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燃文
高峻稍頓,也爽快應答,“好,何時,何地?”
“現在,就在我的辦公室!”賀煜並沒有把見面地點約在醫院附近,而是約到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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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呆回見!”高峻又是一口答應,說罷先行掛了機。
賀煜也按了結束鍵,盯着手機屏幕暗忖了少頃,隨即放回口袋,駕車離開醫院,剛到公司不久,高峻也抵達。
同樣的氣勢懾人的辦公室裡,同樣的兩個男人,同樣的彼此對峙,但見面的目的,已經與上次大不相同。
上一次,兩人見面是出於相互探視,如今,是……爲了一個女人。
“賀總裁,新年快樂!”高峻首先打破沉默,不但語氣意味深長,面部表情也耐人尋味。
“放過她!”賀煜依然滿面深沉,開門見山。冰冷的嗓音,隱約帶着一種命令的口吻,高深莫測的鷹眸依然一瞬不瞬。
高峻頓了頓,反問道,“憑什麼?”他發亮複雜的藍眸也深如大海,令人捉摸不透,紋絲不差地望進賀煜的眼中。
憑什麼!
賀煜本還以爲,高峻會佯裝問出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誰知他竟是不否認,還直言不諱地進入正題。
這,着實讓他大覺意外。
不過,他也沒多加思忖,冷哼出聲,“你們做這麼多動作,不就是爲了權和勢?ok,你回來,我叫爺爺讓你認宗歸祖,叫爺爺給你副總裁之位,只要,你別再利用她!”
高峻眸光一晃,數秒後,冷嘲熱諷,“我以爲你要的女人,是李曉彤呢!”
賀煜一怔,眼中漸起慍怒。
“你愛她嗎?”高峻接着問。
“愛!”賀煜幾乎是立刻的回答。頭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如此**的事,這個外人,還是他的死對頭。他曾經發過誓,絕不讓這個“外人”洞悉他對凌語芊的沉迷。
高峻眼中霎時又是波光暗涌,再沉吟了一會,狂妄決然地道出,“我要的,不止是副總裁之位,我要整個賀氏集團!”
賀煜渾身陡然一震,“癡心妄想!”
高峻勾脣,“看來我們沒什麼好談了!”說罷,轉身便走。
“站住!”賀煜大喝,高大的身軀自辦公椅上起來,疾走幾步便衝到高峻的身邊,與他咫尺相對,彼此間的火苗越發旺盛,“機會,我給過你,是你不識好歹,那將來,休怪我不客氣!”
“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高峻依然一副自信滿懷的模樣,留給賀煜一個意味深長的注視,重新擡步,但才走幾下,又折回頭,“忘了告訴你,叫你那個私家偵探別再盯着我,因爲,我不會再讓你們有任何發現!”
高大的人影,隨着沉重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連空氣中的緊張凝重氣氛也一併帶走了,整個空間,迴歸沉寂。
賀煜呆立原地,繼續目不轉睛地盯着空蕩蕩的門口,好一陣子後,回到辦公椅坐下。
昨晚,他想了一夜,想到了和凌語芊之間的問題所在有兩個原因。
第一,是楚天佑,那是一個死人,他無法明擺直接地處理,只能寄望於將來慢慢取代。
第二,是高峻。他要斷絕高峻和凌語芊的關係,不管高峻和凌語芊曾經怎樣,都到此爲止。然後,凌語芊就是他賀煜的妻子,是他兒子的母親,至於其它,再無任何關係!
殊不知,今天見面的結果並不如他願。高峻雖然親口承認和芊芊的關係,但又貪得無厭,要的,竟然是整個賀氏!
整個賀氏……整個家業!呵呵,不,他不答應!絕不會答應!既然這個高峻不識好歹,他也斷然不會禮讓,他要高峻到頭來什麼也沒有,要大伯他們一家子,什麼也沒有!
芊芊,他要;賀氏,他同樣要!
葉枯萎,花凋零,夢殘橋斷,永、世、不、相、見……
他不允許!他一定能找到辦法解除她的恨意,讓她主動與高峻脫離關係,心甘情願地投入他的懷抱。畢竟,他和她之間,有着一個重要的牽連,一個最好的牽連——寶寶!
