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
夜深雨緊,連綿不絕的雨線在黑暗夜色中顯得異常的白,嘩嘩響聲也格外的亮,本就寒意未退的冬天因爲這場暴雨使得整個空間更冷、更冰。
凌語芊站在陽臺上,靜靜看着那越下越密的雨點,看得出神。
新聞報道說由於大洋州海嘯,導致中國東部沿海地區有大暴雨。由這場暴雨的程度可見,當時的海嘯必定很嚴重。
每次大的自然災難,都會引發狂風暴雨,X國此刻一定更是大雨滂沱吧,那麼大的雨,工人們還會繼續挖掘已被炸成廢墟的工廠嗎?
打自得知賀煜有可能被埋在已經炸成廢墟的工廠地下室,爺爺立刻叫賀一航出發去X國,還電話連線那邊的人開始挖掘地面企圖營救賀煜,距離事發時間已有36個小時,已經過去黃金救人時間的一半,越快找到賀煜,他生還的機會就越早,所以,這場大雨下得很不是時候,下得很不應該!
添丁,生兒,多好的喜事,多好的兆頭,可事實上呢,誰又料到是這樣的結果!
打自六天前賀煜出發去X國,然後那邊再一次發生海嘯,凌語芊心中都沒起到很大的反應,她還以爲自己真的做到對他的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了,直至得到他可能已經遇難的噩耗,她才發現,那根本就不可能!
之前沒有表露,是被她極力扼制着,是因爲他還安好,到他出事了,那股被使勁壓制的牽掛和關懷也就像遭到洪水的襲擊,衝破緊閉的心房,蔓延全身各處,鋪天蓋地地爆發。
怨、恨、痛、哀……
各種各樣的情潮,深深包圍着她,吞噬着她,讓她不想再活,只想隨他而去。人生最偉大最深刻的愛,是生死相隨!
然而,人生還有一個同樣很偉大的愛,那便是母愛!
琰琰才哺出生,纔來到這個世界兩天,那麼的小,那麼的脆弱,她又豈能離他而去,他已經沒了父親,怎能連另一半親人也失去!
更何況,他的處境是那麼的困難。
記得琰琰剛出生的時候,張阿姨說過,正月十五生的人,將來會是大官,可今天下午,季淑芬忽然跑來醫院,一進門就破口大罵,罵琰琰是小克星,罵她是大剋星,指責她爲什麼不再忍耐多一天,至少等過了正月十五才生出來,那樣,賀煜就不會有事!
正月十五出生的人,是大官,會一生榮華和富貴;
正月十五出生的人,是天煞孤星,會剋死父母;
到底,哪個說辭是對的?
季淑芬說的似乎有根有據,可她不接受!儘管她內心的喪夫之痛不比季淑芬的喪子之痛淺,但她就是無法接受這一切災難會牽扯到琰琰的身上!
他纔出生,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兒,憑什麼說他害人?憑什麼要他揹負着一輩子的枷鎖!
當因爲悲痛而變得理智喪失的季淑芬凶神惡煞地提出要將琰琰逐出賀家家門,甚至想索性弄死琰琰時,她也瘋了,再也忍不住,厲聲對季淑芬吼回去,說那只是自然災難,與任何人都無關係,假如說賀煜的死因爲琰琰,那其他遇難的人呢?難道他們的兒女都是正月十五所生?
季淑芬被堵得啞口無言,於是轉爲罵她,說她不是人,是個冷血的動物,是個冷血的狐狸精,丈夫被害死了,還爲那兇手如此理直氣壯。
呵呵,假如她是個冷血的動物,那你季淑芬又是什麼?不分是非黑白、到處亂咬人的瘋狗?
在這世上,就季淑芬有兒子!就你季淑芬一個人疼兒子!
因爲賀煜的意外,你季淑芬備厭惡琰琰,我呢?琰琰同樣是我疼入骨髓的小心肝,打他在我肚裡開始,我就立誓要竭盡全能去保護他,經過那般驚心動魄的分娩而千辛萬苦生出他後,我更是不容許任何人中傷甚至傷害他,即便那個人,是他的親奶奶,即便理由是,毫無根據的“天煞孤星”!
所以,當時她把護士叫來,用命令的語氣,叫她們把季淑芬趕走!對於這個時刻想傷害她孩兒的惡婆婆,在她痛得死去活來都沒想過稀罕其出現,如今,她更是不歡迎!
當時,季淑芬走了,是不斷謾罵着走,還揚言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琰琰進門!
