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煜見狀,高大的身軀一彎,大手往她額頭一探,瞬間被上面的熱度嚇到了,“你……發燒了?”
發燒?早上確實有點,但吃了藥,睡了一天,已經沒啥問題了,否則,她也不會來找他的。
“來,我帶你去醫院。”大手已經滑到她後頸上,賀煜很自然地準備抱起她。
凌語芊一慌,下意識地掙扎,“我……我沒事,真的沒事,我不去醫院。”
賀煜停止,手依然擱在她身上,眼中炙熱不減,定定注視着她。
凌語芊不由嚥了咽口水,她清楚自己應該與他保持距離,然而她又驚詫地發現,自己竟然不想他離開,甚至還想他靠近。
瞅着她越來越古怪的樣子,賀煜何嘗不是越來越疑惑,他總覺得,今晚的她有點不尋常,既然不是生病,那到底是什麼?對了,她深夜過來,應該有事和他談吧。
想到此,賀煜這就問了出來,“這麼晚過來,是不是有事跟我談?”
凌語芊愣然,只見他已站直身子,坐到她旁邊的那處沙發上,與她隔開少許距離,她心裡頓時又是一陣莫名的失落。
“嗯?”得不到她的回覆,賀煜再問。
“哦……對了,你昨天早上說愛我,是真的嗎,那你會永遠都愛我嗎?”凌語芊總算開口,出其不意地問出某件事。
賀煜眸光倏忽一閃,約莫幾秒,便也肯定地應答,“嗯,我會永遠愛你,還有琰琰。”
“不管我做過什麼都不會改變?那件事,你是知道的。”凌語芊又趁勢道。
“當然,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錯,你被無辜拖下水而已,我說過會幫你的。”賀煜也繼續答得堅決果斷。
“你打算怎麼幫我?”話題很自然地又回到了昨天早上那個,見他沒再立刻接話,凌語芊心裡一急,下意識地伸出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怎麼不說了,快跟我說啊。”
呲!
賀煜先是被她手上傳來的特別熱度震了震,先前的不解再度燃起,探究的眼神直看着她。
凌語芊則忽然站了起來,朝他靠近幾寸,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我想你娶我,咱們結婚好不好?”
呃……
一連竄的迷惑持續不斷地涌來,賀煜再也找不到機會回話,只能呆呆地瞅着她。
凌語芊卻是愈加急促,“喂,你怎麼不說話了啊,有沒聽到我剛纔提的要求?另外,我還要你以後都聽我的話,你要是答應我們明天就去登記。”
明天就去登記?她和他?她到底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知道自己正在說話的對象是誰嗎?濃濃的醋意,就此襲上賀煜的心頭來,以致表情也瞬間變化,變得有點嚇人。
凌語芊看在眼中,則認爲他不肯接受她的這些要求,頓覺羞辱,同時,還有該死的擔憂。
今晚忽然來找他,是心血來潮,是不由自主,是莫名其妙,直到與他碰面,聽到他很肯定地說會永遠愛她時,她便靈光一閃提出了結婚的要求,因爲她覺得,他要是答應,那就代表他真的很愛她,此外,成爲夫妻關係後,他就會更聽她的話了,那麼接下來有利於說服他站在尚弘曆這邊。
可事實上呢,他並沒有預期中的狂喜,而是遲遲不給迴應,難道他所說的什麼愛她是騙人的?他根本就沒想過與她過一輩子?
越往下想,凌語芊內心越是慌亂,又見他緘默依舊,銳利的黑眸像要把她剖開將她心底看透似的,她不覺更加坐立不安,俏臉一變給了他一瞪,羞憤難堪地吼出一聲“大騙子”,迅速起身,準備離去。
賀煜及時伸出手,拉住了她。
“放開我,別碰我!”凌語芊掙扎地吼着,嗓音起顫。
賀煜握緊她,且稍微用力一扯,這就把她嬌小的身子扯到了胸前。
肌膚相觸,剛柔相吸,彼此都因此起了極大的反應。
凌語芊彷彿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擊了一下,只覺頭腦一熱,不由自主地順勢依偎在他健碩溫暖的胸膛上,兩隻藕臂也輕輕環住他精壯的虎腰。
賀煜暗暗地倒抽一口氣,手一掰,欲將她推開。
凌語芊如一條八爪魚,牢牢攀住,“不準推開我,你不是喜歡我嗎,不是想佔我便宜嗎,現在我主動投懷送抱,你應該謝天謝地,欣喜若狂。”
呃,這小女人,她是不是中邪了?!她今天到底怎麼了?!
