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爺子立刻問道:“柳大人設想的是什麼?”
柳蔚回道:“介於前一具女屍被兇手特意裝扮過,僞裝成男子所殺,所以這具屍體,哪怕有再多的表面證據,本官也不敢斷言這就一定是一個歲的孩子所爲。(饗)$(cun)$(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唯怕,最後入了兇手設下的圈套。”
曹餘傑忙說:“是這個道理,是這個道理。”
“曹大人。”陳爺子頓生不滿。
曹餘傑卻未理陳爺子,只看着柳蔚問道:“那之前柳大人說,案子已經破了,是否”
“本官心裡已有了嫌犯,只是還需再查探一二,曹大人無需心急。”
曹餘傑這就放心了,又問:“那黃老闆的頭”
柳蔚擺擺手:“頭上的傷口,也一併書寫到了屍檢報告中,又有容都尉親自檢驗,那顆頭,已經無甚用處了。”
曹餘傑一聽柳蔚這麼說,就覺得這人是想獨吞黃覺新的頭,便尷尬道:“可是,那畢竟是黃家當家人的頭顱,總要還人家一個全屍”
“此事我會與黃家交涉,曹大人不必擔心。”
柳蔚願意自己去解決,而非推到衙門頭上。
如此,曹餘傑自然也就允了,反正不要牽連到他,能把案子破了,那就一切都好。
可曹餘傑敷衍過去了,陳爺子卻不肯。
“那屍體是沁山府的,就該是我老頭的,柳大人,還是請令公子交出人頭,我老頭這裡也好登記。”
柳蔚看過去。
陳爺子不懼不怕的迎視柳蔚。
柳蔚也沒說什麼,又轉頭,看向容棱。
容棱便看向曹餘傑。
曹餘傑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司佐大人跟容都尉是一頭的!
曹餘傑認命的上前,親自將陳爺子帶走:“老爺子,本官這兒剛好有些事要與你說,隨本官去後堂一趟。”
“可是,曹大人”
“跟本官來便是。”
到底是大人的命令,陳爺子不甘心的又狠狠瞪了柳蔚一眼,才咬着牙,隨曹餘傑離開。
等到其他人都被驅散回去做事,柴房門也鎖了,看守各自歸位,柳蔚纔到處看了看,沒看到小黎。
容棱道:“小黎跑了,抱着那顆頭。”
柳蔚揉了揉眉心:“你怎麼不攔着?”
“小黎不在也好。”容棱說着,上前拉住柳蔚的手。
柳蔚條件反射的要甩開:“做什麼?”
“你說做什麼?”
柳蔚還沒反應過來,容棱已將她拉到了一邊,抵着她的耳朵問:“先前未說完的,現下可以說了?”
柳蔚抿着脣,板着臉,嚴肅的戳着容棱的胸口:“你到底心急什麼?現在有更重要的事。那麼大一顆人頭不見了,不用找回來嗎?你好歹也是鎮格門的都尉,就不能把那些亂七八糟風花雪月的心思都收一收,把心思放在公事上?別忘了,司佐的工作是協助,這件案子是你非接走的,是你容棱的案子。”
柳蔚說的義正言辭,眼底一點心虛都沒有,渾身上下都是正氣凜然。
容棱仔細看了她好一會兒,視線一瞬不瞬,也不說話。
柳蔚舔了舔脣,放軟了聲音,道:“先找人頭,人頭也是公事,我們之事,晚上回去再說。”
柳蔚說着,也不敢看容棱的眼睛,就摸摸鼻子,打算轉過身去。
容棱卻拉住柳蔚,掰住柳蔚纖弱的肩膀,將她硬扯回自己懷裡,捏住她的下巴,冷冷的道:“最後限期,晚上。”
柳蔚艱難地嚥了嚥唾沫,到底點了點頭。
容棱總算放開她。
柳蔚趕緊後退兩步,然後看了容棱一眼,瞧見他面色冷峻,目光極爲認真,一下就頭疼了。
這和她一開始的設想不一樣啊,搞到這一步,她亂七八糟,他倒是步步緊逼了。
柳蔚背過容棱,一步一步朝着衙門外走,她邊走邊想,晚上,又該怎麼敷衍過去。
還沒走到大門,就聽外面有人大叫:“死死人,又有死人又有死人了”
柳蔚眼睛一擡,朝那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便見一個小衙役抱着自己的帽子,連滾帶爬的進來,直直的就往曹大人所在的後堂去。
柳蔚眯了眯眼,第一反應就是,黃家那熊孩子不止把黃覺新殺了,還又把四姑娘也給殺了?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迅速的說:“又出了命案,如果今晚加班的話,之前說的那事兒,推遲到明天再談!”
說完,柳蔚也不給容棱拒絕的時間,一擡腿就往衙門外跑。
容棱在沉默一下後,看着柳蔚飛奔的背影,深沉的出了口氣,但還是跟了過去。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外頭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柳蔚這一走近了,便看到大門口已經被衙役們包圍起來,一個個探頭探腦,往裡頭瞅。
柳蔚推開人羣,原以爲接下來會看到又一具無頭女屍,可是,卻沒想到。
柳蔚看到的是一個豆丁那麼大的孩童,懷裡抱着個骷髏腦袋,一臉懵懂的拖着一具渾身是血,不知死活的男子的手,乖乖的站在那裡。
看到孃親,柳小黎便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爹”
柳蔚看着小黎,不確定的眨眨眼,又看看那不知是死是活的男子,再眨眨眼。
孃親的表情,小黎真是太懂了。
看孃親一臉納悶,他就趕緊坦白從寬:“我剛纔跟珍珠去玩,看到這個叔叔受傷了,我就把叔叔帶回來了,叔叔叔叔還沒死。”
因爲是說謊,所以小黎的語氣很急,顯得狡辯的痕跡很重。
他怕露餡,就拼命挑眉毛,給珍珠使眼色。
珍珠的小眼珠子轉了兩圈兒,一開始想假裝沒聽到小黎的話,可後來小黎的暗示太明顯了,它要是不幫腔,很可能把自己也要牽連進去,便只能默默的“桀桀”兩聲。
柳蔚站在原地,先聽了小黎的話,又聽了珍珠的話,才吐出口氣,最後看看地上那受傷的男子,頭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你們見到的時候,他已經受傷了?”柳蔚問。
小黎趕緊點頭:“是,是啊。”
珍珠也跟着點頭:“桀,桀桀。”
柳蔚覺得頭更痛了,擺擺手,疲憊的掃了周圍的衙役們幾眼。
衙役們也很識趣,一聽不是屍體,沒有死人,便行禮後一一退去。
容棱站在柳蔚身旁,視線深沉的看了看從大門外一直蔓延到門內的一地血痕,問小黎:“你便是將他一路拖過來的?”
小黎乖乖點頭:“是啊,我個子太小了,抱不起他我就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