她便也沒理會,彷彿沒事發生過似的,緊緊抱着琰琰,看着他不諳世事、依然睡得香甜的模樣,很久很久……
“語芊,進去了哦?”驀地,一聲輕微的呼喚在這嘩嘩雨聲中響起,將凌語芊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不用看,凌語芊也知道是張阿姨,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張永遠都無比親切慈祥的面容。
“雖然你穿了厚衣服,可這畢竟是陽臺,畢竟是冬天,況且還下着這麼大的雨,你身體虛弱,很容易惹上毛病的。”張阿姨樣子憂心忡忡,其實,她還想提醒的一個隱患是,凌語芊遭到賀煜有可能遇難的打擊,身心皆受創,更是容易讓病菌襲擊。
終於,凌語芊側目,迎向張阿姨,先是定定凝視片刻,隨即低聲道,“我沒事,阿姨您不用擔心我,我自己懂得保護自己,因爲我還要照顧琰琰,我要健康的身體,照顧好他。”
悲傷的語調,輕輕的、淡淡的,幾乎都淹沒在那嘩嘩雨聲中。
張阿姨便也作罷,繼續望着她,沉吟了片刻,又道,“還在爲二嫂責罵琰琰的事難過嗎?其實你不用理會,就算真的有她那種說法,也沒什麼的,正所謂迷信迷信,迷了就信,再說假如真的這樣,那也是命中註定,要怨,只能怨老天爺。”
要怨,只能怨老天爺!
凌語芊視線不由從張阿姨身上移開,仰頭朝黑壓壓的天空望去。
是的,一切都是老天造成,可是,怨有用嗎?自己一路走來都怨過恨過,無情的它還不是照樣無動於衷,照樣給自己一次次災難。
猶記得,媽媽有次安慰她,跟她談起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說人的一生曲折不斷,也算是老天爺的一種眷顧,因爲只有經歷過磨難的人生,纔會更矜貴,更讓人珍惜,且也更燦爛多姿。
當時,她的回答是,不要這樣的眷顧!讓它去眷顧別人!
如今,她同樣是不稀罕!
還是那句話,假如這份珍貴要用無數的痛徹心扉來換得,那她寧願不要!
“賀爺爺他們回去,也只是爲了更好安排煜少的事,你別放在心上,賀爺爺不會像二嫂那樣無理取鬧的。”張阿姨繼續勸慰。
凌語芊又定一定神,沉默依舊。季淑芬被“趕走”不久,賀雲清等人也離開了,平時,他們都會呆到傍晚前,且臨走前都會再看琰琰一眼,但今天,他們提前走了,沒有再看琰琰,直接就走了。
興許情況如張阿姨的安慰,回家能更好地安排搶救賀煜的事宜,但也興許,他們也覺得是琰琰給賀煜帶來災難。
不過都無所謂,他們喜歡也罷,厭惡也罷,都沒有多大的關係,反正,自己也不稀罕,自己早就做好一年後離開的準備,早就想過,在琰琰成長的日子裡沒有他們的愛。
凌語芊心中儘管是這麼想,但還是難掩淡淡的失落和悵然,一會,她甩了甩思緒,壓住這些不該有的惋惜,美目重返張阿姨那,出其不意地問,“張阿姨,你是否也覺得我很冷血?”
張阿姨怔了怔,搖頭,語氣堅定,“最愛煜少的人,是你!”
凌語芊脣角一扯,勾出一抹不知何意的笑,再一次看向外面的濛濛大雨,嗓音仍舊分外輕緩,“那他,他愛我嗎?”
“他最愛的人,也是你,他愛你比愛他自己還多!”張阿姨又是不假思索且無比肯定地應答,“所以,他一定沒事,不管他遇到多大的困境,都會化解的,會回來見你,見琰琰,琰琰不是剋星,根本不是!”
凌語芊脣角霎時更翹起來,整個脣形顯得更加完美,因點亮希望的眼眸也越發的晶亮,直視着眼前的一片灰白,在心中吶喊出來,“賀煜,你這個大騙子,不守信用的大壞蛋,還想我原諒你的話,就給我好好的,給我支撐住,假如你真的死了,那我也不會再流半點眼淚,因爲那代表你不愛我,代表你愛我不夠深,故我不會爲你傷心,不會爲你哭!聽到了,聽到了嗎?賀煜你聽到了嗎?”
悲痛委屈的淚,自凌語芊眼中奪眶而出,揮如雨下,比外面那些雨線落得更快,更猛。
由心中吶喊而出的聲音衝進大雨中,飛上雲霄去,隨着黑夜朝宇宙擴散,順着地球而轉動漂流,進入另一個風雨交加的地方……
海面上,狂風呼嘯,大雨滂沱,驚濤駭浪洶涌翻滾,海面劇烈搖曳,木排在浪尖裡巔簸,木排上的兩個人影緊緊拽住用樹幹製成的木漿,合力駕馭,奮身與驚濤駭浪抗衡着。
“Derrick—He,你還行不?”歌德魯邊穩住身體使勁搖動木漿,高聲叫喊。
賀煜與他背對着背,也極力把關着自己這邊,同樣將語調發揮到最高,用英語回答,“嗯!還行!”
