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初歇斯底里的樣子讓程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從來沒有看過溫言初這個模樣的他,自然清楚是得多大的心痛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原本明明應該是有報復的快感纔對,可是此刻程柯只覺得心裡頭似乎難受得無以復加,看着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他的心抽痛得厲害,眉頭忍不住越皺越緊。
那枚她纔剛戴上沒多久的卡地亞戒指,和他手上的正好是一對,此刻就落在沙發上,程柯拿了起來,抓在手上垂眸看了一眼。
“你冷靜一點。”他低聲說了一句,眉頭皺着,語氣也是冷冷的淡然,雖然聽着她話中的內容,太多值得深究的地方,但是此刻她的激動情緒才讓程柯有些不太放心。
“冷靜?”溫言初輕輕笑了一聲,她的臉上依舊是蔓延着眼淚,但是脣角依舊是笑容,她擡手指了指門的方向,“滾出去。我要你給我滾出去。”
她已經沒有了所有的友善,現在心裡頭的痛終於蔓延成了憤怒,怒不可遏地想要他趕緊離開。
程柯眉頭緊緊皺着,並沒有站起身來,只輕聲說道,“你可以扔了戒指,但是法律上來說,我是你的丈夫,你沒有權力趕我出去。”
“中國法律承認我們的婚姻,但是這裡是美國,所以我讓你滾出去,我的意思,就是讓你滾出去!”
溫言初從來不會這樣牙尖嘴利,但是此刻顯然是氣急了,什麼都顧不了了,於是她直接伸手去扯了程柯,“出去!”
她像是忽然就爆發了巨大的力氣,直接將程柯從沙發上扯了起來,然後推到了門口玄關處去,然後一手扯開了門,用力將程柯推出了門去。
程柯站在門口,眉頭輕輕皺着,她忽然這樣生氣的情緒,讓程柯有些訝異,心裡有些疼,可是,卻彷彿能夠感覺到,她是在乎的。
程柯聽着門砰一聲被關上的聲音,然後裡頭就馬上傳來了一聲墜地的聲響,然後再無聲響。
他眉頭皺了一下,心中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就低聲叫了一句,“言初?”
裡頭沒有任何迴應,甚至沒有任何聲響,並且他甚至沒有聽到她走回去的腳步聲,因爲大門就是一個木門而已,並沒有太好的隔音效果,他理應能夠聽見的。
可是他什麼也聽沒見,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心中有些無來由地慌亂,“言初?你還好嗎?”
說着,他就伸手輕輕去扭門,裡頭並沒有鎖上,門把手一扭就開了,程柯眼睛裡就映入了這樣一副畫面,鞋櫃被撞得有些歪了,她的身體歪倒在地上。
臉色蒼白,嘴脣也是發白的,臉色難看得不行,雙目緊閉着,沒有任何動靜……
程柯就那麼一瞬間忽然就愣住了,“言初!”
他低聲驚呼一句,然後就馬上衝了上去,伸手探了探她脖頸的脈搏,然後馬上抱起了她關上門衝了出去。
上出租車之後,司機也看出來情況緊急,所以車速開得算快,很快就抵達了醫院。
到了急診,溫言初很快就被送去做一系列檢查,抽血之類的,醫生向程柯詢問病情病史的時候,程柯甚至什麼都答不上來,她這五年生過什麼病,他全都不知道。
於是只能安靜地等待檢查結果下來,溫言初躺在病牀上依舊人事不省,程柯的手伸進了口袋裡,摸出了那一枚先前她扔過來的指環,緊緊地攥在手心裡頭。
醫生依舊在給溫言初做着檢查,一邊問着程柯,“她是怎麼暈倒的?是突發的還是經常性的?”
“突發的。”程柯吐出這個詞來,然後就沒有做聲。
“是因爲什麼原因?”醫生又問了一句。
程柯眉頭皺着,反問一句,“這個難道不是應該你來告訴我嗎?”
他語氣算不上太好,所以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不禮貌,緊接着說道,“抱歉,我不該這樣說話,我想……應該是因爲情緒太激動了吧。當時,我們正在吵架。”
醫生很顯然接受了他的道歉,掀起了溫言初的衣服露出她光滑平坦的小腹,準備按壓指診看有沒有腹部腫塊之類的,只是衣服纔剛剛撩起來,她的小腹上一道疤痕就露在了視野中。
醫生皺眉看了一眼那道傷疤,忍不住說道,“剖腹產的傷疤?這麼長?”
照理說剖腹產的傷疤是不會這麼長的,程柯聽到這話一下子就皺眉起來,忽然想到溫言初說過的兒子手長腳長個頭不小,生他的時候要了她半條命。
他想細問些什麼,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另一個醫生已經走了進來,他是這個正在給溫言初做檢查的醫生手下的實習生,此刻手中正拿着一疊病歷,都是溫言初的病歷資料,“我在系統裡找到了病人的資料,顯然她以前是在我們醫院治療過的。”
這個實習生顯然是對正在給溫言初做檢查的醫生說的話,然後就看到了程柯,問道,“這位是?”
“病人丈夫。”醫生答了一句就接過了他手中遞過來的病歷,看了兩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實習生又遞上了一張,“這是剛剛送去的血檢結果,病人懷孕了。”
醫生眉頭皺了起來,吩咐了一句,“把CT取消,預約個B超。讓婦產科的人過來接手吧。”
“她已經懷孕了嗎?”程柯聽了他們的對話,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這樣問了一句,再看向牀上的女人,這個該死的女人,難怪她會說什麼,乾脆就讓她自己來承受一切就好了之類的話,她或許……又是早知道已經懷孕了的吧?
醫生已經轉身準備出去,一邊朝外走一邊對程柯說道,“等會婦產科的人會下來詳說,只是……你一個做丈夫的,怎麼會連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
這話問得程柯啞口無言眉頭緊皺,醫生已經走出門去,還說了一句,“不管怎麼樣,恭喜。”
程柯卻沒法接受這一句恭喜,不知道以什麼心態來接受。診室裡一下安靜了下來,程柯走到牀邊去,看着病牀上的女人。
看着她單薄的身體,忍不住伸手輕輕撩起了她的衣服,看着她小腹上的那道疤痕,程柯的記性是非常好的,所以他猛地就想起來了,她回國之後和自己的那幾次親熱,似乎都沒有什麼很好的光線,並且只要他的嘴脣一往下,她就會掙扎……原來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