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故意裝作不滿的樣子:“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那這次合作就當沒談過吧!”
“唉,別別別!”呂希兒嚇得花容失色,趕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我就是隨便問問,林姐,你千萬別生氣!”
“希兒姐,該去換裝了!”這時,一直站在她身後不吭聲的小茉趕緊提醒道。
呂希兒這纔回過神來,一把從小茉手上抓到自己的小包,趕緊朝着化妝室跑了過去。
小茉看了看她的背影,朝我笑了笑,壓低了聲音說道:“林姐,你別理她!她剛跟凌總吵了架,可能是擔心凌總不會給她投資了吧!”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來了興趣:“吵架,吵什麼架?”
小茉嘆了一口氣:“呂希兒看上LV的一款包,想讓凌總給她買,凌總不願意,倆人就吵起來了!”
“咦,你們凌總連兩千萬美元都捨得砸給呂希兒,難道還捨不得給她買個皮包嗎?”我有些樂了。
小茉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其,其實……我也是剛知道的,呂希兒現在買的所有奢侈品,都是自己掏的錢!”
“不可能吧!”我捂住嘴,差點兒驚呼起來。
小茉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化妝室的方向:“待會兒電話裡我再給你詳細說說!”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真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還會反轉!”我忍不住在心裡感嘆,“真是夠狗血的,還以爲凌蕭對呂希兒多好呢!可既然捨不得給她花錢,明知道以她的演技根本捧不紅,那幹嘛還要往她身上投資呢?難道呂希兒倒貼這麼久,就是等這條大魚?唉,搞不明白……”
有了這個小插曲,我幾乎將刑鬼的事情忘得九霄雲外,耐心地等待呂希兒化完妝走出來,我朝小茉使了個眼色,自己則走進了洗手間,見四下無人,趕緊給她打了個電話。
“小茉,快給我說說!”我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激動。
“以前呂希兒經常買衣服買包,都刷的一張卡,她都有意無意說是凌總給的,我就以爲她跟凌總其實是那種關係……”小茉小心翼翼地說道,“誰知道昨天她看上了一款包,想刷卡的時候發現額度不夠,就給凌總打了電話,讓他過來買,不知怎麼的,倆人就吵起來了!呂希兒就像瘋了似的,說跟了凌總半年多,什麼也沒撈到!就連去酒店開房,有時候也是她付的錢!”
哇靠,簡直不要太狗血了!
“然後呢?”我幸災樂禍地問道。
小茉像是吞了一口唾沫,繼續說道:“後來呂希兒才意識到我在場,就沒有多說,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樑悠悠,趕緊問那個問題啊!”寧仲言催促了起來。
“對了,小茉,我問你個問題,你千萬不要害羞,老實回答我啊!”我斟酌着語句,生怕把單純的小茉給嚇到了。
“林姐,你說!”顯然,小茉也緊張了起來。
“嗯,我就是想問問……呂希兒和凌蕭,約會的次數很頻繁嗎?”
“大概兩天一次吧,只要凌總一個電話,呂希兒都會協調好時間,很快趕過去!”小茉輕聲回答。
“那,那他們……”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吞吞吐吐了起來。
“林姐,有什麼你就問吧!”小茉似乎聽出了我的爲難,很爽朗地說道。
“他們出去約會,你都會跟着嗎?”
“不會!”
“那,那你知道他們出去有,有沒有那個?”問到這話的時候,我的臉一下子紅了。
“什麼那個?”小茉似乎聽糊塗了。
“就是有沒有上牀?”我心一橫,很乾脆地說了出口。
天吶,但願這姑娘別把我當成了嗜好奇怪的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有,我很肯定!”小茉的語氣突然加重了。
這回輪到我愣住了。
她像是怕我不相信,趕緊解釋起來:“呂希兒每次和凌總出門前,都會讓我在她包裡塞三四個套子,然後再把空殼帶回來,讓我幫她處理掉!”
“三,三四個?”我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嗯,也許她是怕被人發現,所有才不敢扔在外面!”說着,小茉嘆了一口氣,“總之,每次她回來,心情都很好!”
我的天,這個凌蕭也太強了,簡直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行,小茉,就先了解到這兒吧,我先掛了!”