所以,他就不信征服不了她!
想到此,賀煜沉悶的心總算得到緩解,緊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正好,警察朋友廖斌給他來電,說昨天的檢驗結果出來了,廖斌還迫不及待地先在電話裡跟他說頭繩上的微粒分子與他從李曉筠身上摘取的dna吻合,殺死張雅的兇手,確實是李曉筠!
賀煜聽後,大感欣慰之餘,也再次大發雷霆,恨得直咬牙,兩隻拳頭也咯咯做響,恨不得立刻將李曉筠給毀掉。
感受到他的怒氣,廖斌不由安撫他,“賀總,您不用惱,這個李曉筠不會有好下場的,如今已證實是她所做,我們大可遞交證物,江峰就算再怎麼維護李家,也不敢公然挑戰法律!”
假如在以前,賀煜必是如此張羅,但經過昨晚和三叔談聊,瞭解到事情的內幕後,他變得慎重許多,馬上交代廖斌,“關於這次的檢測結果,你和何法醫先保密,等我們的指示再做下一步打算。”
廖斌一聽,頓覺納悶,但也沒追問,鄭重地應了一聲好。
賀煜便不再多說,結束通話,然後再度陷入沉思。
內憂、外患,接下來的這場仗必是不好打,必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和心血!距離寶寶出世不到半個月,自己能否趕在這之前就能解決完畢呢?
一定要,必須要的!
賀煜重新拿起手機,準備撥打給賀一翔,不料有個電話快他一步進來,是……李曉彤!
他先是不動聲色地看着手機,在手機響到第六聲才接通。
“煜,現在有空嗎,我想和你見見面。”李曉彤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動聽。
賀煜稍頓,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事?”
“呃……我想正面和你談,你方便抽出點時間嗎?半個小時就可,地點由你來定。”李曉彤語氣中透出了一股懇求的意味,“煜,我真的希望你能出來,我想找你談的,是關於張雅被殺的事!”
賀煜繼續沉吟了一會,終於答應,報出公司隔壁的一間咖啡廳,然後,在李曉彤的連聲答允中,掛了電話。
優雅寧靜的咖啡廳,依然處處彰顯着高貴和華美,室內一切景物依舊,可惜時過境遷。曾經,他們以親密的男女朋友關係來這裡享受人生、高談闊論;如今卻是以對立的局面於此談判。
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李曉彤內心感慨萬千,悵然若失,緊盯着那張俊美如昔的面容,秋波暗啞,幾乎落淚。
可惜,薄涼的男人心中再無半點情誼,只見賀煜面若寒霜,淡漠的嗓音直截了當地發問,“找我有什麼事?”
李曉彤心頭又是一陣悲悵,但很快,便也進入話題,含情脈脈的眼神轉爲精明,遲疑地道,“你昨天跟我說筠筠纔是殺害張雅的真兇,你確定這不是爲了維護凌語芊而做出的一種污衊和陷害?”
“污衊和陷害的人,是她!”賀煜立刻冷哼,眼神卻是如刀般鋒利,“你最好,叫她去自首,這樣說不定我還能留她一個全屍,否則,我會讓屍骨無存!”
李曉彤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黑白分明的眼眸繼續一瞬不瞬地審視着賀煜,想從中找到一些作假的成分,可惜她發覺,他似乎真的不是污衊!
莫非,兇手當真是筠筠?但理由呢?筠筠殺害張雅,難道只爲了嫁禍於凌語芊,爲自己這個姐姐剷除“情敵”?
不,筠筠不可能這麼殘忍,就算真的要對付凌語芊,她也絕不會用此等手段的!
“你大概不知道,我見過她吧?”賀煜驀然又道,怒氣漸漸收斂。
李曉彤回神,又是一怔愣,筠筠見過他?是誰主動提出的?他們談了些什麼?
