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猛地衝到那座電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聲道,“沈清筠,是你嗎?你居然沒死?”
短髮女人漠然的看向他,微微蹙着眉頭,冷冷道,“這位先生,您喝醉了。請你放開我。”
趙東怒道,“你以爲你換了髮型,我就認不出來了嗎?沈清筠,你這個臭婊~子怎麼還敢回來?”
他力氣越來越大,緊緊擰住她的胳膊,女人不耐的掙扎了下,“先生,你再不放開,我就報警了!”
趙東還想說話,就聽到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趙總?您這是喝多了?”
旭升的老總張旭原來也在這電梯裡,他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趙東的肩膀,小聲道,“趙總,您認錯人了吧。這位小姐是陳總的秘書沈蔓小姐。不是您的前妻....”
陳總?趙東一愣,這才發現電梯裡還有一個男人。
他眼眸如墨,薄脣微抿,面色如冰,正十分不耐的看着趙東的動作。
“放開她!”陳修遠冷冷道,只一句,語氣卻不容置疑到讓趙東下意識真的鬆開了手。
有些人天生就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讓人不得不服從他的任何命令。
“張總,這位……”趙東後退兩步,眼中有深深的審視和忌憚。如今趙東不再是那個從農村走出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了。從張旭對他的態度,趙東也看得出來,這人他惹不起。
張旭聞言本想介紹兩句,就聽到陳修遠冷冷道,“張總,這包場的酒席也不過如此。”
他正眼也不瞧趙東一眼,微微蹙眉望了一眼沈清筠胳膊上的紅痕,語氣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怒,“報警。”
張旭額頭冒汗,連聲道歉道,“陳總,這位是東方環保的趙總,可能喝多了,冒犯了沈小姐,對不起,能不能賣我一個薄面,這事要不就算了?”
張旭與趙東合作兩年,也得了他不少好處。
趙東聽到張旭的話,陰冷的眸子看向那個纖瘦的身影,沈蔓麼?哼,真以爲他喝多了,發酒瘋?可趙東沒有吭聲,張旭說話越客氣,這男人的身份就越值得他警惕!
“面子是自己掙來,不是別人給的。東方環保?呵~”陳修遠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看來張總對與我方的合作還抱着試探的態度。既然如此,今天這頓飯,也沒吃的必要了。”
他掃了一眼沈清筠,她緊緊抿着嘴,腰桿挺得十分直,好似害怕一鬆懈下來,整個人就會跨了般。
“沈秘書……”他淡淡道。
沈清筠眼中的荏光厲色瞬間收了去,擡起頭時面色已然沉靜如墨,“陳總,我立刻聯繫司機,5分鐘後門口接您。”
她快速按下1樓的按鍵,張旭面色一白,急道,“陳總,我們是十分有誠意的!您……”
可對上陳修遠那雙冷漠的眸子,張旭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一行人面色陰沉的來到一樓,陳修遠率先走出了電梯,沈清筠緊緊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張旭本想追上去,卻被趙東死死抓住,“張總,這人到底是誰?”
張旭臉色鐵青道,“陳修遠!趙東啊趙東,你得罪誰不好,居然敢動他的人!”
聽到陳修遠的名字,趙東眉頭挑了挑,眼中陰鷙之色越發深,“他們什麼關係?”
張旭看到陳修遠的車已發動,只得無奈的回頭,“但凡女秘書和老總,總有那麼些旖旎的關係,這還用我來說嗎?可是我的趙總啊!這陳修遠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這深市起碼一半的地皮都是他的!這麼多年,鐵血手段之下,身邊只有這麼一個女秘書,你...哎!”
趙東看着那輛黑色越野車揚長而去,眉頭皺得越發深了。
什麼沈蔓?那張臉,明明就是沈清筠!
時隔兩年,你回來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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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筠上了車,手卻不知覺握成了拳。
她緊緊咬住下脣,不敢泄露自己心情的一絲波動。
“沈秘書,你認識那個男人?”陳修遠的聲音從身旁淡漠的響起,他將手機剛打出的那條短信點了發送,然後擡頭冷冷的看向她。
沈清筠呼吸一滯,連忙答道,“陳總,我不認識他。”
“哦?”陳修遠輕輕笑了笑,“聽說他是東方的老總,我以爲你們認識呢。這大半年來,沈秘書對東方的收購案很感興趣。我看過你遞上來的資料了。”
背後微微冒出了汗,沈清筠強制鎮定自若道,“因爲新公司的原因,我有了解過深市所有的環保公司,東方是對我們威脅最大...”
“威脅?”陳修遠語氣滿是不屑,“與鄭律師聯繫。”
沈清筠微微不解的看向陳修遠,卻見他面無表情,深邃精銳的目光卻比窗外的霓虹燈更加攝人,“當着我的面動我的人,以爲事情會這麼算了?讓鄭遠鳴給他發律師函,蓄意傷人。”
沈清筠一怔,他的人?
就算心中清楚陳修遠指的是他的員工,她的心還是久違的加速跳動了一下。
沈清筠低下頭,一板一眼道,“知道了,陳總。我會與鄭先生聯繫。”
陳修遠如墨的眸子掃了她一眼,便沉默了。
車極速朝着陳修遠在深市的別墅開去,沈清筠不經意看了一眼車窗外,整個人卻僵住了。
街道兩旁都是低矮的花叢,精緻漂亮,再往前開去,是一排白色的高大別墅,每棟別墅都自帶一片綠地,或栽種着鮮花,或改裝成噴泉。
經過一棟亮着燈的別墅時,沈清筠的眼圈驀地紅了,那房子外面圍了一圈鐵圍欄,圍欄裡有一大塊綠油油的草坪,草坪中央的簇簇盛開的勿忘我花浸染愛冷寂的夜裡。
那片勿忘我,是沈清筠親手栽種的。
她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不經意的方式再次回到這個讓她陷入無邊噩夢的地方。
“沈秘書?”陳修遠不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沈清筠連忙低下頭,不敢讓他發現自己眼中的恨。
“陳總,有什麼交待?”
陳修遠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可開口又是漠然,“下車了。”
原來他深市下榻的別墅就在趙東家的對面。
“陳總,行李已經爲您整理好,您好好休息,明天早上7點,我過來接您。”沈清筠面色終於恢復了鎮定。
陳修遠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沉吟道,“你今晚就在這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