不錯,她今天很不一樣,除了舉動,就連她的身體也跟以往大大不同,本以爲她病了,可她堅決說不是,那到底怎麼回事?
她的身體,處處散發着一種獨特的香氣,這種香氣,像是剛在鋪滿各種花瓣的池子裡泡浸過,又像是……總之,就是不同尋常,帶着詭譎媚惑的氣息,深深吸引着他,如磁鐵一般地牢牢勾着他,不容他逃脫。
修長的手指,緩緩爬上她的下巴,結實的指腹只輕輕一勾,便擡起她的臉來,絕美精緻的容顏紅若桃花,美麗的眸子水汽氤氳,一雙紅脣光澤水潤吐氣若蘭,整個人更是如妖如仙地把他魂魄都吸走了。
其實,此刻的他何嘗不是勾魂奪魄的好看迷人,這張俊美絕倫的面容,是她朝思暮想的,是她夢裡縈繞的,還有這副健碩偉岸的身軀……
凌語芊又是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低吟出來,“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話呢,只要你答應以後都聽我的,我就……我就給你!”
噗!
這一刻,賀煜全身都繃緊僵直了,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該高興或該生氣,這……
“給我?給我什麼?”壞壞地,邪惡地,他也低啞着嗓子問了出來,結實的指尖順着她美麗的下巴輕輕一劃,停在了她嬌豔欲滴的紅脣上。
凌語芊美目一瞠,小嘴略微張了一下,陷入呆愣狀。而他,卻已附下臉來,在她兩眼愈加瞪大之際,火熱的嘴巴狠狠地攝住了她那綻放着勾人幽香的櫻脣。
脣舌交纏對他們來說並非頭一次,即便他成爲“賀熠”的身份之後,也曾幾次吻過她,可今天這次,是如此的狂放,如此的激烈。
凌語芊頓時像被什麼塞滿了腦子,塞得她一片混亂,神智盡失,再也無法思想,她非但不曉得掙扎,還熱切地給以迴應,不由自主地!
賀煜再度爲她的反常舉動納悶,也再度壓抑不住吃起醋來,然而,他又想起軒轅徹的話,那小子說,既然不想自己吃自己的醋,那就別動她,否則既然動了她,那就別再他媽的吃這等毫無意義的乾醋!
不錯,通通都去他媽的!
管她今天爲啥會如此反常,管她到底有何目的,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隨着自己的心,釋放體內那股兇不可擋的慾望!
既然是她主動送上的,既然是她心甘情願的,又是她如此熱切需求的,他還理那麼多幹嘛,她本來就是他老婆,他睡她天經地義,所以……
電光火石之間,賀煜已帶凌語芊重返沙發那,且將她壓在身下,熱吻持續不停,大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急切地做出摸索動作。
雖說已通過前幾次他的越軌行爲知道他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但此時此刻,凌語芊還是難免感到始料不及,想不到進展如此之快,他這是要……真的要那個她嗎?但……
還有,自己竟然一點反抗力量都沒有,不,不是沒反抗力量,而是……沒有反抗的意向,自己這是怎麼了?縱使決定了遵照尚弘曆的吩咐去做,但也沒打算今晚就與他那個呀,買來的春藥還藏在抽屜裡呢。
對了,春藥!
自己這反應,好像中了春藥似的,她記得,跟賀煜再婚的那個晚上,賀煜爲了尋求刺激和特別,讓彼此都服用了少量春藥,那時候的跡象和反應似乎就是這樣子的。
可是,沒理由啊,自己今晚並沒吃藥,根本就沒吃過!所以,肯定不是這麼一回事,是自己想多了,想多了而已!
凌語芊自顧着沉思,對正在發生的事情已毫無知覺,覺察不到她的裙子被他一寸寸地拉開來,覺察不到他的手煽情地愛fu過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然後,連內衣也被解開,他埋頭在她洶前,他的手,探入她的underwair裡面……
就這樣,直至到……
她的身體,猛然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
原來,她已被他抱進了臥室,被他抱到了那張充滿陽剛氣息的大牀上,身上衣服全都褪去,他也一樣,渾身赤果……
天……
這一刻,她深深地被震醒了過來!