“李曉筠跟我說,江峰昨天去了你家,我想他應該不只是去給你爸拜年這麼簡單吧?她還跟我說,江峰在你家大放厥詞,打算好好【教訓】我一番!”賀煜依然心平氣和,沒有預期中的惱怒,但眼神耐人尋味,恢復了以往的高深莫測。
李曉彤再頓了頓,如實解答,“嗯,他和我爸談了這次的案子。他以前每次遇到棘手的案件,都會跟我爸說的。”
賀煜在心中嗤哼,“是嗎?我還以爲,這次在商量着如何包庇,如何替李曉筠洗脫罪名呢!”
“不,怎麼會!我爸和我一樣,都不知道筠筠是兇手的!”李曉彤馬上否認,繼續維護父親,且又趁勢追問,“賀煜,你這麼斬釘截鐵地說筠筠是兇手,你有證據嗎?又或者,這只是你個人的猜測?”
賀煜略作沉吟,面色隨即一沉,隱瞞道,“我要是有證據,立刻把李曉筠關進監牢,芊芊前晚受到怎樣的苦,我要她加倍嘗還!我還要她,死無全屍!”
“既然沒有真憑實據,那你憑什麼說是筠筠?”李曉彤按住心頭的發顫,極力辯駁。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定會把她繩之於法!”賀煜繼續佯裝着,擺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李曉彤頓時再也接不上話,她發現,素來的口齒伶俐忽然之間再也起不了作用。
賀煜也不再做聲,繼續神色複雜地注視着李曉彤,波光詭異。稍會,抽出幾張百元大鈔,揚長離去,不留任何話語。
看着那高大冷漠的影子頭也不回地決然而去,李曉彤更是滿眼傷痛,黯然失神,許久過後,她才收回視線,靜靜呆愣了片刻,叫侍應來買單,然後也離開咖啡廳,回家,來到李曉筠的臥室。
在房門口,她先是猶豫了下,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扭動門把,推門進內。
寬敞奢華的房間,一片寧靜,並無李曉筠的影子,李曉彤繼續邁動腳步,沿着房間慢走,邊走邊仔細端詳,到梳妝檯前時,忽見一張紙夾在梳妝檯與地面之間,她先是怔了怔,隨即蹲下,探手去抓,拿到看清楚紙上所寫的內容時,霎時面色大變,重重地震住。
“凌語芊是個賤人,罪該致死!”
“李曉彤是個裝b的貨,更該死!”
“煜大哥是我的,她們都不準搶,所有窺視煜大哥的人,都得消失!”
娟秀的字體,是出自筠筠的,是她親手所寫!
原來,她真的想凌語芊死,她非但想凌語芊死,還想自己死,她竟然,也喜歡賀煜!
來回反覆看着紙張上的幾行字,李曉彤美目瞪得倏大,手指也開始顫抖起來,不止是手,她全身都起了哆嗦。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她在心中不斷吶喊着這樣的話,擡手使勁揉着眼睛,甚至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臂,奈何事實證明,這不是幻覺,這不是夢,這是真切的,她所看到的東西,所想的情況,都是真的!
難怪!
難怪賀煜會一口咬定筠筠是兇手,難怪自己一直無法相信,原來事情另有玄機,原來筠筠的動機竟是這樣!
李曉彤繼續心潮起伏,心跳加劇,漸漸地,顫抖的身體猛的僵住。她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聽到了有人緩緩靠近的腳步聲,待她一回頭,如期見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自己的親妹妹李曉筠!
看到李曉彤自個進入自己房間,李曉筠很不悅,看清楚李曉彤手中的紙張時,更是說不出的憤怒和震驚。她一步步地,朝李曉彤逼近!
李曉彤緊拽着紙張,本能地後退,最後,整個人跌坐在李曉筠的睡牀上!
“姐姐,你怎麼了?你面色好像不大好哎。”李曉筠也跟了過來,在牀前停下,俯視着李曉彤,先前恐怖駭人的神色已經隱起,假惺惺地道。
李曉彤嘴脣顫抖,依然眼睛睜得倏大,定定地看着李曉筠,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曉筠也朝她注視了片刻,隨即伸手,從她手中搶過紙張,對上面的字瞄了片刻,目光重返李曉彤的身上。
李曉彤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這才毅然問出,“這些字,當真是你寫的?張雅,其實是你殺害,然後嫁禍給凌語芊?”
