所以,他極力甩一甩頭,不再看她那張絕美迷人、我見猶憐的容顏,視線不自覺地轉到了她的腹部。

那兒,正孕育着一個小生命,自己和她的……還是愛情結晶嗎?曾經,自己對這個小生命是熱切地渴望着,可現如今,自己再也不清楚,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小生命是怎樣的情結。

人生,真的很奇妙,真的很出乎意料,不管多厲害的人,都無法對命運做出預測,都無法控制命運!自己,亦然!

忍住伸出手去的衝動,賀煜炙熱的目光徹底自她身上抽離,當他轉身準備走開時,在旁邊的花制裙子停了幾秒,而後回到衣櫃前,換上一套休閒服,頭也不回地步出臥室!

如流水般的時間,繼續無聲無息地消逝,窗簾由淺白漸漸轉爲亮白,白天的到來不但驅散了黑夜,也將熟睡的人兒喚醒。

凌語芊美目緩緩地睜開,昨晚的情景也隨之回到了腦海,眉宇間便重新恢復了悲愁,芊芊素手小心翼翼地撫摸到肚皮上。

幸好懷孕了,否則昨晚恐怕到了最後又得藉助安眠藥入睡,又或者,徹夜不眠,獨自悲傷到天光。

明知他不可能會回來睡,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朝牀上望,也如期見到,那兒的情況和自己昨晚睡前一模一樣,根本就沒人動過。

他還在書房嗎?又或者,已經出去了?經過漫長的一夜,她依然弄不懂他爲什麼會出現反常,她依然很想去問清楚他,可那疲憊的身體,就是動也不動,因爲,她怕再一次被拒絕門外,怕再一次喊破嗓子也見不到他,害怕,再一次把季淑芬引來,再一次,接到從季淑芬眼中發出的、那種令她雪上加霜的不懷好意。

所以,她只是輕輕地坐起身來,背靠着窗臺的牆壁上,把窗簾拉開,出神地看着外面的晨光。

這個位置,正好沒有任何物體遮擋,她能清楚看到日出,那麼的磅礴,那麼的美麗,那麼的燦爛和耀眼。

這麼醉人的日出,在北京也試過,當時,也是在寬大的窗臺上,他摟着自己,陪自己一起欣賞日出,還不時地在自己耳邊嘶咬,愛語綿綿,令自己百聽不厭,喜悅興奮,於是突然撒嬌問他:賀煜,以後你還會不會陪我這樣看日出?

“當然可以!”他想也不想便回答,像往常那樣,在自己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輕輕一點,“只要你喜歡,我可以天天陪你看出日!”

賀煜,還記得你說過的這句話嗎?我不用你每天都陪我看,我只要今天,只要現在你能出現在我身邊,摟着我,跟我解釋你昨晚爲什麼發脾氣,爲什麼不理我,然後答應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

可以嗎?賀煜,可以嗎?

凌語芊不由把目光轉向門口,期待着房門被推開,可惜,她等了又等,那扇華美的大門依然緊緊閉着,而當她失望地準備移開視線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是他嗎?她心頭猛地一喜,先是想到他,但很快,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這也是他的臥室,他哪需敲門呢!

那會是誰?凌語芊正繼續思忖着,門外傳來了呼喚,是保姆的聲音!

果然不是他!她懷着淡淡的失落,走下窗臺去開門。

“語芊姐早上好,季阿姨叫我來通知你過去華清居吃早餐,說賀老先生要求的,有事情宣佈。”小保姆笑容可掬,恭敬客氣地稟告。

爺爺叫自己去吃早餐?凌語芊略微一怔,下意識地問,“知不知道爺爺有什麼事宣佈?”

“這個……我不清楚哦,只知道大家都要過去,對了,季阿姨還叮囑……叫您儘快,別讓人家等!”

凌語芊聽罷,便也不再問,“嗯,我知道了,謝謝你,我這就下去。”

“好,那我先下去了,再見!”保姆話畢,又是衝凌語芊友善一笑,轉身便走了。

凌語芊緩緩關上門,心不在焉,重新陷入困惑。

爺爺突然間有什麼事情宣佈呢?

由於有孕在身,凌語芊的動作不自覺地緩慢下來,故她抵達華清居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入席就坐,而且,賀煜也在!

