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裡親着吻着,“乖,別鬧,打疼了手我會心疼的。”
這一刻,譚月月看着他認真心疼的模樣,心底那根被冰凍住的玄突然被觸動。
她努力的晃掉冒出來的多餘的情緒,心房卻不受控制一點點被瓦解。
可是,無論怎麼樣,她都明白的,譚月月與陸開誠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在一起,一輩子,永遠。
“陸開誠。”
“嗯?”男人不願意鬆開她的手,貼在胸口上,溫暖着。
“爲什麼,突然會對我這麼好?”
“因爲你是我老婆啊,傻瓜。”
聽言,譚月月垂下眼眸,長長的髮絲有些凌亂,遮擋住她失魂落魄的雙眸。
怎麼忘了呢,她現在,可是陸開誠的老婆……
“好了,乖,早點睡覺吧,我們還要生健康的寶寶,我可不准許你熬夜,傷身體的。”陸開誠雙臂搭在譚月月的身上,輕柔的爲她蓋好被子,吻着她的髮絲。
譚月月點頭,閉上了雙眼。
自從有陸開誠在身旁以後,她總能睡的安穩,三年來,每天都是在冰冷絕望中醒來,而現在,她的身邊有了個智能空調機,一切都在潛移默化着變化。
譚月月算了算,房子裝修要三個月,而她,殺掉陸開誠的倒計時,只有二十天。
也就是說,她根本等不到新房裝修好,就必須要殺掉陸開誠。
每一天,她都在做着同一件事情,磨刀,那把尖利的匕首被她磨得飛快,削髮如泥。
她不停的幻想幻想,當這把刀切下陸開誠的脖子時,會是什麼美麗的場景。
鮮血會沾滿她的雙手,淹沒她滔天仇恨。
自從花老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以後,花氏就交給花曼微一人掌管。
花老沒有瘋掉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的女兒沒有這方面的才能,終是會毀掉花氏,所以,他才必須要求花曼微找商業世家的男人結婚。
花曼微的確是做到了,只可惜嫁錯了人。
花氏最高層,碩大的落地窗裡,辦公桌椅齊全,整間辦公室大的不像話。
透過窗子,能夠看見裡面沙發上有一對男女正在癡纏着交歡,呻吟聲不絕於耳,讓人面紅耳赤。
一番肆意纏綿下,用盡了各式各樣的姿勢。女人累的攤在軟軟的沙發上起不來,而男人,則邪魅的坐在沙發另一邊,點上煙,一口接一口的抽着,一絲不掛的身體上,肌肉發達,泛着小麥健康的膚色,汗水順着深深的馬甲線緩緩流淌,魅惑到了極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根菸燃盡,男人掐滅了菸頭,慵懶的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套在身上。
“未生,你要走了嗎?”
花曼微擡頭髮問,嬌嫩的肌膚上佈滿青紫的吻痕。
蘇未生穿完衣服,走到她身旁,輕鬆的挑起她的下巴,微笑,“怎麼,捨不得我走?”
不是捨不得,說不上來的情緒。
花曼微學着他微笑,“是啊,我捨不得。”
看着面前女人的笑容,蘇未生瞳孔縮小,下身又是一緊,真是該死,他不得不承認,花曼微這女人總能輕而易舉的勾起他無邊無盡的慾火。
全世界,只有這女人……
“那我們再繼續。”說着,蘇未生就要脫到剛剛套上的衣服。花曼微臉一紅,急忙出手阻止,“未生,不……不要了……”
她已經快被折騰死了,實在承受不了他繼續摧殘。
蘇未生的動作停頓下來,黑眸深了深,不再繼續,他等着這女人接着開口。
花曼微從沙發上坐起來,抄過一旁的衣物,遮擋着暴露的軀體,面色難堪,“未生,我,我要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吞併花氏……”
蘇未生萬萬沒想到花曼微竟然會要求他吞併花氏,這花氏,不是花振新一輩子的心血嗎?花曼微這麼做,不就是完全將花氏推向死路?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說說,理由。”
“我把花氏送你,只有一個條件,摧毀陸氏,摧毀譚月月,我要看見陸開誠生不如死的模樣。”
平靜的神色變得激動,花曼微幾乎是咬牙
切齒說出了這句話。
她不要陸開誠死,她要陸開誠生不如死的活着。
真是一種強大的恨意呢。
蘇未生覺得很滿意,花曼微恨陸開誠對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很欣慰,他心愛的女孩終於站在了他這一邊。
而陸開誠,不用她說,他也會解決個徹底,至於譚月月……
蘇未生眯眼,“好,我同意。”
他的這聲同意,花曼微終於露出笑容,因勝利而扭曲的笑容。
陸開誠毀掉了她的一生,這麼多的恩恩怨怨,她要通通討回來!
