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寵婚
若愚順從地點了點頭,已經坐到餐桌旁邊來,擡起手將耳邊的髮絲別到自己的而後去,然後就端起了粥碗。
清爽的清粥小菜,若愚很快就吃飽了,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就滿足地笑了笑,看向文宛珍,“文姨,我吃飽啦。”
文宛珍也沒多和她再寒暄什麼,直接就將夫妻兩人趕去上班了,原本若愚還乖巧地想把碗刷了都被文宛珍拒絕了,只得拿起包包乖乖地跟着陸傾凡出門,在玄關換好鞋之後,文宛珍迎了出來,正好就看見了陸傾凡在輕輕抓着季若愚的手。
文宛珍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來,心中只想着,等會得讓老喻去老崔家好好說說這兩個孩子的事情,不管怎麼看,文宛珍眼下都覺得,這兩人,倒真是般配極了,在一起看着就舒服。
季若愚沒有注意到文宛珍的表情,同她道別之後便和陸傾凡走出門去。
陸傾凡不是話多的,所以一直到上了車,車子開出停車場之後,他才側頭看向季若愚。
他要說什麼?見陸傾凡這麼盯着她看,她心裡忽然有些慌張起來,不知爲何,和他獨處的時候,還是會有些許的緊張,畢竟真正算起來,除去相親那一次,再除去那晚喝醉那一次,再除去昨日領證,這纔是他們的第四次見面而已。
想到先前和文姨說話時被他聽到,心中總想着,他該不會是要問關於她媽媽的事情了吧?
季若愚抿了抿嘴脣看向他,緊張地等待着他的開口,試圖揣摩着應該如何回答他將要問的話。
只是陸傾凡卻是側頭看着她,眉頭有些困惑地皺了皺,然後低聲問道,“說起來,你單位該怎麼走?”
季若愚愣了。
她所供職的單位,名叫慕然文化傳媒有限責任公司,還算是很有名氣的雜誌社。
警報解除,她臉上的表情怔了怔,“在玉陽路上。”
他依舊疑惑地皺着眉,似乎是在思考這個玉陽路的位置。
“就……就是融泰百貨的那條路。”季若愚補充一句。
陸傾凡依舊在思索。
“婦幼保健院的那條路上。”直到她說出這一句,果然是要和自己專業搭邊的地方他才知道位置啊,男人的眉頭終於是展開來,瞭然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然後車子就已經開出了部隊大院的大門去。
陸傾凡開車很穩,每一個紅綠燈的停車起步,都從容不迫,這種平穩讓季若愚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半睜半閉地耷拉了好一會兒,終於是忍不住閉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直到自己包包裡頭一陣手機的震動將她喚醒過來。
一掏出來就看到了屏幕上頭跳動着一個陌生的號碼,好像是座機打過來的,只是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機的電量已經完全跳紅,電話再響了一聲,屏幕就直接全部黑了下去。
若愚皺了皺眉毛,看着黑屏了的手機,陸傾凡看過來,指了指車載充電器,“充電?”
季若愚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沒事,現在也充不了多久,等會去公司再充電吧。就快到了,從婦幼保健院的這個路口開進去三百米就到了呢。”
陸傾凡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扣着方向盤往右一轉,車子已經朝着路口拐了進去,一幢建築上頭的慕然兩個字已經看得見了。
陸傾凡將車子穩穩在樓下停好之後,就轉頭對若愚說道,“下班了打我電話吧,我過來接你,昨天算是值夜了,今天一整天都休息。”
若愚點點頭,已經拎起包拉開車門下去。
車門一關上,就看到一樓正堂門口,一個畫着精緻妝容,蹬着細高跟的女人站在那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若愚。
是若愚的同事,同爲編輯部的吳芳,和若愚的關係還算不錯。
“阿芳,早啊。”若愚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卻看到吳芳似笑非笑地看着陸傾凡車子開遠的方向,嘿嘿笑了兩聲就嘖嘖道,“優質男啊……什麼關係,從實招來!”
吳芳性格向來外向跳脫,若愚早已習慣,笑了笑就答道,“不要八卦……”
吳芳是喜歡刨根問底的,只是若愚指了指手錶,“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她這才變了臉色,慌張道,“是了是了!今天的早會!今天的早會啊!”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扯着季若愚的手往電梯衝去。
會議室裡,氣氛一片嚴肅,所有人都有些緊張,盡力不去看坐在社長位置上的中年女人。
這個中年女人,有着一張精明幹練的臉,顴骨高高的,不知爲何,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並且她的眼神很凌厲,在她眼神第三次掃向會議桌邊的兩個空位的時候。
大家心裡頭都不由得爲遲到的兩人抓一把冷汗來。
中年女人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眼神終於從兩個空位上挪開,看了一眼面前擺着的職員資料,第一張上頭寫着的那個名字,季若愚。
她環視了一眼衆人,然後就開口說道,“好了,不等了,這就開始吧,今天的早會,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
就在她自我介紹到一半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打扮得精緻漂亮的吳芳有些氣喘吁吁,一手還拽着同樣有些喘的季若愚,從電梯出來一進公司看到空無一人吳芳就知道壞了,基本上是拖着季若愚疾跑到會議室的門口的。
“抱歉,抱歉,遲到了遲到了。”吳芳嘿嘿地笑着,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只是眼神就已經注意到了坐在社長位置上的那個陌生的中年女人,而原來的社長,則是坐在了副社長的位置上。
吳芳有些不明所以,而跟在她後頭的季若愚,原本也正準備開口對自己的遲到道歉,眼睛卻是已經看到了那個中年女人。
抱歉的笑容幾乎是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是她?爲什麼會是她?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幾乎是如同潮水一般涌來,若愚瞬間就僵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