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硬着頭皮解釋:“雖說男女有別,青雲國不排斥男子相合,但這也到底並非主流,更不爲朝堂所認,三公子孑然一身這般多年,眼下好不容易尋到真愛,卻並不願爲他恪守青白,還尋着娶一門親事,那這般說來,您便是不夠愛他的,想來,一個您早晚會膩的人,又有多可怕?”
這話繞的精妙。
雲織夢都忍不住想拍手稱好了。
而容溯在沉吟一下後,也鬆緩了臉色,重新坐下來,語氣揶揄的道:“不知那柳先生知曉三哥與他,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關係,會是何樣心情?”
容棱倒是料到了柳蔚會有這番迴應,沒有驚訝,只是看着容溯道:“七弟也瞧見了,柳姑娘如何,柳先生如何,我如何,乃是我們三人的家務事,七弟若實在有空管別人的閒事,不若先想想自己。”
容溯冷笑一聲:“三哥這就見外了,你我本是一家,你的家務事,便是弟弟的,關心哥哥,有何不可?”
“當真是關心纔好。”
“三哥以爲呢?不是關心,還是別的?”
“是不是別的,我都不想知道,時日不早了,吃好了?”容棱最後一句,是問的柳蔚。
柳蔚老實點頭。
“送你回去。”容棱說着,起身。
柳蔚也跟着起身。
容溯卻也同時起身,道:“柳先生想必快回來了,送人這等子事,便不勞煩三哥了,況且,今日柳姑娘是愚弟的客人。”
容溯說着,已繞道柳蔚身邊,道:“走吧。”
柳蔚站在原地,看看容溯,又看看容棱,面紗下被掩蓋的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還不走?”
“還不走?”
同樣一句話,卻是兩個男人同時說的。
柳蔚覺的,她現在很不舒服,渾身哪哪兒都不舒服。
雲織夢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到底忍不住,埋着頭,肩頭一抖一抖的笑出聲來。
柳蔚看雲織夢這樣子就生氣,所以,雲織夢是特地來幹什麼的?就是爲了看笑話的?
最後,倒是柳玥出言道:“女子閨所,男子總是不好多行,姐姐,不若妹妹送你回去吧?”
這也算是一個出路,柳蔚正要點頭,容溯已經拉住柳蔚手腕,將柳蔚往外帶去。
柳蔚淬不及防,正要掙扎,容棱又拉住她另一隻手。
兩方拉扯,柳蔚站在中間,像個破布娃娃,險些被撕開。
柳蔚吃痛的悶哼一聲,真想將面紗揭了,豁出去的把兩人都按在地上狠揍一頓出氣!
“七弟這是作何?”容棱冷冷的質問。
“三哥又是作何?”容溯同樣反問。
“她是我的。”容棱表明所有權。
“呵,三哥先收拾了你的爛攤子,再說。”容溯毫不退讓,反脣相譏,末了還補充一句:“前幾日,不知是誰信誓旦旦的說,那柳小黎是你親子,眼下,這便是要拋妻棄子了?”
“這是我的事。”容棱將柳蔚拉扯一把,往自己懷裡帶。
但容溯沒有鬆手,柳蔚沒有進容棱懷裡,反而被容溯扯得又是手腕一痛。
容溯同樣道:“三哥之事,我自然不管,只是愚弟說了,今日柳姑娘,是我的客人。”
“多管閒事!”容棱直接伸手,扣住柳蔚的另一隻手,想將柳蔚從容溯手上奪過來。
容溯卻早已準備。
容溯武功不如容棱,但現在柳蔚在中間,算是一個障礙,便迫使容棱也不敢用真力,而如此拮据的情況下,容溯倒是與容棱有一爭之力。
容溯反手擋開容棱的進攻,換了隻手,將柳蔚往自己這邊,生生扯了好大一步。
柳蔚哪怕心中準備,也猛地疼了好大一下。
而容棱一手不行,再來一手。
容溯武藝不行,反應卻快,再次與其交手。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兩隻手竟然就在柳蔚眼前打鬥起來。
柳蔚面如死灰的站在中間,心裡的怒火,慢慢攀升,慢慢攀升,眼看着已經要到嗓子眼了。
偏偏鬥得正歡的兩人,還不知收手,動作依舊肆無忌憚,柳蔚覺得自己遍體鱗傷,可能快被兩人扯壞了。
柳蔚再次後悔,後悔今日的一切舉動,一切所爲。
容溯到底不是容棱對手,雖說容棱顧忌會傷到柳蔚,一直有所保留,但即便如此,也極快的擊退容溯,將柳蔚搶過來。
柳蔚痛哭流涕,心說這次可以走了吧!
容溯卻突然又回來,堅強不息的再次去抓柳蔚。
這次容棱有所防範,將柳蔚一轉,護在懷中!
但這下,容棱顯得更爲被動,因爲比起方纔,現在柳蔚的位置,自己稍稍重手,便當真會傷到她。而那邊容溯卻不管不顧,已快速衝過來,趁機再次抓向柳蔚。
容棱身子一轉,摟着柳蔚避開。
容溯再次出手。
容棱再是一躲。
柳蔚默默的從剛纔的被拉扯,變成了現在的在男人懷裡被帶着轉圈圈,柳蔚覺得,自己就要暈了,現在已經轉得眼冒金星了。
兩人打得火熱,那邊雲織夢識趣的讓出場地,抱着一碗鮮魚湯,站的較遠,邊喝邊看。
柳玥爲了避免被誤傷,也躲了旁處,但柳玥卻沒有云織夢的瀟灑,而是滿臉焦急,問:“這可如何是好?”
雲織夢笑了一聲:“二男爭一女,這樣好看的戲碼,還能怎麼辦?看唄。”
這話柳玥就不愛聽了,柳玥皺着眉爭辯:“七公子只是爲主之道,有始有終,想送姐姐回家而已,並非爭奪姐姐什麼。”
雲織夢嗤了一聲,瞧着柳玥:“這天底下,我當真可就見過這麼一個如此爲主的,就算是再真誠的要送人家回家,也犯不着動武吧?”
“並非因爲姐姐。”柳玥堅持道:“七公子,只是與三公子有些不合,故意與其作對罷了。”
雲織夢喝了口湯:“就算故意爲之,打了這麼久,演戲也該演完了,可這越打越真是怎麼回事?”
“他們兄弟二人關係複雜,我不好多說。”
雲織夢停頓半晌,將碗中湯水飲盡,纔將空碗一放,轉頭看着柳玥,傾身問:“這位姑娘,你每日都是這般自欺欺人的嗎?你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