溜出衛生間,我趕緊回到了片場,一切如常,我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時,劇本拍攝到皇帝上朝的大戲,所有人都撤到了廣場上,上百名羣衆演員穿着官服,站得整整齊齊,看上去氣勢十足。
安晨逸穿着一身金燦燦的太子上朝服,氣勢十足地給“大臣”們訓話,瀟灑俊逸,氣宇軒昂……我簡直找不出更合適的詞來形容。
這場差不多算是安晨逸的獨角戲,拍得倒是十分順利,我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王琦,他很認真地看着鏡頭,完全無法把他和“殺人狂魔”聯繫在一起。
就在這時,那羣刑鬼突然出現了!
他們以很快的速度爬上了石階,步伐很一致地朝我走來。
雖然有玉墜護身,可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頭看了一眼安晨逸,他似乎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在慷慨激昂地說着自己的臺詞。
不愧是專業的……我嘆了一口氣,害怕王琦起疑心,正打算先撤到化妝室,可沒想到,那條狗怪不知從哪兒竄了出來,一口咬住站在最邊上的貪吃鬼,隨後一仰頭,將它撕裂成了兩半。
貪吃鬼碩大的肚腹被剖開,從裡面流出十幾具尚未吸收完的鬼魂,就像融化到一半的人形冰淇淋一樣,看上去十分噁心。
其他的刑鬼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們紛紛散開,將狗怪團團圍了起來。
狗怪卻看也沒看他們一眼,低頭吃起了自己的“戰果”,很快就把貪吃鬼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邊兒在煞有其事地拍着戲,後面卻搞成了惡鬼之間的爭鬥,如此怪異的反差讓我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願意錯過這難得的畫面,乾脆搬來一個小板凳坐了下來,表面上是看着那些羣演,實際上眼神卻死死地盯着那狗怪。
刑鬼展開了他們的包圍圈,其中一個刑鬼伸長了手臂,像放風箏的線一樣,很快都狗怪的身體死死地纏了幾圈,而另一三個刑鬼也跟着分別纏住狗怪的四肢和頸部,似乎想將它來個五馬分屍。
狗怪突然長嘯一身,渾身迸發出藍色的火焰,只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所有刑鬼都迅速縮回了自己的手。
“哇,這傢伙還蠻厲害的嘛!”我忍不住在心裡感嘆。
可一想到它是紀月的分身,心裡還是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刑鬼迅速調整了他們的策略,再次把狗怪圍困在中間,他們突然拿出一張黃色的符,以極快的速度貼到了狗怪的身上。
狗怪身上貼滿了黃符,它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極力想要掙脫,可那黃符卻死死地粘在了它的身上,任憑它怎麼掙扎,就是掉不下來。
而後,這羣刑鬼突然開口唸咒,就像一羣和尚唸經一樣,聲音高亢而整齊。
狗怪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那聲音和紀月一模一樣,只是不知道被放大了多少倍,幾乎快要蓋過在我不遠處念臺詞的安晨逸。
我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王琦,他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泰然自若地看着鏡頭,不時地還調整一下距離。
“難道他妹妹……好吧,姑且把這狗怪叫做他妹妹出了事,這傢伙一點兒敢不擔心嗎?”我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起來。
狗怪似乎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它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滾着,嘴裡的尖叫聲一直沒有停過。
刑鬼一邊念着咒,一邊慢慢將包圍收攏,其中一個刑鬼變化成了一張巨大的網,慢慢地爬上了狗怪的身體。
狗怪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只能躺在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氣。
“看來這一仗它是輸了啊!”我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時,我發現石柱後面有個人影在晃動,那人影站在離刑鬼不遠的地方,搖搖晃晃地,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那是紀月!”我眼尖地認了出來,差點兒失聲叫起來。
既然狗怪身上有紀月的大半靈魂,那它被抓,紀月又會變成什麼樣呢?
我很清楚,這其中不關我的事,相反,刑鬼還算幫了我一個大忙,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卻覺得堵得慌。
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紀月被刑鬼抓走!
這個念頭騰然在腦海裡升起,我沒有再思考,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跳下後臺,趕緊朝着紀月跑了過去。
“樑悠悠,你想救她?”寧仲言看出了我的心思,幾次想要抓住我,可都被我躲過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一咬牙,沒命似地朝紀月衝了過去。
如果,她沒有告訴我她就是當年的那個老婆婆,也許我只會興高采烈地坐在一旁看熱鬧,可現在我居然會放不下她,不想讓她就這麼在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