李曉筠不語,只是繼續瞪着她。
“爲什麼?筠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姐姐不是教過你嗎,做人不可做壞人,這是有法制的社會,不可做犯法的事,你爲什麼還……”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李曉筠終於開口,打斷她的話,嗓音尖銳,幾乎要震破整個房間。
李曉彤更是深深震撼,整個人也急切起來,“因爲我?怎麼可能?筠筠,你告訴我,這怎麼回事?”
“怎麼不可能?就是有可能!我變成這樣,正是因爲你!”
“你是指賀煜嗎?可是……他不適合你,你也不適合他,你和他根本不是同一類的。”李曉彤想起了剛纔在白紙上看到的話。
“哼,不適合我?你是想說,只有你纔有資格配得上他吧?狗屁!”李曉筠忽然呸了一下,“除了煜大哥,你還有很多事對不起我,因爲你,爸爸媽媽冷落我,那些親戚朋友忽略我,每次家庭聚會,你都是全場的焦點,所有的讚美聲都衝着你來,而我,只能躲在角落裡偷偷看着你衆星拱月,看着你在他們面前是多麼的意氣風發,驕傲得像只孔雀!”
李曉彤一路聆聽,彷彿在聽某些駭人聽聞的消息,內心持續震顫,兩眼不斷大瞪,最後,整個人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震得無法動彈。
李曉筠則繼續謾罵,語氣盡顯抱怨和不滿,越罵越憤怒,情緒失控,猛地衝到李曉彤的面前,出其不意地狠狠甩了李曉彤一巴掌。
李曉彤毫無防備,身體往後打了一個踉蹌,就那樣跌倒在地。李曉筠還不罷休,跪在她的身上,繼續狂扇她耳光,邊打,邊臭罵,“讓你得意,讓你風光,你這賤貨,你這裝b的傻貨,我打死你,讓你去和張雅那倒黴鬼作伴,讓你和凌語芊一起到陰間去勾引煜大哥!”
李曉彤自小就斯文婉約,乖巧聽話,李家夫婦視她如珠如寶,壓根沒對她動過粗,而她更是不會去打別人,以致一時之間根本不曉得如何應對,隨着李曉筠瘋狂的襲擊,更是無還手之力,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
幸好,李家的保姆剛好經過,見狀連忙衝進來,先是被眼前的情景震住,隨即尖叫,“大小姐,二小姐,你們怎麼了,二小姐您快住手,您怎麼打大小姐。”
李曉彤彷彿見到救星似的,趕忙對保姆發出求救,“華姐,救我,快救我。”
不料,李曉筠立刻叱喝出聲,“不準過來,否則我連你一起收拾!”
保姆頓時被嚇到,不僅是被李曉筠的警告,更因爲李曉筠的表情,在她印象裡,李曉筠是個嬌嬌滴滴的女孩,生性刁蠻,典型的千金小姐形象,平時就算生氣也只是正常的憤怒,哪像現在這樣,恐怖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根本不是她見過的,整個就像是……對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所以,她只好退下,去找救兵,把李母找了過來!
李母一抵達,也先被眼前的情況給驚懾住,然後迅速衝過去,想也不想便給李曉筠一巴掌,“你瘋了,竟然打你姐姐!”
李曉筠本來就瘋了,李母此舉無疑大大刺激了她,於是從李曉彤的身上起來,毫不客氣地對李母還擊了一把,伴隨着一聲怒罵,“tmd,你竟然打我,你就知道打我,就知道疼她,好,你不仁,我不義,我也打死你,打死你這個不公平的母親,送你們一起歸西!”
說着,她又朝李母狠刮一巴。
李母同樣也是始料不及,捂着火辣辣的面頰,難以置信地瞪着李曉筠,直到李曉筠舉手準備再次打她,她才清醒,伸手抵抗,可惜她根本不是李曉筠的對手,掙扎幾下之後,她急忙放棄,轉身逃出門外。
李曉筠已經理智全無,跟着便追,這時,華姐總算能跑過去扶起李曉彤,李曉彤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也急忙擡步往外追,一路追到樓下。
李曉筠依然對李母緊追不捨,兩人在大廳裡繞着沙發轉圈圈,李母邊跑,邊惱羞成怒地大罵,見到華姐下來,吩咐華姐去找別的保姆保鏢來幫忙。
不過,華姐領命剛走到門口,李坤出現了!去給朋友拜年的他,回來了!
