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泱朝着樓上走去,很熟路地直接走到了陸曼的房間,一般情況下他都會敲門的,只是顯然剛纔陸傾凡和季若愚出來的時候,並沒有關上陸曼房間的門,所以他就直接走了進去。
並沒有看到陸曼,只聽到浴室裡頭有水聲,所以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將紙袋裡頭的一個一個環保餐盒都取了出來,擺放到茶几上。
陸曼很認真地洗了一個頭洗了一個澡,不洗不知道,真正洗起來才覺得自己的頭髮恐怕這輩子第一次這麼髒亂,第一道的時候,洗髮水竟然都搓不出沫子來,自己都覺得噁心了,趕緊又洗了一道。
洗好澡了之後,她就裹着浴巾從浴室走了出去,膚白如凝脂一般的肩頸就露在浴巾的外頭,頭髮上頭也包着個毛巾如同印度阿三一般,其實看上去是有些滑稽的。
房間裡頭倒是安靜得很,她走到衣帽間去拿衣服換,只是拉開衣帽間的門才覺得似乎是有哪裡不對,猛地一轉頭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就這麼坐在沙發上,身體舒適地朝後靠着,雙手隨意地叉在胸前,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臉上的表情算得上是饒有興致就這麼落在陸曼的臉上。
陸曼的眼睛怔了怔,伸手抓了抓自己的浴巾拉得上來一點,這才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來的?”
嘉泱面色不變,沒有什麼笑容,也沒有什麼冷漠,淡然若風的說道,“唔,比你想象中要早一些。”
說完,他眼神看着茶几上頭的飯菜,“換好衣服過來吃吧。”
陸曼這才察覺到自己怎麼遲鈍到一出來都沒有聞到那些飯菜的香味?
套上了家居服從衣帽間出來的時候,程嘉泱正在將一次性筷子掰開來,放到裝着白米飯飯盒的旁邊。
陸曼這纔想到,自己這幾天因爲情緒不好,已經不知道糟蹋了多少他的好意,丟掉了多少他帶來的飯菜了。
眼下情緒已經冷靜下來,回想起來,不免就覺得有些愧疚,坐在他對面拿起筷子吃飯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這個讓自己有些發怵的男人。
終於是輕聲道歉,“嘉泱哥哥,對不起啊,這些天這麼麻煩你。”
程嘉泱不言不語地坐在那裡沒有做聲,直到看着她把一盒飯都吃了下去,看着她放下筷子,他才動作迅速地把餐盒都重新收回紙袋裡去,然後就提起紙袋不打算多說一句地轉身就走,陸曼出聲叫住了他,“嘉泱哥哥,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嘉泱表情上沒有顯露,語氣中也沒有顯露,但是陸曼似乎是能夠察覺得到,他是不是……生氣了?
嘉泱動作停頓了一下,回身看着她,她頭髮還有些溼漉漉的,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有些小心翼翼,其實嘉泱都是知道的,知道陸曼心裡頭對自己是多忐忑,否則不會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這般小心翼翼。
他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眼神對視上陸曼的眼神,“你應該知道,你父親的意思,是要把你嫁給我的。”
陸曼愣了一下,臉色稍稍變了變,然後就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也跟父親明確拒絕過了,嘉泱哥哥你別擔心……”
陸曼心思很單純,很純粹的認爲這件事情對嘉泱是個困擾,她只是想着若是自己躲不開不能做主自己婚姻的命運,起碼別把嘉泱給扯下水,雖然大把多的人對她陸家小姐的身份感興趣,但是很顯然,程嘉泱並不是其中之一。
只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嘉泱就已經淡淡地接了一句,“所以我的確是不高興的。”
他就只說了這一句,然後就轉身走出了她的房間去,留陸曼一人在房間裡頭愣着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仔細地捋了捋之後,陸曼的眼睛驀地睜了一下。
房間裡早已經沒有了嘉泱的影子,只是……他先前的意思是,因爲自己和父親拒絕了要嫁給他,所以……他纔不高興麼?
他的意思是這個?!
陸曼覺得自己似乎是知道了什麼震驚的消息,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那……那是程嘉泱啊!程嘉泱!怎麼可能?
程嘉泱走到樓下,路過客廳的時候,一轉頭就看到了陸冠蒼正朝着他這邊看過來,“嘉泱啊,過來和我喝杯茶吧。”
嘉泱沒有拒絕,朝着客廳走了過去,在陸冠蒼的對面坐了下來,動作優雅熟練地開始擺弄茶具,泡茶的手法很是嫺熟。
他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等着陸冠蒼先說話。
陸冠蒼只是看了嘉泱一眼,臉上露出些笑容來,“嘉泱啊,你也已經在陸氏工作這麼些年,你的事情,雖然你不說,但是我也是知道的,在這圈子打滾這麼多年了,很多事情,我陸某還是懂的。”
嘉泱手中的動作稍稍頓了一下,然後就恢復了正常,他知道陸冠蒼要說什麼,只是這些,都是難以避免的。
陸冠蒼見他不答,於是就接着說了下去,“我這女兒嫁給你的話,我是點頭的,只是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也不打算委屈了她,總不可能,你娶了我陸冠蒼的女兒,你家裡人都毫不知情,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你也應該懂的。”
嘉泱點了點頭,“我明白。”
陸冠蒼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杯,笑了笑,“你明白就好。如果曼曼是嫁給你的話,我也就放心了,話說得白一點,我也就不擔心你以後被其他公司挖走了,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
嘉泱將杯中的茶慢慢飲盡,這纔看向陸冠蒼,淡聲說了一句,“陸董,只要曼曼點頭,你擔心的事情,我都會去處理,雖然我已經和他們不見面很多年,聯繫也少,但是如果是這件事情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再和他們見面的。”
陸冠蒼覺得自己都有些看不懂面前這個小夥子,他的性格,他的隱忍和淡然甚至讓自己這個已經活了六十多年的男人都自嘆不如,對於名利金錢,他彷彿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的。
陸冠蒼眉頭皺了皺,看向程嘉泱,“嘉泱,你真的不爭?那些原本就應該是你的,那麼龐大的財富,你都不爭?以你的能力,想要爭那些,很容易,而且陸氏可以給你提供一定量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