這一晚,譚月月夢見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念唸的喬易凡。
她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喬易凡站在她面前,兩人的距離明明觸手可及。
譚月月激動的以爲自己看錯了,她揉眼,揉揉揉,那影子仍舊存在,他笑容滿面,春風和煦,一如三年前,那般溫文爾雅。
“易凡,真的是你嗎?”她想要伸手觸摸,然而,卻發現她的手臂穿過了喬易凡的身影,也就是在這瞬間,一切化爲烏有,喬易凡的身體破碎誠發着光的小星點,淅淅颯颯的飄落在地上。
沒有了……
譚月月瞪大了眼,悵然的望着手心,那裡面還有喬易凡殘留的體溫。
不……
“易凡,你在哪!不要再離開我,你出來好不好?”
“喬易凡……”
她失落失望的低吼,聲線漸漸低弱,渾身顫抖不已,淚水一顆接着一顆滾落,砸在地上,恍如千金重。
明明剛剛還在的啊,喬易凡究竟去了哪裡?
譚月月覺得胸口痛,痛的她快喘不過氣來,她又忽然看見醫院保溫箱裡小小的嬰兒,衝她笑着張開雙臂,那是她的小回憶啊……
一切,都消失了……
轉眼只剩下黑暗,她無助的蹲下身子,痛苦的抱住頭,耳邊傳來她再熟悉不過的嗡嗡聲,這聲音,她聽了整整三年。
好疼……
譚月月猛地睜開了眼。
一隊又一隊黑衣人徘徊在她牀邊,緊密的看守着,生怕她逃了。
四周是又髒又暗的牆壁,還殘留着濃濃的鐵鏽味,她的四肢被人強制的綁在牀上,一動不能動,疼得直抽搐。
鏽跡斑斑的鐵環箍的她手腕生疼,譚月月咬着牙忍着強烈的疼痛感。醫療機器的滴滴聲不時響起。
時間過了好久,終於有位穿白大褂的花甲老人來到她面前,老人打開醫療箱,將裡面駭人的針頭注射器等等器具拿出消毒。
接着,她就被強行的灌下一瓶黃色的藥水,味道苦澀極了,嗆得她直咳嗽。
老人馬不停蹄將注射器里加入綠色的液體,與白色的混搭在一起,說不上來的怪異。
他帶着口罩,譚月月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一點點靠近,最終將針頭戳進了她的手臂,液體一點一點推進她的血管。
疼!
這東西就好像硫酸,注射以後,疼的她直抽搐,眼淚都淌了出來。
譚月月捲縮着身體,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她顫抖着問,“你,你剛剛給我注射的是什麼?”
“我爲什麼會在這裡?”
“放我走!”
不多時,她身上的疼痛越來越強烈,肌膚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火辣辣的疼,先是手臂,後來綿延全身。
譚月月哭的越來越大聲,汗水淚水一起落下。
這一切並沒有因爲她的哭喊而結束,老人又再一次兌調液體,這一次是紅色跟藍色。
又是一針下去,她就像是隻小白鼠,被人當作試驗品。
這一針下去,她身上的疼痛明顯消退了許多,但還是酸脹的厲害,渾身浮腫,足足胖了二十斤。
譚月月絕望的閉上雙眼,體力透支。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看見老人張開了嘴,可她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大概聽見他說了兩個音:活解。
這是,什麼意思?