他照樣被眼前的情景給震到,弄清楚怎麼回事後,魁梧的身影刻不容緩地衝過去,當面給了李曉筠一巴掌,力度之大,把李曉筠那纖細的身子打得搖搖欲墜。
李曉筠穩住身子,看清楚李坤,整個人繼續發狂,也對李坤襲擊。
李坤更加勃然大怒,唰唰又是給她兩個耳光,結果,李曉筠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使勁搖晃,就那樣朝地面栽倒,昏了過去。
混亂的場面,總算靜止下來,大家都彷彿被定了格似的,毫不動彈地靜立着,視線全都集中在地面那抹人影上,一會,是李曉彤先衝過去,蹲下吶喊,“筠筠,筠筠……”
李曉筠仍舊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李坤這也才走過來,把她抱起,放到沙發上,先是觀察了一會,隨即命保姆打電話將家庭醫生叫來。
“彤彤,這到底怎麼回事,筠筠怎麼突然間打你,怎麼會這樣!”李母事不宜遲地發出詢問,白皙的手輕撫着李曉彤依然發紅發腫的臉,心疼不已。
李曉彤痛定思痛,滿眼淚水,不做聲,暗自回想起剛纔的驚險局面,然後,再一次看向李曉筠,滿懷複雜。
李母也暫且不追問,先吩咐保姆把藥箱拿來,給李曉彤和自己都上藥,她只捱了兩巴掌,傷勢不是很嚴重,李曉彤可慘了,漂亮的臉蛋腫得像個豬頭,痛得五官扭曲。
李母又是萬般疼惜,氣咻咻地再次責備出聲,“這筠筠,敢情是吃錯藥了,竟然大過年的發瘋,等她醒來,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哼,我看別叫醫生過來了……”
“別,媽,讓醫生過來,一定要,而且,越快越好!”李曉彤急忙道。
“可她太不可理喻了,平時她對外人怎樣我不管,如今竟然欺負到你頭上來,我看,這次索性讓她昏迷個幾天,吸取教訓,好好反省!”
李曉彤繼續搖頭,來回看着父母氣憤的樣子,略作思忖後,把保姆等閒雜人都屏退,然後,說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李坤夫婦聽後,皆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一會李坤氣急敗壞地斥責,“你們一個個都是自作踐,這賀煜有什麼好,不就長得帥點嗎,瞧你們姐妹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竟然爲他大打出手,反目成仇,這……真是氣死我了!”
李曉彤低垂着頭,愧疚又悲切。
李母則馬上提及要事,憂心忡忡地道,“彤彤,照你這麼說,張雅是筠筠殺的?”
李曉彤又迅速擡頭,望着母親,同樣滿臉擔憂,“本來賀煜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剛纔回來正準備再找筠筠問清楚,誰知道……媽,你最近有沒有發現筠筠有任何不妥?性情或行爲上,有沒有大的變化?”
“沒有。”李母想也不想便回答,繼續心繫案子,找丈夫求助,“阿坤,現在可怎麼辦?假如筠筠真的是殺死張雅的兇手,賀煜一定不會放過她,不,我不能讓她有任何意外!”
李母對李曉筠這個小女兒的疼惜程度雖然不及對大女兒李曉彤,但也非常重視,自是不可能讓李曉筠殺人填命。
李坤這也才消停氣惱,先是沉吟了數秒,鄭重而嚴肅地問李曉彤,“你確定賀煜還沒有找到證據?”