混沌的意識瞬間歸位,可惜,一切已經晚了!感受着…。被滿滿地填住,她全身都停止了跳動!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是啊,爲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她爲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她?!
不用人告訴,因爲她本身就清楚,是她主動跟他提出給他,隨後在他行動時她毫無抵抗,非但沒半點掙扎,還熱切給以迴應!她火熱翻滾的身子,像有千萬只蟲子在啃咬和吞噬,狠狠消磨着她的意志,令她痛苦不堪,迫切需要渴望着他的解救。
她終於明白了,她確實是中了春藥,剛纔那一切反應並不陌生,在與賀煜再婚那晚就已經體會過,情況一樣的,一樣的!
只是……身上的他,換了人,他不是賀煜,而是……
他跟賀煜,長得真像,以前都沒覺得這麼像,這次再在北京相遇了,就覺得更像了,而此刻,幾乎讓她認爲是同一個人!
假如,他們是同一個人,那該多好,那該多好!
然而,沒有假如,他不是賀煜,他是賀熠,賀煜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回來,更不會與她狂情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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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像被插刀般的痛,全身像被凌遲般的疼,她喉嚨哽咽,眼眶火辣辣的,一股帶着無盡傷痛的液體如山洪暴發就要衝涌出來了,但她最終還是忍住,拼盡全力去忍住。
就算哭,又有何用?哭就能抹掉這件事?就能阻止這件事?不,不能!無論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確定要給我嗎?真的願意嗎?”
幽靜的空氣,突然響起一聲獨特的叫喚,把凌語芊拉回神來。
只見他俊美的面龐慢慢朝她趨近,散發着她身體氣息的溫熱嘴脣貼在她耳畔魅惑低吟着。
嬌弱的身子,禁不住地瑟瑟一抖,凌語芊恨不得將他殺掉!
壞蛋,他不已經奪走了嗎,還故意這麼問?依她看,他分明就是在提醒她,提醒她已經給了他,心甘情願毫無反抗,任由他闖進她的身體,直抵她身體的最深處!
她這廂痛恨悲傷,他那廂卻自顧享受肉體的痛快。本是貼在她耳畔的嘴巴,忽然一口咬下去,沿着她美麗小巧的耳垂盡情地舔弄和吸吮,一路延伸到她光滑嬌嫩的脖頸上。
嗯嗯——
一聲淺淺的低吟,霎時飄出凌語芊的小嘴,緊接着,是第二聲,隨着他繼續舔吻,她也持續不停地叫,還不自覺地拱起身子,展示對他的渴求。賀煜,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我好難受,快救我,救我……
他們本就貼合着,她這一舉動自然而然讓彼此結合地更深,賀煜口中也禁不住發出一陣急喘。
他明白了,困擾了他一個晚上的謎團終於得出答案了!她吃了春藥!她一定是吃了春藥!她今晚之所以這麼反常,是春藥在作怪,她這些反應根本就與當初他和她再次大婚時的一個樣!
不過,她爲什麼要吃春藥?
顧不及太多,他暫停挑逗侵犯,事不宜遲地問了出來,“你吃了春藥?爲什麼?”
而凌語芊,立刻被這突如其來且又直接乾脆的疑問怔愣住,一陣強烈的戰顫在心頭隨之激起,迷失的神智瞬間迴歸過來。
春藥……春藥……他竟然看出她中了春藥!還問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樣做?你到底想幹什麼!”他本就被她今晚的舉動搞得心神不寧,如今發現這一情況,更是大受刺激,帶着身體慾望的需求,帶着懲罰的意念,他不禁……,邪惡而兇狠地,結結實實地在她身內……
凌語芊猝不及防,大驚失色,然而在藥性的驅使下,她只能一個勁的嬌喘shen吟,繼續不由自主地對他綻放出渴求的訊息。
這小妖精!小魔女!
賀煜又何嘗不是着魔了似的!
他雖沒吃春藥,但她本身對他來說就是一劑春藥,那塊幽地,令他絲毫沒有抗拒之力,看着這樣的她,他不禁想起當年的類似情景,那銷魂蝕骨,如癡如醉的體味……
於是乎,纔剛精明過來的腦子再次混亂,什麼意識也沒了,只剩一種力量,在吶喊着他用力地佔有她!
