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看着沈清筠,雖吃驚,可眼眸卻露出幾分讚許。也許他實在太小看她了,他想好好呵護,可她可以做得很好。
只是,心中還是有小小的失落。
陳修遠輕聲道,“如果有危險....”
沈清筠沉聲道,“現在將危險剷除,以後我們的日子纔會一帆風順。修遠,不用擔心我。”她拍了拍肚子,柔聲道,“有這個小傢伙在,我會注意安全的!”
陳修遠嘆了一口氣,“好吧。”
他寵溺又心疼的看着她,心想就先讓她折騰吧,反正再爛的攤子也有他收拾,再說,知道沈清筠在做什麼,總比她瞞着他要好。
沈清筠抱住陳修遠,將頭窩在他胸口,她想問陳修遠有關於她父親的事,可聽着他沉穩的心跳,沈清筠將到嘴的疑問到底還是壓了下去。
陳修遠不由自主緊緊抱住她,嗅着她好聞又熟悉的味道,感到許久沒有感覺到的安心和寧靜。
兩個人正在享受這好不容易的擁抱,卻聽陳修遠的藍牙耳機傳來雷飛的聲音,“先生,有人在向你靠近!”
陳修遠眼眸一沉,輕輕拍了拍沈清筠,沉聲問道。“什麼人?”
“在病房門口跟您說話的那個男人!他從天台順着管道正在往你這裡爬...”雷飛的聲音有幾分凝重,“要現在解決他嗎?”
陳修遠站起身,沈清筠有些不安的也站起來,只聽陳修遠冷冷道,“不用,先看看他在玩什麼把戲。”
像想到什麼似得,陳修遠再次對沈清筠眨眨眼,冷冷道,“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你現在直接給我回家,不要再出現在醫院了!”
沈清筠立刻會意,“修遠,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我跟凱文真的沒什麼...”
“如果你現在回去好好給我待在家裡,我自然會相信!沈蔓,你堅持留下,難道只是因爲對凱文的傷勢感到愧疚嗎?”陳修遠的聲音大了幾分,因爲雷飛已經報道阿刑到了窗戶口。
沈清筠咬住牙,“好,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不過,陳修遠,你別後悔!”
說完沈清筠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沈清筠的背影,雖然知道是演戲,可陳修遠居然還是不可避免的心塞了一下,她就不能走慢一點嗎?小心肚子啊,老婆大人...
腦袋裡胡思亂想着,陳修遠臉上卻是陰陰沉沉的,說不出的暴躁和狂怒,而後他大吼一聲,將病房的茶几、椅子、任何看到的東西全都狠狠砸了個稀巴爛。
“先生,他進來了,要我們衝進去嗎?”
雷飛的聲音有幾分焦急,陳修遠眼眸一凝,卻聽到阿刑小心翼翼道,“陳總,如果你趕走夫人,只怕以後會後悔...”
陳修遠猛地回過頭,“你來做什麼?”
阿刑嘆了一口氣,“陳總,剛剛在病房門口,我已經提醒過,可你不聽...”他頓了頓,咬住牙,認真道,“這一切都是別人想整垮你的陰謀!難道你就沒看出任何異常嗎?”
陳修遠心中一動,眼眸卻是毫無波動的看向阿刑,“藍正威是沒招使了,纔派你來胡說八道拖延時間嗎?”
阿刑認真道,“陳總,我是誠心來投靠你的...”他頓了頓,沉聲道,“病房裡的那個張凱文是假的,是藍正威安排的!”
陳修遠眉頭皺了皺,故作詫異道,“怎麼可能...”
阿刑咬住牙,認真道,“爲了能整垮你,藍正威已經安排了很久。他如今看起來已經被你整得毫無還手之力,可其實他早就做好準備,等着給你致命一擊...”
陳修遠挑挑眉,“哦?是嗎?”
阿刑一怔,陳修遠淡淡道,“那就讓他儘管行動吧!”
阿刑眉頭緊皺,“陳總,你這是不相信我?”
陳修遠坐到沙發上,修長的腿翹起,冷漠道,“一個給藍正威做盡所有事的人,我的確無法相信!”
阿刑握緊拳頭,“那張凱文真的是假的,他只是想造成你和沈蔓之間的誤會,在你氣暈頭之下,讓你親手死掉真正的張凱文!這纔是藍正威的計劃...你現在跟沈蔓吵架,藍正威可得意得很!”
殺掉真正的張凱文?陳修遠心中一沉,卻是立刻意會到這阿刑如此說,就證明張凱文現在還沒死!
他忍住心中的激動,面無表情道,“呵。你以爲演電視劇?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張凱文!”
阿刑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這件事要從...8年前說起!”
