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疼得直抽搐。
譚月月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她生怕又一條生命因爲她而失去活下去的機會。
“好,我回去。”她說,“不過你得答應我,安全放喬易凡離開。”
陸開誠又一次笑了,“你還敢跟我提條件?”
“陸開誠,若你不能答應我,那我,就隨他一起死!”
譚月月決絕的毫不猶豫的說,她身上溼的很厲害,頭也有些暈。
可是一想到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喬易凡要因爲她而死掉,她就心痛到無以復加。
不可以,絕不可以。
她譚月月不要背上那麼多條人命!
這句話讓喬易凡感動極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不顧一切衝上去帶她離開這片是非地。
聽見心愛的女人說要隨別的男人去死,你是什麼感覺?
除了惱怒,悲哀,難過,還會有別的情緒?
不斷的深呼吸都沒有辦法平息陸開誠滿腔的怒火,“給我滾!馬上!”
譚月月不知道他是讓誰滾,是她還是喬易凡?
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易凡你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死給你看!”
直到聽見這句話,喬易凡才依依不捨轉身進了車子,臨行前,他衝着雨,衝着陸開誠,衝着她,宣誓,“等我,只要三天,三天後我定帶你離開。”
譚月月愣在了原地,仍由雨水洗刷着自己的身體。
“三天後,就是你死期。”陸開誠望着遠去的紅色法拉利,冷笑,“收隊,回梨園。”
“是。”
雨水越來越大,越下越急,沒有人管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雅,也不會有人管雨裡渾身溼漉漉的譚月月。
她咬着牙,吃力的拖着阿雅往梨園去。
阿雅看上去那麼的苗條,沒想到竟然這麼重。
譚月月本就淋雨淋得全身冰涼,軟綿綿的沒力氣。
現在又拖着一個阿雅,簡直就是累的快要窒息。
雨水一滴滴從頭髮上滑落在臉龐上,有的滴進眼睛裡,有的順着鼻樑骨滑進嘴巴里,甜澀澀的。
天上開始打雷了,一聲比一聲響,雷聲突然響起,嚇得譚月月渾身一抖。
她緊緊抓着阿雅,一步一步堅定的拖拽着她前進。
好不容易將她拽回了梨園大廳,譚月月累的直喘氣。
身上的冰涼的水已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了。
阿雅渾身溼透了,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呼吸也很微弱。
譚月月嚇了一跳,急忙喚了陳醫生過來。
受到傳喚,陳醫生急匆匆趕來,看見譚月月一身狼狽的模樣,驚了一下。
心想,譚小姐已經懷孕了,先生怎麼會讓她淋雨,病了可怎麼辦?
他還記得上一次先生在臥室裡發火的那一幕,實在是搞不懂,譚小姐和先生兩人之間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關係。
還有眼前這位阿雅小姐,也是先生最看重的殺手之一,怎麼會突然傷的這樣嚴重?左臂已經完全脫了臼。
身爲下人他也不好問那麼多,只管幫主子看病。
直到看見阿雅氣息平穩下來,譚月月才放下心。
她換下溼漉漉的衣服,又擦乾淨頭髮,身體有些發顫。
不知是因爲身體冷,還是因爲心冷。
陳醫生看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爲她把了把脈,“譚小姐受了涼,這些天可得注意了,別在淋雨了。孕婦也沒辦法吃感冒藥,還是多些休息吧。”
譚月月也沒聽進去幾句,只覺得頭昏昏的,遣走了陳醫生。
再次縮進了被窩,她不敢關上燈,怕自己會在黑暗中失落失望到死。
陸開誠的話不斷不斷盤旋在她耳邊,一刻也不曾離開。
“她是我情婦,我花錢買來的……”
倒也真的給白靜說中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小三和情婦,反正就是破壞別人家庭,靠賣身爲榮的破鞋。
眼前掠過一絲璀璨。
譚月月擡起右手,纖細白皙的無名指上掛着一顆璀璨耀眼的鑽戒,很美,很奢華。
陸開誠不是說全世界只有這麼一顆的嗎?
多麼珍貴的戒指啊,幹嘛要送給她這個拿不出手的情婦手上?
呵呵,有錢人不愧是有錢人。
這破爛戒指,誰又稀罕呢?
想起她與陸開誠初次見面的畫面,還有無數個他救她的片段,譚月月的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下,越流越洶涌。
淚珠墜在鑽戒上,更加晶瑩剔透了。
讓譚月月沒有想到的是,隨着這顆淚珠的落下,這枚鑽戒竟然從她的手指脫落下來……
之前可是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拿下來……
這次竟然這麼輕易,自己脫落了?
這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們的緣分盡了?
呵呵……
他們本就沒有緣分的。
譚月月拾起這枚戒指,左右打量了一圈,在戒指的內側,發現了兩個小小的字母。
Mw……
花曼微?
原來,這枚戒指是有主人的,偏偏被當時的她拿了去。
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對嗎?
