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句話出來的時候,季若愚喻文君和安朝暮三人不知爲何,都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而陸曼,則是忽然就有了些許胸有成竹的自信出來。
他肯定是會贏的,陸曼有這種感覺,因爲……他是程嘉泱啊,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似乎就沒有什麼程嘉泱不知道的事情和他不會的事情。
而且陸曼猛地想了起來,他和自己提過的……他似乎有一種獨特的能力,叫做過目不忘。
她就這麼轉臉看向了嘉泱,看着他的側臉,他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古井無波而又讓人覺得深不可測,手指輕輕在她牌面上動了兩下。
再然後,他的手臂就這麼直接伸了過去,環在了陸曼的腰上,動作那麼自然。
陸曼只是表情微微怔了一下之後,就輕輕垂下頭去不做聲,而三個都可以算得上是已婚人士的女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各自心照不宣,儘量不把眼神放到這對男女身上去。
只是很快,她們還能夠保持沉默的態度,迅速就已經無法保持了,安朝暮覺得有些詭異,喻文君覺得有些奇怪,而季若愚則是直接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男人好可怕,他真的不是什麼刻意培養出來的機器嗎?他似乎能夠算準大家的每一張牌一般,他來了之後,陸曼這一方就再也沒有放過炮,反倒是連胡了好幾把,並且季若愚很心細地發現,在每次陸曼要自摸的時候,她還沒有摸下去,季若愚就已經從嘉泱的臉上看到了些許高深莫測的笑意。
直到後來季若愚才從陸傾凡那裡知道,“嘉泱?你和嘉泱打牌?那輸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也是從陸傾凡口中知道,程嘉泱這個人根本就是個怪物一般,他有一個極爲厲害的能力,就是過目不忘。
“進過嘉泱眼裡的東西,就沒有他不記得的。哪怕是好多年前看的書,只要你問他,他都還能準確告訴你哪一段在哪一頁的什麼位置。”陸傾凡憐愛地輕輕吻了吻季若愚的眉毛,“所以說,你幹嘛要和程嘉泱打牌呢,陸醫生掙點錢也不容易,你說是不是?”
季若愚慚愧地低下了頭去,沉迷麻將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她已經深刻地意識到這一點了。
只是就算是窩在陸傾凡的懷裡頭,想到程嘉泱那高深莫測的能力時,還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所以她們後面打下來,幾乎就是朝着陸曼一面倒的局面了,好在程嘉泱因爲工作緣故沒辦法久留,只在這裡逗留了一個小時而已,也已經足夠了,先前陸曼自己的錢都已經贏回去了不說,甚至她們還倒輸給她了一些。
陸曼眉開眼笑的,每每胡牌的時候都會笑出咯咯咯的聲音來,眉眼都彎了朝着程嘉泱看過去,“胡啦!我們又胡啦!”
程嘉泱只是抿着脣勾出淺淡的笑容來,輕輕點頭。
就這麼在陸曼的身旁坐了一個小時,這才站起身來和大家告辭準備離開,陸曼送他去門口,走到玄關處的時候,陸曼才小小聲地說了一句,“你真厲害。”
程嘉泱輕聲笑了一聲,轉過頭來看她,“是你太笨了。我總不能看着你輸的。”
他語氣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
陸曼只覺得心裡頭有些砰砰跳得厲害,沒再擡眼看他,只覺得頭幾日天天他帶自己出去吃飯所拉近的距離,都還沒有今天一天拉近的距離多。
剛這麼想着,就只覺得眼前一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氣息已經就在面前,眼前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臉。
陸曼有些緊張,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而程嘉泱只是離得這麼近地看着她,低聲說道,“那我先走了,你就在這裡玩着,贏回來的這些就算是你再輸也夠輸了,我下班就來接你去吃飯。嗯?”
陸曼咕咚吞了口口水,然後輕輕地應了一聲之後,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的,“嗯,那……那路上……路上小心。”
陸曼只輕輕一擡眼,就直接望進了程嘉泱的眼底,於是也就這麼看見了他眼底裡頭清淺而溫柔的笑意,她惶然地想要垂下眸子去,因爲意識到,彷彿是第一次兩個人靠得這麼近。
只是心裡頭剛這麼想着,一陣溫熱的柔軟就已經印上了自己的脣瓣。
陸曼先是瞳孔一縮,眸子睜得老大,看着他帶着笑意的眉眼,又趕緊直接將雙目緊緊閉了起來。
他的嘴脣很柔軟,就這麼輕輕地含住了陸曼的脣瓣,她還能夠感覺到他下巴上微微的胡茬。她有些愣住了,不是沒有被人親吻過,只是……似乎無論哪一次,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這麼……怎麼說呢?感覺心都快要直接從嗓子眼裡頭跳出來一樣。
並不是什麼深吻,他也就這麼輕輕吻了她一下,在她脣上逗留片刻,似是在品嚐一般,然後就離開了她的脣。
脣邊雖然沒有什麼弧度,但是眼底笑意已然更濃。
陸曼的臉緋紅緋紅的,原本就已經夠羞赧了,哪知道卻聽着對面這個男人帶着眼底裡濃濃的笑意,輕輕地皺了皺鼻子之後,低聲說了一句,“以後……莫再吃榴蓮了。”
榴蓮!
陸曼一瞬間覺得臉上估計都能點的着火了!她怎麼就忘了自己開始吃過榴蓮了呢……那還是安朝暮帶過來的東西,喻文君和季若愚是對這種比較獨特的水果退避三舍的。
而自己和安朝暮則是吃得不亦樂乎,喻文君很是反感榴蓮,和季若愚躲在老遠的地方,那殺人不見血的嘴又開始損,“吃這玩意兒……怎麼不乾脆去吃屎算了……反正都差不多,黃的,軟的,臭的。”
眼下陸曼想到當時自己吃得有多歡暢,現在就有多羞愧,女人果然還是不應該吃味道太重的東西啊……
程嘉泱自然是不難看出她的情緒,所以沒再逗留,轉身離開出發去公司。
陸曼一回到廳裡頭,喻文君朝着她看過來,一看到她臉上的緋紅,就調侃地問了一句,“怎麼?讓人給煮了啊?”
安朝暮掩着脣輕笑,“是讓人給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