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憲咬緊牙關,拼命護住自己的防線。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並不虛弱,真較起勁來力氣還是很大;除非郭紹使用暴|力不怕弄傷她,他也很難得逞!
但郭紹只是輕輕一試她按在腿上的手,便沒有強迫,卻口氣急切地在她耳邊悄悄說:“反正你已經失身過我了,要不咱們還是別裝了,再來一次可好?”.
周憲使勁搖頭……李煜就在外面的宮殿內等着自己,李煜纔是陪伴她到永遠的人。上次的失德已經叫她內心萬分痛苦,但好在那次是迫不得已,這次不是萬分必要,她一定要忠於山盟海誓的情。
母親那一臉厭惡唾棄淫|賤婦人的神色,在周憲腦海中迴旋,她也厭惡那些難以理喻的婦人!周憲覺得自己是空谷幽蘭、是月宮裡嫦娥,雖然千年孤寂,卻保持着孤傲清雅。
這時郭紹顫抖的聲音又悄悄道:“雖萍水相逢,卻再難忘懷。就讓我一親芳澤,再次記住你的溫柔,我怕以後記得不清楚……”
周憲聽得心裡竟然微微有些傷感。
“你能忘記我麼?如果我把你忘了,你卻一個人記着不覺得很孤單?”郭紹好言道。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緩緩向她的上衣下襬裡伸。周憲要顧着按裙子,不敢鬆手,只能仍他在上面胡作非爲。她一句話都沒說,閉着眼睛忍不住又流出了一行眼淚。
她很怕,很緊張,心裡撲通直響,因爲夫君就在不遠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時,周憲感覺眼睛上一陣溫暖,郭紹竟然親吻她的眼睛臉頰上的眼淚。周憲頓時心裡暖洋洋的、癢|絲絲的,還有點酸楚,腦子裡一團亂麻。
郭紹繼續在她耳邊溫柔地輕言細語,滾燙的氣息、火熱的口氣,周憲全身都感覺得到他的渴望、他的欲|望和憐愛。他說得很急切,幾乎口不擇言,一些難以入耳比夫妻在牀笫之間的肆意溫存還要過分。
他又不斷地誘|惑着周憲:“沒人知道的,無論假戲還是真作,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也不會知道,何必苦苦爲難自己?有一次是失身,二次也是失身,我不會說出去。我想憐惜你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芬芳……”
……
周憲拉過被子蒙着頭喘氣兒,顧頭不顧尾,任雪白修長結實的美腿敞在外面。一時間覺得頭被捂得悶熱,剛纔的熱汗還沒散去。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彷彿從虛無雲端剛剛回到塵世,唯有羞愧難當。想起剛纔難以抑制的失態、醜態更是心如刀絞,爲什麼當時不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態?
郭紹這人真是的,明明說了不逼迫自己……但似乎確實沒有強迫。周憲難以向自己交代,如果上次是迫不得已,這次卻完全沒有必要。
對了,自己明明拼命併攏着雙腿反抗的,以爲他不能得逞,但根本沒料到他會有那種辦法。周憲這麼想心下稍安,認爲自己是被強迫的。但她又覺得自己明明可以反抗得更好,卻讓他太輕鬆了、幾乎沒費力,一時間難以自解。
周憲的心裡糾纏紛亂,糾結到了極點。
但她很快發現
周圍的光線已經黯淡,不知什麼時候夜幕都快降臨了……究竟多久了?
“什麼時辰了?”周憲心裡一慌,不顧散架一般的身子掀開被子坐起來。她看了一眼郭紹,又急忙拉下裙子蓋住自己的雙腿,紅着臉道:“你滿意一回就夠了,不準再強逼我,我夫君還在外面等我。”
郭紹也搖頭不知時辰。
周憲這時心裡一疼,哽咽道:“我夫君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我卻……我不是人!”
郭紹好言寬慰道:“他以爲你陪太后用晚膳,不會知道的,放心吧。”.
周憲已然顧不得糾結,她心裡又害怕又擔憂,急急忙忙起來收拾頭髮和裝飾,又紅臉道:“郭將軍幫我叫人打一盆熱水來,我要清洗一下身子,不然真怕有蛛絲馬跡。”
郭紹依言走出帷幔去叫曹泰。
不多時有女子打水進來,周憲惱道:“郭將還留在這裡作甚,難道要看我怎麼清洗身子?你快走!”
郭紹張口欲言又止,走到她便身邊悄悄說:“其實……你要是願意留在東京,我會好好待你的。”
周憲冷冷地搖頭,堅決的口氣道:“不!除非你要我的屍首!”
郭紹無奈,離開了寢室。
……他在另一間宮室內拜見了符金盞,旁邊還有穆尚宮等數人。符金盞一臉笑意,郭紹面有尷尬彎腰拜見:“太后恩賜,臣感激萬分。”
符金盞道:“賜坐。”
等郭紹在下首入座,她才從容開口問道:“南唐國豔名極盛的周娥皇,郭將軍以爲何如?”