凌語芊本是愁悶難受的心即時雀悅不少,以致顧不着禮儀,眼中只有他的存在,加快腳步疾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巧笑倩兮地望着他。

可惜,他視若無睹,高深難測的鷹眸,不知看的是什麼地方。

凌語芊於是咬了咬脣,猛然伸出手,放到賀煜的腿上,那極具男性氣息的感覺,令她難掩羞澀,兩邊臉頰也立刻發熱起來,美目又是快速朝衆人瞄了一下。

幸好,他們的注意力似乎並沒有放在她身上,而且,爺爺已經宣佈出事情來。

原來,爺爺準備去一趟澳大利亞,去參加他一個老朋友的七十一歲壽宴,半個月後出發,大概三個月後纔回來。

爺爺這個老朋友,凌語芊有次曾經從賀家老保姆張阿姨那瞭解過。

當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國,荼毒生靈,爺爺那會才十來歲,血氣方剛,看着日本士兵毫無人性地屠殺迫害百姓,深感悲憤和痛恨,有次在街上碰到兩名日本士兵爲難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於是出面求情,誰知那兩名日本士兵非但不作罷,還不懷好意,命令爺爺和那男孩打鬥,揚言誰輸,就砍掉誰的頭,爺爺頓時大感恐慌,同時也無比憤慨,他早聽過日本鬼子沒人性,專門逼迫中國人互相殘殺,以供他們做樂,想不到,這麼惡毒的事會落到了自己的頭上,爲了性命,爺爺先是懇求鬼子,鬼子絲毫不動搖,還用長刀指着他,凶神惡煞地命令立刻開始,同時還出言侮辱嘲笑爺爺是“支那豬”,嘲笑所有的中國人都是豬。

爺爺不得已,唯有和那男孩打鬥起來,看着鬼子高舉的寒光閃閃的長刀,爺爺難免害怕,於是使出全力,只想能打贏對方,好避免喪命。那個男孩也是。所以,彼此都打得非常激烈,都互不相讓,且都漸漸掛了彩。

而那兩名日本畜生,則在一邊大笑特笑,邊笑邊指着爺爺和男孩辱罵,“沒用的支那豬,難怪會成爲我們日本帝國的俘虜,日本帝國萬歲,支那豬巴嘎。”

各種屈辱各種嘲笑,那一聲聲邪惡的笑聲,那一張張醜陋的嘴臉,那一幕幕沒人性的屠殺和欺凌,頓時如排山倒海襲來,各種新仇舊恨,家仇國恨,令爺爺怒不可遏,忍無可忍,那個男孩也是。

他們於是相視一下,眼中達成某種共識,趁着鬼子笑得前赴後仰,一人一個,迅速搶過鬼子的長刀,在鬼子還來不及清楚怎麼回事,狠狠地刺入鬼子的胸口,送鬼子上西天。

殷紅的血,頃刻流了一地,爺爺卻感到說不出的痛快,因爲這些血,祭拜了無數個曾被日本畜生殺害的無辜同胞的在天之靈。這些血,代表着中國人並不是膽小鬼,代表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中國人絕不會任由帝國主義的欺凌和侵犯下去!

不過,也因爲這些血,爺爺和那個男孩遭到了日本侵略軍的追捕,最後走逃無路,索性加入地下組織,繼續與日本侵略軍戰鬥到底,而這一抗日路上,爺爺和男孩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結拜爲兄弟,發誓共患難,同進退。

抗日戰爭勝利後,新中國成立後,他們終於回到了屬於彼此的家園,結婚生子,後來,爺爺的戰友得了一種病,澳大利亞正好是適合戰友養病的地方,戰友于是隨兒子一家移民去了澳大利亞,彼此一直保持聯繫,還約好,十年一聚,在彼此的十年大壽上相聚。

前幾年,爺爺七十大壽,戰友回國參加,所以這次戰友大壽,爺爺也如約過去,爺爺還會在壽宴前半個月抵達,幫戰友一起張羅,過後還準備繼續呆留2個月,與戰友好好敘舊,回憶那些年一起走過的艱難卻又不悔的日子。