陳修遠冷冰冰看着他,阿刑嚥了咽口水,聲音不由嘶啞了,“8年前,藍正威在路上偶遇了一個年輕的女人。”
陳修遠聽到8年前直覺事情跟秀秀有關,不由怔住,果然阿刑沉聲道,“那個女人叫陳伊秀,正是你的親妹妹。藍正威追求了她三個月,可陳伊秀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甚至,答應了另一個窮小子的追求。藍正威那麼高傲的人如何能接受這件事!所以,在陳伊秀跟那小子約會回家的路上,他派我和阿聰綁了陳伊秀。”
陳修遠的手不知覺握緊,阿刑低下頭,澀聲道,“在藍正威的地下室,他強、奸了陳伊秀,還讓我和阿聰派了全程的視頻,想威脅陳伊秀成爲他的女人。”
察覺到陳修遠如刀鋒般銳利的視線,阿刑不知覺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可陳修遠冷冷道,“繼續說。”
阿刑忍住心悸,繼續道,“藍正威本計劃得很好,甚至安排了跟陳伊秀在酒店見面,哪知陳伊秀只是假裝受他威脅,在藍正威想再次強女幹她的時候,她一....一刀劃傷了藍正威的下、體....”
陳修遠看向阿刑,阿刑握緊拳頭,“藍正威因此住院了很久,等他出院想要報仇,可陳伊秀死了....”
他頓了頓,遲疑道,“所以,藍正威就恨上陳家...陳總,我說的都是真的!爲了報仇,藍正威籌備了很久,可一直沒辦法找到你的破綻,直到你跟沈蔓結婚,他終於找到你的軟肋!”
陳修遠握緊的拳頭鬆了鬆,強迫自己鎮定道,“故事很精彩!你倒很有做編劇的天賦...”
阿刑臉色慘白,“我真的沒有說謊!”
“沒有說謊?”陳修遠不屑道,“可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正是藍正威安排的?”
阿刑眼眸露出幾分苦楚,“如果我想騙你,何必說出陳伊秀的事情?這件事我到現在都愧疚無比,我怎麼也忘不了陳伊秀那天的表情...”
心明明像撕裂般疼,可陳修遠還是冷然的看着阿刑,淡淡道,“誰知道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阿刑張張嘴,澀聲道,“其實我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我是,舒傲姍的丈夫!”
陳修遠一震,眼眸終於露出幾分詫異,“你說什麼?”
阿刑眼睛赤紅,“我本已經跟她在法國結婚,可有一天藍正威在我家看到了傲姍...對她起了心思!傲姍爲了救我,不得不委身於他...要知道藍正威是一個變態,他,他當不了真正的男人,只能用最可惡的方式對待傲姍!我想過帶傲姍離開,可每次都被藍正威抓住,最後,我不敢再靠近傲姍,又害怕他折磨傲姍,只能當藍正威最忠心的狗!”
他說着絕望的跪到地上,哭道,“可我再也受不了了!張凱文那天問我想做人還是做狗...我真的忍不了了!如果繼續下去,我怕傲姍會死,我也會死...我死不要緊,可我不能辜負了傲姍啊!她爲了我受了太多的苦...”
陳修遠看着阿刑跪地痛哭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可你依然無法解釋凱文爲什麼會是假的!也許他又利用舒傲姍逼你來說謊騙我!”
阿刑吸了吸鼻子,抹淚道,“因爲你救出張凱文就是他的計劃!張凱文想利用小櫻通風報信,可小櫻根本就是他的人!所以你可以那麼輕易救出張凱文!而那個跟張凱文長得一樣,待在病房的人是小櫻的親哥哥阿聰!他本就跟張凱文長得有幾分相似,藍正威很早前就安排阿聰去了日本整容成張凱文的模樣,想要做內應!沒想到卻找不到機會靠近你或者張凱文!他本以爲自己下了一步廢棋,想殺掉阿聰,卻沒想到張凱文去了三岸,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陳修遠看着阿刑,他的眸子一如死水般,滿是絕望,“陳總,我真的沒有騙你!現在張凱文還被藍正威關在暗室!他受了很嚴重的傷,每天都被藍正威折磨...”
陳修遠打斷阿刑的話,“除非你能證明你說的是真話,否則,我不會相信...”
“要我怎麼證明?”阿刑焦急道。
“把真正的張凱文帶出來!如果真的有兩個張凱文的話!”陳修遠淡漠道。
阿刑連連搖頭,“我做不到。藍正威有很多手下...別墅裡很多人...”
陳修遠冷冷道,“那你直接走吧。我沒理由相信你....”
“爲什麼?”阿刑急得臉色通紅,“我,我什麼都說出來了!”
見到陳修遠沒有反應,阿刑嘶啞着嗓子喊道,“陳總,相信我,我沒有騙你!從傲姍回國開始,這個局就開始了!不,應該是你跟沈蔓結婚,就開始了!紀嘉煒想得到沈蔓,藍正威想報仇...而他們倆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