(省略)在這個狂情迷失的夜晚,盡情發泄,邪肆癲狂,直至衝上雲霄。
久違的交纏,淋漓而盡致,宛如已經時隔了一個世紀似的,賀煜將他這一年多沒發泄過的慾望,全都在這一刻傾情奉獻了出來,將當初大婚當晚來不及完成的銷魂纏綿完美地實現了!
真爽!
真他媽的爽!
不愧是他的小妖精,永遠都這麼令他無可自拔地沉淪。
不過,她似乎還沒滿足,那香汗淋漓的……,經他一輪豐沛的灌溉,儘管疲憊不堪,卻還是繼續綻放着勾魂的誘惑!
對了,她吃過春藥的,他怎麼忘了這個!
隱忍多時的慾望,得到一輪發泄,還是那種毀天滅地式的瘋狂馳騁,賀煜自然不再過於需求,心境也終於平靜下來,思緒回到剛纔的疑問上。
“爲什麼要吃那種東西?今晚刻意打扮得這麼漂亮誘人,早就決定了要怎麼做?”他略擡一下虎腰,再一次對她發出質問,心裡明明有股怒氣,可他那不爭氣的……繼續貪戀不捨地……
凌語芊微睜美眸,眸間盡是迷離惘然狀態,小嘴兒輕輕地嘟着,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反而體內那股不知名的火苗灼燒得她難受不已,促使她不由自主地扭了扭小蠻腰!
操!這該死的小女人!
頃刻間,賀煜呼吸又是一陣紛亂,暗黑的瞳孔急劇一縮,大手惡質地在她前抓了一把。
唔——
凌語芊繼續無法剋制地嬌喘,更加渴求他的往下。
此情此景,質問自然又是被拋諸腦後,色性薰心的男人哪經得起這般媚惑,打着解救她的旗幟,發揮其彪悍的功夫,又一次開啓了慾海沉淪的航程!
到後來,他索性放棄了質問,因爲他清楚,在天亮之前他恐怕都問不出答案了,身下這個小魔女,除了不停地要他解救,其餘的事壓根不曉得做!
真是個吟蕩的小妖精,卻又是讓他抗拒不了、愛入靈魂的小妖精!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情動迷人樣,迎着她可憐巴巴地渴求着他的佔有,他腦子徹底停止運轉,魂也飛了,魄也散了……
整整半個夜晚,他奮戰了將近六個小時,鐵杵幾乎磨成針,她總算肯放過他。在她身上紅潮逐漸褪去,總算閉上那雙勾魂奪魄的水眸時,他也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就那樣栽在她的身上,沉睡了過去。
周遭的一切,徹底沉靜了下來,唯獨時間,還在不休不止地運轉,從黑夜,到白天。
金燦燦的陽光盡情灑落在玻璃窗上,透過薄薄的窗簾把整個室內照亮。
凌語芊悠悠轉醒,眼睛並沒有立刻睜開,倒是那雙細細的眉兒,有點痛苦地蹙着。
確實,她感到有點不適,身體彷彿遭到一場痛打,全身骨架都散了似的,癱軟無力,疲憊不堪,而某一處,更是刺辣刺辣的痛。
怎麼回事,自己怎麼了?
她遊動着手指,沿着刺痛的地方緩緩摸去,出乎意料地驚覺,這一路過去自己都身無寸縷……
緊閉的眼皮,迅猛地睜開,她掀被一看,更是花容失色地驚呼了出來。
天!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驚,還不止,緊接着當一隻大手忽然橫跨過來,重新把她摟住,她更是俏臉刷白,毫無血色,昨晚的情景隨之涌上腦海來。
想不到,還是發生了!在自己根本還沒做好準備就提前發生了!
過程,比想象中猛烈和狂野,而且,羞恥難堪!
因爲藥性作怪,她主動對他發出挑逗,在他一步步侵入時,她非但沒法抗拒,還身不由己地迎合,任由他擺佈,最後甚至聽從他的各種要求,做出各種大膽狂野的舉動。
在這方面,他就像賀煜那麼壞!不過,賀煜是自己深愛的人,是自己的丈夫,這麼壞尚可接受,那他呢,他又有什麼資格這樣!
越想,凌語芊內心就越發的羞憤難掩,正好瞄到那隻好色邪惡的大手又準備侵襲自己的胸,氣便不打一處來,想也不想就迅速抓住它,放到自己的脣邊,張口對準上面一塊強壯的肌肉使勁咬了下去!
哇!好痛!