譚月月苦笑着將戒指收起來,望着自己空落落的無名指,還真有些不習慣呢。不過順眼多了。
昨天還大雨滂沱,第二天就晴空萬里了。
譚月月早上醒來就沒有看見陸開誠,她的心情好多了。精神也不錯,吃了早飯以後,就去看望阿雅。
阿雅還是沒有醒,看來是疼壞了。
譚月月也不打擾,喚了兩個下人看護着阿雅,就跑去花園看花了。
只有看花的時候,纔是她一天最愜意的時光。
花朵已經被昨晚的一場大雨摧殘的不成樣子,花瓣也落下好多。譚月月看了覺得心疼不已,喚來人搭了個伸縮形的塑料雨篷,以後再下雨,就不用怕花朵遭雨了。
陸開誠這一走就再沒有回來,譚月月不想看見他,他不回來她反而還落得耳根子清靜,也不用再怕東怕西。
阿雅經過兩天的修養,終於好了些,也能下牀走動了。
這也是對於譚月月來說,最開心的事了。
如今她在這個城市裡,這片梨園中,唯一能說話能聊天的朋友就只有阿雅了。
她不知道白靜和夏莞東怎麼樣了。
她也不想知道。
對於那些背叛她的人,她不恨,是因爲不想再記掛。
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她不想讓這個孩子揹負着這麼多仇恨出生。
她只要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帶着一顆感恩的心去生活就足夠了。
至於喬易凡……
她真的不希望他與陸開誠對着幹,來冒這個險。
譚月月太瞭解陸開誠了,他絕對是說到做到,不給別人留任何活路的人。
喬易凡生性善良,不見得會玩的過陰險毒辣的陸開誠。
她最不希望的還是,喬易凡是
爲了她纔跟陸開誠對着幹。
她的心早就被夏莞東陸開誠傷透了,想要再啓開這個心門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她不願意看到喬易凡爲了她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喬氏集團。
偌大的會議室裡,長而華麗的會議桌上,包括陸開誠在場,坐着十三名形態迥異眼露精光的商人,人人桌前放着筆電,手裡賞閱着文件。
“對於這份企劃書,這是我們公司給出的提案。”
喬易凡站起身,讓助理將早就準備好的十三份文件統統發下去。人手一份。
陸開誠翻了翻文件,勾了勾脣角,默不作聲。
“喬氏給出的方案,的確是很不錯,既能節省資金,又能擴張市場,一舉兩得,我贊同。”其中一位元老翻閱着手中的文件,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有人這麼說了,那底下肯定是附和聲一片。
“是啊是啊,我也覺的不錯。”
“喬總雖然小小年紀,但能有這麼大膽的想法,真的是很不錯,的確很有才華,敬佩啊敬佩。”
喬易凡看着衆人的反應,心頭一喜,露出笑容,“那麼我們就舉手投票,如果我的票數通過了在場的三分之二,那就選用我喬某的提案,各位覺得如何?”
“嗯,可以。”
“這麼好的提案,不通過都可惜了。”
“贊同。”
底下又是一片附和聲。
就在全體人員即將要舉手表決的那一刻,陸開誠不緊不慢的張口說話了。
而且要麼是默不吭聲,要麼就是一語驚人。
他冷笑着說,“這份提案紕漏這麼多,難道只有我一個人看出來了?”
衆人沉默,沒有人敢接大名鼎鼎的陸開誠的話茬子。
喬易凡笑,“那就請陸總講講,這份提案有哪裡不妥?”
他明白,陸開誠無非就是在找茬。
“首先,你的這份提案,價格就不合理,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嗎?叫便宜沒好貨。以這樣便宜的價格買材料,萬一是個三無產品怎麼辦?出了事情誰負責?其次,這份提案裡說的擴張市場,我真的沒搞不懂三無產品能擴張哪裡的市場?下水溝市場嗎?如果連這樣的常識都沒有,我勸你還是回學校重溫下金融系再來任職總裁吧。”
陸開誠的這席話,找茬意味十足。
可偏偏沒有人敢呵斥他的話,誰敢得罪這位心狠手辣又記仇的神爺?
“嗯,陸總說的也有道理啊。”
“是啊是啊……”
“陸總年紀比喬總大,肯定也比喬總沉穩許多。”
底下議論聲不絕,又向着陸開誠的,也有向着喬易凡的。
聽他這麼說,喬易凡淡然一笑,也不反駁,“那麼陸總你說說的你的提案,讓我們大家也開一下眼界。”
“那是自然。”
陸開誠也不客氣,派下屬發下文件,然後又開始解讀起來,“我們陸氏公司的提案,崇尚的是一分價錢一份貨品,材料是絕對不能夠買差的,必須要按市場價最貴的買,當然,這份提案帶來的利益最大的就是名聲質量,名聲質量好了,自然也就不用怕沒生意。”陸開誠絡繹不絕的說着,“各位說說你們的意見吧。”
“嗯,我覺得陸總說的比較有道理。”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
議論聲不斷,很多人都從喬易凡那邊站到了陸開誠這邊。
誰也不敢得罪這位陸先生。
只有,喬易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