聽到這個消息,賀家所有的成員都持有鼓舞和支持的態度,因爲他們都深知爺爺當年的血淚史,也都知道,爺爺年紀不小,難得有機會,理應多點與最好的戰友兄弟相聚,多點出去遊玩。

凌語芊卻有點兒不同,若是昨天聽到這個消息,她大概也會和其他人一樣,滿懷欣然和支持,但現在,除此之外,她還感到一股淡淡的憂愁,畢竟,爺爺是這個大莊園裡最疼她的人,很多時候都是他幫她出頭,如今他要離開一陣子,她總覺得心裡不踏實似的。

想罷,她不禁再一次瞄向坐在旁邊的賀煜。

無奈,賀煜依然當她透明似的,連一眼都吝於給她。

故她更覺愁悶和委屈,但考慮到這兒人多眼雜,免得被看出端倪,她便沒再繼續表露過多的情感,盡力佯裝若無其事,直到早餐結束。

大夥陸續離去,凌語芊在賀煜起身後,也趕忙跟着,無奈一出大門口,賀煜步速快了起來,以致她也只好加快速度追他,毅然挽住他的手臂,氣喘吁吁地道,“賀煜,別走這麼快好不好?我懷孕了,不能走得太快。”

凌語芊話一出,賀煜腳步猛地一停,幾秒後,又重新走了起來,不過,似乎已沒剛纔那麼快。

凌語芊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兩隻小手更加緊緻牢固地抓住他健壯的臂彎。

一路上,賀煜一言不發,凌語芊擔心弄不好又會引起他的反常,便也靜靜的,心想等下回房再和他談,然而,回到華韻居門口時,賀煜突然再次止步,作勢要拿開她的手。

凌語芊緊拽住,仰臉懇求,“今天星期六,你別去上班好不好?我們去去醫院?雖然我昨天用驗孕棒檢查過,但我還是想去醫院再驗一次,順便看看有什麼要注意的,你陪我去,好嗎?”

凌語芊說罷,牽起他的手,一起來到她的腹部,想借此讓他更動容。

可結果,她弄巧成拙了,一觸碰到她的肚皮,賀煜從怔愣中回神,不由分說地甩開她的手,腳下的皮鞋再次提起。

凌語芊鍥而不捨,繼續去追,繼續拉住他的手,急聲道,“賀煜,你到底怎麼了呢,能不能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爲什麼無端端變成這樣,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人家懷孕了,有了你的小寶寶,你卻這樣對人家,我很生氣,很難過,甚至,我討厭你的知道不!”

她先是佯裝生氣,對他發火,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樣,害怕了,然後哄她,可惜,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且,更加不解和難受,繼續問出目前唯一想到的可能性,“是不是因爲昨晚我抗拒你,不讓你繼續?但我跟你說了呀,我們再忍忍,等過了頭三個月就行了,我們只需再等40天,40天而已哦!”

賀煜俊臉一沉,在心中暗暗冷哼,寒冰般的鷹眸,輕蔑而鄙夷地睥睨着她,口是心非地諷刺出聲,“我想要爽,大把女人等着供我上,所以,別把你看得那麼重要,別太高估你自己!多的是女人,她們的口活技術,比你強!”

凌語芊即時如遭五雷轟頂,面色刷地慘白了一片,全身血液凝固,一切所有能動的,也都停止了運轉,只剩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得倏大,除了難以置信,更多的是悲痛。

賀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次,凌語芊不再去追,也沒吶喊,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漸漸遠去,看着他一點一點地消失於自己的視線之外,委屈傷痛的淚頓時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連竄一連竄地滾落,連綿不絕,深深沒入了腳下的草地中。

賀煜,你壞蛋,你太可惡了,竟然這樣傷我,你怎麼可以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怎麼可以!

傷悲的淚,不止狂流,凌語芊幾乎肝腸寸斷。

突然,背後響起了一聲幸災樂禍的嘲諷,“不見棺材不落淚,如今看來,你是見到棺材了!”

是季淑芬!