很快,一聲淒厲的哀叫響徹雲霄。
正在激情餘味中饜足體會的賀煜也終於醒過來了。
幽邃的黑眸首先看往忽然傳來巨痛的手,接着轉向給他傷痛的人,他隨即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禁沒好氣地苦笑了一下。
看來,小女人藥性退了,腦子清醒了,爪子於是又長出來了。
可話說回頭,既然她敢私自用這鬼春藥,那就說明已經做好準備了呀,那她還生什麼鬼氣!
思及此,他醋意不由又次滋生,俊顏不自覺地沉下,黑眸瞬間蒙上一抹冰冷,給她不可理喻的一瞥。
凌語芊依然羞憤不已,抓起他的手準備再咬一口。
“你敢?還敢咬?”賀煜並沒抽回手,而是及時發出一聲輕斥,帶着教訓的意念,提醒了她一句,“有膽做就該有膽承擔後果,這春藥不是你早有準備的嗎,關我什麼事?”
呃——
壞蛋!
大壞蛋!
凌語芊聽罷,眼眶立刻就熱得像被烈火灼燒了似的。
賀煜自是免不了心疼,然而,除了心疼,還有氣惱,一想到她竟然願意和“賀熠”做這種事,還不惜借用春藥,肯讓“賀熠”那麼爽,他就滿腹陰鬱。
她以前可是從沒這樣“厚待”過他呢!
哪次不是他親自賣力,哪能享受到她這麼大膽豪放的迎合,就連大婚那次,也是他千方百計對她又求又哄,她才勉強答應,而結果,因爲奸人所害,他的完美享受無法完成,想不到能“再續前情”,是他身爲“賀熠”的時候,因而,怎能讓人不氣!
“你放心,你說的那些話我都記住,既然你真的給了我,我也不是白吃之人,我會負責的,你想結婚,我陪你,以後也都聽你的話……”
賀煜繼續懊惱氣憤地訓責,結果她雖沒再咬他,卻是抓起一顆枕頭,當着他喋喋不休的嘴巴狠狠砸來。
“砸吧,儘管砸,反正老子也爽夠了,要是挨個枕頭就能再爽一回,我去拿多多的枕頭給你砸……”
“去死吧!你休想再佔我便宜了!”第二顆枕頭再次朝他可惡的俊臉用力扔過去,凌語芊跳下牀,用被單裹住自己光裸的身子,衝出門去。
賀煜板起臉,瞪着由於她憤怒走過而晃動不停的房門,本能地去追,然而當他大手撐住牀榻準備起身時,一股劇痛又猛然來襲。
這女人,真夠狠,手腕雖不至於被咬斷,但傷勢也甚是嚴重,上面印滿了她全部的齒痕,每個齒痕都滲着細細的血跡,哎,真不懂她是怎麼想的!昨晚那事,明明就是她主動……
對了,她到底怎麼了?打自前天早上,她就出現了不尋常,在她家的浴室裡,毫無抵抗任由他侵犯,昨晚更離譜,親自服用春藥,難道就爲了想和他結婚,爲了婚後他什麼都聽她的?
那她到底有什麼需要他言聽計從?她有啥要求讓他遵從?如今,她什麼都給了他,不是應該好言好語地叫他履行責任,追討她的福利嗎?幹嘛對自己又是牙咬又是扔枕頭,然後還跑開了?
想到她還在外面,自己心裡又太多謎團不解,賀煜一聲長嘆中,還是下了牀,直接套上一件長褲,光着上身走出臥室,無奈尋遍整個屋子也不見她的蹤影,連他昨晚脫在沙發上她的衣服,也不見了。
這小妞,走了?
他本能地拿起手機,撥打她的號碼,回覆他的,卻只有一聲聲嘟響,無人接聽。
他要不要去追?不過,照目前情況追上估計也得不到什麼結果吧?算了,先讓她緩和一下吧!
放下手機,他人也隨之在沙發坐了下來,繼續皺眉沉思着,一會,目光瞄到光裸的胸膛佈滿她手指的抓痕,昨晚的銷魂體會於是躍上腦海來,內心不禁百味雲集,酸甜苦辣鹹澀交加……
另一邊廂,凌語芊正急速駕車馳騁在寬敞的道路上。擱在車頭櫃上的手機不間斷地響着,但她沒有去理,只一個勁地踩着油門往前狂飆,隱忍了一個早上的淚水也終於嘩嘩直流了出來。
她哭的,不僅是爲昨晚,還有他剛纔所說的那些話,他對她赤裸裸的譏諷和嘲笑!