破舊的鐵牀上仰躺着絕望的女子,她的身上佈滿傷痕,鐵窗灑進些許溫暖的陽光,照不到她心上。
好疼……
一雙眼,霍的睜開,譚月月靈眸里布滿
驚恐,她喘着粗氣,重重呼吸着。
再一次打量四周,熟悉的裝飾,熟悉的傢俱,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場夢。
而剛剛夢裡出現的場景,就是她第一次被夜鶯帶走的夜晚。
譚月月平息着情緒,滿身滿頭的汗水,耳邊嗡嗡聲依舊,她檢查了遍耳朵,果真,是助聽器掉了。
微微偏頭,她就看見陸開誠擔憂的臉龐,嚇了她一跳。
“做惡夢了嗎?剛剛我怎麼都叫不醒你。”
“嗯……”
陸開誠心疼的擁她入懷,“怎麼會老做噩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助聽器的幫助,譚月月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含糊的答應着。
“陸開誠,我的助聽器沒了,幫我找找……”
陸開誠當即一愣,“助聽器?什麼助聽器?”
忽然間他陡然明白了,三年前,他曾動手打過她,之後纔會導致譚月月的失聰,可是,後來明明做了手術,恢復了一些,難不成現在是舊疾復發?
陸開誠想到這裡,頓時心急如焚的四處翻找起來,整個牀鋪都快被他掀了,終於在地上的角落裡找到了譚月月要的助聽器。
譚月月趕忙將其別在耳後,聽力才逐漸恢復。
夢裡的一切清晰的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讓她好一陣悵然。
陸開誠親眼看着她將助聽器帶上,心尖泛着疼。
她的耳朵,是他親手所爲,以前不覺得什麼,現在真的是好愧疚……
“什麼時候開始帶的?”
“從我越獄的時候。”
“你……你的耳朵一點兒也聽不見嗎?”
“跳樓的時候戳破了本就受損的耳膜。”
“對不起……”
“沒關係。”
譚月月接着說,“多少已經習慣了。”
習慣什麼,他的殘暴嗎?
陸開誠越來越覺得愧疚,有種想殺了三年前的自己的衝動,爲什麼會這麼的混蛋,竟然傷害的她這麼深!
“月月,以後不會了,你信我。”
“好。”她說。
用完早餐,陸開誠帶着譚月月去新房裡看看。
譚月月對這房子是沒有什麼概念的,結果,到了房子裡面,她的確感到一絲欣喜。
這是全新的房子,全新的開始。
陸開誠等不了三個月,他安排工人們加快速度,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務。
他計劃着,下個星期三與譚月月舉行婚禮。
爲什麼婚禮會安排的這麼倉促?那是因爲,陸開誠心裡明白,譚月月等不了那麼久,她已經開始行動了,而在這之前,他要完成自己最後的心願。
“月月,你覺得怎麼樣?喜歡嗎?”
譚月月對於工人的行動速度實在感到吃驚,不過是短短的幾天,牆面的粉刷工作都已經完成,線路也已經完全接好,燈具什麼的一應俱全,現在這所房子裡也就只差傢俱。
看來,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譚月月感嘆着,果然這個世界上,有錢就好辦事,就怕你沒有錢,她在房子裡四處逛起來,三居室,一間客房,一間嬰兒房,一間主臥室,客廳很大,餐廳也很大。
她掃了眼主臥室,裡面牆壁果然是溫暖的鵝黃色,她邁進去,覺着美好,掰着指頭算着,該在哪裡放牀,哪裡放梳妝檯,哪裡放衣櫥。
她想要買一堆的娃娃,裝飾家裡。
最後的相處,是應該給彼此留下些好印象,下輩子相見之時,但願忘卻仇恨。
嬰兒房的四周刷上卡通,五顏六色很可愛,什麼樣的動畫人物都有,這些東西不是被貼上去,而是人工一點一點畫上去。
譚月月微微吃驚,這人的畫工也實在太好了吧,竟然畫的跟漫畫裡的沒區別!
陸開誠跟在她的身後,見她望着牆面出聲,不由得微笑着問,“在想什麼?”
“這牆上的是誰畫的?好逼真吶,簡直跟漫畫裡如出一轍,嘖嘖。”譚月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機器貓。
陸開誠聽見她的話笑意更深,“媳婦,這些都是你老公我一人畫的。怎麼樣,我畫工還可以吧。這上面的畫是我給我們未來孩子的禮物,你喜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