“那就好,記住,你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在家中等你,所以,你務必要堅持,駛過黑夜的海洋,便是幸福的風和日麗的港灣!”歌德魯不僅是爲賀煜打氣,也爲他自己打氣。
賀煜聽罷,不禁想起香港一着名詩人的作品《航海》:
柚子樹開花時節乍曖還寒
突然滿天烏雲密佈,
狂風呼嘯,雷聲隆隆,
大雨滂沱,波濤洶涌,
扁舟在浪尖裡巔簸
翻江倒海,
水手們合力駕馭,
渡過黑暗的海洋。
駛向幸福的彼岸,
風和日麗泊於寧靜的港灣越是惡劣危險的時候,人的求生本能和奮力拼搏毅力越容易被推到極點,發揮最大的效能,然後戰勝困難,擺脫危險境地。
然而,詩歌終究是詩歌,象徵着人類對美好的一種追求和嚮往,現實卻是殘酷的,就目前巨濤洶涌的大海而言,什麼都顯得渺小無能!
起初,憑着心中那股信念,兩人還能勉強支撐,可漸漸地,隨着浪濤連綿不斷,且在一個勢不可擋的巨浪襲來時,小小的木排倏忽被掀起,連帶賀煜和歌德魯一起被捲到大約兩米高的空中,繼而隨着巨浪翻滾、墜落,砰的一聲巨響,木排翻底砸回水中,賀煜和歌德魯也因此落進海里。
他們皆大驚失色,千鈞一髮之際,急忙扔掉手中的木漿,改去拽住木排,整個身軀緊緊地攀附住。
“Derrick,areyouOK?”歌德魯又問。
“OK!”賀煜又是大聲迴應,想看向歌德魯那邊,奈何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海浪水花,根本看不清對方。
因此,兩人只能扯破喉嚨大喊,相互鼓勵和打氣,且瞭解對方是否還在。
歌德魯叫賀煜想想妻子和兒子,想想在家中等候他回去實現諾言美麗可人兒;賀煜不清楚什麼對歌德魯是最重要的,只能迴應,叫歌德魯爲心中的目標而堅持。
他們一邊自救,一邊朝對方靠近,經過一番惡鬥後,總算能看到對方的影子,在彼此欣慰的注視中,他們並肩作戰,與惡浪搏鬥着。
時間持續得太久,再強壯厲害的人也會慢慢被摧毀,兩人由起初的雄赳赳,漸漸焉了下來。而且,賀煜還突然感到很難受,頭暈腦脹,渾身似乎再也提不起勁。
瞧見賀煜面色突然漲紅,歌德魯心頭一凜,快速騰手往他額頭一摸,瞬時間,更加驚懼。
“Derrick,你感冒了嗎?你是不是要發燒了?”他手重新搭回到木排時,大聲喊出。
賀煜聽罷,也渾身僵硬,原來,自己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爲感冒了,其實,早在從荒島那邊醒來時,他就覺得很難受,砍樹、製作木排的過程中,這種狀況也沒減退過,但由於心繫回家,他沒去理,如今再遭此巨大襲擊,他是再也支撐不住了!
“Derrick,撐住,一定要撐住,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撐住,不能靠我,要是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結果我們只會葬身海底,所以,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知道嗎?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兒子,你要是死了,她會恨你,一定會恨你的!”
恨!
是的,那小東西,一定恨甚於痛!曾經多少次,他靜靜發呆的時候,都會禁不住地幻化出她大喊着痛恨自己,恨自己的不守信用,恨自己扔下她和寶寶。
可是小東西,我無能爲力,真的無能爲力了。第一次的災難,我尚且能堅持和逃過,如今,經歷過這麼多的危難,我是力氣耗盡,再也撐不下去了!
明明處於冰涼的水中,賀煜卻覺整個身體如火燒般的灼痛,隨着疲憊越發加深,他的力氣也一點一點地抽離,本是豎起的頭漸漸往下垂,最後,側臉趴在了木排上。
歌德魯見狀,碧眼因爲恐懼而瞪得極大,急忙伸出手,拽住賀煜的胳膊,叫聲也充滿惶恐,“Derrick,加油,堅持,加油,加油!”
加油……堅持……
不錯,自己要加油,自己要堅持,她在家等着自己,不管她是恨還是痛,自己都不能放棄!
“你爲葉,我是花,葉不落,花不凋,永世兩相隨。”
“賀煜,我愛你,我愛你你知道嗎?我今天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愛你?”
“賀煜,你好帥哦,是天底下最帥的男人,這麼完美的男人是我的老公哦,我真幸福呢!”
“鑽石象徵永恆,所以你只能送給我,我也會永遠戴着它,當然,假如哪天我脫下來了,說明我不再愛你,我想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除非你對不起我!”