凌語芊身體又是輕輕一顫,下一秒,季淑芬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儘管視線被淚水模糊了,可她依然清晰看到季淑芬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是何等可惡。

“自古以來邪不能勝正,你這朵邪花,也休想指染了我們賀家,阿煜他慢慢清醒過來了,你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季淑芬聲色俱厲,繼續侮辱。

凌語芊悲憤之餘,同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季淑芬並沒聽到自己剛纔與賀煜的對話。

是的,她不希望懷孕的消息給季淑芬知道,至少不是現在。上次的蓄意狠打,她依然記得,依然只需一想就心有餘悸和憤慨痛恨。

深吸一口氣,凌語芊不動聲色,只給季淑芬淡淡一瞥,隨即擡步朝屋裡走去。

季淑芬還是一副得逞得意狀,看着凌語芊慢慢遠去,她從口袋掏出手機,撥通李曉彤的電話,語氣難掩振奮,“彤彤,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回到臥室的凌語芊,這纔敢表露出真實的情感,她整個身子投入沙發中,小心輕緩地舒展着疲憊的四肢,稍後,拿起手機撥打賀煜的電話。

儘管他剛纔那樣傷她的心,可她還是無法剋制地想和他重修舊好,奈何,結果仍舊不如她願,於是她改爲發短信,“我知道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只是一時意氣的對不對?你心裡其實並非真的那樣想的對不對?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只需跟我說聲對不起,說你以後再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那麼,我會當這一切沒發生過。”

短信發出去已有五分鐘,手機卻仍沒有動靜,凌語芊心中哀怨倍增,繼續愁眉不振地對着手機屏幕盯了片刻,放下手機,起身緩緩走到梳妝檯前。

鏡子裡面,映出了她蒼白憔悴的容顏,那條靜靜躺在她脖頸上的鑽石項鍊,顯得更加觸目,更加閃耀。

“小東西,這條項鍊代表着永恆,以後你要一直戴着它,直到我送另一件同樣代表着永恆的項鍊給你,知道嗎?”

他的話,深情而霸道,而她也一直記憶猶新,從不讓它離開自己的脖子。還有其他一些美好幸福的畫面,也都那般真實而深刻,可爲何轉眼之間,就起了如此大的變化?

凌語芊娥眉持續緊皺着,一會從鏡子前走開,走到花裙子那,撫摸着那一片片嬌豔如昔的花瓣,內心更是悵然若失,哀傷悲酸。

她又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機,再一次發短信給他,“賀煜,理理我好不好?你說過,不會再讓我傷心,可現在,我很難受,很想你,想得心都痛了,所以,你回來看看我好不好?我想你抱我,想你摟着我,想你陪我一起睡,好嗎?只要你回來,你要我做什麼都行,求求你,求求你了!”

多麼卑微的一段話,而又多麼令人心疼心碎的一句話!然而,誰叫她識情滋味,誰叫她認識他,誰叫她……愛上他、且深深爲他沉一淪!

愛上他,她註定飽受折磨,註定心痛心碎。

她的深情和眷戀,依然是被無視掉,她拿着手機,呆坐在窗臺上,神色悲切,心如刀絞。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手機鈴,劃破空氣裡的哀切和沉寂。

凌語芊心頭一喜,連帶身體都抖動起來,看也不看便立刻接通,可惜傳到耳際的並非他的嗓音,而是……採藍。

“親愛的,在做什麼了?”

馮採藍的嗓音,永遠都是那麼輕快愉悅,讓人不禁深感羨慕,這大概,只有沒愛過的人才能做到。

凌語芊快速收拾一下心情,訥訥地道,“沒……沒做什麼。”

心思細膩的馮採藍,立刻發覺一些端倪,不由關切道,“語芊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我沒事。”凌語芊略作思忖,暫不打算說出來,不想每次有麻煩都找採藍傾訴,採藍日子過得那麼輕鬆快樂,自己不該老是給她填煩惱的。

馮採藍知道凌語芊最近和賀煜關係很好,便也沒多想,說明來意,“中午有沒有空,想約你吃飯,好幾天不見,想你了哦。”

“嗯,有!”凌語芊不假思索地答允,自己的確應該出去透透氣,不能再繼續窩在這裡,否則再這樣自個糾結悲傷,說不定會崩潰。

“那我們老地方見!對了,你在公司還是在家?要不要選個近你的餐廳?”馮採藍不忘體貼。

凌語芊則婉拒了,“我在家,但不用了,我會讓司機送我過去。”

“那我們待會見,老規矩,誰早到,誰拿位。”