不錯,他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吃飽喝足了,在說風涼話!
壞蛋,可惡的大壞蛋,不是說愛她嗎,爲什麼還這樣傷害她,明知這樣說會給她帶來難堪和羞恥,他卻就是這麼做,難道這就是他對她的呵護和關愛?
嗚嗚……嗚嗚……
賀煜,你在天之靈看到的嗎?有沒有很憤怒,恨不得掐死我?你一定也看到賀熠給我的羞辱嗎,那你是否也跟着得意和心涼?
我活該,我罪有應得,我罪有應得!你們儘管嘲笑吧,儘管諷刺吧,儘管鄙視我吧,嗚嗚……
一路的飆車,一路的落淚,直至回到住處。
進屋看到的人,是褚飛——那個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深淵的罪魁禍首!
不錯,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昨晚的一切都是因爲他,她受那麼多傷痛,都是他賜予的!
經過剛纔路上的飆車飆淚,此刻她的樣子非常嚇人,褚飛一驚,本能地發出關切,“凌……凌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她怎麼了?他不心知肚明嗎!
凌語芊冷冷地回了他一瞥,一言不發,從他眼前走過。
褚飛大步跟上,繼續追問,凌語芊於是也停下腳步,目不轉睛直盯着他,先是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了出來,“我昨晚徹夜不歸,你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
噢!褚飛始料不及,即時一怔。
委屈夾雜着憤恨,凌語芊進一步質問,“昨晚你給我喝的那碗藥,不只是感冒沖劑那麼簡單吧?說,你爲什麼要那樣做?誰叫你那樣做的!”
話說到此,褚飛更是無言以對,他就知道,憑她的聰慧細膩的心思,事後定能推斷出是他,他也已經做好挨訓的準備,只是,她的反應超乎他想象的激烈。
她不也打算這樣的嗎,那麼,是她親自下手或他助她一把沒啥區別呀!還有,計劃既然已經實行,她應該如釋重負才對,畢竟,算是順利完成了任務的!除非,中途還是出了意外?她依然無法堅持到底,可看她的樣子,沒理由的,他也是個男人,看得出她的情況分明就是歡愛過後的,且是長時間進行,那麼,是賀熠的問題了?賀熠出爾反爾,並非真的很愛她?白白佔了她的便宜?
想罷,一團怒火立即衝上褚飛心頭來,猜測脫口而出,“是不是賀熠不認賬?他侵犯你之後不認賬?”
這下,輪到凌語芊怔愣,兩秒過後,繼續追究到他的頭上。
褚飛稍定了定神,看着她惱怒紋絲不減,便示意她隨他在沙發坐下,娓娓招認了出來。
昨天上午,他送完琰琰,從幼兒園回到家中,忽然接到王塑的電話,說有急事和他見一面,關於凌語芊的。
本來他想在電話裡談,但王塑說必須面對面,故他強求不來,又見凌語芊睡得正沉,看情況不會很快醒,於是答應了王塑,事不宜遲立刻前往公司,這也才發現,除了王塑,尚弘曆也在場。
他們跟他說,凌語芊已答應遵照計劃色誘賀熠,且還自個買了春藥,故希望他能從中推波助瀾,吩咐他多加留意凌語芊舉動,一旦發現她去找賀熠,就偷偷讓她吃掉春藥。
當時聽完這些話,他無比震驚,儘管他也希望凌語芊這麼多,前幾天也還勸過凌語芊接納賀熠,實際上心裡仍沒把握凌語芊最終會否真的接受。想不到她終於決定實行計劃,還通過這種“強迫性”手段來確保計劃順利完成!
爲了說服他,尚弘曆搬出各種厲害關係,威逼利誘,各種警告,王塑也誠心誠意地懇求他,加上他本身也希望凌語芊跟賀熠在一起,於是水到渠成,答應了尚弘曆的要求,然後,他趕回家,在梳妝檯的抽屜裡找到凌語芊收藏的春藥,證實了尚弘曆沒撒謊,他又聯想起早上見凌語芊在梳妝檯前閃閃爍爍的情景,便徹底確信凌語芊真有如此打算。
爲了不讓凌語芊起疑,他另外買了一盒春藥,且在凌語芊臥室的隱蔽地帶裝上一個迷你竊聽器,得知凌語芊昨晚準備出去會見賀熠,於是在感冒沖劑中加入春藥,藉此讓她服下,正式拉開了色誘行動的序幕。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凌語芊終完完整整地明白了過來!當時,她猜到問題應該出自褚飛給她喝的那碗藥,卻猜不到褚飛爲什麼也會想到藉助春藥,還得知她前往面見的人是賀熠,如今,這些謎團都一一解開了,可是,尚弘曆又如何得知她買了春藥?莫非,他派人跟蹤她?