郭紹一本正經點頭道:“果然名不虛傳,十分貌美。”
“人也很解風情的。”符金盞掩嘴笑道,“郭將軍以爲周憲與我妹妹相比,姿色何如?”
郭紹道:“各有所長,不相上下罷。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人,不能和二妹相提並論。”
符金盞笑吟吟地打量着他:“留下來做妾也不錯。”
“臣雖一介武夫,但並不想逼迫她。”郭紹沉吟道,“臣以爲,她覺得我‘中國’十年一次大動盪,小亂不止,國雖強卻並不一定比南唐國安生。何況臣一個武將,有妻子,叫她放下身份在異國他鄉做一個武將的小妾,必不情願。臣請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符金盞道:“只要你捨得放手,我還能不聽從你的意思、強塞給你不成?”
郭紹輕輕說道:“在我心裡,有個人永遠不會被別人取代、對她的心永遠不會消退。您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無一處不招人情難自禁的活顏禍水,都沒法動搖她的位置……因爲她對我來說不僅僅姿色脫俗。”
符金盞臉上微微一紅,神情愈發端莊,卻似有欲蓋彌彰。她不動聲色道:“我替二妹做了好主。”
……符金盞沉吟片刻,又道:“我三弟昭願十三歲,尚未成婚,我已經寫信去大名府,讓我父親向昭義軍李筠提親;李筠有個十六歲的女兒尚未出嫁,大幾歲倒是沒什麼。
柴貴卻有個問題,他的結髮妻健在。而且我昨日問了人,據說柴貴和結髮妻感
情甚篤……這有點難辦,難道下旨柴貴休妻?”
郭紹道:“得讓柴貴找些理由,暗示他休妻,太后不必出面。”
符金盞微笑着看着他:“常言道,寧拆百座橋,不拆一樁婚哩。人家夫妻那麼好,我們會不會有點過分?”
郭紹淡然道:“看好到什麼程度。如果柴貴真的認爲結髮妻重如泰山,他就敢爲了妻子忤逆太后的意思;太后只是派人暗示,他要是實在不願意,只有另想它法……若是一嚇就忙着要休妻,就算感情好、又能好到什麼地方去?”
“言之有理。”符金盞低聲道,“要是郭將軍最在意的那個女人遇到這等事……”
郭紹默然不語,完全不用回答她的問題。因爲很多事都做出來,根本不是光靠說的。
符金盞彎彎的眉毛微微一動,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那便這麼辦好了,我明日派楊士良親自去柴貴家辦這件事。”
郭紹笑道:“我看多半能成。聽說彰德軍王饒的第三女知書達禮才貌俱佳,連趙匡胤以前都惦記上了,那趙匡胤也不是不喜歡美人。太后讓一個貌美的大家閨秀嫁給柴貴,他不暗自高興、心裡千恩萬謝太后的恩典?”
符金盞聽罷,忍俊不禁笑得花枝招展。
……
周憲面有倦色,款款進了先前太后召見他們的宮殿,只見李煜果然一臉憂色焦急在那裡。他見到周憲立刻站了起來,臉色複雜地看着她:“娥皇……”
“回去再說罷。”周憲小聲道。
二人被宦官帶出金祥殿,上了馬車。李煜便迫不及待地摸她的臉和手:“太后把你怎樣了?”
周憲看起來確實有點奇怪,細瞧卻不知究竟哪裡奇怪。似乎肌膚更加光滑細潤,像是一朵雨後嬌嫩的花……可神情卻泛着淡淡的憂傷。
周憲道:“太后一個婦人,她能把我怎樣?”
李煜急道:“沒見別的人?”
周憲道:“宮裡都是婦人和宦官,除了太后便是那些侍從。”
“我怎麼看你好像……有點怪。”李煜又在她身上嗅了一下。
周憲心裡頓時緊張萬分,她沒有全身沐浴的、衣服也沒換,難道留下氣味了?她立刻說道:“太后可能想把我們送回南唐國去!”
“什麼?”李煜頓時臉色紙白。
周憲見夫君被嚇成這樣,十分同情心疼……連自己也無緣無故去嚇他!但她剛纔實在是太擔心了,沒多想就危言聳聽想轉移李煜的注意力。
她只得幽幽嘆了一氣,說道:“我心事重重,便是因爲這件事。太后認爲夫君承諾的一百二十萬貫和每年八十萬貫是畫餅……她沒有明言怎麼辦,言下之意恐怕就是想贊同李弘驥的條件。”
“李弘驥當不長的!”李煜急道,“我今天見到了從南唐國來的人,朝臣大失所望,變故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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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