“好,待會見!”凌語芊話畢,也收線,正準備放下手機,又突然接到一個來電。

這次,是肖逸凡,同樣是問她有沒有時間,想約她中午一起吃飯。

凌語芊想到採藍早就想見見肖逸凡,於是決定,三人一起聚餐,肖逸凡並不介意,爽口答應了。

結果,三人聚在一間高級餐廳裡,是肖逸凡選的地址。

馮採藍比預期中還興奮,一坐下就嘰喳個不停,天南地北什麼都聊,看來對肖逸凡印象很好。

肖逸凡也無拘無束,有問必答,部分原因是真心欣賞馮採藍的率直性格,另一部分原因,是爲凌語芊,她最好的朋友,也將會是他肖逸凡最注重的朋友。

反觀凌語芊,是說話最少的那個,脣角淺淺含笑,靜靜聆聽採藍和逸凡的交談,偶爾被點名了,不得不接話。

一會,馮採藍徹底把話題轉到她的身上,囧囧地道,“語芊你說點什麼吧,你這樣,會令我很丟人哦!”

“我在給你製造機會啊,你一直嚷着想見肖逸凡,如今難得見面,我當然得讓你好好表現呀。”凌語芊便也打趣道,美目流盼,來回望着眼前這兩個對她意義都很特殊的好朋友。

馮採藍聽罷,俏臉陡然一紅,“哎呀,你可別誤會,不錯,我是很欣賞肖逸凡,那是因爲你把他說得太好了,我好奇,便迫不及待想見他廬山真面目,但我告訴你哦,我對他可不是那種意思,我和他,是哥兒!肖逸凡,我說對的吧?咱倆是哥兒吧?”

“嗯,是哥兒們!”肖逸凡同樣應得由衷,視線重返凌語芊身上,一本正經地道,“最近還好吧?賀煜對你,依然很好吧?”

凌語芊繼續來回望了他們一眼,終於如實相告某件事,“我……我懷孕了。”

“啊!”

霎時間,馮採藍和肖逸凡都張大了嘴,而後,欣喜若狂地祝賀出來。

看着他們興奮高亢的樣子,特別是……馮採藍幾乎感動落淚的模樣,凌語芊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不禁也再次爲這來之不易的、具有獨特意義的小寶寶感到滿懷欣慰和激動,右手已經覆上腹部,臉上綻出了會心的笑。

寶寶,不管接下來有多艱難,不管你爸爸會怎麼對媽咪,媽咪都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讓你安然無恙地來臨這個世界,媽媽已經失去你哥哥(姐姐),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你!

凌語芊想罷,先前的一些鬱結暫且消散開來,她徹底融入了現場的好氛圍,和兩位好朋友一起沉浸在這個美好的話題中。

“我要當寶寶的乾媽!”馮採藍迫不及待地發出申明。

一向溫潤踏實的肖逸凡,也難得調皮地道,“那我當乾爹,話說我長這麼大,還沒當過乾爹呢。”

凌語芊抿脣一笑,分別衝他們點了點頭,寶寶還沒有出世就有乾爹乾媽疼着愛着,真好!

“嘿嘿,不知道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呢,不知道長得像誰呢!”馮採藍忽然又道,面對小孩子的話題,她這個潑辣的小女人也不禁變得天真有愛起來了。

肖逸凡也一樣,繼續興致盎然地附和着,“不管是男孩或女孩,反正就是一個不得了的娃!爸爸是超級大帥哥,媽媽是超級大美女,這娃兒,還用得着擔心嘛!”

“噢!算了,我不當乾媽了!”馮採藍冷不防地,改變了主意。

惹得凌語芊和肖逸凡都詫異,特別是凌語芊,美麗的小臉兒立刻緊張起來,“爲什麼呢?”

“因爲……我要當丈母孃!”馮採藍眯起眼,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語芊,我跟你說,你這胎,一定是男孩,而且,長得極像賀煜的小俊娃,長大一定像他老爹那麼萬人迷,所以,我決定以後生個女娃,嫁給你兒子!”

凌語芊恍然大悟,緊繃的心鬆開來,而後,呵呵嬌笑。

“採藍,你還真會算計啊!”肖逸凡揶揄了一句。

“那當然!”馮採藍絲毫不覺得窘迫,重新看向凌語芊,眨了眨美麗的雙眼,“語芊,就這麼說定了哦,不準反悔了哦,我們以後要做親家了哦!”

