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筠一晚上也沒有真正睡着,她身邊的陳修遠更是如此。天快亮的時候,沈清筠到底身體撐不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陳修遠雖然還受着傷,可到底心中有事,一夜未眠也撐得住,他看着沈清筠的睡顏,陰冷的眸子暖了暖,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才小心翼翼換好衣服。走動的時候,傷口有些不適,陳修遠皺皺眉,找出消炎藥吃了幾顆,剛走出臥室,手機便震動了一下。
看着短信,陳修遠嘴角終於微微勾起,眼中露出幾許滿意之色。
“陳先生,您現在就出去嗎?”雷飛帶着四個魁梧勇猛的男人守在門口,見到陳修遠出來,雷飛連忙問候道。
陳修遠睨了雷飛一眼,“這些就是你的隊伍?”
他一一打量着雷飛身後的四人,他們年紀大約都在24、5左右,身材魁梧精瘦,個個看起來眼中都是十分有精神氣。
雷飛恭敬道,“陳先生,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保護好夫人!”
陳修遠淡淡一笑,“自然,如果做得好,自然有回報。可有失誤....”
雷飛握緊拳頭,沉聲道,“陳先生放心,有任何失誤,要我一條命也在所不惜!”
陳修遠沒有說話,只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李華正在門口恭敬的等着陳修遠,“陳總,現在就去公司嗎?”
陳修遠點點頭,李華爲他打開門,陳修遠看着天色漸亮,給柴玉泉打了電話,“老柴,人安排好了嗎?”
“我做事你還不放心?已經安排四支隊伍保護嫂子了,不過你不是找了一隊特種兵嗎?”柴玉泉的聲音透着幾分疲憊。
陳修遠淡淡道,“只是幌子罷了。”
“知道了,大哥,你讓他們當明晃晃的靶子。唉,可憐....”柴玉泉嘆道,“對了,凱文回來了?”
陳修遠淡淡一笑,“正準備過去見他。你就安心照顧病人.....”
“呸。我就不懂了,爲什麼不讓老白來守着趙東!”柴玉泉鬱悶道。
陳修遠慢條斯理道,“你家裡有老婆孩子等着,你也可以回去啊!”
柴玉泉立刻不吭聲了,他搖搖頭,“行了行了....”正想掛斷電話的時候,柴玉泉遲疑道,“對了,修遠,姑姑....”
陳修遠想着晚上的動靜,“她回了老宅。有什麼你自己問她,不需要問我!”
柴玉泉嘆了一口氣,“那你現在心情....嗯,穩定了沒有?”
陳修遠想了想,“我沒事。”
柴玉泉問完就知道自己蠢了一次,笑了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修遠將手機放下,看着清科大樓就在不遠處,將領帶正了正,臉色慢慢沉了下去。
下車的時候,李華將陳修遠吩咐的輪椅推過來,陳修遠坐下後,便讓李華離開了。
走進清科大樓,陳修遠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廳沙發上的張凱文。
“老大!”張凱文快步走過來,他眼睛有些紅,看起來十分疲憊,一天一夜全在飛機上度過,確實很難受。
“準備好了嗎?”陳修遠淡淡道。
張凱文點點頭,推着陳修遠的輪椅上了電梯。
回到好久沒來的總裁辦公室,陳修遠都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張凱文將窗簾打開,又給陳修遠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咖啡,“嫂子沒事吧?”
陳修遠點點頭,“心情還算穩定,我已經讓她搬回老宅了。”
張凱文一愣,陳修遠道,“上午會接她奶奶過去,陪陪她。”
張凱文點點頭,遲疑道,“那沈瑛真的死了?”
陳修遠知道他想問的另外的事,沉吟了一會兒,“是啊。自殺,死得未免太輕鬆了些!”
張凱文也眼露憤怒,“這個女人實在太過惡毒,她到底爲什麼那麼針對嫂子啊?就爲了打擊你?真是太變態了!”
陳修遠搖搖頭,沉吟道,“想來是幕後那人的指使。不過她自殺卻是奇怪的很。落到蔓蔓手裡,沈瑛已算是最幸運的了。可她卻偏偏在蔓蔓面前自殺!”
“是想讓嫂子留下心理陰影?她不是什麼催眠大師嗎?對心理肯定也很有研究....”
陳修遠搖搖頭,“爲了給蔓蔓造成陰影,丟了自己一條命,這代價未免也太大。而且,沈瑛的死,總讓我覺得有幾分不安。如果不是將她屍體都解剖,確認她是真死了,我還真懷疑她在演戲!”
張凱文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女人的確處處透着怪異,只是紀嘉煒現在也死了,除了趙東,沒有任何有利的證據!”
“劉琛那邊還沒消息過來嗎?”
