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以前。
啻北熠開車帶時澤來到一家高檔西餐廳。長桌蠟燭,氛圍營造的非常好,啻北熠很滿意。
時澤坐在他對面,兩人之間隔着一面長桌的距離。
“時澤是麼,跟我回啻家,你可以改回啻姓,叫啻澤。”啻北熠端起一杯紅酒,輕晃酒杯,自信說道。
他相信,啻氏家族這四個字,對任何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全世界最大的財閥家族,掌控除卻帝國以外,無數小國命運的龐大家族。
冠以啻姓,對許多人來說,是窮盡一生,也想實現的夢想。
“突然要我回去,絕對沒好事。”時澤冷靜說道,世人眼裡頗具吸引力的啻家,在他看來,和普通家庭並無異常。
比起啻這個姓氏,他更願意姓時。
啻北熠笑了笑,沒有選擇遮掩。他覺得,反正時澤是啻家的人,總有一天會知道家族裡的明爭暗鬥。
所以,當時澤問及,他沒有保留,告知了時澤他的目的,“老頭子最近透露出點意思,並不太願意把繼承權交給我。我需要你跟我回去,你能夠成爲我最強有力的助力。”
時澤搖頭,啻北熠根本不顧及他是個少年,擺在他面前的,是和啻北熠同樣的紅酒。
他沒碰那杯紅酒,因爲一旦沾上,身上會留酒氣,讓時鬱染徒增擔心。
“我不是你的兒子,你不是我父親。這句話,我說過很多遍。”時澤否定道,他知道啻北熠想帶他回去,宣告自己已經有了下一代,將他作爲競爭繼承人位置,強有力的籌碼。
時澤說完這句話,整個餐廳應聲斷電。
轟鳴的雷聲,斬斷電線,餐廳經理出現,連連告罪,卻也無濟於事。這麼大的雨,恢復電力,至少要等到明天。
“開什麼玩笑,你長的這麼像我,怎麼可能不是我兒子?你實在不願意相信,哪天我們去做個親子鑑定。”啻北熠冷哼道,停電影響到他心情,所以語氣並不是很好。
雙腿隨意擺放,啻北熠骨子
裡的優雅,讓旁人越看他,越覺得妖孽無雙。
“啻北熠。”時澤喊道,他端起桌面那杯紅酒,向啻北熠走去。餐廳點了蠟燭應急,恍惚的明亮下,啻北熠看不太清楚時澤的神情。
他只能夠確定,時澤在向他靠近,手裡還端着杯紅酒。
輕挑眉眼,啻北熠說道:“怎麼,同意跟我回去,想碰杯慶祝下?”
啻北熠話音未落,一杯冰涼粘稠的液體,嘩啦倒在他頭上!
從上至下,經他頭髮,滴落腳底。
啪嗒,啪嗒,啪嗒……
餐廳內非常安靜,時澤將高腳杯反扣在桌面,冷眼打量被他潑了紅酒,狼狽不堪的啻北熠,“這樣,就不像了。”
啻北熠半眯雙眼,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龐處,迅速滑過的厭惡,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他身手敏捷,會被時澤偷襲成功,還是他自己放鬆了警惕。
但憑時澤這次舉動,他終於能夠證實一點……時澤的確不是他的兒子。
“時澤,你知道我會生氣,還敢這麼做?”啻北熠冷哼幾聲,他慣有的優雅,此刻蕩然無存。
隨意抽了幾張紙巾,將頭髮上沾着的液體處理乾淨。深度潔癖的他,還立刻離開席位,去換了身衣服再回來。
“生氣?你會麼。”時澤坐回原位,聽餐廳經理說,這場雨範圍極廣,恐怕整座南城都被大雨覆蓋。
不僅他們這裡停電,時鬱染那兒,應該也停電了。慶幸君宸在,不然他哪裡有空在這裡,和啻北熠廢話?
“當然會。”啻北熠嚴肅的點點頭,覺得頭髮還是有點粘稠,找了餐廳經理帶路,到房間內洗完頭,吹乾淨,這才重新回來。
耽誤了不少時間,一段飯,幾乎沒怎麼吃。啻北熠對時澤願不願意跟他回去,也不抱什麼希望了。他甚至在想,可以將時澤直接綁走。
啻北熠拿起車鑰匙,見雨勢減小,對時澤說道:“送你回家,還是去哪裡?”
時澤搖頭,看了眼餐廳外,
不算小的雨勢,以及愈演愈烈的雷聲閃電,他坐在位置上沒動,一眼看穿啻北熠心底想法,“想綁走我,也得看看這是哪裡。”
“……”啻北熠氣憤不已,先是被君宸設局,簽下那份協議。現在倒好,他想帶走一個人,也沒法帶走。
顧不上優雅,啻北熠直接做在餐桌上,指着時澤問道:“是不是捨不得時鬱染?我可以把她和你一起帶走,畢竟,她也是我孩子的媽。”
時澤冷笑搖頭,將一個水晶高腳杯倒滿,他晃了晃酒杯,遞到啻北熠面前,清楚看見啻北熠閃躲的眼神,顯然是怕被潑酒那一幕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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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君宸在,你帶不走她。”時澤肯定說道,啻北熠大笑出聲,今天下午那則新聞,他已經看到。
君宸現在自身難保,他想帶走時鬱染,簡直算的上是輕而易舉!
“傻……”時澤吐出兩個字,不再多說。
啻北熠目露危險神色,他應該沒聽錯,時澤是在罵他。火氣蹭蹭上冒,但最終都被啻北熠壓抑在心底。見時澤起身往外走,他拿出車鑰匙,緊隨時澤身後。
“算了,儘管你罵我,看在你是啻家人的份兒上,送你回去。”啻北熠開着車停靠在時澤身旁,時澤見他稱呼變了,不再提‘兒子’,神色緩和許多。
打開車門坐進車內,時澤自己綁好安全帶,沉聲對啻北熠說道:“我可以跟你回啻家,你可以對外說,我是你的兒子。你更加可以將我當成爭權的籌碼……”
啻北熠腳踩油門的動作頓住,時澤突然改變主意,讓他心中一跳。他原本以爲,真的要用綁的,才能將時澤帶走。
沒想到,他願意主動跟自己走。
“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啻北熠踩下油門,將車速提升到最快。
時澤眼眸停留在窗外,儘管有君宸在,他還是擔心時鬱染。她怕黑,怕打雷……
聽見啻北熠問他,他緩緩說道:“想以後在她需要時,挺身而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能爲力,保護不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