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炎熱的夏天已經快要過去,秋老虎來勢洶洶,每天都熱得讓人恨不得把自己丟到涼水裡頭泡起來。
而就在這個夏天,季若愚經歷了太多事情,閃婚、一系列的家長見面、工作上的問題、前男友的問題、丈夫受傷的問題、丈夫的家庭問題,種種問題,雖然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還是迎刃而解,所以她依舊認爲,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這依舊是她過得最開心的一個夏天。
因爲陸傾凡,因爲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讓她無法忽視,融入自己的生活,習慣着他的習慣,每晚在他身邊睡得安詳,自己做夢都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是這樣好的一個男人。
只是季若愚不知道的是,很多事情,很多潛伏着的事情,都還沒有浮出水面,而這個秋天,註定是一個多事之秋,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毫不知情。
嶽麓的工作室已經慢慢走上軌道,他的聲望很高,工作室很快就開始盈利,行程也排得很慢,雖然如此,他還是惦記着自己老友的事情,打算排出時間來,準備拍攝陸傾凡夫妻的婚紗照。
而莊澤公司新開發的遊戲也已經進入測試階段,關於代言人的選擇,讓他頭疼了好一陣子,他不想在這上面耗費太多成本,可是又對代言人的形象太多挑剔。
嶽麓正好也就暫時不用給這事兒排出時間來。
季若愚的場內順利過關,而安朝夕也在經歷了一次補考之後,險險地過關了,儘管季若愚依舊覺得這個姑娘是個馬路殺手的角色。並且這個姑娘的性格真的是很討人喜歡的,而季若愚也不知道是命中註定就和這種直率脫線的人特別合得來,還是什麼別的原因。
她竟是也和這個脫線的女土豪成了不錯的朋友,是的,她是用女土豪來形容安朝夕的,因爲不管怎麼看,她都和那種季若愚印象中的千金大小姐扯不上任何關係。
吳芳變了很多,季若愚似乎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影子了,她像是性格一夜之間就變了,沒有以前的瘋瘋癲癲,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了,季若愚知道,那天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
療傷,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吧。季若愚是這麼認爲的。
所以雖然公司裡頭流言蜚語很多,但是好在慕然依舊是一個如同大家庭一般的組織,大家都對吳芳諸多關照,希望她能夠早點恢復過來。
而喻文君,似乎也已經漸漸默認了自己這輩子也就攤上朱凱了,人一旦認命之後,很多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甚至還去朱凱家裡小住了幾天。
估計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不過多久,兩人的婚事恐怕就要提上日程了。
喻文君的確是已經完全認命了,她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和季若愚一起照婚紗照,合着一起壓榨壓榨嶽麓,畢竟嶽麓雖然腦子是不太靈光,但是在攝影上的確是有着不錯的天賦。
“我今天會去醫院看一看姨母,可以的話,中午一起和媽吃個飯?”
季若愚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陸傾凡的脖子上給他打着領帶,她現在領帶打得不錯,並且似乎有些迷戀上作爲一個妻子每天給丈夫打領帶這個過程,所以陸傾凡爲了滿足她,不得不一連一個禮拜每天都穿着襯衣配領帶,很正式地去上班,剛開始的時候甚至弄得科室的人都有些緊張。
尤其是朱江和鄢川每天跟着陸傾凡的時候都有點兒夾着尾巴,直到後來得知不過是因爲師母最近培養出來的新興趣罷了,纔算是放鬆下來。
陸傾凡聽了季若愚這話,點了點頭,對着鏡子照了一眼,垂頭在季若愚額頭上親吻一下,“嗯,也好,上一次的手術結果只是馬馬虎虎,不算太理想,媽心情也一直都不太好,你這個媳婦多去安慰安慰她,總比我這個兒子來得有用的,她喜愛你勝過喜愛我。”
季若愚笑道,“媽聽到這話定然又要說你胡說八道。”
範雲睿的確是心情不佳的,因爲範雲舒的情況的確算不上太好,上手術檯一打開之後,範雲睿就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儘管她儘可能地切除掉了病變組織,範雲舒依舊是要面臨長時間的痛苦的放化療。
陸非凡聯繫了最好的腫瘤學家爲範雲舒制定了治療計劃,所有人都很擔憂她,陸曼已經不知道偷偷流過多少眼淚,陸冠蒼感覺似乎都老了很多,陸非凡也是一邊忙公司事情的時候,一邊每天趕到醫院來陪範雲舒一會兒。
唯獨只有範雲舒一個人,對這所有治療的痛苦都甘之如飴,痛苦而又漫長的術後恢復期,還有接踵而至的放化療,但她依舊每天都帶着笑容,精神狀態也非常好,雖然的確是消瘦了不少,頭髮也掉了很多,但是她不僅沒有虛弱得臥牀不起,反而每天還能自己坐着輪椅,去肝膽外科看陸傾凡一眼。
送季若愚上班的路上,陸傾凡將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路考練得怎麼樣?什麼時候考試定了麼?”
季若愚嘴脣輕輕撅了撅,“我自己是覺得不怎麼樣的,但是教練覺得我還不錯,估計快給我排考試時間了。”
說到這裡,季若愚轉頭去看着陸傾凡,調侃道,“怎麼?陸醫生最近送太太上班覺得累了嗎?”
陸傾凡笑了,“我倒是不累,只是我打算把拍婚紗的時間排在你路考結束之後,嶽麓這幾天總打電話過來問我打算什麼時候拍,他好做安排。”
季若愚這才怔忪片刻,然後就點了點頭,“那教練安排了考試時間之後你再和嶽麓說吧?”
陸傾凡點點頭,紅燈已經跳綠,車子啓動繼續平穩地往前走,季若愚笑着再問一句,“所以陸醫生一點兒也沒有覺得送太太上班辛苦嗎?一丟丟都沒有嗎?”
她甚至還捏着自己的小拇指尖,做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陸傾凡搖搖頭,只覺得她這模樣可愛得緊,“沒有覺得辛苦,也沒有不耐煩,只是覺得陸太太也應該開着停車場裡頭那輛漂亮的轎跑出去張揚張揚纔對。”
車窗外是清晨明媚的陽光,而季若愚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耀眼,她就那麼笑着,認真地看着陸傾凡,然後說道,“真的?說真的,陸醫生難道不覺得,你每天送我上班,這麼多人看到我這麼優秀的老公,纔是我最張揚的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