凌語芊也繼續笑了笑,鄭重地點頭。

馮採藍即時歡呼起來,後經由肖逸凡提醒,她才重新坐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頭。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名年輕人毫無預警地衝他們跑來,確切地說,是衝着肖逸凡來的。

原來,他們是娛樂記者,肖逸凡已經出名到有記者主動採訪了!他們先是詢問一些關於音樂上的事。

肖逸凡樣子馬上恢復了嚴肅和認真,似乎已非第一次面對媒體,在記者面前表現得異常淡定和自然,一一回答他們的採訪。

完後,記者忽然指着凌語芊,笑着問道,“肖先生,請問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嗎?”

凌語芊身體猛地一僵,看着肖逸凡。

肖逸凡回望她一眼,這纔回復記者,“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但她,會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在乎的人。”

“哇,那看來這位小姐對肖先生來說很重要嘍,對了,請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肖先生方便說說嗎?”記者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繼續追問。

這次,肖逸凡沉吟片刻後,語氣冷硬,拒絕,“對不起,不方便說!”

記者見狀,雖然大感失望,但也沒有再追問,客氣地賠笑一下,辭別離去。

桌面頓時安靜下來,凌語芊若有所思地看着肖逸凡,肖逸凡也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笑容再現。

漸漸地,凌語芊略覺窘迫,便移開臉,無意中正好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包廂裡,坐着兩個熟悉的人影,分別是……李曉筠和賀芯。

李曉筠依然是那種鄙夷冷笑的表情,賀芯則……一臉憤怒。

211 內斂的情話291 強悍的賀煜328 大功告成香消玉殞感人精必看幸福大結局完344 大大高潮洞房花燭夜精彩震撼必看178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38美麗卻又令人心碎130462章 第二部實體書也出版歡迎購買070失去她他過得行x走肉生不如死1083122 難道註定了離不開這個惡魔269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下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30困惑誤會大結局15吃了那種藥360 虎父無犬子293 主動獻身第464章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40風起雲涌031 已經情迷458 飲血止渴179235 開庭審訊上427 那夜纏綿除了爽還有一一006 救我278 你是我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288 繾綣癡纏小別勝新婚繼續萬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42他和她是那麼的般配020 夜翻滾吧226 深夜他潛進她的房第485章007 他的記憶裡已經沒有她上116 沒有你我照樣會活下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49懷寶寶陰謀下180 他需要一個爹哋她需要一個丈夫399 沒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314 場面刺激險些失一身433 來幫我吹一吹111第445章194 陪一晚第470章大結局8身體只忠於她105 溫泉池裡極盡纏綿昇華版060 男人的劣根性415 身份暴露上164471 賀煜呢有資格了吧477 實體書結局篇已出版發售168028 勁爆大消息349 秘見022 情潮暗涌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60男人的劣根性021 吃味兒331 塵埃落定強者爲王下371 誘一一大結局上他回來了343 洞房花燭夜春藥伺候047 你要我怎麼做314 場面刺激險些失一身097 寶貝這麼弄是爲了讓你懷yun253 這佔有261 賀煜吻我愛我她已懷孕賀煜如願以償了415 身份暴露上223 他的痛又有誰懂334 愛她就該這樣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30困惑誤會264 情意綿綿溺寵235 暗涌133 不管他做什麼她都無動於衷100 都是舔冰淇淋惹的火幸福回家400 還是需要他269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下第451章 自救325 大高潮三119345 從天堂墮入地獄高潮繼續必看458 飲血止渴247 幸福中的暗流011 我我我叫褚飛195 鴛夢裡沉淪1260 小東西快開門讓我進去289 硬硬的槍桿子抵在身上167 塵埃落定這是他和她的結局282 想上我的c必須聽我的話下275 瘋狂的夜火熱纏綿不休精大結局15吃了那種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021吃味兒198 鴛夢裡沉淪4255 驚人秘密重要304 要美人舍江山230 對着警局監控器說愛她154尾聲圓滿幸福大結局全文完十新書已開011 我我我叫褚飛163 終究走到最後一步離婚236 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