李曉彤點頭,“照他的話意,應該沒有,不過我擔心他很快會找到,此案最重要的兇器——張雅用來扎頭髮的頭繩,尚未被發現,我們必須儘快把這件證物找到。”
“會不會筠筠已經毀掉了?否則警察不可能找不到的。”李母插了一句。
“嗯,希望是這樣!另外,凌語芊好像還說過一個證人,名叫珊珊的保姆,應該是筠筠安排的,我們也必須儘快找到她。”李曉彤已經徹底冷靜下來,精明敏捷地分析着,忽然看向李曉筠,繼續道,“這些都只是我們的猜測,一切真相,必須得筠筠醒來再能確實。”
李坤夫婦也下意識地點頭,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嘆息,目光也雙雙重返到仍舊毫無知覺的李曉筠身上。
不一會,醫生趕到。
在李坤的命令下,醫生刻不容緩地給李曉筠檢查診斷,結果證明,李坤剛纔太過用力,觸動了李曉彤的腦神經,導致昏迷不醒,且恐怕得繼續睡上一陣子!
“沒任何辦法可以令她立刻醒來嗎?”李坤焦急追問醫生。
醫生搖頭,繼續遺憾地稟告,“根據目前的情況,二小姐最快也得傍晚才能醒來。”
“林醫生,你剛纔診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筠筠在腦子方面有何不妥?”李曉彤突然也問。
林醫生當李家的御用醫生已經二十多年,算是李家的心腹,他頓了頓,遲疑地道,“大小姐是擔心……二小姐有精神障礙病?”
李曉彤不語,神色凝重。
林醫生又是沉吟了下,分析道,“根據大小姐你剛纔述說的情況,二小姐的行爲確實有點兒古怪。這樣吧,等二小姐醒來,我們馬上安排她見心理醫生。”
李曉彤點頭,李坤夫婦也再次沉默,不久,李坤先讓醫生離去,在屋裡只剩他們一家四口時,他聲色俱厲地命令李曉彤,“彤彤,我不管你對賀煜那小子是否還餘情未了,這次你都不能偏幫他半點,不管筠筠是否真的兇手,你都務必保證她平安無事,讓那凌語芊當替死鬼!”
李曉彤一聽,即時怔愣,沒有馬上領命。
“選舉就要開始了,我不想有任何影響,你知道不!”李坤繼續沉着臉,還放出了狠話,“這次的事,你要是幫不了筠筠,以後別叫我爸爸!”
見丈夫突然這麼狠絕,李母趕忙出面,“哎呀,你咋這樣說話,彤彤有說不幫嗎?彤彤比我們還疼筠筠,她又怎麼會讓筠筠出事,彤彤,媽說的對吧。”
望着滿眼慈愛懇求的母親,又瞧瞧態度決然的父親,李曉彤暫且答允,然後,吩咐保姆把李曉筠擡回臥室,她繼續留守在牀邊,看着一臉平靜的李曉筠,再想起剛纔那可怕兇殘的模樣,還有那張紙條的內容,整個人於是再次陷入了濃濃的悲切哀傷當中……
醫院。
凌語芊得到醫生的批准,正式出院。
本來,她也是想直接回孃家的,但賀煜又哄又求,還與她分析利害關係,凌母也百般規勸,加上安排凌語薇去賀家小住數日陪伴她,她總算答應跟隨賀煜回賀家。
賀煜安排了兩輛車子,一輛是送凌母回家,另一輛則是護送他和凌語芊回賀家。
他本打算叫凌語薇坐在前排的駕駛座,他自己和凌語芊坐在後排的座位,不料凌語芊不允,硬是拉着凌語薇一起坐,他又不放心她,唯有挨着凌語薇而坐,導致這途中想和她說說話都不行,更別提想碰到她。
直到抵達家門,在凌語薇下車後,他總算在車門口,截止她,把她抱起來。
“放開我。”凌語芊馬上抗拒,出手推他。
賀煜並不順她的意,兩隻手臂收得緊緊地,還低聲道,“你不是一直抱怨我媽待你不好嗎?你現在乖乖地讓我抱着你進內,讓她看看我這麼疼你愛你,正好氣氣她呢。”
凌語芊一聽,反抗的動作果然立刻停止了,瞪着他,有點難以相信剛纔那番話會出自他的口。
賀煜見狀,不由在心中得意了一把,事不宜遲地,抱緊她闊步朝屋裡走,進入大廳後,如期看到了季淑芬,不過,除了季淑芬,還有賀一航和賀雲清,他們都從鄉下回來了!
如賀煜所講的,季淑芬見到他如此寵溺地抱着凌語芊進內,瞬間整張臉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