應該不錯,一定是了!
忐忑不安地注視了凌語芊片刻,褚飛語氣遲疑,再度開口,“對了凌姐,賀熠他如何反應,他有沒有發現你吃了春藥,你們已經發生關係,他有沒有跟你說進一步的計劃?”
凌語芊一聽,緊繃的嬌軀猛地又是一陣僵硬,賀熠當然也發現了她中春藥,他還說,不會白吃,會對她負責,答應她的要求,與她結婚,以後都聽她的話。
可是,這些話是在她與他爭執時說的,說的時候表情充滿譏笑和鄙夷,那不像是承諾,反而像嘲諷,幸災樂禍。
“還有,凌姐,其實……我跟你說那天晚上出去見北京的朋友,是騙你的,我真正見的人是賀熠,那天聽你跟我講了尚弘曆的詭計,我便約賀熠出來,想確定清楚他是否真的值得你託付終身。”又是沉吟數秒後,褚飛繼續坦白其他秘密。
凌語芊也繼續震顫,難怪他那天晚上回來後盡說一些古怪話,原來是對賀熠進行了測試!照他那麼大力規勸她接受賀熠,看來他是已確定賀熠值得她託付終身?
“我願意幫尚弘曆,其實也是因爲如此。你現在能告訴我賀熠的打算了嗎?他應該更珍惜你了吧?”
凌語芊依然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聲問了問,“我昨晚沒回來,琰琰有沒有問起怎麼回事?”
褚飛一愣,便也告知,“他早上起牀見不到你,就問你哪去了,我跟他撒謊,說公司臨時有任務,你很早就出門了,他沒懷疑,還抱怨公司不應該讓你去,因爲你感冒還沒好。”
這應該是凌語芊今天聽過最溫暖的一件事,想到那乖巧懂事的小人兒,她傷痛的心總算得到些許緩解,然後,對褚飛說了聲謝謝,站起身,準備回房去。
褚飛跟着站了起來,喊住她,“凌姐,對不起!”
凌語芊脊背一僵,沒有回頭。
“對了,你應該很累了吧,不如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褚飛接着道,他清楚現在這種情形也問不出什麼來,不如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等琰琰放學回來了,她心情不再那麼憂鬱,到時說不定會告訴他的。
凌語芊還是沒給他迴應,但結果也遵照了他的提議,拿衣服進了浴室。
透過鏡子,她得以看到全身,一塊紅一塊紫的印記令她再度想起昨晚那些隱隱約約、斷斷續續的片段,眼淚便又無法抑制地狂奔而出。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她根本無從選擇,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得這樣走下去!
所以,除了哭,她沒其他辦法,也只能通過淚水來抒發心中無止盡的苦痛。折折騰騰,在浴室呆了將近一個小時,她回到睡房,褚飛進來,問她餓不餓,提議她不如吃了飯再睡。
她搖頭,說不用,然後,躺下。
褚飛憂心忡忡,便也暫且出去了。
周圍迴歸寧靜,內心也像是一潭死水似的,凌語芊眼神空洞呆滯,出神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那些給她帶來傷痛的畫面依然不可避免地繼續加深她的痛苦,幸好昨晚那輪無休止的縱慾耗掉了她的精力,身體機能需要補充,不久她就沉睡過去了,且直到琰琰放學才醒。
若是平時,小傢伙放學後會在小區球場踢一會球,可他今天心裡一直惦記着媽咪,得知媽咪在家睡覺,於是迫不及待地直接回家,放下書包立刻衝進臥室,看到凌語芊娥眉深鎖,面色蒼白,一副虛弱地躺在被窩裡,俊俏的小臉不禁也格外沉重起來。
彷彿感應到似的,凌語芊悠悠轉醒,一見佇立牀前的熟悉小人影,想也不想便迅速將他納入懷中,好一陣子,才分開。
“媽咪,你是不是又病了?難道你不會跟公司拒絕不去嗎?你本來就身體不舒服,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的。”琰琰撅着小嘴,心疼地抱怨着。
青蔥玉指溫柔地劃過他稚嫩的小臉龐,凌語芊微笑着安撫道,“媽咪沒事,只是有點兒累,需要充足的睡眠,身體並無大礙,琰琰不用太擔心。”
“不擔心才假呢!今天我在幼兒園,一直無精打采,一直惦記着你,要不是想起你曾經對琰琰教導過在學校得遵守紀律,琰琰早恨不得請假回來了!”