“問過老柴,劉琛也沒有頭緒,給他施壓了,看晚點是否能查出什麼!看來這些人做事很隱蔽,也大有來頭!”
陳修遠冷冷一笑,“最好就是大有來頭。這樣做事才更方便!比權勢,比手段,我陳修遠還沒怕過任何人!”
張凱文笑道,“是啊。如果這次不是因爲嫂子,我們也不會被打得措手不及。”
“凱文...”陳修遠眉頭微蹙,看向張凱文。
張凱文搖搖頭,“我只是擔心嫂子,不是在責怪她。”
陳修遠點點頭,“我知道。只是這種話不要再說了。蔓蔓聽到只怕會胡思亂想!”
張凱文也自覺失言,“看來我真是累暈頭。說出這種混賬話!”
陳修遠知道這幾天張凱文是最忙碌也是心裡壓力最大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凱文,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張凱文嗯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嗯。對了,老大,我這次去藍海倒是有幾個懷疑對象。那藍正威自然是做不出這種事,可藍家有一個分支,一直以來都是依靠藍家在藍海的勢力爲非作歹。藍正威早就想將這顆毒瘤抹去,可由於族中老人的原因,一直忍到現在....”
“說說看,哪幾個人。”
“第一個值得懷疑的是,藍正磊。也就是藍家的四公子。他早就對藍正威不滿,更對他將藍海所屬權賣與你最爲反對。”張凱文頓了頓,“再就是藍國華。他是藍正威的三叔,沒了藍海,他的產業受損最大,爲了填補虧損,也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事情。再就是,藍玉蓮了。不過,她跟藍正磊是死對頭,又是一個女流之輩....”
陳修遠聽到藍玉蓮的名字,眼眸冷了幾分,“着重調查藍玉蓮?”
張凱文一怔,“藍玉蓮?不是藍正磊嗎?”
陳修遠搖搖頭,“藍正磊也不過是聽從藍玉蓮行事罷了。”
張凱文詫異道,“這我還真的沒有調查出來!我以爲他們是死對頭....”
他想了想,“如果是藍玉蓮,也許比較簡單,畢竟她一個女人....”
陳修遠森冷一笑,“凱文,錯了。自從她丈夫去世之後,她看似不管世事,可藍家航運事業反而全權落到她手中。真不管事的人,怎麼會事業越來越大?權利也越來越大呢?我拿下藍海之後,波及最大的不是藍國華,而是她!我與藍正威見面的時候,曾經見過她一次,這個女人不簡單!面上笑眯眯,可綿裡藏針!如果一切是她安排,我倒覺得有幾分可能!”
“可她真的鐵了心跟你作對?那沈瑛....”張凱文皺皺眉,“我調查過,沈瑛是由藍國華的一個子公司贊助的學業,而且她曾經也在藍正磊的醫院工作過,可至於跟藍玉蓮,卻是沒有任何關係!”
陳修遠冷冷一笑,“跟藍國華和藍正磊都有聯繫的女人,卻跟藍玉蓮沒有任何關係?凱文,不要太過着急下判斷!”
張凱文一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對不起,老大,是我太着急了!”他聽到沈瑛在沈清筠面前自殺就着急回深市,現在想來是自己欠考慮了。
陳修遠並不在意,只淡淡道,“沈瑛的事情還透着蹊蹺。還得往裡仔細調查!不過,不能小看藍玉蓮,凱文,你自己得多多注意!藍玉蓮的丈夫是怎麼死的,曾經不是有人調查過嗎?”
張凱文不明的看着他,陳修遠慢慢道,“自殺。從高樓墜下,當場死亡。一個意氣風發的生意人,沒有任何異常,突然自殺,有人說是抑鬱症,也有人說是...被鬼上身。”
張凱文一愣,“怎麼會鬼上身。”
看到陳修遠漠然的眸子,張凱文心頭一凝,“難道是催眠?”
陳修遠輕輕勾起嘴角,“誰有知道呢?畢竟都是舊事了!”
張凱文握緊拳頭,他倒沒想到這藍玉蓮真這麼可怕!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就聽陳修遠輕聲問道,“對了,陳氏如何?”
張凱文搖搖頭,“陳賢跟舒傲姍在一起之後,如今陳氏的話事人就成了舒傲姍。別說,她還真有手段。雖然如今陳氏股價大減,可舒傲姍還是攏得不少心腹,還記得那張旭嗎?他現在就是陳氏的新任市場部經理。”
陳修遠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張旭?她倒是想得出!她和陳賢是準備把所有對我有意見的人都集合在一起嗎?看來是想好好對付我了!”
張凱文好奇道,“老大,有沒有可能是舒傲姍做的?她,她恨嫂子...一直想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