其實,除卻她心中有個天佑,除卻她爲高峻做事,她其他方面都很好,那麼嬌,那麼俏,那麼媚,一顰一笑都像是一塊磁性超強的磁鐵,把人的心給深深地吸過去,連自己也無法逃離,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沉淪,深愛!
因而,自己不想死,不只因爲珍惜性命,更因爲,捨不得她!那麼美好的她,多令人捨不得!多捨不得!
賀煜繼續回憶着與她之間的一點一滴,先是那些令人迷戀和回味的甜蜜幸福,最後,還有他被她多次傷害、然後把傷痛也附加於她的身上,兩人一起痛苦的一幕幕畫面。
相愛的過程,是互相折磨的過程。
不過,即便折磨和痛苦,他也不想與她分開,在她第一次來公司,失魂落魄、癡迷呆滯地盯着他看時,就註定了她和他綁在一起,永遠,永遠……
“Derrick,繼續!繼續支持,雨變小了,雨變小了,有希望了!”歌德魯的叫聲再起響起,帶着絲絲雀躍。
賀煜定神,真的發現雨已經沒剛纔那麼大,除了雨,浪濤似乎也弱了許多,希望之火,在他心中悄然燃起。
歌德魯仍然由右手協助着賀煜,不忘持續鼓勵着,隨着時間的流逝,大雨變得更小,海面的惡浪也慢慢減退。
又是好長一段時間後,雨徹底停了,整個海面迴歸平靜,而這時,賀煜極力支撐的眼皮終緩緩闔上。
歌德魯絲毫不敢放鬆,繼續用力提着賀煜由於昏過去導致沒力氣支撐而慣性往下沉的身體,自己也更加穩穩搭住木排,隨着木排慢慢漂流。
不久,月亮出來了,銀白色的光芒灑遍大地,歌德魯四處張望,看到前方似乎有個陸地,綠色的眸瞳猛然發亮,下意識地朝賀煜道,“Derrick,我們有救了,我們徹底勝利了!有陸地,看到了沒?前面有塊陸地,來,跟我過去,跟我過去。”
昏睡中的賀煜,自是沒有聽到歌德魯的吶喊,也沒感受到他的喜悅和歡呼。
歌德魯自嘲地笑了笑,勒緊賀煜,用抵在木排上的胸膛發力,推動着木排朝陸地前進,直到靠岸!
將沉重高大的賀煜放在地上,歌德魯也先是躺下休息一陣,呼氣,緩氣,而後起身,輕拍賀煜的臉,“Derrick,你醒醒,我們着陸了,聽到我說話沒,快睜開眼睛。”
可惜,任憑他如何呼喚和拍打,賀煜都雙目緊閉,不過,嘴裡反覆低喃着一句話,“芊芊,小東西,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失言的,等我,一定要等我。”
賀煜說的是中文,歌德魯聽不懂整句內容,但知道“芊芊”這兩個字!賀煜曾叫過無數次,多得讓他都能親自用中文拼音標準地說出來。
歌德魯還知道,這是一個人名,是Derrick念念不忘的wife(妻子),是支撐着Derrick度過一次次劫難的honey和darling!
歌德魯於是停止叫喚,靜靜俯視着依然夢囈不斷的賀煜,一會突然起身,跑到岸邊對着遼闊無垠的海面高聲吶喊出來,“qian—qian,快給他加油,一定要給他加油,他需要你,記住,等他!”
拼盡力氣的呼喚,在這寂靜的夜顯得異常響亮,在這空曠的海面產生了迴音,迴音繚繞,久久不消散……
中國。
凌語芊被一噩夢給嚇醒!
她又夢到海嘯了!又是那種恐怖的驚濤海浪,席捲整個城市,所有的事物被摧毀,到處是人畜的屍體,其中一個,包括賀煜!
根據X國那邊的彙報,說賀煜被埋在工廠的地下室,她卻總是夢到賀煜在水裡,像剛纔噩夢那樣,他被團團海水包圍着,沖刷着,他的身體被捲起,然後又狠狠甩回到海里,轉眼間就沒入深不見底的海水中,只留一聲聲呼喚。
“芊芊,小東西,等我,記得等我回來!”
她深感恐懼,淒厲地吶喊着、嘶叫着,然後,驚醒過來!
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難道只因爲昨晚睡覺前,看到那個水藍色的窗簾,導致再一次夢到與水有關的景象?
又或者……真的有這樣的情景正在發生?
中國命理學中,有“心靈相通”一說,相愛的男女,無論相隔多遠,都會心繫一塊,會感應到對方的處境。
凌語芊繼續迷惑不解着,下意識地看向窗簾,那兒,已經染上一抹白色,天亮了!
於是她又轉看向嬰兒牀,還起身下牀走過去,然而看清楚裡面一片空蕩時,渾身陡然僵住。
寶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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