“呵呵,琰琰真是個乖寶寶哦,不愧是媽咪的好兒子!”凌語芊又是虛弱地笑了笑,蒼白的容顏因爲這份欣慰變得潤色些許。
“可是,媽咪不乖,媽咪生病了,不應該再工作的。”
“話雖這麼說,但媽咪畢竟是公司的員工,公司有事,媽咪當然得迅速處理,這樣纔是一個負責任的人。”
可惜,小傢伙有着固執霸道的基因遺傳,並不接受凌語芊這番解釋和教導,不以爲然地駁道,“我不管,平時媽咪身體健康,再忙再多應酬也就罷了,媽咪身體不適的話就該在家休息,我要媽咪永遠都笑,永遠都好看漂亮。”
永遠都笑?人生本來就是充斥着悲歡離合的過程,又怎能做到永遠都笑?還有,紅顏再美終有逝去的一天,更做不到永遠都漂亮好看的,傻兒子!
凌語芊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卻也沒再跟他辯解,又是寵溺慈愛地揉了揉他的頭髮,答應他,“行,那媽咪以後注意,再也不會這樣了,媽咪以後會好好珍惜身體,爭取永遠陪在琰琰的身邊。”
小傢伙總算滿意,拉起她的手,“那媽咪現在就隨琰琰去吃飯,吃飽了身體纔會好起來。”
結果,凌語芊自是無條件地投降,隨他步出臥室。
鐘點工正在煮飯,褚飛也在旁幫忙,凌語芊於是和琰琰在客廳玩一會兒,聽他講今天在幼兒園的情況,直到晚餐都準備好。
由於她生病,褚飛叫鐘點工煮的菜都是很清淡的,營養方面也是爲她遷就,故她胃口頗佳,令褚飛和琰琰滿懷高興與欣慰,吃完後,琰琰還人小鬼大地遞給凌語芊一顆巧克力,說是獎勵給她。
小傢伙以往每當身體不適就不肯吃飯,讓凌語芊又是哄又是求的,還承諾各種獎勵,如今凌語芊生病,他便仿效了。
吃着糖,凌語芊心中更加甜蜜,那些不開心的事也被她拋開了,陪琰琰享受着暫時的快樂,就這樣維持到她洗完澡回臥室,見琰琰舉着手機一臉不快地坐在牀上。
絕美的容顏怔了怔,凌語芊輕輕地摟住他,關切地問,“媽咪的小寶貝,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你剛給誰打了電話?”
“給熠叔叔。”小傢伙繼續盯着手機,悶悶地回了一句。
本是摟住他的手臂,瞬間一僵,凌語芊頓然語塞。
琰琰轉回頭來,仰望着她,繼續鬱悶地道,“媽咪,熠叔叔是不是不再喜歡琰琰了?他已經好些天沒來看琰琰,每次琰琰給他打電話,他都說沒空,剛纔琰琰約他這週末出去玩,他也拒絕了,他以前都不是這樣子的。”
深深一個呼吸,凌語芊格外柔緩地撫摸着他因爲不開心而緊緊蹙起的小眉毛,安撫出來,“琰琰乖,別這樣,叔叔可能真的很忙呢,叔叔畢竟有自己的工作,咱們不能老是麻煩打擾他。”
“可他答應過琰琰,就算再忙,週末都會抽空陪琰琰的,他根本就不守信用。”
“有時候,情況可能不到他控制啊,叔叔管理那麼大的公司,什麼都得負責,他可是比媽咪還忙呢。”她一個勁地勸解,並非爲賀熠說好話,而是不想自己去深究箇中緣由,不想自己放太多精力這個可惡的男人身上。
琰琰沉吟一下,猛然對她發出央求,“媽咪,不如你來打給熠叔叔,熠叔叔說過最愛你,那麼你的話他肯定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